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番外一

第56章 番外一

唐詞在一片噩夢中醒來,驚魂未定的看著頭頂白花花的牆壁,他以為聽見得會是葉清寒沒事的消息,所以在聽見聞秘書說葉清寒死了后,大腦一片空白。

他獃獃愣愣地轉過頭,看著聞秘書,

「你說什麼?」

聞副總替唐詞掖好被角:「小唐總,葉清寒死了,警方在海底打撈出了他的屍體,現在正被放在停屍間,等待認領。」

誰死了?

葉清寒?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

唐詞面色煞白,他一把掀開被子就要往外走,聞副總嚇了一跳,進來的醫生也趕緊過來:「唐先生,您現在需要靜養,還不能隨意走動。」

唐詞一把推開他,醫生著急地看向聞副總,聞副總也被唐詞的反應嚇了一跳,攔住唐詞,唐詞黑沉陰蟄的目光冷冷看著他,呵斥著,

「讓開!」

聞副總被唐詞的眼神驚到了,下意識轉過身,唐詞走了幾步,才想起唐詞是身體情況,急忙走上前去,唐詞走了幾步,看向醫生,

「葉清寒在哪?」

聞副總苦口婆心,「小唐總,葉清寒他已經死了。」

「你在騙我。」唐詞瞳孔瞬間漫上猩紅,「你騙我,我要見他,我要去見他!」

醫生和聞副總對視了一眼,唐詞極為固執執著,兩人沒辦法,聞副總讓醫生帶路,他認為只要讓唐詞親眼看見葉清寒的屍體就好了。

唐詞緊緊跟在兩人身後,只有一個意識:他們在騙自己,他要去找葉清寒。

冰冷的停屍房內,唐詞看著躺在中間,蒙著白布的屍體,

「小唐總,人就在那裡,警方打撈上來的時候,人已經去世了。」聞副總嘆了口氣。

唐詞聽不見了,他的世界只有不遠處的屍體。

他一點點靠近,走到蒙著白布的屍體時,伸出的手突然顫抖,他一點點揭開白布,白布下那張熟悉的臉讓他大腦一片哀鳴。

沒有氣息,安靜的被白布蓋著的青年就這樣靜靜躺在這裡,再也不能對他冷笑,對他嘲諷,也再也不會端坐在頂樓的那張椅子上,俯瞰眾生。

是他害死了葉清寒。

是他,兇手是他!

如果他沒有表現出對葉清寒的在意,外公就不會派人,葉清寒也不會死。

唐詞頭疼的快要裂開了,無邊無際的痛苦和悔恨像一把銼刀,在他的神經上來回挫動著,葉清寒臨死前的畫面在他腦海中回放。

沒有抓住的手……

葉清寒的墜亡……

吞噬了葉清寒的懸崖大海……

唐詞一把掀開蓋著葉清寒的白布,他想要將葉清寒帶走,「他不應該在這裡,這裡不適合他,他喜歡權利,喜歡唐氏,喜歡那張椅子,我要帶他走,離開這裡。」

「唐先生……」

「小唐總……」

聞副總和醫生幾乎同時被唐詞的動作嚇的掉了魂,兩人急忙上前想要制止唐詞的動作,唐詞的世界只剩下葉清寒,黑沉的眼只有猩紅的瘋狂。

他已經失去理智了。

醫生趕緊給唐詞打了一針,唐詞雙眼一閉,聞副總送唐詞回病房,醫生不知道唐詞和屍體的關係,他只是在心裡嘆了口氣,將葉清寒的屍體放好。

沒過多久,屍體的另一位朋友顧先生前來。

與他一同來的秘書辦好了手續,屍體被這位顧啟關先生認領走,醫生卻並沒覺得輕鬆,屍體被這位顧先生認領回去,不知道唐詞先生醒來之後會不會發瘋。

……

顧啟關將葉清寒帶回來后,顧妄笙被人推著在花園裡,這段時間他愛上了畫畫,顧啟關將人用大衣裹著,溫柔又珍惜地抱在懷中,

顧妄笙停下手中的動作,察覺出顧啟關氣息的絕望悲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心頭頓時湧上不好的預感。

他看著顧啟關將人帶上了樓,又看向緊跟著顧啟關的秘書,

秘書頓了一下,看看顧啟關,又看看顧妄笙,低聲惋惜道:「葉清寒先生死了。」

「啪嗒——」

是畫筆跌落的聲音,打碎了一地,顧妄笙仿若未聞,秘書還在繼續,

「聽說是墜海死的,打撈上來時人就已經沒氣了……」

葉清寒死了……

顧妄笙幾次想要撿筆,顫抖的手卻怎麼也撿不到,秘書還以為是因為輪椅的問題,急忙幫忙撿起筆遞給顧妄笙,又急急忙忙離開。

卻沒看到顧妄笙拿著筆的手始終沒有落下。

畫布上,一個隱約模糊的熟悉輪廓被陽光呈現出來,顧妄笙幾次想要落筆,卻遲遲落不下去,他看著畫布上禁慾的眉眼,心口後知後覺的湧上悲痛。

他禁不住捂著胸口,哐當一聲倒地,帶著畫布和工具叮叮噹噹跌落一地。

恍惚中,他隱約聽見了有人在驚呼大喊著什麼,可他卻什麼也聽不見,胸口的壓力和疼痛彷彿牽引著他,帶著他的意識回到了在海底的那晚。

青年的額發在水波中飄蕩,像個海妖,指尖貼著他的手腕,慢慢湊近了他,面孔冷靜鮮明,牽著他離開幽深無邊的大海,離開了窒息的水面。

耳邊是模模糊糊的聲音,當他再次睜開眼時已經躺在了床上,面前是父親蒼老卻複雜的面容,不知道什麼時候,父親已經老了,帶著無法言說的悲傷,

「你昏迷了一夜,一直在喊葉清寒。」

顧妄笙沉默,他無言地看著老人,「父親,對不起。」

他大概讓父親失望了。

老人鼻尖一酸,他看著自己這個從來優秀懂事,不需要他操心的兒子,從兒子車禍后他就愧疚難安,現在看見兒子這幅模樣更是心如刀割。

暮氣重重的顧啟關讓他憂心忡忡,如今,就連他最驕傲的兒子也變成了這樣。

老人極力忍著眼淚,「你和啟關都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孩子,我相信你們的眼光,他一定是個優秀的,值得你們喜歡的好孩子,只可惜我沒有來得及見見他。」

他不恨葉清寒,相反,他可憐那個年紀輕輕就遭遇意外的青年。

只有足夠優秀的孩子才會同時吸引他兒子和啟關。

顧妄笙看向顧啟關的房間,老人拭去眼角的水意,擠出一個安撫的笑來,

「我知道你的性子,放心吧,啟關他昨天晚上一直一個人呆在自己的房間,沒出來過,他不知道,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在你身上發生的事。」

「那就好。」

顧妄笙垂著眼點點頭,鈍痛割著他的心,他第一次拽著老人的衣袖,像幼年時難受依賴父親的孩童一樣,在親人面前,釋放著自己的脆弱,企圖從無所不知的父親這裡得到解惑,

他輕輕貼著父親,老人的手卻越發顫抖,

「爸,我好難受。」

為什麼會這麼難受呢?

是一種他從未感受過,無法去形容的悲痛和痛苦,這些洶湧而未知的情緒無法控制,壓抑不住,他沒辦法像以前一樣去保持冷漠。

老人抖著手像幼時一樣,輕輕拍著他的背,

「沒事的,沒事的,很快就會好的。」

「好不了了。」顧妄笙聲音很輕,他搖頭,「好不了了,爸,我想離開這裡。」

老人一頓,喉嚨像是被什麼哽住,

「一定要嗎?」

顧妄笙很輕卻很堅定的點頭,他第一次對自己產生懷疑,自己繼續呆在這裡,瞞不過顧啟關,他沒辦法去控制自己對葉清寒的感情。

起碼現在的他不能控制。

他不想讓父親夾在他和顧啟關之間為難。

老人只能沉默點頭,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顧妄笙讓人收拾好行李,再一次離開顧家,這一次,顧妄笙選擇了一個風景宜人的私人島嶼。

他什麼也沒帶走,唯一帶在身上的,是葉清寒的眼鏡。

他讓人在他們出事的地方找到了它。

破舊的眼鏡少了一個鏡片,看起來破爛不堪,確實顧妄笙唯一擁有的東西。

……

富麗堂皇的島嶼別墅內,一個老傭人帶著新招進來的新女傭慢慢走來,

途中,新女傭遠遠就看見花園中,坐在輪椅上畫畫的男人,男人眉目深邃英俊,陽光籠罩下俊美攝人,新女傭紅了臉,老傭人一看就知道什麼情況,

她低聲提醒:「別看了,那位是這裡的主人,他已經有愛人了,只可惜,」她同情地看著不遠處的身影,「這位先生的愛人好像出了意外去世,他每天都會在這裡為他愛人畫一副肖像畫。」

老傭人怕新女傭對男人生出什麼非分之想,略帶警告:「別看男主人看起來沒什麼,手段很兇殘,」新女傭驚訝極了,老傭人壓低了聲音,

「據說,那些害死他愛人的人下場都非常慘烈,別去挑戰自己。」老傭人暗含警告地拍拍她的肩膀。

新女傭剛升起的想法立刻像泡沫一樣破裂。

「還有,」老傭人指了指樓上的一個房間,告誡著她,「那間上了鎖的房間千萬不要去打理,那裡放著對男主人很重要的東西。」

新女傭不懂,究竟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呢?

直到有一天,她無意中看見男主人打開房間,門縫看去,裡面密密麻麻全部都是同一個男人的肖像畫,畫筆的筆觸溫柔又悲傷,悲傷的讓人想要哭泣。

桌子一邊,還擺放著一個破碎卻被人保護的很好的眼鏡。

顧妄笙曾經以為,自己對葉清寒的感情也許不深。

不過是個心性狠毒又有些手段的人。

即使有些許的悸動,也會消磨在時光中。

可他卻每天每夜都會夢見葉清寒,夢裡的青年鮮活靈動,像一隻海妖,一次又一次拉著他的手,帶著他離開大海,直到他曾經有一次,在夢中拉住了葉清寒的手,問出了心底的執念:海底冷嗎?

夢裡的青年倏然一笑,好像發著光:「我不知道。」

是啊,他不知道,因為他已經死了,他無法告訴別人海底冷不冷。

可旺顧妄笙卻知道,海底冷嗎,很冷,他曾經感受過,冬夜的深海寒冷無孔不入,好像能鑽進骨頭縫裡。

他親身體會過。

是葉清寒帶他離開了那裡。

可轉瞬間,青年卻自己葬身在了那片海域,再也無法醒來。

日日夜夜的夢到好像已經成了習慣,在夢裡,他終於能脫口而出自己的感情,和夢中的葉清寒說笑,逐漸親昵,每次醒來后他都不知道那是夢還是現實,他已經分不清,也不願意分清。

他在清醒的放縱自己沉醉。

他救不了葉清寒,也留不住他,於是只能任由自己在夢中放縱。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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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戰損值超標后[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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