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第 10 章

頂端的花蕊吊燈未明,牆上的掛鐘悄然走動。

嬌小玲瓏的兔兔望著近在眼前的遙控器,眼底欣喜更甚。它抬起雙爪,毛絨絨的爪子落在了遙控器按鈕上,正要奮力按下時,近在咫尺的巨型人類忽然翻過身來,一把抱住了它。

指骨明晰的手指從它的兔耳劃過,弱小無助的小兔子被祁瑾秋攬在懷裡,身形微顫。

祁瑾秋睜開眼,便撞上了兔兔呆萌的目光,意識尚未完全回籠的她將兔兔攬的更近,下巴尖親昵地碰了碰它的腦袋:「綿綿,你怎麼到床上來了?」

剛睡醒,她的聲線分外有磁性,低沉又悅耳。見小兔子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她又伸手捏了捏它的兔爪爪,語氣輕柔:「原來綿綿是想跟我一起睡呀。」

小兔子實在可愛的有些過分,即使只是懵懵懂懂地縮在她懷裡,也能輕而易舉地萌化她的心。這種感覺以前從未有過,無論是對價格昂貴漂亮的寵物貓,還是忠誠熱情的狗狗。

許是呆萌的兔兔對她的親近毫無抗拒,祁瑾秋的氣焰越發囂張,她低頭再次湊近,飽含喜愛的親吻即將落在小兔子粉白色的兔耳上時,一直乖巧安靜的兔兔忽然半抬起爪爪抵住她的下巴尖,繼而掙脫她的懷抱跳到另一端,後腳落地時發出氣鼓鼓的跺腳聲。

聲音響亮,足以說明它此刻的情緒變化。

祁瑾秋被它逗笑,但又不敢笑出聲音來加劇兔兔的情緒變化,而是抬起手虛握成拳抵在唇邊掩住笑意,語氣輕柔地安撫道:「綿綿,怎麼了?」

兔兔為什麼忽然生氣,她大概也能猜到原因,畢竟高冷狀態下的兔兔一般都不喜歡跟她親近。可她還是裝作不知情,一臉無辜地望著它,瀲灧的桃花眼裡彷彿藏著一潭春水,波光粼粼。

瓷白的小糰子半站起身,氣鼓鼓地望著她,視線在掠過遙控器時才會有波動。它先是轉過身,抬起爪子清理自己被人類觸碰過的毛髮,繼而抬起濕漉漉的眼睛,一躍向前。

但它沒有掌控好距離,直接從床墊跳進了床頭柜上的玻璃杯里。那是祁瑾秋晚上用來喝水的杯子,約莫正常的玻璃杯大小,小幼兔跌進剛好能裝滿。

杯口比較窄,兔兔猝然掉入,渾圓的身體在杯身里動了動,前爪扒拉想要掙出,杯身搖晃。

祁瑾秋被它可愛到的同時立即翻身下床檢查它的情況,纖長的手指將杯子放倒在地,以確保小兔子再出來時不會有其他危險:「綿綿,自己能出來嗎?」

聽到她的聲音,絨白的小糰子開始挪動,找到發力點后,後腳使勁一蹬便躍出了玻璃杯。它抖了抖毛髮,彷彿是覺得有些丟人,粉色的眼圈越發潮紅。可可憐憐縮成小糰子時,祁瑾秋湊近安撫它:「綿綿好棒,自己出來了。」

小兔子置若罔聞。

「這麼晚了,綿綿餓了嗎?」她繞過這個話題,手指下意識想去碰碰它,「我們吃點東西好不好?」

縮成湯圓的小兔子這才睜開了眼睛,圓滾滾的小肚子似乎是有些癟了。

「今天先不吃水果和胡蘿蔔了,吃點苜蓿草吧。」

兔糧挑的都是行業內頂尖的牌子,她拿過兔籠里的胡蘿蔔碗,倒了小半碗苜蓿草才放到還在悶悶不樂的小兔子前。她深知以兔兔傲嬌彆扭的小性子,這個時候就算真餓了也不一定會當著她的面吃,索性主動退讓一步去了洗漱間。

空氣中殘留著淡淡的雪松香,毛茸茸的小兔子在確定兩腳獸去洗漱后,才探出爪爪邁向胡蘿蔔碗。

苜蓿草很香嫩,是兔族很喜歡的食物,紀沄眠也不例外。但她還是有些不習慣,歪著腦袋望了望最後只拽出了一小撮慢慢咀嚼。

兔族在徹底融入人類社會後,會逐漸習慣人類的食物。但每當變回兔形時,她們還是會遵循本能。

進食后,她彆扭地揚了揚尾巴,黑如曜石般的瞳孔泛著潤澤的水光。

笨蛋人類醒了、她又失去了一個逃跑的機會。

她該怎麼辦?

雖然...她的死對頭也沒有傷害她,但以兔形暴露在其它人類的視野中還是太危險了。

柔軟的兔耳朵聳拉下,可憐無助的小兔子蹦躂回兔籠里,絞盡腦汁思索該怎麼執行下一個逃跑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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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祁瑾秋回到兔籠前看了看小兔子的狀態,見它又在裝睡也不點破,只是狀似不經意地說:「書房裡珍藏了很多畫集,我待會去看看。」

話音剛落,蜷縮在窩裡的兔兔有了動靜,雖然只是細微地動了動秀氣的鼻子,但還是被祁瑾秋捕捉到了。

她好暇以整地望著它,眼底笑意更甚:「綿綿還要再睡嗎?睡太久了會變成獃獃兔哦。」

這句話彷彿點燃了那團毛絨尾巴,裝睡的小兔子醒來,直勾勾地盯了她一會,隨即蹦躂到她面前,抬起前爪給了她一掌兔兔拳。

前爪與祁瑾秋的手掌擦過時,她順勢握住了它。這次她再也抑制不住笑聲,眼角眉梢俱是笑意,那雙桃花眼也分外動人,彷彿綴滿了星光。

「綿綿。」她雙手合十捧著它,大拇指抵住它的前爪,「有時候我真的會覺得你聰明的不像小動物。但是如果你不是小兔子的話,又能是什麼呢?」

她彎了彎唇,大拇指摩搓著它的前腳,意在讓它舒服安靜下來。

「好啦,別生氣,我帶你去你喜歡的畫室看看。」她換了個姿勢,將它抱在臂彎里,仍舊自言自語,「其實我也很希望檢查結果會朝好的方向變化,綿綿,我很想恢復到以前的狀態。」

房門關闔,她抱著它下樓,路過走廊牆上的油畫時,腳步停住。

「如果紀沄眠真的參加了『美藝杯』,那或許她才是那個獲獎者呢。」她輕語低喃,尾音消散在空氣中時,懷裡的小兔子忽然僵住,靜默了會才恢復如常。

簡單吃完早餐,一人一兔相安無事地在畫室里呆著。

祁瑾秋拿出那副被收好的畫作,畫紙上的水彩萌噠噠小兔子栩栩如生,尤其是那副靈動的神態,一筆不差。

腦海中忽然湧現出被她潛藏在心底的畫面,她下意識去望展台上的小兔子,瞧見它依舊扒拉著那本油畫集,她才抿唇露出笑來。

颱風天逐漸收尾,昨晚驟起的山雨這會已經連帶著怒嚎的狂風一起停了,窗外只有幾棵移植過來的閭樹在輕輕搖晃,地上落了一地藍色的花瓣。

不知放空觀望了多久,一道閃電將雲層劈開,最後又隱匿於天空。

枯竭的靈感泉冒出了涓涓細流,祁瑾秋驀地拿起畫筆,筆觸時輕時重,腕骨隨著下筆動作逐漸凸出,線條明晰優美,指尖白如玉石。

時間被颱風尾捲走,小兔子晃了晃腦袋,注意力被聚精會神畫畫的人類所吸引。

它有些好奇,糾結了下還是蹦到了祁瑾秋身旁。一副意境優美,一氣貫通的風景畫隨即映入眼帘,它窩在顏料旁,細緻地打量起這祁瑾秋的第二幅畫。

雖然病了、但功底一點也沒倒退。紀沄眠心想。

如果、如果..她們那個時候一起...

這個念頭被放下畫筆的聲響及時打消,紀沄眠有些臉熱,羞怯地蹦躂到另一邊

想什麼呢?

千萬不能中人類的!圈套!

尤其是本來就討厭兔子的可惡人類!

它揉了揉發燙的臉頰,繼而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似的連忙跳回畫集上,只有越發粉嫩的兔耳朵暴露著它此刻的心緒。

祁瑾秋沉浸在繪畫的喜悅中,對此毫無察覺。等到整個上色過程完成,已經是下午一點的事情了。

肚子率先一步發出飢餓的信號,她拿起畫紙,率先湊到那團糯米糍面前,語氣欣喜:「綿綿,我畫出來了。」

落地燈映照出畫紙上的景象,延綿青山如黛,濤濤江河日月經天,一道悠長木橋搭建其上。其中意境,經由作畫者的筆觸全然相襯而出。

比起肖像,她確實也更擅長風景畫。

「這是第二幅。」祁瑾秋笑了起來,「綿綿,謝謝你。」

安靜的小兔子瞅了瞅她,視線落在畫紙上時,驟然發覺里木橋下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白色。

祁瑾秋將畫湊得更近了些,手指順著橋樑彎下,最後停駐在那抹白色間:「綿綿,這是你。」

「我特意把你畫了進去。不僅這一副,以後我的每一幅畫里都會有綿綿。」她興緻盎然,眼角的喜色彷彿都要溢出來了。原以為兔兔會因為出現在畫中而高興,卻沒想到,剛還安靜的小兔子瞅清后,抬起前爪便推開了近在咫尺的畫紙。

絨白的尾巴尖都要炸開了,它鼓起臉頰,轉過身順勢蹦躂上了畫架。畫架很高,兩旁放著雕塑品,它縮在正中間,用前爪按下兩隻兔耳朵,圓嘟嘟的身子縮成一團。

一堆視頻還不夠,還、還偏要在畫上都留下她的身影。

人類好變//態哦。她羞憤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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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對頭變成兔兔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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