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怪病發作

林弋耐心等待着隊伍推進，身旁的孟方軍卻已經擺脫了憤恨的情緒，轉而開始忐忑不安，神色緊張：「林弋，你精體等級高，要是能匹配到潛力優秀的異能，可千萬苟富貴勿相忘啊！」

林弋正準備回話，突然胸口傳來一陣刺痛，隨後體溫開始攀升。

「老毛病又犯了？」孟方軍一看林弋臉色突然紅潤起來，立馬意識到了什麼。

「沒事不嚴重，過一會就好了。」林弋忍着痛苦回應，閉目吐氣，開始運轉煉體功法。他覺得有些不太對勁，自己的毛病從記事起就有了，隨着自己精體等級的上升，發作次數越來越少，癥狀也越來越輕。這次發作癥狀的速度太快了，並且無論自己如何運轉功法，體溫都仍有上升的趨勢。好在從小不知經歷過幾次發作的他有豐富的應對經驗，眼下也並未慌了神，仍然堅持着運轉功法。

孟方軍看着林弋愈發紅潤的臉色，感嘆道：「這或許就是天才的代價吧。」

18年前剛坐完月子的林母在家閑不住，推著剛滿月的小林弋到家附近的公園處溜達。初為人母的林母很快被公園大爺們廝殺正酣的棋局吸引了心神，完全遺忘了小林弋和他的嬰兒車。沒成想一道白日流星劃過天際，精準的撞上了林弋的嬰兒車。等林母和公園大爺們被撞擊的巨響嚇一跳，循聲望去，只見嬰兒車的位置只剩一個深坑和滿地的車體碎片，卻完全不見林弋的蹤影。林母只來得及悲呼一聲「弋弋！」，就兩眼一翻直挺挺的昏迷了過去。

待林母在醫院蘇醒，張口便喊：「我的弋弋，救救我的弋弋！」卻被一旁守床的醫生安撫下來，提醒她往旁邊看去。卻見小林弋完好無損的躺在看護床里，還對着林母笑了笑。這下林母懵了，她喜極而泣，卻又不敢置信的問醫生：「可我明明看見嬰兒車炸了啊？這真是我家弋弋？」醫生也是一臉無奈的表情，解釋道：「別說您了，去現場救護的醫務人員也不敢相信。您兒子命可真大，救護人員發現他的時候，他被炸到了一旁的花圃里，卻沒有絲毫的傷勢，甚至還尿了救護人員一臉。我們將他帶回醫院全方面體檢了一遍，發現他的生命特徵相較於一般的嬰兒比起來...」

「比起來怎麼樣？你快說啊！」林母焦急的問。

「比起來好了太多了，甚至可以說，一般正常成年人的生命體征都沒您兒子的強壯。要不是我們信科學不信玄學，我都懷疑您兒子是哪位大師投胎轉世來的。」醫生笑着說。

「那就好，那就好！」林母拍拍胸脯長吁了口氣。

「只不過...」醫生欲言又止。

「只不過什麼？你這醫生怎麼說話大喘氣啊！」林母急了：「有啥後遺症啊？」

「只不過我們發現您兒子的體溫會不定時的忽然急劇升高，有時候甚至能到四十多度，一般來說這個溫度已經是人體危險溫度了，但經過檢查，我們發現您兒子除了哭的大聲點之外，其他生命體征還是很正常。而且在體溫恢復正常后，您兒子的骨密度、韌帶和肌纖維長度、腦容量、灰質體積、白質體積、皮質厚度、皮層皺褶以及神經效率度等等均有小幅度地提升......」醫生說着說着，眼神愈發狂熱起來，「這簡直是醫學界的奇迹！我們認為通過研究您兒子身上的現象，或許能找到解開人類進化秘密的鑰匙!」

醫生正待繼續闡述醫學宏願，卻看到林母的眼神漸漸危險了起來：「想用我兒子做實驗？只要有我官芝蓮在的一天，

誰也別想動我兒子一根毫毛！流星不算！」

當天下午，林母就不顧醫生和家人的勸阻辦理了出院手續，得益於林母的保護，林弋總算沒有在沒啟蒙時就被神秘機構帶走切片研究。但由於怪病發作毫無規律，且伴有強烈的心臟刺痛感，自從那天起，林弋就在各種地方昏迷過。最嚴重的一次，他在小學廁所蹲坑時怪病突然發作昏厥，被撈出來時渾身全是穢物，急救人員說再遲幾分鐘他可能就是全景國建國以來第一個上廁所被屎淹死的孩子。而那天也是林弋第一次認識孟方軍，因為就是他忍着惡臭把自己從屎坑裏拖了出來。按孟方軍的說法，那天也是他開智之後第一次拉褲襠，當時他正巧鬧肚子，火急火燎地跑進廁所，結果看到有個人倒扎蔥似的插在糞坑裏，嚇得他直接崩了個屁，然後一發不可收拾......林弋每次聽他描述，都很難想像當時來救人的醫護人員看到一個渾身是穢物昏迷不醒的孩子和一個一臉慘白捂著褲襠痛哭的孩子，究竟是個什麼樣的表情......

但小林弋身上的怪病是禍也是福，自從聯盟當局推行修習功法后，得益於怪病，小林弋的精體等級一直穩穩碾壓同齡人，甚至在12歲時精體等級就雙雙到達了E級，成為全球首個在沒有獲得異能時就觸摸到蛻化期門檻的存在，當時甚至驚動了聯盟中央，被譽為人類歷史上最有可能成神的希望之子。然而當媒體扒出林弋的怪病後，輿論風向突變，外界對林弋的重視程度也忽然淡了許多，畢竟一個經常會犯病且昏迷的人是無法承擔重任的。而林弋從小在父母的教育下養成的中庸性格，讓他明白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於是近年來的精體等級測試他都未盡全力偷偷划水。社會輿論畢竟是沒有記憶力的，伴隨着林弋泯然眾人言論的散播，除了身邊的親朋好友，外界漸漸也就不再有人關注他，而林弋也落得輕鬆自在。

進入法則之塔的隊伍仍在向前推進，正當林弋在咬牙支撐時，卻聽前方傳來一陣騷動。循聲望去，只見法則之塔的出口處，一群人眾星拱月般簇擁著一名青年走出法則之塔的大門。林弋認出此人正是雷曼家族當代族長的小兒子達爾頓·雷曼。雷曼家族是聯盟成立前幕後操控聖·羅蘭政權的資本世家之一，當年由於時間緊迫，為了平滑整合政權的景國政府並未趁機剷除相關世家，而是以聯盟議員的形式將各世家相關負責人吸納進了新政權體系。作為當代雷曼家族最受寵的小世子，達爾頓也算是根正苗紅的太子黨一枚了。然而含着金湯匙出身的道爾頓也並非不學無術的草包，他是繼林弋之後第二個在未獲取異能前精體等級達到雙E級的少年，在林弋的聲勢減弱后，世人便將成神的期望全部投入到了達爾頓身上。如果說林弋是憑藉着怪病先人一步，那麼達爾頓或許可以算是真正天賦異稟的天選之子。

「恭喜獲得異能血肉重組！從此肉身不滅！」「達爾頓，成神指日可待！」「達爾頓，我父親希望能邀請您共進午餐。」「達爾頓，我要給你生猴子！」

眾人七嘴八舌的圍繞着達爾頓賀喜，也有狂熱少女和自忖家室不差的人希望能與達爾頓更進一步的「深交」，可達爾頓並未回應眾人，而是大步向著林弋所在的方向走來。

「弋，希望你也能獲取優質異能。我知道你的真實水平不止於此。」達爾頓在林弋身旁駐足，說道。可林弋此刻胸口的刺痛正在頂峰，使得他無暇他顧，只來得及看了達爾頓一眼，便回神全力運轉功法抵抗不斷身高的體溫。在外人看來，就是林弋高傲的瞥了達爾頓一眼，並表示不是很想搭理他。

這一下就彷彿捅了馬蜂窩，達爾頓的跟班們紛紛開始聲討林弋的傲慢。

「不就是個過氣的天才嘛，裝什麼大尾巴狼，跟我家頓頓比起來差遠了！」

「不會是犯病犯多了把腦子也燒壞了吧，你看話都不會說了！」

也有人對林弋還抱有一絲期待，勸誡到：「林弋，你和達爾頓都是天才，沒必要擺出這幅姿態。我相信你也一定可以重新振作起來的！」

一旁的孟方軍聽不下去了，擋在林弋面前怒斥眾人：「吵什麼吵，不明緣由就擱這狗叫。想拍馬屁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貨色。一群舔狗，看着粑粑就想上去嗦兩口！」這一下連着達爾頓也一起罵進去了，達爾頓臉上掛不住，更別說被戳穿了小心思的眾人。當下就有人捋起了袖子準備出手教訓教訓出言不遜的孟方軍，而孟方軍也不甘示弱，紅着眼睛就準備先發制人來一手猴子偷桃。

還沒等孟方軍使出苦練多年的武林絕學，一隻手就扯住了他的皮帶，把他拉了回來，力氣之大使得孟方軍好似路邊充氣的攬客娃娃一般對摺成了C字形，圍繞着林弋甩了半圈之後一臉懵逼地坐倒在地。

「抱歉，剛恢復過來，沒掌控好手勁。」罪魁禍首林弋尬笑着撓了撓腦袋對着地上的孟方軍道歉。隨後他轉頭搜尋着人群中的工作人員，卻發現引導員早已注意到了這裏的騷亂，在林弋和他目光對視的一瞬間劃開了視線，眼觀鼻鼻觀心，選擇了視而不見。

林弋嘆了口氣，轉而將視線投向面前的達爾頓，解釋道：「不好意思，沒有故意怠慢你，剛才我的狀態不對。」

「因為你的怪病？」達爾頓問道。在得到肯定的答覆后，他沉默了一會，隨後神色誠懇地對林弋說道：「弋，我不相信能走在我前面的人會被這種小病打倒。今天你狀態不佳，等你獲取了異能，身體恢復后，請務必與我全力交手一次。」

說罷，不等林弋回應，他便轉身離開，連帶着身後的粉絲群也一併追隨而去。等待匹配的隊伍也總算恢復了秩序和平靜。

「這人誰啊，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孟凡軍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

「他就是去年在聯邦青少年聯賽的實戰環節里，一拳打爆了你女神譚蘇蘇上衣，撥開雲霧見南山的那位勇士。」

孟方軍先是義憤填膺地啐了一聲「這LSP！」隨後彷彿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肅，面向達爾頓離開的方向揮了揮手：「真是吾輩楷模！」

林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