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臨近葉綰衣出關的日子,顧緣君將整個落霜峰上下都打理得井井有條,雖說她有賴床不起的習慣,可也是個會過日子的人,只要身邊有沈秋暝和寧清嵐兩位稱職助理,顧緣君就算不想打點也會被二個人不謀而合地給架出去。

自從知道顧緣君和沈秋暝發生的「姦情」后,寧清嵐便再也不敢無時無刻粘著顧緣君了,哪怕顧緣君心生詫異問出口來,寧清嵐也只會說她要練劍先行告辭,這可讓顧緣君有些摸不著頭腦。

明明前些日子還粘人得緊,這段時日倒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甚至不願意和自己多說話了,尤其是當沈秋暝過來的時候,她還總會露出異樣的眼神,當真是奇怪,難不成寧清嵐被歹人奪舍了。

「師姐,你方才想什麼如此出神?」

沈秋暝見她盯著遠處瞧,清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便好奇地問道。

「無事,只是我總覺得近些時日清嵐怪怪的,也不知是出了何事。」

「估計是師尊出關的緣故吧,二師姐前些日子還說師尊出關日,便是她身赴黃泉之日。」

顧緣君笑道:「她呀,就愛臨時抱佛腳,平時不好好修鍊,只能趁著師尊出關前幾日刻苦練習了。」

顧緣君笑得如沐春風,卻絲毫未注意到身側沈秋暝的神色,她又回想起從前只要見到顧緣君的時候,她的身邊總是會跟著寧清嵐,可如今寧清嵐卻時時刻刻不在迴避著,或許她有機可乘,成為顧緣君身邊的那個人。

「師姐。」

「嗯。」

顧緣君正吃著點心,手中還托著一杯清茶,轉過頭來問道:「怎麼了?」

「秋暝想問師姐一件事。」

「你說。」

「如果我和二師姐同時掉進河裡,你先救誰?」

這什麼奇葩問題……

顧緣君明顯愣了愣,沈秋暝作為本書的大女主居然會問她這種小孩子過家家的問題,而且她為什麼要沒頭沒腦地問這個呢。顧緣君雖然百思不得其解,可面前之人畢竟是女主。

「當然是你。」

顧緣君不假思索回答道。

當然是女主啦,女主現在可是她的心肝大寶貝呢。

「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沈秋暝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唇角止不住上揚,她從椅子上站起來蹦蹦跳跳地離開了:「師姐,我去修鍊了。」

莫名其妙的,沈秋暝的人設向來內斂沉穩,可近些日子她的話逐漸變得多了起來,面上笑容愈來愈多,還時不時地在顧緣君面前撒個嬌。

撒嬌……

顧緣君一拍腦門,沈秋暝撒嬌是真的擋都擋不住啊。

她原本以為像沈秋暝這種人字典里根本不可能會出現「撒嬌」一詞,可萬萬沒想到此人卻是渾然天成的一套撒嬌大全,只是單單對自己努努嘴,說話聲音稍微軟上那麼一點就夠顧緣君喝一壺的。

不要說什麼有求必應之類的了,哪怕顧緣君不做任務都願意把星星月亮摘給她玩。

系統最近這些天也消停了不少,不會突然炸出來嚇她一跳。

【滴滴——】

哎呦我去!

顧緣君差點沒被這聲刺耳的電子音給嚇得驚坐在地。

【宿主您好,即將開啟新一輪副本,天竺城九州論劍,請您做好準備。】

此天竺城非彼天竺城,而這九州論劍也是整本書中相較之下較為重要的劇情。女主沈秋暝將會在此對男主謝重淵暗許芳心,二人之間的塵世糾葛也會愈演愈烈,緊接著上演虐戀情深的內容。

一提到男主謝重淵,顧緣君便想起不久前她們曾在陵谷城偶遇,可男主幾乎沒有睜眼看過女主,甚至連話都沒有多說一句,幾乎全篇都是自己和謝重淵的閑聊對話,根本就沒有沈秋暝什麼事。

除了男女主的戀情之外,沈秋暝也將會在天竺城內的玉凈池內得到專屬於自己的本命法器,清規劍,據說這把劍的名字還是男主給她起的,沈秋暝愛不釋手整日對著清規抒情,妥妥的單相思。

顧緣君趁著九州論劍還未開始,便記起了關於此次論劍的全部劇情,無一紕漏。

五年一度的九州論劍,說好聽點是空明九州各大門派之間互相交流切磋,實際上用顧緣君的話來說,就是為了向外展示自己宗門如何如何有逼格,好為自己臉上爭個光。

而顧緣君也即將遇到那位對自己死心塌地的女魔修江朝雲,倘若系統不吱聲不理會自己的話,顧緣君是不可能出賣自己色相去委身一個女人的。若是系統強制這段劇情發展,顧緣君……

顧緣君仰天長嘆一口氣,那她就試試唄,這具身體應該還是處子之身,第一次啊,寶貴的第一次,就這麼被你顧緣君親手給毀了!

*

葉綰衣出關是個大日子,整個落霜峰的弟子都前來徽月涯靜候,顧緣君則帶頭站在洞口處喊道:「恭迎師尊出關!」

方圓幾十里的草木顫抖,飛鳥高鳴,顧緣君只是站著便感受到一股極強的靈力撲面而來。逆光而出的白衣女人容光煥發,顧緣君則走上前去頷首道:「師尊總算是出關了。」

葉綰衣已經出關,九州論劍也即將踏上征程,當顧緣君收拾好衣物和行李后,便瞧見了停靠在落霜峰仙淵之上的一艘巨大飛鳶。

「師姐,為何我們不御劍去呢?」

此刻沈秋暝開口詢問,顧緣君只好模仿著文縐縐的語氣解釋了四個字:

「有辱風姿。」

沈秋暝:「……」

其實她都知道,可是卻未曾想過顧緣君竟會當著自己的面說出這種話來。

「噗——」

顧緣君手持摺扇輕輕敲打了一下沈秋暝的頭:「不準笑。」

沈秋暝是第一次乘坐飛鳶參加九州論劍,而顧緣君卻是第二次參加了,她拜入縹緲宗門下十幾年,五年前她是伴隨弟子,可今年九州論劍的邀請名單上卻出現了她的名字,這也正是說明她的前途不可估量。

「師姐,邀請名單上有你的名字!」

顧緣君手持邀請信放在沈秋暝和寧清嵐面前晃晃悠悠,笑道:「在這呢。」

「師姐,我何時能像你一樣,手持邀請信大大方方地走進天竺城正殿呢?」

瞧著寧清嵐作勢拔劍的模樣,顧緣君揶揄道:「你將你的辟邪劍法練熟了便有機會了。」

「師姐,你又在欺負我了。」

沈秋暝插不上任何話,只要寧清嵐在顧緣君身旁,哪怕她有千言萬語想要與此人分享都說不出口。看來自己終究還是多餘的那個,饒是誰都不喜自己的性子,寧清嵐會說話又會討人喜歡,在她面前,自己則死氣沉沉,絲毫沒有任何存在感。

「秋暝。」

「師姐。」

沈秋暝幾乎是下意識就回了句,卻聽見顧緣君說道:「時候不早了,你快些回房間歇息吧。」

顧緣君又轉頭望向寧清嵐:「清嵐你也去睡覺。」

「是。」

兩人應聲答道,正當沈秋暝心裡覺得一番空落落之時,卻聽見顧緣君又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秋暝先留下,我與你還有話說。」

寧清嵐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她唇角一勾露出邪魅一笑,隨後緊緊關上門又蹲在地上偷聽,直到身後有其他弟子走過好奇問道:「二師姐,你在做什麼?」

「啊,」寧清嵐做賊心虛般伸手在地上四處瞎摸:「我東西掉了,撿東西呢,去去去,回房睡覺去。」

「師姐,你有何事要囑咐秋暝的么?」

「也沒什麼大事,只是想和你多說說話罷了。」

顧緣君拍拍床榻,示意沈秋暝坐上來。

沈秋暝乖乖坐上去,頰邊凹陷進去一個淺淺的梨渦。

她沒想到顧緣君會突然將自己留下來,還將寧清嵐給趕了出去,而且還在沒有醉酒清醒的情況下讓自己坐上她的床。

「九州論劍在即,你可有信心露出鋒芒,將沈秋暝的名號打響整個九州?」

聽著顧緣君這樣問,沈秋暝點頭道:「秋暝想,可師姐才是萬中無一,秋暝又怎敢與師姐比肩。」

「傻瓜。」

顧緣君又用摺扇敲了一下沈秋暝的腦袋,笑道:「你是我師妹,還說這種見外話,師姐與你交心並非為了其他目的,你年歲尚小,資歷較淺,明日難免會遭人欺壓,不過你放心,只要有師姐在,誰都欺負不了你。」

話音一落,沒想到沈秋暝竟然直接撲進了顧緣君懷裡,幸好她方才一隻手及時撐著床榻,否則定會直接被沈秋暝撲倒在榻上。

懷裡緊緊摟抱著顧緣君腰身的沈秋暝熱淚盈眶道:「師姐,你待我真好。」

「我是你師姐,我不待你好待誰好。」

沈秋暝吸了吸鼻子,在顧緣君懷裡親昵地蹭了蹭。

顧緣君:「……」

女主你怎麼回事!你的內斂呢!你的高傲自持呢!

你人設崩了啊!

巨型飛鳶在一望無際的漆黑天幕上猝然劃過,明日清晨便能抵達天竺城。

把沈秋暝這個祖宗哄回去后,顧緣君躺倒在榻上,想起今日沈秋暝聽著她那番所謂的真心話露出的真情實感,眸中是一片志在必得之色。

要想讓這個人徹底聽自己的話,就要先攻略她的心。

沈秋暝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孩子,自然對她的話是言聽計從,哪怕日後長大成人了,顧緣君也有把握讓她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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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遁后我成了女主黑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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