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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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爺爺,那就是熹熹。」

邵思瑜注意到站台的宋熹,指給邵老爺子看。

只是車速太快,老爺子又坐在里側,被邵睢擋著視線,大概率是沒看見。

「熹熹性格挺好的,而且她好努力啊,她第一次考試名次差的讓我懷疑宋奶奶是在吹牛,但這次考試她就考得不錯。」

宋熹成績的進步,邵思瑜已經跟家裡人提過一次,但現在提起宋熹這個話題,邵思瑜還是忍不住感嘆的她的努力。

只是不知道她為什麼學習可以努力起來,跳舞就怎麼就那麼笨拙。

上次她還以為宋熹是因為關注她哥,四肢才那麼僵硬,幾個簡單的動作也記不住串聯不起來,然而避開了邵睢練習,她發現宋熹就只是在跳舞上沒天賦,努力認真的學依然四肢不聽使喚,跟她哥在不在場沒什麼關係。

「那你可要跟人家好好學。」

邵老爺子笑著回話,他當初只是隨意一個善意的舉動,避免小姑娘不自在,他拒絕了宋嬸說要帶小姑娘到他面前道謝,倒沒想到孫女跟人相處的不錯,時常會在家裡提及宋熹。

「我跟她學的話,媽應該會心疼死我,以為我遇到什麼事了。」邵思瑜做了個鬼臉,「為了讓我媽少操心,我可不能那麼努力。」

邵老爺子被孫女逗得樂了幾聲:「阿睢呢,跟那個小姑娘相處的怎麼樣?聽思瑜說,小姑娘很照顧你,倒是你不怎麼搭理人。」

「她,熱情過度。」

面對邵老爺子,邵睢的性格比平時收斂,對於宋熹的行為用了「熱情過度」這樣的中性詞形容。

邵思瑜撇了撇嘴,沒拆穿邵睢的惡劣行為。

學校里的人看到他們的姓氏,都以為他們是堂兄妹,實際上邵睢是隨母姓。

而他這個隨母姓是他十歲時改的。

會改的緣由讓她想起就覺得邵睢脾氣多差都能接受,她都這樣了,何況是失去了唯一女兒的爺爺。

爺爺對邵睢的包容和寵愛,在她看來完全是無底線,哪怕老爺子知道了邵睢羞辱宋熹示好的舉動,估計也只會覺得是邵睢不懂如何跟人相處。

不過,那麼看來她哥也沒那麼討厭宋熹嘛,不然他想把宋熹趕出別墅不是輕而易舉?

所以說她哥雖然看著惡劣,但內里還是個有憐憫心,會因為可憐窮苦人,而忍耐脾氣的人。

「笑的真蠢。」

邵思瑜的姨母笑剛展開就被當事人嫌棄了,邵思瑜呲了呲牙:「你才蠢呢。」

邵睢撇過頭不理她。

邵思瑜最煩這樣了,明明是他先挑釁,她剛摩拳擦掌,他又一副與世無爭,不計較俗世的樣子。

到了主宅,邵思瑜躺在沙發上吃水果,看到邵睢跟老爺子說完話下樓,叫了他一聲:「怎麼蠢了?難不成是因為我跟熹熹待久了,連笑也跟她一樣了?」

她記得他和周航都說過宋熹的笑蠢,特別是他,提過不止一次。

邵睢沒想到過了那麼一會她還在惦記這事。

瞥了眼她特意笑起來讓他評鑒的樣子,邵睢呵了聲:「她又不對你笑,你怎麼學得到她。」

邵思瑜:「對哦。」

雖然她跟宋熹經常在一起,但她看到宋熹的笑容次數很少,基本上都是無意間看到她對邵睢笑。

而關於宋熹的笑等於蠢這個概念,也是邵睢他們灌輸給她的。

「在說那個姓宋的小姑娘?」邵思瑜的媽媽聽到他們的對話,好奇道,「瑜瑜你不是說你們是朋友,那個小姑娘怎麼不對你笑?」

「也不是不對我笑。」邵思瑜不知道怎麼跟她媽解釋,「就是對哥笑的特別甜吧。」

「是嘛?」

卓君雯打趣地看向外甥,「看來阿睢跟那個小姑娘相處的不錯。我聽趙秘書說那小姑娘說話做事都挺成熟的,要是其他小姑娘遇到那些事,早就六神無主了,她還能平靜的跟那家人道別,謝謝他們這些年的照顧,說有空回去看他們。」

「什麼事?」

邵思瑜眨眨眼,發現她竟然有個關於宋熹的秘密不知道。

卓君雯忘了這件事女兒不曉得,她不想說女兒朋友的八卦,所以任由邵思瑜之後怎麼問,她都不肯告訴她。

「沒什麼大事,就是你的這個朋友性子好,有她幫著宋嬸照顧阿睢,你爺爺很放心。」

知道她媽這是在敷衍她,邵思瑜又去纏邵睢。

扒著邵睢的衣擺,邵思瑜瞪著眼表情無辜乖巧:「哥哥,你跟我說是什麼事嘛?你也知道我的好奇心重,知道了有八卦但不知道八卦的內容是什麼,我會睡不著的。」

邵睢把自己的衣擺從她手上抽出:「不知道。」

「我才不信,聽我媽的語氣,你鐵定知道。」

邵思瑜等半天也沒等到邵睢搭理她,想了想邵睢的德性,哼了一聲:「是我傻了,纏你還不如纏我媽。」

「你好奇她的事情做什麼?」

邵睢淡淡開口,看著邵思瑜就像是在看一個無聊至極,沒正經事可做的混子,「差不多就行了,為了裝模作樣去哪都帶著她你不累?」

越消化邵睢的話,邵思瑜的眼睛就瞪得越大:「邵睢你太過分了,什麼裝模作樣,把我說得那麼虛偽。」

「那你跟她交朋友是為了什麼?」

「雖然是為了形象,難道我沒有給她帶來好處?」邵思瑜不覺得自己為了讓別人覺得她好相處,所以跟宋熹交好有錯。

再說現在相處久了,她是真的把宋熹當做了朋友,要不然也不會在宋熹考了好成績後為她高興。

「什麼好處?」

面對邵思瑜的怒氣,邵睢淡漠的態度無異是最大的譏諷。

「有錢人分兩種,一種會為了形象做公益的有錢人,一種是明明很有錢卻不願意施捨一分一毫的人,這兩種人都能尊敬崇拜,但第一種人怎麼評判都是好人不是嗎?」

在她看來她就是虛偽也是在做第一種人,而邵睢徹頭徹尾的冷漠則是第二種。

「所以不管這個『公益』對窮人有沒有用,你的施捨只要滿足讓你覺得你是個好人就夠了?」

「邵睢!」

邵思瑜氣的大吼大叫,卓君雯聽到連忙趕了過去:「兄妹倆這是怎麼了?剛剛還好好的,怎麼就吵起來了?」

「你問他!」邵思瑜指著邵睢,她之前有多為他跳高拿第一高興,現在就有多委屈。

卓君雯當然不會問邵睢:「瑜瑜你是不是惹你哥了?」

見自己親媽明顯站在邵睢那邊,邵思瑜尖叫一聲跑回了房間,被那麼一氣她什麼好奇心都沒了,什麼八卦都被她忘到了九霄雲外。

*

邵思瑜這一氣氣得到了學校也不跟邵睢說話,原本說好為他慶祝的趴體取消了,在教室目光都不往邵睢那邊掃一下。

見狀,周航他們沒少逗她,但邵思瑜氣性大,直接放話以後有邵睢的局她都不去。

周航他們又不可能為了討邵大小姐歡心,拋棄自己的兄弟,所以狀態就那麼僵持了下來。

因為這個狀況獲利的應該只有宋熹。

需要她當背景板的聚會變少,她就有更多的時間在房間看書,而不是拿本書到處亂跑。

再者也能減少她私下見到邵睢的機會。

看到邵睢就湊上去獻殷勤,跟她希望無時無刻看到他獻殷勤不同。

要是可以她比較希望她能多一點喘息的空間。

兄妹倆的冷戰一直延續了半個月,邵思瑜先受不了,覺得跟邵睢計較完全氣不到他,而是自己生悶氣,就順著周航給的梯子,去了他組的局。

知道邵思瑜面子大過天,周航開了兩個包間,打算兩邊先各玩各的,想說裝作巧合遇到,找個機會在讓邵睢和邵思瑜說話。

「你這份心真他媽感天動地。」祝泳皓嘖嘖有聲,「我說你到底什麼時候表白?再不說你們倆又分別談上了。」

「朋友而已,表什麼白。」

聞言,祝泳皓轉身去找其他人玩牌,懶得聽周航裝逼。

周航找的是家私人會所,飛檐翹角,羊角宮燈裝潢的富麗堂皇像是唐風,但庭院又是清淡柔和的蘇州園林式,木質的迴廊,兩間包間的牆壁很薄,可以聽到彼此的笑鬧。

家媗看著邵思瑜鼓著包子臉,知道她還抹不開面子在做準備,乾脆先叫其他小姐妹去補妝。

「沒想到思瑜又把宋熹叫出來了。」

說話的女生明顯已經憋了一會,一到洗手間就忍不住開口「不是說思瑜跟阿睢這次吵架,就是因為阿睢不想讓思瑜再帶宋熹一起玩。」

在給家媗拿紙巾的女生癟了癟嘴:「思瑜真的太善良了,我真無語宋熹那個做作樣!到哪裡都帶著本書,要真是什麼學霸就算了,也沒見她拿第一。我要是像她那麼努力,才考那麼個成績,我得讓我媽帶我去做智商檢查。」

「你們不覺得她努力的樣子很可憐嗎?」家媗慢條斯理擦著手,語調如她動作一般,有種刻意經營以區別於他人不同的優雅,「他們這種人做什麼都拼盡全力,卻不知道癩□□挖乾淨了身上的疙瘩也變不成青蛙,更枉論成為天鵝。任她再怎麼努力這輩子也不會跟我們一樣,努力只會讓她變成比較優秀的癩□□。」

察覺周圍倏然安靜的氣氛,家媗扔了手中的紙巾,看了眼門口。

果真她們討論的當事人就在門口,並且在她看到她時泰然自若的走了進來。

「宋熹,」家媗笑著叫了一聲她,「你不會以為你進來,我們就因為在背後討論你,被你嚇的鴉雀無聲吧?」

水流滑過手背,宋熹手洗了一半就發現自己的步驟錯了,她應該先上廁所再洗手。

見宋熹無視她走進了廁所隔間,家媗的嘴角雖然還翹著,但臉色卻是肉眼可見的難看,她從第一眼看到宋熹就討厭。

不止是因為她跟邵家的關係,在邵睢的別墅里住著,還因為宋熹的從頭到腳都散發著一種讓人看了倒胃口的氣場。

她就像是路邊斷了腿的狗,又臟又丑,卻睜著一雙楚楚可憐的眼眸,讓他們這些路人,明明嫌棄它的靠近,卻被道德標準逼著露出憐憫的神情。

看著緊閉的隔間,家媗繼續說道:「面子是給有自尊心的人的,我不會因為你在就懊悔我剛剛說過的話,因為我只是在說明事實。」

「你就是考到了第一,也只是只優秀的癩□□。」

緊閉的衛生隔間傳來一陣沖水的聲響,家媗聽到聲音笑了笑:「你那麼喜歡待在裡面,不如我們把你關在廁所吧?」

有趣的設想讓家媗臉上的笑容越加艷麗漂亮,「你到時候被放出去會跟大家說什麼呢?什麼都不會說吧,因為你算是比較有自知之明的□□,知道沒有人會為給你做主。」

「我們是人,人會互幫互助,而你是個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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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前任破鏡重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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