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調酒
第二天一早，鈴梓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她打開卧室門，只見凱亞站在門外，見她出來，十分有興緻地跟她打了個招呼。
「凱亞，有什麼事嗎？」她揉了揉還有些發困的眼睛。
「我來跟你說說那個秘境的事。」他說，「昨天我把那個消息帶回西風騎士團后，琴團長連夜派人去查了，但是在裡面並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那個秘境的主人反偵察能力很強，什麼有用的線索也沒留下，估計還要等待一段時間才能調查出一些其他細節。」
「我心裡有個猜測，那就是我們接下來可能什麼也查不到了。那個秘境只是一個小小的、甜蜜的陷阱，偶爾會吸引一些食物讓它飽餐一頓。
而它的主人的實力遠不止這些，甚至遠超於一般擁有神之眼的人的水平，它要是想掩蓋什麼東西，可能不會留下任何把柄。」
說道這裡，凱亞嘆了一口氣：「不過，如果接下來還有什麼消息，我會告訴你的。」
「好的。」鈴梓點了點頭，這個結果她也預料到了，但還是有些失望。
凱亞看了她一眼，安慰道：「好啦，別難過了。即使是毫無作用的線索，不也是線索嗎？這樣一想，我們已經取得階段性勝利了，為了慶祝，晚上去天使的饋贈喝一杯怎麼樣？」
她這才提起了一些精神：「真的可以去嗎？」來到提瓦特大陸這麼久，她還沒去過蒙德城裡，對那裡自然是充滿好奇。
「當然可以啊，不過迪盧克那個傢伙就不一定同不同意了，勸說他的事就交給你了，如果能爭取到免單就更好了。」凱亞笑道。
鈴梓突然有了無限的動力，她快速洗漱完，奔下樓看了一眼，透過窗戶，她發現迪盧克正在葡萄園中摘葡萄，於是一路跑到他身邊。
「鈴梓？」迪盧克看她一路跑過來，十分著急的樣子，以為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迪盧克老爺，我們晚上可以去天使的饋贈嗎？」鈴梓開門見山。
他有些驚訝，思索了一會兒：「你想喝酒？」
「就是想去蒙德城裡看看。」她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還沒有去過蒙德城裡呢，就想去酒館，然後順便在城裡逛一逛。」
「當然可以。」迪盧克同意了。
聽到這個消息，鈴梓的心情十分不錯，注意到他手中的葡萄：「這是？」
「每年我都會挑選一些優質的葡萄，製成一些飲品。」他說，「你要是想喝的話，家中還剩了一些，到時候我取給你。」
「謝謝迪盧克老爺！」她對他做了一個拜謝的手勢。
「不必跟我那麼生疏，叫我迪盧克就可以。我們早已不是上下級關係，每次你這麼喊我我都會覺得十分懷疑我們之間的關係，我們兩個遠超一般的朋友，對吧？」迪盧克說道。
鈴梓確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於是連忙改口：「好，那謝謝你，迪盧克。」
「也謝謝你，鈴梓。」謝謝你沒有否定他剛才的答案。
——
夜晚的蒙德城，透露出一股煙火的氣息。
雖然已經入夜，但是街上依舊人來人往，彩燈通明。獵鹿人店鋪透露出的熏肉味，順著晚風傳到鈴梓的鼻腔里。
對於天使的饋贈這類的酒館來說，夜晚才是生意的開始。對於以自由為名號的蒙德來說，酒是必不可少的生活必需品。白天很多忙於工作蒙德人，會選擇到這裡小酌一杯，緩解一下疲憊的心情。
「迪盧克老爺是瓶佳釀，不過加冰太多。」酒館里的吟遊詩人六指喬瑟這樣唱道，吟詩的聲音透過木門傳到門外，正好傳到鈴梓和迪盧克的耳朵里。
旁邊的人提醒他：「你居然還敢這麼說，不怕再被查爾斯丟出去嗎？
」
「今天查爾斯又不在。」六指喬瑟得意洋洋，突然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一回頭，就看到迪盧克本人站在身後。
「迪盧克老爺！」六指喬瑟十分尷尬，訕笑道，「您親自來酒館喝酒啊。」
「嗯，有空就來看看。」迪盧克瞥了他一眼，沒說別的話。
鈴梓走進酒館內，仔細打量著酒館內部。這裡酒香撲鼻，似乎都浸透到了地板里，呼吸間沾上了木質的氣息。在燭燈的照耀下，人影交錯，薰托出一股獨特的朦朧。
迪盧克來到了吧台後，他今天穿著日常的酒保服飾，將衣的袖口綰了起來，透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因為外表實在太過出眾，調酒的動作間又透露著優雅和高貴，像是來體驗生活的貴公子。
他晃了晃搖杯，給鈴梓到了一杯調製好的無酒精飲料，注意到她好奇的眼神：「你想試試嗎？我可以教你。」
鈴梓來到了他的身邊站定，從他手裡接過用來調製的杯子，看了一眼複雜的酒水單，不禁有些發矇。
迪盧克的身體與她貼的有些近，可能是吧台比較窄的原因，他將手臂從她的身後橫過去，支在了桌面上，從遠處看，好像將她整個人都攏在了懷裡，兩個人貼得十分近，以至於相互交談都好似情人間的低喃。
「就調一杯『情詩』吧。」他用手指了指，「這個做法簡單，但是口感很好，喜歡喝的人很多。」
「紅茶，牛奶加焦糖醬，比例是一比一比三。」他給她遞來原料，然後耐心地看著她攪動著。
鈴梓按照他的指揮一一照做，然後將飲品倒進杯子里：「調好了，請你喝！」
「請我喝？」迪盧克有些意外，但還是接了過來，緩緩喝了一口，評價道，「味道不錯，你在這方面很有天分。」
這時，酒館的大門被推開，凱亞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見吧台後面的兩位，他苦惱地嘆了口氣：「可莉又被關禁閉室了，我要去看看她又闖什麼禍了，不能陪你們喝酒了，真可惜啊。」
迪盧克看了他一眼，沒有回復，繼續給別的客人調酒。
凱亞看見鈴梓正在用紙巾擦拭自己的杯子，於是走上前去坐在吧台前：「你是在學習調酒嗎？」
她點了點頭：「凱亞有什麼想喝的嗎？我可以試一下，但是可能並不是很好喝。」
剛才她偷偷嘗了一下杯子里還剩的「情詩」，哪裡有迪盧克說得那麼好喝，焦糖醬放的太多了，喝下去十分齁嗓子，只能是堪堪入口的程度。
「我倒是想喝，可惜沒有時間啊。」他嘆了口氣，腦海中卻出現了一個想法，於是他裝模作樣地說，「不過我這裡有一個配方，你要不要試一試？」
他從懷中掏出了紙幣，記下了調製所需的材料和順序，然後遞給了她。
「這個飲品叫做『午後之死』，不僅我喜歡，迪盧克也非常喜歡。雖然調製的難度很高，但是你如果能調出來，並且請他品嘗一下，他一定會很驚喜的。」
鈴梓看著紙張上一長串的順序，有些心虛：「可是這個看起來好像很難。」
「哎呀，別害怕呀。」凱亞安慰她，「有時候新手調製的東西，往往更會有一股出乎意料的獨特風味，這是很多經驗豐富的調酒師都做不到的。如果不是我有事情，真想坐下來讓你給我也調一杯啊。」
雖然凱亞總是花言巧語，但是不得不承認很有安慰效果。鈴梓點了點頭，頓時信心滿滿，與他告別之後就嘗試起來。
她將苦艾酒和香檳混合在一起，又加了方進去，連連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她嘗了一口，又苦又甜，口感很怪。
又接連嘗試了幾次，終於調出一個稍微好喝一點的奇怪東西，她將這杯午後之死倒在了杯子里，還在上面精心的裝飾了一點薄
荷，然後端給迪盧克。
「迪盧克，你可以嘗嘗這個嗎？」鈴梓特意沒說名字，就是想給他一個驚喜。
迪盧克的表情依舊沒什麼變化，但是身後搖擺的尾巴卻能透露出他有些開心的心情。他接過來，稍微一靠近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酒氣：「你在裡面放了酒？」
「放了一點……」也有可能是億點，具體多少她也記不清了。
迪盧克猶豫了一下，又看了一眼面前眼神寫滿了期待的鈴梓，幾番思索，最終還是一口氣全喝了，因為喝的有些急，甚至還被嗆得輕咳了一下。
「等一下，迪盧克！」她上前去拍了拍他的後背，「你慢慢喝呀。」
「味道不錯。」迪盧克又咳了兩聲，對她誇獎道。
鈴梓十分開心，連迪盧克也被傳遞了幾分高興的情緒。他站在原地，輕呼了一口氣，雙手支撐著桌子，緩解了幾分酒精帶給他的眩暈感。
他端正地拿起酒杯，熟練的在裡面加了一些材料，仔細地調製起來，他的動作那麼穩定嫻熟，乃至於一直站在他身邊的鈴梓都沒有發現他已經處於微醺狀態。
迪盧克覺得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這不是一個好的預兆，他搖了搖頭，想要摒棄掉這些不適感，卻發現自己的腦袋越來越重。
「鈴梓，我們還是回去吧……」迪盧克深呼吸了幾口氣，對一旁的鈴梓說。
她有些奇怪，眼前的盧貓貓耳朵和尾巴都耷了下來，顯然精神不振的樣子，可是剛他還好好的，怎麼沒過多久就變成了這樣。
難道是因為那杯午後之死的原因？鈴梓不敢再想，連忙點頭同意。
迪盧克叫上其他酒保來接替這個崗位，然後靠著最後一絲理智走出門去。
直到走出蒙德城，鈴梓都一直跟在他的後面，見他一路無話，以為是自己的調酒讓他心情不佳，剛想對他道歉，卻發現眼前高大的男人身子向後一倒，直接倒在了她的懷裡。
然後他的外形一點點縮小，居然又變成了一隻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