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 地獄酒吧

「博士，最近不少形跡可疑的人入境了。」

「我知道了，沒關係，比較麻煩的那幾個都已經被控制住了」

「只要盯好新來的那些就夠了。」

「收到。」

——

地獄酒吧門外的遠處是里約熱內盧地標建築——那座巨大耶穌像。

阿，耶穌正在擁抱每一個人啊。

這「地獄「酒吧的位置真是太棒了。

男人笑了，舉起人頭大小的酒杯把啤酒連同氣泡—飲而盡。

這個男人叫燕無歇，正百無聊賴地坐在酒吧外的座位上，二郎腿一翹，像是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單純遊客。

他把視線從耶穌像上移了下來看着往來的人流，心裏冒出一個無聊的想法，那就是︰自己因為任務四處奔走的這些年裏，剛開始還覺得景色和人群有些新鮮，現在無論走到哪裏，只覺得人和風景都重合了起來。

「都—樣的。」

一個清脆的聲音驚擾了燕無歇的寧靜。

燕無歇後仰腦袋，詫異地向聲音來源望去。

「都—樣的，你不覺得嗎」

他只能目不轉睛地盯着一個擁有着飽滿身材的帶着印第安原住民血統的女子凝視着人群重複了一遍，他試着移開視線，但是失敗了。

燕無歇耳朵—動，立馬轉身，認真地問道。

「額額，克里斯蒂亞諾·羅納爾多和利昂內爾·梅西誰是最好的足球運動員」

「不用對這個蠢暗號了，進來吧。」

女人轉身走進了酒吧里。

「這可不行啊，我可是背了好久的。」

「羅納爾多。」

女人扶額，帶着些無語和羞恥說了出來。

「哈哈哈。」

——

「這裏是」

「這裏就是蓋薩達(GSADA)的巴西分部。」

「還真是……」

燕無歇發現，霓虹色的燈帶，鋼琴曲，這些不協調的東西卻協調地組合在了一起。

「大開眼界啊。」

這他娘不還是個酒吧嗎

「喝—杯怎麼樣」

女人微笑着問道，自然地走到了吧枱裏面。

「我想來杯82年的可口可樂。」

燕無歇在吧枱前坐下，警覺地環顧著四周，節奏歡快的古巴音樂，霓虹色的燈帶。

這也太不對勁了。

「可口可樂可不能存放這麼久。」

女人從吧枱下的柜子裏取出一個玻璃杯，自顧自地開始調酒了起來。

「我的推薦是來—杯我們店特製的墮天使莫吉托。」

「美麗的女士，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咔。」

燕無歇說完，點燃了—根香煙，把打火機和煙放在了吧枱上。

「你可以叫我尤斯塔。」

尤斯塔繼續着手上的調酒工作，一邊切著檸檬—邊應答燕無歇的工作。

「所以，尤斯塔，我該如何在這種環境下工作呢」

燕無歇緩緩地說着，語氣已經沒有開始的友善了。

「巴西分部』地獄酒店』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呢」

「嘿，小子，對馬瑞哈小姐放尊重—點。」

蹩腳的英語和一隻粗壯有力的手正在試着搭上了燕無歇的肩膀。

燕無歇回頭看見了一名留着大鬍子的壯漢坐在自己身旁，燕無歇幾乎快聞到他身上的濃厚的煙草酒精的混合體味了。

「哦，請問大哥您是」

燕無歇頭也不看過去，伸手輕飄飄地握住了壯漢的手腕。

壯漢卻發覺自己的手無法移動分毫。

——

「桑德斯，停手，這是我們的客人，他是來幫忙的。」

尤斯塔終於完成了手上的調酒工作。

「燕先生，你不用接着試探了，巴西分部的情況比你們想像的複雜很多。」

「同樣的話送給你，尤斯塔小姐。」

「那麼，你不遠萬里來到這裏，先作為客人喝一杯吧。」

燕無歇舉起這杯「惡魔莫吉托」，聞了一聞，露出了苦澀的表情，伸手彈掉莫吉托上薄荷葉。

「別介意，我討厭苦的東西。」

然後一飲而盡。

站在吧枱後的尤斯塔捂嘴呵呵地笑出了聲，坐在燕無歇身旁的桑德斯則環抱着雙臂一臉擔憂地注視着他。

「嗚！歡迎來到巴西！」

因為一口氣喝了溫度過低的酒精飲料而瞳孔放大的燕無歇，儘力地用打顫的牙齒里蹦出了這幾個詞。

「嗯，現在我們可以談談正事了。」

燕無歇拍了拍腦袋。

「如你所見，整個南美只有我和桑德斯兩個蓋薩德的官方註冊幹員。」

「「玉合事件」對南美的影響極其有限，相比於奧林匹斯人，巴西一直都處於一個更大的麻煩之中。」

「黑幫么？」

「嗯。」

「桑德斯甚至是非聯合大學畢業的外招幹員。」

尤斯塔緩緩地說道，把酒杯收了下去，燕無歇又叼上了根煙，仔細地聆聽着。

「相比於其他正在發生巨變的地方，南美洲像是掉進了時間的縫隙里，暫停了似的。」

「時間的縫隙嗎？」

燕無歇露出了介於恍然大悟和疑惑的複雜表情，無奈地笑了笑。

「所以，這家「地獄酒吧」確實是「蓋薩德」的南美分部嗎。」

「看起來生意不怎麼樣嘛。」

這次任務應該是沒什麼幫手了。

「放心，關於「天堂之門」的情報我們也不是沒有。」

桑德斯不知何時也走進吧枱內，正在專心用抹布擦杯子，用蹩腳的英語向燕無歇解釋道。

「恰恰相反，我們對販賣「天堂之門」的組織，了如指掌。」

尤斯塔走到燕無歇身旁坐下，貼近他的耳邊補充道。

「哦？這就好辦很多了。」

燕無歇鬆了口氣，往旁邊挪了挪。

減少了很多工作量呢。

「販賣它的公司隸屬於巴西最大的hei幫——白色指揮部。」

「咳咳咳。」

燕無歇瞳孔放大，咳嗽的同時鼻孔里噴出了煙氣。

「所以我得和黑幫打交道？」

「你害怕了？這可不像「年級首席」的作風。」

尤斯塔眯起眼睛，仔細地打量著燕無歇。

「而且不是『我』，是我們一起和黑幫打交道，我和桑德斯在「上帝之城」（巴西）生活這麼久，多少認識些相關人員。」

「「年級首席」？」

燕無歇終於沒有直視前方了，轉過頭看向尤斯塔，腦子裏正在搜索關於這個人「尤斯塔」的相關記憶。

似乎沒有。

「你認識我嗎？」

「在天才如雲的聯合大學里誰不認識你？你的頭銜「天才魔導師」、「年級首席」、「兄弟會領頭羊」——燕無歇。」

尤斯塔用手托住下巴，興緻勃勃地詢問燕無歇。

「一直很好奇，你為什麼不加入科研部，燕無歇學長，而是去選擇去危險的執行部呢？」

「『為什麼？』，啊，額這個，過了這麼多年了，我也不是很清楚。」

燕無歇感到有些慌張，顫抖的手用力地握住煙盒直到煙盒有些變形，看向吧枱對面的桑德斯，努力從嘴角蹦出幾個字來。

「開，開始工作吧，你說對吧，桑德斯先生。」

燕無歇感覺這杯「惡魔莫吉托」好像不同於一般的酒精飲料，難道這就是南美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