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半隻腳踏入仙途

「那你為何會選我？只是因為我能看到你身上有異樣嗎？你守護這村莊千年，就沒有入的了你眼的人嗎？」

「能看穿我的本體只是一個原因，活了千年，我第一次見到你這樣怪異的人」

月仙頓了頓，隨後繼續說到。

「而且我感覺這片世界的靈力越來越少了，現在透支的本源都補不回來，也許這次后，我將會一直沉睡下去」

「甚至消散」

「因此我想找一個能見證我曾經存在過，並且能將我的意志順存下去的人」

月仙的聲音越來越小，飄在空中的身影也若隱若現，就好像下一秒要消散一樣。

「那你能跟我談談這個世界的仙嗎？為什麼之前有，現在沒有了？」

張天眼見這個情形，連忙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一個問題。

「為什麼仙沒了？這倒是個好問題」

月仙聞言先是一愣，隨後不知怎麼的笑了起來，隨後答道。

「在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我先給你講個故事吧」

「千年前將我點化的那位仙人名為浮萍，是由西俊仙府的仙池裡的一葉蓮蓬修鍊而成，浮萍仙在跟隨西俊仙帝出巡時因一時貪玩，在這塊地方停留了片刻」

「可她沒想到的是，一直與西俊仙帝作對頭的妖仙竟然暗中跟隨著她，浮萍仙自誕生以來從未出過西俊仙府，心思單純，不知世事，哪是嗜血妖仙的對手」

「於是浮萍仙在大意之下被嗜血妖仙奪了本源，彌留之際她被這裡的村民相救，雖然時日無多，可浮萍仙也十分感激，便點化了當時還是個小樹苗的我作為報答」

月仙說到這裡，幻化的空間中出現了一位身穿淡綠色羅裳的仙女，明媚的笑容和皓白的玉齒讓人心生好感。

「這位就是浮萍仙，也可以說是我的母親」

張天看著浮萍仙的容貌，心懷敬畏的對她行了個大禮。

「我出生后沒多久，浮萍仙就離世了，她的同門，也就是西俊仙府手下的仙女們十分照顧我，所以哪怕我資質低下，本體是桂花樹，也能得以修鍊成仙」

「可是在三百年前，我就再也沒有她們了」

「三百年前？是發生什麼了嗎？」

張天連忙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畢竟我是個樹靈，紮根在此不能移動，可是根據當時的情景，我猜到一些」

月仙的玉手又是一揮，空間中出現了另一副畫面。

只見碧藍的天空被撕開了一道口子，貫穿了整個世界，而在裂口之下，烏壓壓的一群人站在那，形成犄角之勢。

一方金光烈焰，露出無可匹敵的氣勢，一方黑氣環繞，凶神惡煞屍骨纏身，一方血氣滔天，嗜血之意直衝雲霄。

隨後只見三方領頭之人祭出法器，大戰一觸即發。

整個畫面頓時亂作一團，伴隨著他們的廝殺，不斷有屍首從天空掉落下來。

有的掉下一根頭髮，落到下方就成了一顆蒼天大樹；有的掉下一條手臂，落到下方就成了一片黑氣環繞，寸草不生的禁區；有的滴下一滴仙血，落到下方就砸出了一個巨坑，散發著氤氳仙氣。

可奇怪的是，正當那三位修為最高的仙人相碰時，畫面就突然黑了。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黑了？接下來發生了什麼？」

故事看到一半就沒了，這讓張天十分難受。

「我的靈力不足了，而且這些畫面涉及到的秘密太過重大，

哪怕這個世界沒有仙，我也會因為透露這些東西而被懲罰」

月仙有點虛弱的對張天說道。

「這大概就是現在為什麼沒有仙的原因了，可能這個原因不是那麼準確，那麼接下來就要靠你自己探索」

眼看月仙的語氣里有道別之意，張天問了她最後一個問題。

「你後悔嗎？」

「從未有過」

「謝謝」

「不謝」

張天肅然起敬，對月仙鞠了一躬，月仙淡然一笑。

隨後花身搖晃，一滴七彩花蜜飛出，落在張天面前。

張天張嘴將花蜜吞下。

一股靈魂升華感從他身上湧出，他感覺自己的腦袋變得無比空靈，飄飄然如入仙境。

而後美景轟然碎裂，張天也回到了現實，周圍的村民面帶羨慕的看著他。

在他們的視角里，月仙從玉瓶里倒出一滴仙水，灑在張天的額頭上，銀光將他裹住，如九天神袛。

張天也十分新奇的看著村民，因為在吞下花蜜后，他視野里的每個人都變了樣。

無論男女老少，身上都燃著淡淡的無根之火。

老年人是黑色，年輕人有紅色，灰色，綠色的，而兒童大多是無色的。

張天不知道這些顏色代表了什麼，但也不妨礙他的好奇心，他現在最想看看自己身上是什麼火。

可當視線轉到自己身上時，張天驚奇的發現自己竟然是沒有火的！

「那這代表什麼？我不是人嗎？我是什麼？」

驚疑，猜測，瞬間填滿了張天的腦海，讓他一時間呆在了原地。

村長還以為張天在接受了月仙的賜福后被震驚到了，笑吟吟的上前恭賀道。

「恭喜上使得月仙賜福，這還是稻花村第一位受月仙青睞的外人，當真可喜可賀」

「鄙村祭仙典禮馬上就要開啟，上使不妨與稻花村村民一同祭祀」

「上使，上使？」

村長見張天沒有反應，用手在張天眼前晃了晃。

「哦哦，好的」

壓下心中異樣的情緒.張天回過神來對村長點了點頭。

自己受了月仙的恩，給她祭祀一下也是理所當然。

「只不過你們的月仙，恐怕再也不會出現了」

張天心裡默默的念到，在他的眼裡，這顆巨大的桂花樹已經快要失去了生機，也許用不了幾天，便會葉枯枝敗。

稻花村的村民在村長的帶領下搬來了香爐，豬羊，烈酒等祭祀用品，一場盛大的祭祀即將開啟。

張天卻感覺有點悲哀，並不是說他們對月仙不尊敬，而是千年來來他們都不知道是誰在守護著他們。

而現在守護他們的人即將消散，他們也一無所知。

這就是凡人嗎？

好在並不是所有人都如此，在人們忙著祭祀時，張天注意到了有個小孩悲傷的站在桂花樹下。

他輕輕的撫摸著桂花樹粗壯的樹身，眼裡流下了淚水。

「這麼高興的日子，為什麼要流淚？」

張天悄無聲息的走到小孩旁邊，開口問道。

小孩被他嚇了一跳，可看到來人是被月仙賜福的外村人時，連忙抹掉了眼淚。

「沒…沒什麼，眼裡進沙了」

張天聽到他拙劣的謊言，無聲的笑了，隨即開口。

「你也感受到了吧，月仙恐怕不行了」

小孩震驚的看向他。

「你…你怎麼知道？」

可話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失言，連忙捂住了嘴巴。

張天並沒有回答他，繼續說道。

「你叫劉博吧？」

「是個好孩子」

不等小孩回答他，張天沉重的拍了下小孩的肩膀，道。

「與我一同為月仙上根香吧，就當，送她最後一程」

於是人群中就出現了這樣一個怪異的組合。

一個大人牽著一個小孩，小孩滿臉悲傷，大人滿臉平靜。

從詫異的村長手中拿過兩根香，張天分給了小孩一根。

拿著香在一旁的火盆里點了幾下，裊裊青煙升起，古樸而又肅穆。

「我還是沒有辦法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我應該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做」

舉起香，張天跪在地上，恭敬的朝桂花樹磕了三個頭，然後將香插在了香爐上。

小孩也學著張天的做法，只不過在跪拜的時候，他徹底哭了出來。

這一刻，桂花樹上的樹靈升起，欣慰的笑了起來，而後化為星點消散於天地間。

張天轉身離去，不再回頭。

……

「大人，您見到月仙了嗎？」

在回去的路上，禁衛長好奇的問向張天，一直在外守著的他對稻花村裡面發生的事充滿了好奇，可他進不去只能幹看著。

「見到了」

「那，那她會飛嗎？她是神仙嗎？」

耳邊傳來禁衛長好奇寶寶般的疑問，張天啞然失笑。

看來無論是誰，都避免不了對仙的渴望啊。

張天不也是嗎。

「她不會飛，也不是神仙，只是個令人尊敬的女人罷了」

張天擺了擺手，不願再多說關於月仙的事。

深夜，張天回到房間后再次嘗試起了那些神神道道的法決。

月仙賜予他花蜜后，張天發現他除了能看到人身上的無根之火外，還擁有了另一個能力。

那就是捕捉天地間的靈氣。

起初，靈氣在張天眼前飄過時，他還以為是飛蟲蟻獸，不耐其煩。

可直到他在扇走面前的靈氣時，靈氣碰到他的手掌，張天才感覺到了不同。

與那時在月仙身上感受到的氣息一樣，只不過渺小了許多。

張天抬起頭，才發現在空氣中飄蕩著許多指頭般大小的藍色氣體，十分亮眼。

「這就是靈氣嗎？為什麼無法收入體內？」

將房間內的靈氣全部觸摸了一遍，張天發現靈氣進入他的身體后，便會從毛孔中溢出。

「應該是缺少了仙法的原因，無法將靈氣納入體內，月仙的花蜜就相當於在我體內注入了靈氣，讓我開啟了感受天地間靈氣的鑰匙」

在多次嘗試無果后，張天才猜測性的下了結論。

他並沒有沮喪，因為幾十年來終於接觸到了仙的世界，讓張天激動不已。

他的時間還很多，耗的起，終有一日，他也會像月仙給他看的畫面中那些仙人一樣。

遨遊四海，以天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