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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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認出我了,我真高興。」

清水守真很想繼續與他交談,但手中的灼熱和不斷逼近的電鋸轟鳴聲讓她必須得離開。離開前,眼睛卻捕捉到了他殷紅微腫的下唇,嘴邊還有燙出來的水泡。

怎麼會燙到這兒的呢?她不禁抬起空着的手去觸碰他的嘴唇,指腹貼近帶有熱度的柔軟后早川秋的身體明顯僵住,那一雙被清水守真喜愛着的眼睛只看向她。清水專心將金色淺淺抹在男人的嘴唇上,希望能讓他不再疼痛難受。

同時,她察覺到秋面對已知身為惡魔的自己沒有畏懼和後退,這點讓清水更加開心,原來他是不會害怕自己的。她不會失去早川秋,是嗎?

她忽然生出了勇氣和信心,渾身流轉的金色都更加濃烈,在黑夜裏像是柔和的光源。

「你要想我。「清水守真輕輕摩挲他已經完好無損的嘴唇,像是往日順着咖啡白瓷杯的沿口撫過的輕柔動作。

「那樣我就能找到你。」

話說完后,她一閃身,所有光亮和身影都盡數消失,徒留早川秋愣在原地。從見到並認出清水守真的第一眼后,他就再沒有想起過抓住「火焰人」這個任務。

早川秋那雙與夜空相近的眼眸一直含着的幾點星亮終於落下,大火也被調度過來的消防車聯合滅掉,大樓和世界一同陷入黑暗。樓頂濕冷的風吹過來讓他如墜冰窟,滿心的雄心壯志像火一樣被熄滅,只剩無用的枯塵。

什麼槍之惡魔,什麼公安,什麼火焰……

「我分明,一直……一直在想你……」各種紛雜的思緒湧向早川秋的腦後他只能留下這個念頭,但聲音嘶啞地低述沒有人能聽見,心臟傳來的痛苦也並非是惡魔的能力所致。

只是,人類就是一種會心痛的脆弱生物。

*

「明明是他放走了敵人。」

「明明是他賭氣不管不顧地吃了熱鍋里的雞排還燙了滿嘴泡。」

早川家,電次和帕瓦一個抱着抱枕坐在電視機二十厘米前看節目,一個斜躺在地毯上時不時把手伸進超值裝薯片袋裏抓一堆薯片塞進嘴裏,渣屑掉得毯子上到處都是。

但沒有一個叫早川秋的居家好媽媽來嘮叨他們。

「你去罵他啊!」帕瓦踢了踢看電視節目的電次,驅使的語氣卻很小聲。

「我才不去!」電次說話也難得小聲,他轉頭看廚房,黑沉沉的影子就站在那裏,用刀切菜的動靜時不時規律地響起,卻連燈沒打開。客廳的電次和帕瓦只能靠着客廳的燈光和氣灶火焰看到照亮的那一小片區域,不經意時轉頭看到陰沉的人臉。

有點可怕。

「那傢伙自從回來一直縮在裏面猛灌咖啡,我差點以為今天是抓捕咖啡惡魔失敗了。」他向來求生欲很強,知道早川秋好像經歷了什麼,正處於不太妙的狀態,才不想惹麻煩。

電次比帕瓦早一點找到那座樓頂,那擅自打包走別人的頭和心臟的女人破壞了沿途所有支撐的東西,搞得他兜了很大一圈。

到了樓頂只看到穿着粉色圍裙的早川秋正在哭泣,聲音壓抑難聽,哭的樣子也醜死了,而且穿成那樣在樓頂哭是不是會被別人說奇怪?

電次倒不會覺得奇怪,秋在家天天穿,也不太想管他,解除了電鋸人形態后撓撓頭轉身就走了,順帶拎走了發現形勢安全要過去的帕瓦。

帕瓦問:「怎麼走了?」

他說:「早結束了,秋輸了。」一定是被揍得毫無還手之力,不然怎麼會哭得那麼慘。

此時電次盯着電視里正播放的綜藝節目,是一個家庭綜藝,這個家族人很多,熱熱鬧鬧地聚在一起。飯桌上有很多好菜,飯後還會擁擠地圍坐在被爐聊天談心。

電次不在意其他的,就是很羨慕桌子上的菜,他抱着電視,口水都要流在地毯上了。

「吃飯。」早川秋從廚房出來把做好的晚飯端上桌子,在二人撲過來搶食前宣佈了明天的工作,「這件事已經向瑪奇瑪小姐報告過了,明天需要去見她,如果要再問及相關細節,只由我來說。可以嗎?」

電次和帕瓦看着飯雙雙點頭,完全沒意見!反正做報告這種麻煩的事只有秋願意干啦。

「帕瓦,那個火場里的女人,你認識嗎?」飯桌上,電次提起這話題,向帕瓦探聽情報。

帕瓦指了指鼻子,「女人?才不是女人!是惡魔,但是味道很奇怪。」她肯定地下結論,那個惡魔不像是瑪奇瑪讓她感到害怕,她的味道溫暖舒服,但是看起來又跟瑪奇瑪很像,像就像在都這麼像人類。

原來不是魔人,也不是如同電次這樣的存在,就是惡魔罷了。早川秋一言不發地聽着,咽下一口米飯後又張嘴塞了一口米飯,只是握住筷子的手青筋暴起。

電次一不留神瞟見早川秋的手指尖都發白,他飛速乾飯的動作一頓,心想:恨這個惡魔恨成這樣?至於嗎?

飯後電次去洗澡,撓著肚子路過垃圾桶看到了粉色的圍裙,他把圍裙從垃圾桶里撿起來,左右打量,這不是好好的嗎?扔了多浪費。

於是他順勢就扔進了洗衣筐里,這還是電次第一次主動把衣服扔進洗衣筐。本人對這種陋習毫無需要糾正的意識,因為他在走來浴室的路上已經把衣服七零八落地扔在了各處。

洗完澡出來看到了早川秋抱着曬好的被子走進他房間,他連忙蹦躂著跑過去,「抓住了!你這侵犯人私隱的傢伙!」

「你的意思是,不要被子了嗎?」早川秋抱着被子作勢要走,但立刻被奪走。

電次做了個鬼臉,「沒說不要!」

「是嘛,你們惡魔不能把話說清楚嗎?想要,或者不想要,要直接告訴我啊。」早川秋被奪走了本來就要給出去的被子,空着手站在原地,明明說着指責的話,但他自己更加委屈無助。

電次好像從早川秋的情緒中領會到一種熟悉的情緒,他最近也時常有這種感覺。

他覺得是理想和現實的落差感,電視里偶像劇卻說那情緒是患得患失,尤其是在戀愛中的人。電次瞬間警鈴大作,問早川秋:「你喜歡瑪奇瑪小姐嗎?」

早川秋一愣,彷彿在這瞬間又成為一具木偶,隨即心臟再次發出疼痛將他從這種狀態抽離。

他不禁捂著胸口,神情掙扎地說:「不……不一樣。」接着他鬆開恢復正常的心口,疑惑地瞪大眼睛,立即反問電次:「我怎麼會喜歡瑪奇瑪小姐呢?她是救命恩人,但我……我已經不能喜歡上別人了。」

「那你喜歡誰?」電次毫無停歇地追問。

「我喜歡——」本下意識回答的早川秋忽然哽住,「我誰都不喜歡!」說完惱羞成怒,失控地把房門摔得震天響。

電次被來自暴躁早川的摔門鎮住一秒,下一秒就舒舒服服展開暖和的被子躺進被窩。

睡前,他喜滋滋地想,真不錯,剛剛不就是跟節目里那個家族他們的睡前談心一樣,年輕的一代聚在一起討論喜歡的女孩子就是永恆的話題。

然後電次就毫無心理負擔地睡下了。

反觀早川秋喝了太多咖啡,腦子裏有太多活躍的思緒,輾轉反側根本睡不着。

他想……

他在想啊!

可為什麼還不來呢?清水小姐。

「我回來了。」清水守真屋進後向屋內打招呼,脫下大衣後用手梳理略顯凌亂的頭髮,風雪被阻隔在外。她倒了杯熱水,又把從外面買回來的藥品拿出,對照醫囑嚴謹地摳出幾粒葯。

早川秋看着這熟悉的一切,知道自己在做夢,這場景他回憶過幾百次。

他並非總是這麼清醒,只是見過了仍舊活着的清水守真后,便可以選擇不沉溺於眼前回憶里的清水小姐。

「你怎麼跑出來了,我說了你要在房間里好好睡覺,等我回來就吃藥吧。」清水揉了揉秋柔軟的頭髮,碰到他熱度頗高的額頭后關懷的語氣夾雜幾分不滿。

「我想快點等到清水小姐回來。」也許是生病了,早川秋毫不猶豫地表達自己的想法。他要第一時間看到清水小姐給自己買葯回來的身影,這肯定會讓自己好的更快。

清水守真無奈地縱容,沒有怪他,輕聲詢問:「那現在回去躺着嗎?我給你削水果。」

早川秋任性地搖頭,臉頰的紅異常明顯。

「那我只好……」她思考一番,直接轉身走了,纖細的黑衣背影在昏黃的燈光下緩緩流淌出金色液體……

「清水小姐!」

早川秋嚇得去抓她的手,生怕她是生自己氣,自己只剩清水小姐了。

「別走!」早川秋的手抓了個空,猝然一驚從夢中嚇醒,心臟劇烈地跳動。他急促地喘氣,頭腦一陣陣發漲,夢中昏黃的燈光和房間里的黑暗讓他迅速清醒。

可清醒后早川秋面對空蕩的房間只能感受到無力和巨大的失落感。在不能沉溺夢幻的此刻,他腦海中浮現弟弟舉着手套的小小笑臉,眼淚再次流出。

「清水小姐嗚……是惡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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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后收穫了名為早川秋的信徒[綜電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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