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劇場之歌

第2章 劇場之歌

雲安跟着花弶奔向了劇場後台的化妝間,等兩人到時,化妝間里已經擠滿了人。

雲安定睛一看都是劇組的工作人員和演員們。

察覺到眾人的視線,花弶放開了手,溫熱的手指鬆開手腕的那一刻,雲安心頭圍繞着的那點安全感也頓時隨着花弶的鬆手消失得無影無蹤。

【快,裝得茫然一點,不要把害怕表現出來。】系統像是發現了什麼,提醒道。

雲安不會演戲,只能低垂著頭儘力的把自己縮成一團藏在角落裏,減輕自己的存在感。

等他稍稍抬頭去觀察房間里大家的神情變化時,他才明白系統的意思。

女主角在演出現場被掉落的黑色燈光吊頂砸死了,劇組的眾人卻像是只死了一隻小貓小狗一般,臉上見不到悲傷惋惜。

反倒群情激奮的責怪著燈光師,怨恨他怨恨女主角把這第二次公演給搞砸了。

人命在這裏好像算不上什麼。

在一堆義憤填膺的工作人員中,玩家便尤為明顯,大家還沒從死了人的驚悚中緩過來,臉上都是劫後餘生的慶幸和兔死狐悲的驚懼。

在一臉冷漠的NPC中很是顯眼,這種怪誕的場景讓雲安在這盛夏的天氣打了個寒顫。

【系統先生,這不是單人任務副本嗎?怎麼還會有其他玩家?】雲安在心底小聲的問道。

系統:……

合著他這位宿主玩家之前是真想放棄任務去死,什麼規則都沒聽!

【單人任務副本指的是這個副本每位玩家都有各自的任務,完成任務就能獲得積分獎勵。】

如果任務相同,那麼誰先完成誰就獲得積分。

如果任務不同,有可能有人的任務是互相衝突的,那麼誰完成了自己的任務誰就能獲得積分,至於沒完成任務的人就會被永遠的留在副本里。

【你是不是也沒看你的身份卡?】系統道。

雲安懵懂茫然的搖頭,系統難得的嘆了口氣。

在系統的指引下,雲安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了一張實體身份卡。

他摩挲了一下卡片,很光滑,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製成的,堅硬冰涼,如同身份證般大小,卡片是純白的,上面有一行字,是瘦金體,但內容不怎麼友好。

卡片上寫着:你是劇團里一個鬱郁不得志的女演員,不會唱歌也不會跳舞,所以受人排擠。

原來自己扮演的是女生,雲安後知後覺的想道,難怪他在台上穿的是裙子還有一頭長發。

卡片的背面還寫着一行字:違背人設視為違規,請保護好自己的身份卡哦。

雲安小心的將身份卡收進了貼身的口袋裏,視線卻忍不住的看向站在導演身邊被眾星捧月著的花弶。

他還沒有和花弶說謝謝呢。

因為看着花弶的人很多,雲安站在角落裏也不怕自己會被他發現,所以目光就直白了些。

花弶是很大氣俊朗的樣貌,舒展又很精緻,看人時目光總是很專註,唇角微微上揚,一看就很善良可靠。

或許是雲安的目光太過大膽,猝不及防的,原本在和人說話的花弶順着視線的方向望了過來。

雲安驚慌失措的轉過了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左看看右看看,簡直將做賊心虛四個字寫在了臉上。

花弶看見了雲安羞紅的脖頸和他無意識緊咬着的鮮紅欲滴的唇,轉回了視線,神情稍顯淡漠,眼眸濃黑如墨。

化妝間里大家吵得很大聲,似乎沒有人在意《海戀悲歌》的女主角扮演者接二連三的都出了事,女演員們都在舉手爭取女主角。

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突出,雲安也只能硬著頭皮舉起了手,但也僅此而已。

「好了!」《海戀悲歌》的導

演也就是這個副本任務的發起者大聲制止了演員們的毛遂自薦。

他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頭髮稀疏中間謝了頂,只剩下圍繞半圈的地中海,眼睛小如綠豆泛著精光,拍板做下了決定。

擇日宣佈女主角的人選!但第三次公演的時間定在一周后。

雲安心裏一緊,也就是說他要在一周內找出破壞演出的鬼……

系統好心安慰【萬一有其他玩家的任務和你一樣,他完成了任務你雖然沒有積分但好歹也能活着通關。眼下活着就是最重要的!】

雲安輕輕的點了點頭,上台時明明是六個人,在台上卻變成了七個人,女主角死後台上的人就變成了五個。

這說明被砸死的女主角是人不是鬼,雲安惶恐極了,眼見都不一定為實,他還能相信什麼?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放在裙子口袋裏的帶血的手帕。

這張手帕是花弶在舞台上給他擦臉上的血時用的,雲安當時順手就揣進了口袋裏,他把手帕從口袋裏拿出來,上面似乎還殘留着一點花弶的體溫。

趁著人群將散未散時雲安鼓足了勇氣慢慢的走到了花弶的身邊。

濕漉漉像小鹿般的眼睛可憐兮兮的盯着人,飽滿如花瓣般的唇瓣被貝齒輕咬着,似乎重重的咬一口就能從中汲取到甜蜜的花汁,雲安沒有意識到他這副模樣到底有多誘人。

他像只受驚的小鹿乖巧的站在一旁,期待着花弶和其他人交流完后能注意到在角落裏等待着的他。

「找我有事嗎?」花弶走到雲安面前。

他的身形高大,肩膀寬闊又是標準的倒三角身材,靠近時壓迫感很強,湊得近了雲安又能聞到他身上那股好聞的氣息。

雲安忍不住的皺了皺鼻子,像只可愛小狗狗一般,但他還記得自己這次來的目的,他要找個理由能光明正大的留在花弶身邊,只有這樣才不會被那些恐怖的鬼怪盯上。

雲安修長白皙的手指伸進了口袋裏緊緊的抓住了帶血的手帕,彷彿能從中提取一點勇氣來。

他深呼吸一口,常年沒有和外界接觸過的他連開口說話都很艱難,吐詞磕磕絆絆的甚至有點結巴,但是花弶沒有嫌棄他,耐心傾聽着他的發言。

「花弶先生……我想……」雲安說話很慢,帶着一點小心翼翼的怯懦,甚至不敢抬頭看花弶的臉,只敢低着頭,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像天鵝一般。

「你也想爭取女主角的位置嗎?」花弶微微低頭看着雲安因為緊張而不停顫動的睫毛,心中只覺得無趣極了。

又是一個不知死活自作聰明想靠近NPC尋求庇護的玩家,花弶漆黑如水的眼眸中不帶一絲情感,唇邊卻露出了溫柔笑意。

「在第三次公演前我會一直睡在劇團的宿舍不會離開,你想找我對戲的話等排練結束后我沒有其他事情要忙的話可以幫你。」

雲安並不想,系統已經為他簡單敘述了《海戀悲歌》的故事。

一位英俊的豪門繼承人因為歌聲與一條漂亮的人魚在海上相識相愛,小人魚用魔法短暫的將自己的魚尾變成了雙腿,與少爺度過了難忘的海上旅程。

但是船到岸后,小人魚沒有辦法跟着少爺上岸,只能離開。

少爺對小人魚的不辭而別十分傷心,還為了她撕毀婚約,發誓一定要找到小人魚並且和她結婚。

小人魚感動於少爺的深情,獻祭了自己的喉嚨與歌聲,換取了將魚尾變成雙腿的機會。

不能說話也不能再唱歌的小人魚再次和少爺相逢,等待他們的是重重阻撓。

故事的結局是少爺捨棄了一切,與小人魚一起回到了海里,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這個故事像《海的女兒》的現代版,但這些在雲安眼中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海戀悲歌》兩次公演都是因為女主角的扮演者在台上意外死亡而中斷,這是個很高危的角色,雲安不想觸碰。

但是沒等他否認,一個粗糲的男聲忽然湊到了雲安的身邊,一隻粗糙的手狠狠抓緊了雲安纖弱的手腕,雲安嚇得瑟縮了一下,回過頭去。

一個穿着工裝制服的男人表情兇狠的看着雲安,等到雲安回過頭時卻神情一怔。

如藍寶石水晶般清澈動人的眼眸中閃爍着迷茫,眼波流轉間盡態極妍,因為受驚雲安下意識輕咬如花瓣形狀飽滿的唇,那沒什麼血色的唇瓣立刻帶了一絲薄紅。

像一株盛放的玫瑰,引人採擷。

「雲安,你在這裏站着做什麼,今天實在是太危險了,我送你回家。」男人警惕的瞪了一眼表情驟然變得冷漠的花弶,拉扯著雲安藏到了自己身後。

雲安一臉懵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系統先生,他是誰?】

系統頓了頓,也有點意外。

【程羅京,你在副本里的男朋友,你們的感情很好。】

至今還是母胎solo的雲安一臉迷惘,情不自禁的看向程羅京,他好用力,抓得他的手腕好痛。

「羅京……」雲安試探著喊道,他低眉順眼的怯懦道:「我今晚不回家了,我想留在劇團宿舍睡。」

雖然沒辦法和花弶一個房間,但是離他近點雲安也覺得安心些。

如果鬼怪今晚來找他,他大聲的喊花弶的名字,花弶聽到后……應該會來救他吧?

雲安在心底肯定的點了點頭,花弶看上去是個好人,他一定會的。

「那我陪你住宿舍,我也不回家了。」程羅京道。

雲安低聲道:「好」。

等他勉強應付完程羅京想努力再和花弶套套近乎時才發現花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他有些失望的垂下眼眸,站在原地,像個被父母拋棄的小孩一樣。

見雲安因為花弶失落的模樣,程羅京眼中閃過一絲不滿但很快又消失不見。

繁星不知何時爬上夜空,夜幕早已悄悄降臨。

雲安經歷了這一場驚嚇早已身心俱疲,他跟着系統的指引拿了留在劇團的衣服,準備去公共浴室簡單沖個澡睡覺。

海洋劇場歷史悠久,建築也帶着九十年代的風格,雖然翻新過,但主要翻新的是一樓的演出廳,二樓的宿舍還維持着原樣,只是做了簡單的修繕。

公共浴室在二樓走廊的盡頭,裏面一共是四個隔間,男女混用,因為條件簡陋,所以很少有人住宿舍,雲安拿着衣服走到浴室門口時,浴室里空空蕩蕩。

但他還未走入浴室,一個男人忽然從背後將雲安擁入懷中,像一隻發情的野獸般在雲安白嫩的脖頸處嗅聞着。

雲安嚇得驚叫一聲,手中的浴籃也跌落在地,淡藍色瞳仁里迅速泛起了水光,他努力掙扎道:「你是誰!不要碰我!」

「噓,雲安別怕,是我,你不是要去洗澡嗎?我和你一起。」程羅京臉上浮現出淫邪的笑容,溫香軟玉在懷,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沒想到系統給他安排了這麼個漂亮的NPC做女朋友。

就算是死,他也要在死之前爽一把!

程羅京根本沒考慮過雲安是玩家的可能,所有玩家都知道在逃生遊戲中長得越好看被鬼盯上的可能性越大,那些進入遊戲的美人基本上都沒法活着過第一個副本。

像雲安這樣的樣貌,應該剛進副本時就被鬼怪折磨吞噬而亡,哪裏還能留到現在。

是程羅京,雲安掙扎得更加用力,甚至因為着急聲音里都帶了一絲哽咽,「你不要這樣!」

雲安白色T恤的領口被拉扯到了肩頭,露出了一截細嫩柔滑的

肌膚,修長白皙的脖頸沁出點點汗水,散發着淡淡的體香,精緻的五官帶着楚楚可憐的意味,讓程羅京更加興奮。

被程羅京拉着胳膊強行帶入浴室時雲安掙扎得更厲害了,可他身型纖弱不是程羅京的對手,只能在絕望中被拉扯著。

忽然間,公共浴室里明亮的燈光驟然熄滅,程羅京和雲安眼前一黑,兩人皆是一愣,程羅京抓着雲安的手都鬆了些力道。

「有鬼……」雲安細密的哽咽聲在黑暗中響起,被人拉扯和有鬼的恐懼同時席捲了他。

程羅京狠狠推搡著雲安,色厲內荏道:「別他媽給我亂說!!!」

雲安趁機掙扎了起來,可程羅京的力氣太大,他怎麼都逃不出他的桎梏。

糾纏中一聲巨響傳來,像是有人一腳踹在了浴室大門,發出了沉悶的聲響。

聲音不大,但威懾力已足夠。

浴室里的燈也隨着這聲巨響倏然點亮。

有人在,在陡然變得明亮的環境裏程羅京眯了眯眼睛適應光線,下意識放開了雲安的胳膊。

雲安抬頭看過去,站在門口的不是別人,正是花弶。

他像是一下找到了主心骨般,眼淚流得越發的凶,跌跌撞撞的跑向了花弶,躲在他的身後啜泣。

見到是花弶,程羅京不滿的皺眉,不耐煩道:「我和我女朋友洗個澡,要你多管閑事?」

花弶見到兩人拉扯的場景似有些意外,臉上也沒了先前對待雲安的溫柔,雙手抱胸,靠在門邊,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漆黑的瞳仁像一汪深色的池水,看久了彷彿能將人吸進去。

明明他什麼話都沒說,程羅京就覺得寒從腳起,氣勢弱了三分。

「雲安是你女朋友我自然管不著,但導演在劇團里立過規矩,不能行苟且之事,這是劇團的禁忌。」花弶道。

程羅京的臉色變了又變,五彩繽紛,在這個遍地是鬼怪的副本里禁忌這兩個字着實戳到了他的心。

他冷哼一聲,撞開了花弶的肩膀,又看了一眼躲在花弶身後的雲安,臉色鐵青不發一言的離開了。

見程羅京離開,雲安才顫抖著身子從花弶背後的陰影走出。

「花弶先生,謝謝你。」雲安的聲音還帶着一絲顫,他的眼睛哭得很紅,鼻尖也泛著紅,臉頰卻慘白得如雪。

花弶盯着雲安露出的半個肩膀,白皙肌膚上滿是紅痕,是被粗魯對待留下的痕迹。

「花弶先生?」雲安小心翼翼的喚道。

花弶蹲下身子替雲安撿起掉落一地的洗浴用品,其中一瓶沐浴露因為方才的糾纏瓶口打開了,白花花的沐浴露流了一地,顯然是不能再用。

「沒關係,你等一下我。」花弶短暫的離開了一分鐘,再回來時手裏拿了一瓶全新的沐浴露遞給雲安。

「新的,你可以用。」花弶的視線依舊停留在雲安的脖頸,纖細得能一手握住,然後……折斷。

察覺到了他的眼神,雲安下意識的拉了拉被扯得很大的衣領遮住了痕迹,輕聲道:「謝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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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氣美人被獻祭后躺贏[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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