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代價，沙漏時，陌生人

王維睜開眼睛，刺眼的日光一時讓他眯起眼，用手遮著。

『好傢夥，這天兒怎麼這麼熱！？

被曝屍荒野了我？

不對，這是我的房間！』王維泯抿自己自己的嘴唇，口渴的要命。

我不是還在被抽血當「充電寶」嗎？

我從遊戲裏面回來了？』

接着，劇烈的心跳和來自腦中殘留的疼痛記憶，叫他忍不住乾嘔起來。

他想起來，

他是痛暈死過去，腦海里還殘留着一道道提示聲音。

≮你不堪忍受，你陷入瀕死≯

≮你開始脫離巫師意志關注≯

≮你已離開巫師世界並存檔退出≯

「……」

「你，你醒了？」

正扶著腦袋，呼呼劇烈喘氣的王維側過身。

迷糊中，一個一米五左右，趿著拖鞋的女人性出現在他和史圖的房間。

沒有去管她，確定自己從那個要人命的世界出來以後，

王維首先拿出自己的載入著巫師手游的手機。

他的遊戲進度已經存檔退出。他點開的是進入「巫師神話」界面多出的一個選項。

【讀檔繼續】

【刪檔死亡】

【存儲間隙】

最後一個選項存儲間隙新增，是在他看不過眼，當他止痛藥劑的第一個小雌人兒，即將失血過多死在他眼前的時候，

他根據視線中突然冒出來的遊戲面板提示，「是否將神奇種族——彼得潘一族數量為※1族人，≮捕捉收服≯。」所現。

王維一步一步根據引導，等他反應過來時，他才反過頭來思索，自己付出的代價值不值得。

他劃開「存儲間隙」選項。

果然。

裏面有兩個小雌人兒的虛影在閃爍。

接着，屏幕上出現這樣一個紅色提示。

【警告：你交易出一部分關於吃的記憶，換取彼得潘一族數量為※2的短暫存活時間。

你在過去、現在、未來時，一切於食物「板藍根」的概念將完全消失，你無法於「板藍根」獲得任何增益減損效果。

她們已完全屬於你的私有物。

目前親密度-10（即將被吃的恐懼）

如果你找到將她們免於死亡的方法

你將獲得固定下限為[+50（為所欲為）]的親密好感度。】

「為所欲為？」

王維心中一動。

他心中心心念念，放不下的執念，就是能夠解決自己是假病人的身份問題后，還能有錢留在青山病院。

「為所欲為」豈不是可以……

讓她們幫我打工賺錢？

我記得小東西們特別擅長樂器來着。」

王維回想起終日在花園中不停歇的美妙音律。

「或許，

我還可以是個文抄詞作曲家？

這樣一來，我不也相當於有維生技能了嗎？

不比原身差！」

【彼得潘族人※2，存活時間數量※1080h沙漏時】

【提示：『巫師世界』與你目前所在的世界時間比為108:10

你的私有物在你當前所在世界，完全死亡計時，10天】

「108：10？

只剩10天？」

差不多11比1，也就是說，那邊的巫師世界過去110天，我這裏會過去十天！？

王維閃過念頭。

接着，他想起他在巫師世界裏36天。

那在這裏，豈不是才過三天半？

看着屏幕上的小雌人兒頭上不斷冒出一個又一個對話框。

【維摩先生】【不要吃我】

【維摩先生】【不要吃我】

王維從床上翻身起來，他得行動起來，想辦法讓她們活下去。

一個趔趄，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一隻手趕忙扶住他。

抬頭一看，

是一個完全遮住面容的女性，帶着大大的95口罩。

在王維看過去的一剎那，那身形就像變魔術一般，硬生生矮了一截。

女性穿着寬大的外套，下面是藍色的寬大半舊毛衣。

寬大，那是依她身形來看。

矮小的身軀，給人以極其矛盾的不適感。

——朽木嫩芽，或是敗絮金玉，大概是這種矛盾感。

『這毛衣有點眼熟，去年見呂童女穿過…嘔…咳咳咳…』

見他不住乾嘔咳嗽，她試探的把另一隻舉起在半空中緊張看着他，像是在糾結什麼，躊躇著。

最後，似是下定決心，她走過來放下大碗，一下一下緩慢撫著王維的脊背。

看起來，似乎這是一個鼓起善意、和僅有不多的勇氣，所做出的舉動。

「水，有沒有水？」

王維開口的瞬間，想起自己是在哪裏。

他已經身處精神病院中。

所以，他立刻意識到，自己在陌生人面前，不能以本來面目示人。

「對，我還不是病人，我得先變成病人，免得露出破綻。」

「像大頭史圖那樣，假裝玩手游是不行的。

因為手機是真的，手游也是

存在一個真實的手機手游。

而且手機那邊也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大頭史圖可以騙過青山病院三年，我卻不一定。

既然這樣，

好！先每天換一種不同類型的病人，

今天……先隨便來個被迫害妄想病人吧！

假裝總有刁民想害本王！

嗯，慢慢進入這個狀態。」

心裏閃過諸多念頭，瞬間做好決定。

王維一偏身躲過幫他撫背的手。

直直撲向洗手間水龍頭。

那裏可以直接對着嘴喝。

「我怎麼會這麼渴？三天三夜沒睡過水一樣。」水龍頭對他撒發出無比強烈的誘惑。

這個興奮勁，一時口渴的，整個精神都恍惚了，不留神腳下直接絆一大跟斗。

跌倒後仰躺在地上。

王維看清他身旁一直繞來繞去不敢上前，唯唯諾諾的身影，

原來是一個上年紀的女性。

可直覺很明白告訴他，

這只是一個很怕生的小女生。

「不管了！

老太……老姨……老姐……老妹兒？能不能拿杯水給我喝？！」

憑着直覺，嘴邊稱呼打了三個旋，越叫越小。

王維頂着滴過鋁熱劑似的紅眼，舌舔乾裂的唇皮，客氣的求幫忙。

眼看旁邊還有一小椅子，他有些狼狽的扶著坐起身，直揉腳腕。

被胡亂叫一通，蘇菲安安靜靜的，像是沒反應過來。

她也不生氣，壓着嗓音，故意變蒼老，道：

「你好像已經三天三夜都沒吃沒喝了，

你的嘴唇裂的，都和脆皮腸一樣了，來，但是不能急。」

說着，蘇菲就在身旁不遠，凈水器水龍頭，拿水杯接了滿杯水，

卻不緊不慢的跟倒功夫茶似的，再拿一個碗出來，把水給騰到碗裏。

王維翻著白眼，實在等不及，這就從小椅子上起來去搶。

「不麻煩老姨您了，我自己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