第 1 章

第 1 章

秦霽四仰八叉地躺在足以容納四五個人的大床上,睜着眼思考人生。

這具身體的相貌無疑是英俊的,挺鼻薄唇,劍眉星眸。

奈何他思及劇情導致面部表情堪稱五彩繽紛,硬生生地破壞了美感。

他,一生行善積德,年紀輕輕讓車給撞死就算了,好歹上天還給了他一次重生的機會。

但是誰要重生到一本小說里的反派暴君身上啊!

秦霽將自己給換了個面繼續癱著,唉聲嘆氣。

他重生進的這本小說主角叫衛瑜,是敵國皇子,現在正在秦國為質,這個質子在秦國的日子很不好過,因為他穿成的暴君,以折磨衛瑜為樂。

衛瑜在秦國忍辱負重多年,卧薪嘗膽,終於和衛國太子裏應外合,攻破了秦國,然後暴君這個亡國之君被衛瑜給大卸八塊拿去餵了狗。

倘若劇情還沒有進展到暴君欺辱衛瑜那裏,那他還能救一救,可是暴君已經開始了,還不止一次兩次。

呵呵,他一個人將完成主角「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的所有劇情。

秦霽「蹭」地一下坐了起來,大聲喊道:「來人!快來人!」

在殿外候着的太監急急忙忙跑了進來:「陛下?」

秦霽艱難地伸出一隻手:「快扶我……」他的肚子咕嚕咕嚕鬧騰著,聲響巨大。

太監臉色一變,趕緊扶著秦霽去如廁。

秦霽一臉菜色,捂著肚子,該死的,說好的紙片人不上廁所呢!

高德抓緊了手裏的拂塵,心道御膳房的人要完了,他們做的飯菜竟然讓陛下吃壞了肚子。

「去……叫個太醫來……」秦霽難掩虛弱,他要拉虛脫了。

「是!」高德不敢離開太久,小跑着去叫小太監上太醫院去傳太醫,自己趕緊跑了回來。

「高德,進來扶……朕。」秦霽終於解決完了,這一拉人都給拉軟了,他靠自己根本走不動。

高德謹慎地攙扶著秦霽回了床上,仔細給他掖好了被子,看着那張蒼白到找不出丁點兒血色的臉,越發小心。

太醫用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請過安后小心翼翼地給秦霽把脈,無法,誰讓他們伺候的是個暴君,動不動就要將人打殺。

「陛下,您這是受了寒氣,雖說已經開春,可到底天氣尚未真正暖和起來,還是要吃熱食、穿厚衣。」太醫垂著頭,不敢去看秦霽的臉,他也是倒了霉了,怎的偏偏就是他來給這暴君看病。

秦霽試圖回憶他昨天晚上吃了什麼,回憶失敗。

他將目光轉向高德:「朕昨晚用了些什麼?」

高德思索了一下,把暴君昨晚吃過的用過的都給說了出來。

秦霽聽完,覺得暴君太不養生了,乍暖還寒時候,吃什麼冰?活該拉肚子。

但是一想到拉肚子的是自己而不是小說里的暴君,秦霽就一言難盡。

「以後做點養生的菜。」秦霽打死都不可能跟暴君一樣大冷天的去吃冰的,因為他不是紙片人,他會拉肚子。

「要吃藥嗎?」秦霽問。

太醫:「回陛下,最好是吃點葯調理一下。」

秦霽擺了擺手:「那就開吧。」暴君屬實不是個養生的人,就算是不被主角幹掉也活不了多久,他還是想多活兩天的。

不過……他得先想辦法讓主角放棄殺他才行活得長久。

「衛瑜呢?」秦霽道,「把他找來。」

高德和太醫不約而同地顫了顫。

這還病著就要折磨衛瑜了嗎?

「是,奴婢這就去。」高德福了福身。

秦霽「嗯」了一聲,又道:「你把太醫也給帶出去。」

高德和太醫退了出去,那太醫悄悄地往高德手上塞了一個小盒子,附耳道:「此傷葯乃是我家傳秘方,公公送給那一位吧。」

那一位是誰,自是不言而喻。

高德收好東西:「段大人有心了。」

敢照拂暴君要玩弄的人,一旦叫他知曉了,怕是不好過。

段太醫「唉」了一聲,也不敢多說,挎著自己的醫藥箱回太醫院去。

秦霽揉着自己這受了罪的肚子,又在小太監的服侍下喝了些熱水方才覺得舒服了不少,不過不得不說當皇帝自然也有當皇帝的好處,他不舒服就有一大堆的人跑過來伺候,一個人獨佔大床,枕着最軟的枕頭,蓋着最溫暖的被子。

除了時刻警惕自己會被主角給一刀斃命之外,真的是哪哪都好。

秦霽發話,沒多久衛瑜就被高德給帶進了殿內:「陛下,人到了。」

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行,你先下去吧。」

高德遲疑了一下,不過暴君的威嚴擺在那裏,他還是沒敢多嘴,躬著身退出了殿內。

作為一個細心的內侍,高德出去時還帶上了門。

不管怎麼說裏面跪着的那一位也是一國皇子,不好叫人瞧見他是怎麼受辱的。

秦霽待高德出去后,望着跪在地上一直垂著頭的人,這人就是小說主角衛瑜,只見他身上穿得單薄,可這是倒春寒的日子又冷得厲害,即便強忍着也能看見他身體在輕輕地顫抖。

衛瑜跪在地上,這會兒終於緩過神來了,他前不久才病逝,眼睛一黑又一睜,他發現他就被人給拖着帶走了。

正欲斥責的衛瑜還沒有來得及張嘴,他便看見了一個無比熟悉的地方——秦國皇宮紫極殿,也就是秦國皇帝起居的地方。

他分明記得秦國皇帝被自己給親手殺死後派人丟去了亂葬崗,衛國佔領了秦國,他早就跟隨皇兄回了衛國,不過因為常年待在秦國受那暴君磋磨,身子骨很差,回國沒多久就病逝了。

那他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恍神間,衛瑜聽見有人在他耳邊低語:「殿下,在陛下面前您就不要硬了,別跟陛下對着干,否則吃苦的還是您自己啊!」

衛瑜抬起頭去看說話的人,發現竟然是暴君身邊的內侍高德。

在衛國軍隊攻破秦國之後,他放了高德歸鄉養老,高德為何出現在這裏?而且高德口中的陛下……是暴君?

怎麼回事?他又回到了被暴君折磨的那些日子嗎?

不,這一定是假的,這世間怎麼會有如此玄乎的事情?

衛瑜不應,高德便繼續苦苦勸說:「殿下,奴婢知道您是一國皇子,自有尊嚴,可什麼都沒有活着更重要不是?」

衛瑜猛然咬了一下自己的唇瓣,竟是直接咬出了血。

疼的,他還舔到了血的味道。

他真的回到了被暴君折磨的日子。

為什麼?上天怎麼能如此待他?這不公平!

衛瑜咬緊了牙關,將心中的無盡委屈給按回了肚子裏。

他不要再經歷那些被暴君折磨的日子了,太難熬了,大不了,大不了他就想辦法了解了暴君自己再自盡,免得受這奇恥大辱。

在衛瑜思緒翻飛時,他被拖進了內殿,暴君的寢殿,跪在了地上。

「你,抬起頭來。」衛瑜聽見那暴君說。

儘管萬般不願,衛瑜此時也不是暴君的對手,沒有能取暴君性命的法子,只能按照暴君說的那般抬頭。

秦霽瞧著那人緩緩抬頭,露出了一張驚為天人的容顏,頓時啞火了。

他想說什麼來着?記不起來了。

這就是小說主角嗎?他可真好看。

其實秦霽的這副皮囊也是好看的,只不過秦霽的好看是硬朗般的好看,而衛瑜的好看,跨越了性別。

秦霽想起來網絡上大家經常用的一句話來形容衛瑜,衛瑜真的是女媧親自捏的,而且是下了大功夫捏的。

以秦霽不怎麼充沛的語文素養,此時竟然還能想起來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他可真好看啊。

秦霽不自覺地擦了擦鼻子,摸到了一股溫熱的液體,他把手給放下來一看,居然是鼻血。

他看衛瑜看出了鼻血!

很不幸的是,衛瑜也看見了從秦霽的鼻子裏流出來的鼻血。

「高德!」秦霽大呼道。

高德心裏一跳,急急忙忙地推開門進來:「陛下有何事要吩咐?」

「快快快帕子!」秦霽總不能將鼻血給流到床上,這會兒正仰著頭試圖將鼻血給倒回去。

高德也注意到了秦霽似乎是流了鼻血,趕緊給秦霽拿去了帕子:「陛下,帕子來了。」

秦霽拿過帕子往鼻子前一堵,慢慢地低下了頭,還好,他的鼻子沒有太過失態,血流不止,不然他可能會成為千古笑柄。

試想一下,史書上記載秦國皇帝秦霽,因見衛國派來為質的皇子姿容出眾而當場流鼻血……他就算憋也地把這個鼻血給憋回去!

跪着的衛瑜:「……」這暴君何時虛到輕易就流鼻血了?

「陛下,是否要傳喚太醫來看一看?」高德問道。

秦霽抬手阻止:「不必。」人家太醫大冷的天跑來跑去的也不容易,他還是不折騰人家了。

「你去打盆熱水來。」他得洗一洗。

高德「哎」了一聲,出去時極為隱晦地看了衛瑜一眼。

衛瑜:看我做什麼?又不是我把這暴君給氣到流鼻血的。

「衛瑜,你到朕跟前來。」秦霽猛不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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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皇帝后我靠討好老婆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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