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鍋飯

「這熱身也太不系統了吧！」

趙小龍心裡想，但他沒有說出來，因為他知道這時候誰多嘴誰就會被整。

值班班長讓大家集合，第一個三公里就這樣跑了起來。

趙小龍看了看營區的操場，這環環相扣的正方形可比學校的四百米跑道大多了，值班班長說：

「咱們不跑快，不跑多，就跑六圈，但是所有人不準掉隊，各班班長到隊尾去。」

剛剛起跑趙小龍很興奮，奈何他只是排二，被排頭壓著步子，跑了小半圈趙小龍就感覺身體微微發熱了，這時候的他特別想衝出去一個人跑。

值班班長不停地在說排頭壓著步子，照顧後面的人，後面的人趕緊跟上，這才兩圈後面就隱隱有人想要掉隊了，就連自己班裡排頭——老馬的呼吸已經開始變得沒有規律。

第四圈排頭老馬已經開始叉著腰了，趙小龍回頭看了一眼，班長正一手推著一個，好讓自己班的人跟上大部隊。值班班長也不停地喊著後面的人跟上，排頭把步子再壓一點。

聽到這話排頭老馬就像看見了救命稻草似的放緩了步子，其他兩個班的班長也已經不見了。

看了看他們班的隊伍，趙小龍知道是有人掉隊了，他們班長去找人，這時趙小龍終於理解為什麼要讓班長跑到隊尾了。

六圈很快結束，入伍前有過兩個月長跑和游泳訓練得趙小龍此時也喘著粗氣。他看了看排里的其他人，大都扶著膝蓋大口喘著粗氣，排頭老馬已經受不了坐在了地上，值班班長看到上來就踹了他一腳，這一幕正好被班長看到。

趙小龍從班長看里看出了他此時很生氣，不知道是生氣自己的兵被別的班長練了，還是生氣自己的排頭不爭氣。

班長過來對排頭老馬說：

「你知不知道排頭有什麼作用，排頭就是班長不在的時候，由你指揮班級，看你這個熊樣我怎麼能放心，體能不好不是你的錯，但是跑完步作風沒了那就是你的問題！」

說完就去讓剛才被班長推的兩個人做起了俯卧撐。

聽著班長說的「作風」兩個字趙小龍不是很理解，這兩個字他只從抗日影視劇里聽過，貌似是形容一個人在私生活上的不檢點。

來不及多想，值班班長最開始整隊，另外兩個班長提溜著他們班的人也回來了。

「以他為基準」，值班班長指了一下第一排中間的人，結果突然停下，然後對那個人說：

「下次我指你記得握拳舉手答『到』。」

一群人散開，值班員帶著大家拉伸。

「你們好好拉伸拉伸，胯拉不開，跑步就跑不快」，值班員說著。

「還有時間，我們練練上肢，我給你們示範一下俯卧撐準備的動作！」示範完以後下了口令。

「我說一個你們做一個。」

做到第十個就已經有人起不來了，班長說做不下去的撐著，其他人繼續，又是二十個做完，這時已經不少人都撐著不動了，看著眼前的景象，能做的人還在咬牙堅持，不能做的也在盡量撐著，還是有幾個腰塌著，把大腿貼緊地面。

值班員似乎見怪不怪地說：

「你們這些X地的，給我把屁股抬起來，來其他人繼續，我們就看看哪個班的人還能繼續做得多。」

其實這時趙小龍的大臂已經酸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幾個，

他在猶豫。

「要不就停下吧，反正也沒什麼損失。」

但是理智還是告訴他，他得繼續，不然來這幹嘛呢，不說爭第一，起碼正常的訓練得堅持下去。

已經第六十個了，趙小龍從沒想象過自己能做這麼多，雖然時間長，但最後還在堅持的人真的不多。而班裡的排頭老馬早就撐著不動，身體反弓了。

班長再一次走到排頭這裡，對你們班的人說：

「看你們一個個地跟海狗一樣，這才第一天，就讓我看到你們這幅鬼樣子。」

趙小龍耳朵里自動屏蔽這班長嘴裡蹦出來的髒話，似乎這裡所有人都會說髒話。

體能訓練結束帶回的時候一個個跟打了敗仗一樣，趙小龍很聰明，他知道這時候他要拿出精神氣來，絕對能讓班長誇他兩句。

但事實是，回到班裡班長就讓大家蹲下一排，趙小龍聽著別的班都在換衣服，整理自己，上廁所，和自己班的安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班長只說了一句「你們的表現我很不滿意」，就不再說話了。

趙小龍心裡想著：

「剛才俯卧撐明明是我們班贏了，剛才跑步的時候也是我們班的人沒有掉隊，雖然有班長推但好歹跟上了，我明明做得很好，為什麼也要跟著一起蹲。」

哨音響起，開飯了，時間再次救了大家，顧不上已經沒有知覺的小腿，趙小龍趕緊穿好衣服下樓集合了。趙小龍想著早上讓班長摔得十個前倒，想著體能訓練大家的表現，他知道這事肯定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