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

第53章 第 53 章

松田陣平幾番加入到不屬於他的職務範圍內的案件中,雖然因為幫忙抓捕了案件重要關係人及嫌疑人而受到了警視廳高層的表揚,但是機動隊的隊長卻因此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特別是他還多次收到了來自公安委員會的聯絡。那些就算對警視廳而言都非常神秘的高層們用高深莫測的語氣誇獎著「機動隊有一個很不錯的新人嘛」,不知道是真的誇獎還是什麼隱晦的警告。

在將這些事轉告給松田陣平后,這位「很不錯的新人」不屑一顧地打了個哈欠說:「這種事無所謂吧。」

機動隊隊長卻一臉複雜地問他:「參與進那些事代表什麼意義你明白嗎松田?」

「做正確的事之前還需要考慮意義這種問題嗎?正確不就是它的意義嗎?」松田陣平反問。

他當然知道代表了什麼意義。意義便是,他要麼會在某一天成為一些大人物的「敵人」,要麼會成為那些大人物的「棋子」,總之不管如何都不會是多麼美好的結局。

但是要讓松田陣平對那些事視而不見,他完全辦不到。

被送去警視廳的嫌疑犯意料之中地被公安帶走了。因為是松田陣平的「業績」,所以伊達航特地將這件事告知了松田陣平,順便問起了那兩位自畢業后就失去聯絡的同期的動向。

松田陣平表現鎮定,像是以往一樣毫無疏漏地回答:「既然檔案被封存了,那應該就是發生了什麼我們沒有許可權知道的事。班長你努力升個職說不定就能查看他們的檔案了。」

「他們的檔案的機密程度似乎不是努力升個職那麼簡單的事啊。」伊達航用一種唏噓的語氣感嘆著,「其實啊,我只是想要知道他們到底還有沒有活着而已。畢業之後,大家還沒有聚過餐呢。」

「如果活着的話,一定有機會見到的。」松田陣平只能說着這麼模稜兩可的話。

-

但是他們誰都沒有想到那個機會會來得那麼快。

起因是,那位撿到松田陣平手機的青年人,沒過幾天就被發現死在了一棟空房子中。

這是一棟正在售賣中的樓房,裏面空無一物,地上佈滿了很多的灰塵。而死者就倒在玄關的地上,頭朝里,從門口他倒下的位置附近有爬行時蹭掉的灰塵的痕迹。他身上是全套的西裝,但腳上穿的卻是人字拖。一隻拖鞋還在腳上,另一隻掉落在了門外。也是因為那隻掉落在門外的拖鞋才讓人注意到了他的屍體。

法醫在初步檢查過後得出了「被人用力毆打過」的結論,而死因是頸椎斷裂。

死者的身上沒有錢包,找不到證明身份的證件。但周圍的居民都辨認出了他,「是那位很熱情、話很多的坂道金一先生啊,在我們這裏很有名呢!是個藏不住秘密的人,不管什麼事都會跟其他人說。但心腸並不壞,真不知道有誰會對他做那麼殘忍的事呢?」——鄰居們是這麼評價他的。

在目暮十三問到「最近有沒有什麼可疑的情況發生」時,那幾位鄰居七嘴八舌地說着那一天「從三樓跳下來的人」、「丟了手機」、「來找坂道先生拿手機的兩位年輕人」這樣的事。

搜查一課對松田陣平抓住的那位嫌疑犯根本還沒有開展調查就立刻被公安截胡,他們這個時候才知道這兩起案件竟然有所關聯。

「伊達,去問一下這個監控有沒有記錄……伊達?」

伊達航猛地回過神來應了一聲「是」。

「真是少見啊,你竟然會走神。是因為松田君嗎?」

伊達航撓了撓後腦勺,哈哈笑着說:「是有在想,要不要問一問他。」

目暮十三想了想,「畢竟也是和案件相關的人,如果方便的話就把他叫過來吧。」

伊達航想的當然

不只是松田陣平,還有那些鄰居口中所描述的另外兩個人。

他和松田陣平以及萩原研二隸屬於刑事部和警備部兩個不同的部門,在工作上都相當忙碌,能碰上面的次數很少。即便如此,他對於自己這兩位同期的那位新朋友還是有所耳聞的。所以在聽見描述之後,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位新朋友。而那位和新朋友一起的「個子大概那麼高,笑起來非常溫柔,眼睛給人很深刻的印象,像貓咪一樣」的年輕人,也給了伊達航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對自己的猜測感到了不可置信,又覺得是自己想得太多了。眼睛像貓咪一樣並不一定就是他認識的那位。所以在看到監控中那個熟悉的人之後,他就算做好心理準備也感覺到了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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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時候見到伊達航,雖然是在諸伏景光的意料之外,但他也早就做好了應對的計劃。

伊達航很敏銳,在諸伏景光表達出對他的陌生之後,他就知道現在不是該相認的時間。所以他只是如常的問着筆錄時的常見問題。

「當時,是因為麻生接到了那位先生——是叫坂道嗎?麻生接到了坂道先生的電話,得知松田先生的手機丟了之後,我看他似乎有些着急,所以就開車帶他去找松田先生了。」

「所以是只向他要了手機而已嗎?但是監控中顯示你們交談了很久,坂道先生有沒有透露什麼消息?」

「他說了很多話,我們問了他一些關於松田先生的問題,沒有透露什麼特別的消息。」諸伏景光像是非常努力地思索了好一會兒,「啊對了,他說了『要把今天的事寫進日記』什麼的,這算是有用的消息嗎?」

他和麻生三墓所說的內容基本一致,提供的「日記」也是非常有用的線索。

搜查一課結束了對諸伏景光的詢問,開着車的警官問伊達航:「這起案件是不是和之前的事沒有關聯呢?」

伊達航還在思索著諸伏景光的事,沒有回答他的話,他又調侃著說:「如果有關聯的話,估計又要被公安插手了吧。」

「公安……」

伊達航想明白了。

頻繁被公安接管的案件、畢業后被分派進公安便杳無音訊了的同期、幫忙隱瞞的松田陣平、隱藏極深牽扯頗多的藥物實驗,這些串聯起來,不難猜到——諸伏景光也許正在執行不能暴露身份的秘密任務,在警察廳警備局任職的降谷零極有可能也參與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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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道先生的事,我也會進行調查。不知道會不會和組織有關。」諸伏景光給麻生三墓打了電話,「坂道先生是遭受毆打后才被殺死的,或許是有人在逼問他,想從他那裏得到什麼信息。如果,真的是和組織有關的話……」

「是因為綠川先生和我嗎?」

「不,不一定。坂道先生之前說過,他就住在松田抓走的那個人的隔壁,不一定就是和我們有關。死亡的地點又是一棟正在出售中的無人住宅,拋開其他社會關係不談,兇嫌應該是居住在小區里、對小區非常了解的人。」

「我看到了他的屍體照片,他穿着西裝卻換上了拖鞋。拖鞋表示坂道先生當時應該正處於『舒適放鬆』的狀態。」

「那麼兇嫌或許和坂道先生相熟,坂道先生在下班回家換了拖鞋之後又被他叫了出去。不過,坂道先生的死因是被扭斷了脖子。如果只是氣管斷裂,那麼普通人也有可以做到。但是連頸椎也斷了的話,對方可能在殺人這件事上經驗豐富,動作很乾脆,非常具有技巧性。正是因為這一點,我才會對組織產生懷疑。最大的可能是,被松田抓走的那個人,組織正安排著人監視他。而現在他被抓走,組織的人只好從他的鄰居下手,想要知道他有沒有向其他人透露什麼。」

這樣解釋的話,所有疑慮都有了解答。

「坂道先生的日記很重要,我會想辦法拿到他的日記,看看他在遇害前有沒有記錄下什麼重要的信息。」

「綠川先生,這一點很奇怪。」

「怎麼了?」

「坂道先生在和我們交談時,很喜歡從他個人角度出發抒發他的感想與見解,這樣的人是不會寫日記的——嚴謹來說,可能性很小。他們對於感情是『宣洩』的態度,不會隱秘地記錄在紙上。」

「那麼就是有什麼事讓寫日記成為了需要做的事,而不是坂道先生想要做的事。」

「大概是這樣。」

「那麼,我先調查一下。有結果了再和你聯絡。注意安全,麻生。」

麻生三墓「嗯」了一聲,準備掛斷電話時,諸伏景光又提醒了一句:「麻生,這句話或許有些多餘,但以防萬一我還是想要告訴你,不管組織做了什麼、正在做什麼、計劃做什麼,不管那些事和你有什麼關聯,都不應該是由你來承擔的問題。」

麻生三墓聽出了他話里的擔憂。「綠川先生請放心吧,我沒有綠川先生所想的那麼具有奉獻精神。坂道先生就算是組織的人殺死的,也不會對我造成什麼影響。」他語氣平淡地說着冷漠的話。

「我知道,我擔心的是……」諸伏景光頓了頓,還是決定算了,「沒什麼,現在似乎不是合適的時機。」

麻生三墓困惑地看着結束了通話的手機界面。

他能感覺到諸伏景光有話要說,可是為什麼又制止了自己呢?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敲響了他的門,邊敲邊喊着他的名字。

「小麻生~小麻生~」

麻生三墓把諸伏景光的事放在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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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柯學的微表情行為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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