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擦肩而過

李望猛地一下直起身，不可置信地看向庄曉秋，他很確信，上午的時候庄曉秋身上是絕對沒有死氣的。

「報告，發現死氣攜帶者！報告，發現死氣攜帶者！請下達指令！」李望右手上的戒指藍光微閃，藍淵獨有的空靈的女聲響起。

李望環顧周圍的同學，卻發現他們什麼也沒有聽到，依舊熱鬧地聊著天。

「藍淵，可以通知隊長他們嗎？」李望嘴唇翕動，發出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

「可以。」藍淵沒有像以往那樣具象出虛擬人像，但仍舊可以李望正常交流，「正在申請和劉疆隊長建立局域交流。」

「局域交流接通成功，您已可以和劉疆隊長對話。」

「喂？」劉疆粗獷的聲音傳入李望耳中，聽起來就像此刻劉疆就站在李望旁邊。

「沒想到你小子居然會先用藍淵聯繫我，現在這個時間你不是應該在學校嗎？怎麼，出什麼事了？」

「隊長，我的一個同學身上出現了死氣。」李望又趴在了課桌上，把頭埋在胳膊間。

「什麼？就一個同學嗎？死氣源如果在學校這種人員密集的地方，不應該只有一個同學被污染才對。」

李望說話的聲音很小，但明顯藍淵比電話智能多了，劉疆那邊依舊可以清楚地聽到李望的話。

「學校里沒有死氣，她是中午放學回家之後才被死氣污染的。」

「那就是無法確定污染源在何處，這就有點棘手了……」劉疆有些遲疑地說，「小望，我本想這幾天對你進行一下特訓，之後再讓你開始接觸和冥族有關的一切。」

「但看來計劃確實趕不上變化，你現在不得不開始面對了，這是我們身為守望者的責任，你現在不得不提前將其扛在肩上。」

「你願意現在就開始執行任務嗎？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你，畢竟按正常的程序，你應該在經過訓練之後再走上戰場。」

劉疆那頭傳來打火機的聲音，李望彷彿看到劉疆眯著眼點煙的樣子。

「我願意執行。」

李望沒有遲疑，小聲地回道，他向來不是膽小之人。

「嗯，我很高興你選擇執行任務。」劉疆話語中還夾雜著吞吐煙霧的聲音，「小望，我知道這很難，但我們沒有辦法，只有面對，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我一會會通知凡夢，她會和你一起，有她在，我也比較放心。你別看她和你一樣都是高一，但凡夢在初二就覺醒加入我們了，我會讓她多照顧你的。」

劉疆又吸了一口煙：「放學后，你們兩個人要跟著你的這位同學，排查他上放學會經過的地方，找到死氣的源地。」

「這就是任務的內容。我和成洲現在正和二隊一起清理城東的死氣源。看來這隻天殺的冥族離復甦不遠了，死氣散發的那麼頻繁。」

劉疆惡狠狠地吸了一口煙：「所以這個任務只有你和凡夢兩個人。如果出現畸變者，讓凡夢去清理，你輔助她就行，你一定要優先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知道嗎？。」

「我不想就這樣失去你這個才加入我們的新鮮血液。」

「嗯。」李望回復。

「那就先這樣，我去和凡夢說明具體的情況，放學后你就直接去和她匯合。」

劉疆話音落下，藍淵清冷的機械女聲就響了起來：「局域交流結束。請下達下一步指令。」

「先這樣吧。」

「好的。」

李望慢慢抬起埋在桌上的頭顱，

漫不經心地往第四組投去目光，只不過這一次不是看向許如清，而是庄曉秋。

李望想再確認一下死氣的存在。

只見庄曉秋身上的死氣淡淡的，像一縷青煙，絲絲縷縷地纏繞在她身上，隨著庄曉秋的呼吸，還會有死氣混在空氣中被吸入她的身體里。

不過庄曉秋卻完全沒有察覺，甚至連一點不適的感覺都沒有，仍舊開心地和許如清說笑著。

李望收回目光，上課鈴也在這時敲響，下午上課的時間到了。

但是這一下午的時間，李望的心思完全不在課堂上，他時不時地瞥向前排，那裡，庄曉秋身上黑氣纏繞，很是扎眼。

終於等到了下午放學，吃晚餐的時間到了。

李望今天吃得比較匆忙，當他回到教室時，教室里還沒有多少同學，庄曉秋是和許如清一起出去的，還沒有回來。

十分鐘左右，庄曉秋才和許如清一起肩並肩回到了教室。

但這時，李望驚訝地發現，庄曉秋身上的死氣明顯比之前要淡了許多。

李望確信自己沒有眼花，如果說之前庄曉秋身上的死氣就像青煙一樣，那現在就是仿若薄紗，只有薄薄的一小層，斷斷續續地縈繞在她身體周圍。

李望想到了劉疆之前說的話：普通人在長時間接觸死氣之後就會被污染，產生畸變。

很顯然，沒有接觸到死氣源，庄曉秋身上的死氣在慢慢變淡，看樣子她應該是不會畸變了。

李望收回目光，垂下頭顱，不再去看庄曉秋，安靜地伏在桌上等待著上課。

一會放學后，他就得跟蹤庄曉秋，去排查那所謂的死氣污染源，說不定還會遇到那天晚上那樣的畸變者。

那個血腥怪異的男人又重新盤踞在李望腦海中，彷彿一隻索命的惡鬼，面目猙獰地嘶吼著。

而接下來，李望很可能會再次遇到這樣的場景。

李望還只是一個16歲的少年，說實話，他確實本能地會對這樣的事感到緊張，但他卻從不會向別人傾訴自己的情緒。

李望就是這樣的人，心裡想的越多，情緒越是飽滿，他就越沉默。

那麼多年，不管遇到什麼事，他都是這樣一言不發地一個人走了過來。

無論悲喜，他都獨自咀嚼。

接下來的三節晚自習，就在李望的沉默中慢慢過去。

施小斌顯然也沒有發現他的同桌今天晚上格外的沉默，又或許在他眼裡，李望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當下課鈴敲響，老師宣布放學，李望開始整理書包。

就在這時，李望發現不少走到教室門口的同學不約而同地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眼神中帶著些許莫名的意味。

李望背上書包，垂下雙眸，避開那些目光，向教室外走去。

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李望聽到了一些小聲的議論。

「姜凡夢又來了，不會又是來等李望的吧！」

「他倆到底什麼關係？姜凡夢居然會連著兩天來等李望放學。」

「不會吧，他倆不會真那樣了吧，我的女神啊！」

……

李望走出教室，正好看到氣質清冷的姜凡夢。

現在剛放學，陽台上還是有不少人的，但姜凡夢的氣質就是這樣出眾，就像是獨立在水池中央的荷花，清楚地告訴你幾個大字：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李望，你不是說你和姜凡夢真的沒什麼嗎，她為什麼又來了！？」施小斌將胖臉從後面擠到李望身前，臉上的神色看起來像一位剛被欺騙了的小娘子。

李望回頭看了一眼施小斌，沒有理會他，垂下頭顱，長劉海遮住眼眸，把一切注視隔絕在外，沉默地走向姜凡夢。

「情況疆叔已經和我說了。」李望走近時，姜凡夢用只有她倆才聽得見的聲音說，「這個任務就由我們兩個執行。」

那些人的議論李望能聽到，身為一階的姜凡夢肯定也能聽到，但姜凡夢絲毫沒有在意，直接就忽視了，連反駁辯解的慾望都沒有。

「嗯。」李望點頭。

就在這時，庄曉秋恰好從教室出來了，在她旁邊還有許如清。

和昨天晚上的場景一模一樣，李望和姜凡夢面對面，而許如清就這樣從李望身後徐徐走過，長發在腰間輕輕晃動。

彷彿是命運女神故意的安排，時間上剛剛好，這戲劇性的一幕再次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