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

第54章 第 54 章

松田陣平以及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有着同樣的猜測。

坂道金一的死亡方式太過於殘忍,兇手如果不是對坂道金一深惡痛絕,那隻能是因為他本身性格就非常殘忍。

「坂道的脖子上沒有指紋,只有被勒過的瘀青,下巴上也有瘀青。指甲縫裏有人造皮革的殘留物,是在反抗時留下的。兇手是用手肘固定住了坂道的脖子,然後用手掌推動坂道的下巴使其脖子斷裂。」松田陣平用一隻手臂環繞住萩原研二的脖子,用另一隻手的手掌拖住萩原研二的下巴,把他當做了模擬對象,「這種殺人方式,只有非常熟練的人才會用。」

萩原研二拍着他的手臂,「要窒息了,要窒息了!」

松田陣平鬆開手。「沒錯,就算是用手臂扣住一個人的脖子,讓他窒息比掰斷他的脖子要來得更簡單,只是這樣會花費更多的時間,這點時間對兇手來說可能會留下更多的證據。所以兇手下手非常乾脆利落,抱着必須要殺死坂道的決心扭斷了坂道的脖子。」

「綠川先生也是這麼說的。」

「綠川……」

「啊,綠川竟然也能知道痕檢的結果嗎?」

「綠川先生說他看到了屍體的照片。」

松田陣平「切」了一聲,「竟然說得比我們早,怎麼感覺輸給他了。」

提起綠川湯一,麻生三墓又想到了他最後那句沒有說出口的話。

綠川先生剛才到底是想要說什麼呢?

萩原研二轉而勾住了麻生三墓的脖子,重量壓得麻生三墓向下沉了沉。

「小麻生,和綠川的關係也變得很不錯了呢。這是患難見真情嗎?」

「沒有的事,萩原先生。」

「都在互相通電話了耶。」

「通電話而已。」

「綠川可不是和誰都會通電話的人噢。」

萩原研二了解他的同期。諸伏景光是心理防線重、性格又慢熱的那種人,看起來不動聲色的,但其實和其他人之間一直有一道很厚的壁壘。

「是這樣嗎?綠川先生和我只是在討論正事而已。」

麻生三墓未必不懂「綠川湯一」的性格特點,他只是將之當做了「人際交往之中普遍的現象」。

萩原研二笑着把他的頭髮揉得一團亂。「笨蛋小麻生。」

-

搜查一課在搜尋坂道金一的住所時找到了他的日記。

日記本已經非常舊了,從兩年前就開始記錄,厚厚的一半本子已經用到只剩下薄薄的幾頁空白。

看得出來坂道金一併不是很喜歡記日記,大部分時候的記錄都非常簡潔,很多天都不一定能記錄完一頁紙。只有偶爾幾天會寫得多一些,記錄着他在生活中遇到的事。

諸伏景光不知道從哪裏獲取到的日記本的掃描件,發給了麻生三墓,又一次打了電話來詢問他能不能從裏面分析出什麼。

「都是快樂的事,」麻生三墓說,「一般情況下,悲傷的事會比快樂的事更讓人記憶深刻。特別是在日記中,記錄較多的一般都是悲傷的事。坂道先生應該是在故意記錄一些快樂的事,他想要把這本日記給某個人看,想要讓那個人看到他的快樂的生活。」

和諸伏景光麻生三墓碰面的那一天,坂道金一在日記寫着:

[今天是個很特別的日子,我碰到了警官先生噢。那位警官先生,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呢。看起來是個非常「兇狠」的警官,在審訊時就算什麼也不用說,嫌犯也會害怕地將秘密毫無保留地傾倒出來——是這樣的警官先生。

因為我撿到了警官先生丟失的手機,所以還遇上了警官先生的兩位朋友。那兩位朋友看起來也非同一般,很難描述他們給人的具體

感受,是「只要碰上面就知道絕對不是一般人」的那種。是在我的工作中絕對不會遇到的人呢。

這麼說來,還真是遇到了很多了不得了的人呢,今天。]

「坂道先生沒有說那天具體發生過的事,關注的重點在於『遇到了警官先生』,但是一點也沒有提及松田先生正在追捕嫌犯的事。沒有記錄具體發生的事不是因為不值得記錄,而是他特地避開了那些可能會引起負面聯想的事,也沒有提及鄰居是嫌犯這件事。所以他不只是沒有在日記中分享難過的事,任何帶有負面情緒的消息都沒有在日記中出現。這本日記果然是記錄給某個人看的,而那個人對於坂道先生來說非常重要。」

「看他在日記中的口吻,可以感覺到他正在用柔和的語氣和看日記的那個人交流。」

麻生三墓猜測:「或許是親人之類的。[說這麼多,真啰嗦啊。好多人都說我啰嗦,但是啰嗦一點也沒關係噢,不能把想說的話說出來,也許也是一種遺憾吧。]有一篇日記里寫了這段話。不是普通地在抒發自己的見解。」

「是在建議嗎?『啰嗦一點也沒關係』。」

「或許。」

「但是奇怪的是,日記已經記錄了兩年了,可是上面除了坂道先生之外並沒有第二個人的指紋。坂道先生很早之前就和妻子離婚了,並沒有孩子。是寫給離婚的妻子的嗎?」

「坂道先生在豎小拇指的時候——綠川先生說過,小拇指是女性的意思——沒有表現出特別的情緒。如果是寫給前妻的話,他在提起『日記』和『小拇指』兩個話題之前應該會表現出某種聯繫。但是我沒有看到那個聯繫在哪裏。」

「不過也可以調查一下他的前妻,雖然可能不會有什麼重要的線索。我會拜託安室的。」諸伏景光說完之後突然感嘆,「這麼說有些失禮,但是,真好用呢,安室和麻生都是。」

「綠川先生也很好用。」麻生三墓禮尚往來地誇獎道。

「還有一件事需要麻生的幫忙。」諸伏景光說,「在除日記之外,搜查一課還重點關注了道路監控。他們寄希望於監控中能有坂道先生與人發生衝突的畫面,但是翻遍所有監控后都沒有發現異常。安室拷貝了那份文件,如果可以的話,麻生能幫忙辨認一下有哪些奇怪的人嗎?只要看我們和坂道先生見面時的那一段監控就可以。」

坂道金一的社交範圍很廣,和他產生交集的人非常多,包括鄰居、朋友、同事,再加上他是公司中的業務員,如果連那些客戶也要一一排查的話,總共有上百人。

對於他們來說,最方便的方法就是找到那張「攻擊性」的臉。

麻生三墓當然是答應了。

諸伏景光將傳輸文件的IP位址告訴他之後,不用諸伏景光等待太久,他很快就找出了幾個可疑的人。

幾張截圖發送到了諸伏景光的手機上,諸伏景光向下滑動着屏幕,一張一張地觀察過去,然後停下了手指。

「是這個人嗎……」

在麻生三墓所挑選出的那些「厭惡」、「輕蔑」、「竊笑」的表情中,諸伏景光找到了一個符合他的推測的具有攻擊能力的人。

那是一個棕色短髮、眼窩深陷的外國人。他的中指指根處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個文身,只能分辨出大致的形狀,像是撲克牌中的方塊花色一樣。

這個文身的圖案諸伏景光也見到過,是那位外務省議員尋求合作的那個美國黑丨幫。

-

那位監控中的人的真實身份很難調查,身為日本公安,他們對於美國黑丨幫的信息知之甚少,只要略有越界就會被警告。

但是降谷零卻從坂道金一的前妻的檔案中發現了一些線索。

一位普普通通的外企職員,和坂道金一離婚的原因也是「

工作和性格不合,無法一起生活」這樣非常和平的理由,只是從那之後雙方都沒有再結婚也沒有再聯繫。

降谷零說:「她所工作的那家企業,名字不覺得有些眼熟嗎?」

諸伏景光於是第一時間看向了公司那一欄目。這家公司的名字他印象深刻,「是……那位和組織合作的外務省議員。」

「沒錯。那位議員,在成為政府官員之前是這家公司的管理人。」

「那位議員應該已經去世了才對?」

他們能夠加入組織的一次重要任務就是殺死那位背叛了組織的外務省議員。是諸伏景光狙|擊了那位議員的頭部,降谷零親自確認了他的死亡。

「但是,他的孩子沒有。」降谷零將另一份資料放在了諸伏景光面前。「這件事或許並不是組織下的手——不知道該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好事是,他們可以因此而抓住那位議員的兒子。他們沒辦法從死去的議員的口中得出更多消息,但如果是議員的兒子指使人殺死了坂道金一,那麼公安就有理由抓住他,獲取那些因為議員死亡而沉沒海底的情報。

壞事是——如果坂道金一真的是對方殺死的,那麼對方可能已經盯上了諸伏景光。而作為外務省議員的兒子,不知道他會不會有渠道從公安委員會中打探到諸伏景光和降谷零的消息。

諸伏景光翻看着那份議員兒子的檔案。

德春順三郎,今年從大學畢業,本該成為他父親的秘書開始接觸政界事務,卻因為父親的死亡而打亂了所有的人生計劃。

公安曾經和他的母親約談過,告訴了她德春順三郎的父親是因和違法組織往來而死,她也表示了理解和歉疚,並承諾會將父親死亡的真相對德春順三郎保密。

現在看來,德春順三郎雖然沒有成功在政界子承父業,卻是有可能在犯罪的道路上步上了他父親的後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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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柯學的微表情行為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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