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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信是不可能帶的,至少不可能給五條悟帶手信。

況且,這種剛剛發生重大事故的地方哪裏有甜品店開門啊。

進入異能特務科做口供的時候,流浪者還在和五條悟打太極,兜裏手機震動個不停,流浪者自己的腿都要震麻了。

但是任性的雞掰貓根本不會理會人類的感受,絲毫沒有自己正在ky的覺悟,見縫插針地給他發着消息,消息不回就打電話,直到流浪者忍無可忍把號拉黑,旁邊的異能特務科官員和他齊齊鬆了口氣。

口供錄了一下午,因為有高專的介入,還牽涉到機甲成神這種怪事,事件性質一度非常惡劣,但好在機甲已然徹底報廢,沒有博士的介入基本不存在修復的可能性,流浪者在無數扯皮中脫身而出,離開特務科時天已經黑了。

他鬆了口氣,沿着外面的街道漫無目的地散步。

潮濕的海風拂過鼻尖,帶來咸腥的氣味,流浪者並不喜歡大海,關於稻妻的回憶十有九不如意,那些混雜着怨憎會的過去重新回到記憶當中之時,他竟不知該感到慶幸還是難堪。

與之相比,他甚至更喜歡須彌,至少這個國度的人不似稻妻一般頑固愚忠。

思緒翻湧之勢,悠揚的葉笛聲忽然傳來,是離島熟悉的小調,流浪者一個恍惚,步伐變得有些雜亂,曲聲停下,流浪者抬起頭,看到屋檐上坐着一個少年,正垂頭看着他。

那人穿着改制的武士和服,拿着一片翠綠的葉子,腰間掛着長刀,月色照在他的臉上,將少年清俊的面容盡顯無疑。

對視的那一刻,流浪者愣在了原地。

「飄搖風雨中,帶刀歸來赤腳行。」武士少年輕盈地躍下,一雙赤色眸子淡然地看着他,嘴角抿著一絲笑意。

「邂逅便是緣分,更何況在下在此處,已經等候閣下多時了。」

「我名楓原萬葉,稻妻人,可否知曉閣下姓名?」

***

深夜時分,流浪者沿路找了家酒吧,和楓原萬葉先後走進,進門之時屋內傳來悠揚的女聲。

女聲低聲吟唱着不知名的歌謠,吧枱後氣質儒雅的老闆耐心擦拭著酒杯,見他們走進,老闆微微頷首,從桌台下拿出一張古樸簡約的酒水單。

流浪者很少喝酒,比起世人推崇的酒味,他更喜愛茶,茶的澀味殘餘在唇齒之間,並不存在所謂回甘之意,只是單純的苦澀,就如人生一般。

但他並非沒喝過酒,揚了揚眉,看着少年模樣的流浪武士一臉新鮮地點了杯愛爾蘭威士忌,流浪者垂下眸,點了同樣的一杯。

他的目光在空中某處無意義地停滯,流浪者有些沉默,楓原這一姓氏他並非不熟悉,換句話說,在很久以前,他曾因為同樣的原因對着一位楓原的後裔啞然失聲。

酒水上來,老闆對這二人少年的外表不作評論,這免了兩人不少口舌。輕輕抿了一口,入口的辛辣讓流浪者忍不住蹙了蹙眉,抬頭,卻見做派風雅的少年武士於無人處揪住了臉,看上去十足可愛。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下一刻,流浪者注意到楓原萬葉的耳朵尖紅了。

「……稻妻的清酒相較之下似乎更溫和些。」流浪者忍俊不禁地開口。

「…的確。」

流浪武士微微垂下頭,臉上閃過一絲懊惱。雖說自幼喜好風雅,楓原家對子嗣的教養卻十分嚴格,因而家道零落前萬葉從未飲過酒,後來四處流浪,倒是嘗過不少的,只可惜他酒量實在不算很好。萬葉頓了一下。

「這次前來見閣下,是有一個問題。」

流浪者的笑意收斂了,他似乎知道那個問題是什麼。

「我想問,當初『雷電五傳』事件背後的推動者,就是閣下,對嗎?」

「……」

夜風捲起窗外的風鈴,低啞的女聲自留聲機中響起,不厭其煩地吟唱着無名的歌謠。

在凝滯的時間中,流浪者平靜地開口∶「是我。」

「……果然啊。」楓原萬葉怔住片刻,少頃,將杯中酒一飲而下。

「雖說離家之日我已決定忘掉前塵,但……父輩蒙受的不平終究不能輕易替他們放下。」

他輕笑一聲,解開腰間的長刀。

「一心流傳刀,籠釣瓶一心,望請教閣下。」

「閣下是否願意成全?」

……

風聲鶴唳,捲起千堆落葉。

只是結果令人哭笑不得。

剛對決三招便掉了鏈子,流浪者扭過頭,看着肩上昏昏睡去的少年武士,嘴角無意識地抽搐了一下。

這算是什麼,原本以為會是一場生死間的決鬥,楓原家這一代的後輩實力不容小覷,流浪者抱着欣賞的態度看待楓原萬葉的武技,怎麼也想不到三招之後那個刀勢連他都心生壓力的人類居然居然直直醉倒了。

後勁之大讓他忍不住磨牙。

好在對方酒量不行,酒品卻是不錯的,即便是醉倒依舊維持着風度,睡姿也很安靜,正因如此,流浪者才願意忍受一個酒鬼靠在他的肩上。

雖說如此,他看着少年白髮額間那一抹挑染般的赤色,聽着耳邊綿密的呼吸聲,還是忍不住恍惚失神。真是久遠的記憶了,儘管他方才徹底想起,但是追溯到那個名為傾奇者的他,已經過去了多久呢?

丹羽……他在唇齒間無聲念了念這個名字,酒飲的苦澀遺留在舌根,原來刺激之後酒比茶還苦,他有些恍然。

微風輕輕吹過,將酒氣驅散了一些,流浪者搖了搖頭,意識到即使人偶也無法抵抗酒精的侵蝕,就像如今的他,看着故人的後代,總想伸手捏一把。

就一下……一下總可以吧,流浪者在心裏認真考慮,他可能最近有些累,所以大腦才如此故障,看着那點紅色怎麼看怎麼心癢,連帶着對方不算熟悉的長相他都看得順眼了。

只是楓原家的小輩實在心大,對着戕害他祖輩的罪魁禍首還能醉倒,想到這,流浪者又皺了皺眉。

「唔……」

似乎有些硌人,肩上的少年昏睡中苦惱地唔了一聲,熱氣伴隨着淡淡酒氣直衝耳畔,流浪者一個激靈,耳朵猛地紅起來,整個人僵了一下。

可惡……

真是沒有警惕心的人類……

「不應該是這樣的人啊……」他小聲嘟囔了一句,攙扶著醉鬼向附近的旅店走,初次見面的他因為丹羽的緣故天然多了一份惻隱,對方又是為何對他的人品放心。

莫非,因為都是風神之眼?

想到這個荒誕的可能性,流浪者啞然失笑,若風神之眼便意味着可信的品格,蒙德的巴巴托斯豈不是最高潔的神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青年旅館,周圍陳舊的擺設讓流浪者有些不滿意,但礙於無選擇,只好還是開了間房把人扶了進去。沒有順勢殺人已經仁至義盡,若對方醒來,還想找他完成這次的決鬥他也不會拒絕。想了想,流浪者在床頭櫃的便簽上留下了自己的聯繫方式。

一天的奔波讓他有些疲憊,流浪者晃了晃神,起身找前台又開了間房。

明天再回去吧,他需要睡一覺,那些複雜的事情就讓明天的他繼續處理。

半夢半醒間,流浪者想起了被控制的斯卡拉姆奇,還有機甲轟然倒下之時,傀儡臉上的笑。

——如同預見自己的死亡一般,如此平靜淡然。

若換做他,這一次,他還會淡然對待自己的死亡嗎。他的消失究竟改變了什麼,若是有所改變,楓原萬葉的出現又是為何?

不可違抗的命運……

多麼……悲哀又可笑。

「砰——」

隔壁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流浪者一個激靈,起身打開門,卻見一個枯木般的和服怪物直直杵在楓原萬也門前,屋內的少年武士一手持刀,迷茫的眸底尚有幾分困頓,地上倒著一個破碎的瓦罐,想來剛才的聲響便是出自於此。

尚未細究心頭的不對勁,流浪者上前一步,旁邊的怪物突然打斷了他。

「感謝您,慷慨的武士先生。」它對着萬葉恭敬地鞠躬,「為了感激您將我從瓦罐解救的恩情,我會好好報答您。」

不祥的預感猛地劃過心頭,下一刻,流浪者忽然間愣在原地。

「嘭——」

空中炸起一陣白煙,煙霧消散后,清俊的浪人少年消失不見,地上唯餘一件寬大的武士和服。

——還有和服中鑽出來的,滿臉懵懂的孩子。

等等,孩子?

「……楓,楓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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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原神]此世之惡國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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