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游千帆放下傳音玉,心思一動便朝屋外走去。
秋似弈送他一個勺子做法器,他豈有不用的道理?
后廚——向來是最好打探消息的地方。
他徑直朝後廚走去,路上恰好遇到一個謝家下人正在搬柴火,便順手幫著那人託了一把。
「謝謝。」那人正在運柴火,不方便轉身,因此並未看清幫自己的是誰。
兩人齊心協力,很快就將柴火運到了后廚。
后廚里此刻已經站了三個下人,一人正在和面,一人在碾東西,還有一人似乎是在熬煮著什麼湯汁,聞起來很是香甜。
「你這力氣可真是大……」那運柴火的下人高聲誇了一句,轉身看清游千帆的臉后,頓時驚呼道:「是你啊!」
他的聲音很大,立即吸引了后廚里其餘三個人的注意。
第一日來謝家別院的散修並不多,通過的也只有四個人。
因此幾人很快認出,方才幫忙運柴火的正是其中位金丹散修。
「一點蠻力罷了。」游千帆不以為意地擺擺手,問道:「后廚晚上可是要生火煮飯,我能搭把手嗎?」
見幾個下人神情惶恐,似要拒絕,游千帆立即從儲物袋中取出了秋似弈贈給他的大飯勺。
「實不相瞞,宗主希望我能嘗試廚修一道,可我卻半點頭緒也沒有,所以想真正掌勺做點菜,說不定會悟出些什麼。」
「原來如此……那你去吧,這后廚的東西你可以隨意取用。」
游千帆感激地點點頭,然後便一言不發地開始切菜。
他的動作極為利落嫻熟,不由引得其餘幾人側目。一人驚奇地問道:「你切菜怎麼如此熟練?」
游千帆適時將自己編好的身世說了出來,說自己本是天水派的弟子,因遭人誣陷偷學功法而被驅除下山,修為也全被廢掉了。不得已只能去酒樓、茶館打工養活自己。
後來又有奇遇,才晉級為金丹。
游千帆每做一張新的「人|皮面具」,都會親自去製造一段身世過往,以防有心人查證。
如今秋似弈對他已經有所懷疑,他必須掌握主動權,最好是讓秋似弈順著他給的線索去查。
那幾人聽完游千帆的講述,眼神里微微帶上了一點同情,倒是沒有懷疑他。
畢竟,單看游千帆搬柴、燒火、切菜的動作,就知道他確實是做慣了苦活的。
游千帆一邊說話,一邊將切好的菜倒入鍋中。
一陣急火翻炒后,菜很快就出鍋了。他朝屋中幾個下人招招手,讓他們過來品嘗一番自己做的菜,頓時得到無數讚美之聲。
吃了游千帆做的東西,那幾人也與他多了一分熟絡。
游千帆順口問道:「你們做的是桂花糕?聞著好香,我能嘗嘗嗎?」
一個下人立即遞了一塊過去。
游千帆咬了一口,只覺得桂花糕極為香甜,便問道:「太好吃了,這是要做給誰的?」
「是你們的宗主。他每晚喝葯都嫌苦,所以少爺讓我們做些糕點。」
游千帆微微一愣,他本就是來打探消息的,沒想到消息直接送上門了。
秋似弈身患重病一事在世家裡並不是秘密,只是他既已順利晉級金丹,料想這病該漸漸好轉了才對。
畢竟晉級時,雷劫會淬鍊人的筋骨血肉,尋常病症早該治好了大半。
何況,僅有的幾次見面里,秋似弈都是鋒芒畢露,意氣風發得很。
游千帆微微垂眸,想起昨日秋似弈提起宣傳時,毫不在意地用自己要死了去博人眼球。
他當時只覺得秋似弈是故意放出這種消息,實則身體早已好轉。
最後世家各個盼著他死,他偏好好活著,怎麼也死不掉,豈不是氣死人。
卻沒想過,秋似弈可能根本就沒有好轉。
游千帆垂眸,切菜的動作不知為何遲滯了一些。
他沒有繼續詢問和秋似弈的病有關的問題,怕惹人懷疑。又做了一會兒菜后,他便起身告辭。
見游千帆走了,一個下人收拾了一下新鮮出爐的桂花糕,給秋似弈送了過去。
往常秋似弈喝葯總會磨磨蹭蹭,但今日和散修過招了一整天,晚上又與殘魂前輩練劍,他便很自覺地把葯喝完了。
見了桂花糕,秋似弈伸手就要拿,卻被謝玉搶先一步端走了。
「等等,我檢查一下。」謝玉取了一根銀針法器試毒,見沒事才遞給秋似弈:「如今別院多了許多人,還是小心些為好。」
尋常的金丹修士,體內自有靈氣護持,可以不懼毒藥。
但秋似弈不同,他長期服藥,體內本就殘留有大量藥渣。若是中了毒,只怕會引出藥渣的毒性。
那下人見謝玉如此小心,頓時緊張起來,說道:「少爺,其實今日有一個散修去了后廚,還借用了鍋灶。」
「是遊戲?」傅九寒眉頭微皺,腦中下意識想起之前看到遊戲時,心中浮出的古怪之感。
「是他。」下人點點頭,接著說那遊戲是去學習廚修之道,身世還頗為可憐,後來又問了大家桂花糕是做給誰吃的。
「你先下去吧。」謝玉讓下人先行離開,然後看向秋似弈道:「我覺得那個遊戲有問題。」
秋似弈點點頭:「我看出來了,他應該是卧底,來探消息的。」
謝玉頓時瞪大了眼睛,眼中全是茫然之色。
傅九寒看向秋似弈,問道:「既然你看出來了,為何還留下他?」
秋似弈輕笑起來:「當然是物盡其用,留他來干苦力了。他既然是第一個來探消息的,想必十分擅長搜集消息。再說了,還可以用他傳些假消息回去。」
「他今日不是探到我日日服藥,身體不好嗎?日後若要和世家對上,就假裝我發病要……」
秋似弈正要說「死」,見謝玉和傅九寒一起目光沉沉地看了過來,趕緊咳嗽一聲掠了過去。
「我要……咳,這樣就可以趁著敵人不備,偷襲給他們一個驚喜。」
傅九寒點頭:「反間計確實不錯。但,世家應該不止會派他一個卧底。日後宗門的人越來越多,卧底也會越來越多,終究是個隱患。」
「來得越多越好。」秋似弈絲毫不懼,眼睛極亮:「世家會派多個卧底,就說明他們對卧底並不信任,才要多方驗證消息。只要我們不對外透露真正的計劃,世家派的卧底越多,越會對收到的消息深信不疑。」
***
近日修真界最引人注目的事情,莫過於世家要聯合審判傅九寒,還邀請大量的散修前往觀看。
這簡直是前所未有之事。
世家人向來高高在上,即便要審判一個人,也該是自己內部審判,怎麼可能聲勢浩大的讓散修前去旁觀?
有心人一打聽,才知這一切都與前任秋家家主秋似弈有關。
秋似弈被家族驅逐,便想拉攏散修作為自己的勢力,還只要金丹以上,簡直其心可誅。
想來,世家是要借著審判一事,好好敲打敲打散修了。
酒樓內。
雲思、雲意和葉潭坐在一處,各個都眉心緊鎖。
「都怪我,若不是我為了要法器來換錢,好去研究解決氣血逆行的方法……劍塵也不會加入長生宗。」雲思說著說著,就重重地嘆了口氣。
當初她只是看到告示寫了給四品法器,又覺得秋似弈這人不錯,便動了心思要去試
試。
可誰能想到,秋似弈和傅九寒的身上還背著這麼大的一個危機?
葉潭喝了一口酒,神情有些古怪地說道:「劍塵昨日問我有什麼辦法可以賺靈石。他似乎並不想賣掉秋似弈送他的法器。」
雲思和雲意對視一眼,神情很是驚詫。
顧劍塵這人極為仗義,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可這一次,他分明是沖著法器去的,到手卻捨不得賣了。
要知道,過去他為了幫別人,除了把柄殘劍別的都可以臨時賣了救急。
「他還說,那日鍾承飛來謝家別院,想要用暗器傷害散修,好破壞招人之事。當時他正要出手,秋似弈卻說世家人當由世家人解決,直接用一條狗將鍾承飛打得落荒而逃。」
「鍾承飛!」雲思猛地吸了一口氣:「這不是經常欺負散修的那個鐘家人嗎?上一回他和別人玩暗器射箭遊戲,直接蒙住一個散修的眼睛……」
葉潭放下酒杯,眼中露出堅定之色:「明日審判,我打算去看看。」
雲思和雲意對視一眼,說道:「我們也去。」
***
明律閣。
據傳,明律閣為聖人所建,凡七大世家的弟子犯了錯,禍及其他世家的,均應由余下的世家共審。
只是這些年來,世家之間的層級越發森嚴。若有小世家的人傷害了大世家的人,不必共審,就會被大世家直接懲戒。
明律閣的外圍,是一處刑場,中心處立著一根巨大的銅柱。
那些犯了事的弟子就會在此受刑,輕則被鞭笞,重則被分魂釘釘死,整個神魂都要分裂開來。
此刻,明律閣外的陣法被撤去,只要路過的散修都可以圍觀行刑過程。
至於審判現場發生的一切,他們卻看不到。
秋似弈跟在謝玉身後,朝明律閣走去。
當日謝玉以千萬靈石做保,為秋似弈和傅九寒換來療傷和休息的時間,可這也只是拖延之計。
謝玉心中清楚,世家人願意等傅九寒蘇醒再審,就是為了問清秘境中發生了什麼,鮫人皇的機緣最終落到了何處。
謝玉越想越是緊張,他可是親眼看見傅九寒接受了鮫人皇的傳承,這要如何瞞過審判?
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直接對傅九寒用刑。
謝玉如今所有的希望,都在聖人身上。
或許,秋似弈是打算直接讓聖人顯靈,化解這場可怕的危機?
傅九寒站在秋似弈身側,心中所想和謝玉差不多。
唯一的破局之法,就在聖人身上。但傅九寒不像謝玉那般天真,認為只要聖人顯靈就能阻止瘋狂的世家人。
當初琉璃閣內,不也一樣傳出聖人之聲?可這些世家人搶奪資源時,卻沒有半分手軟。
「別緊張。」秋似弈看向傅九寒:「實在不行就一起逃命。這段時間在謝家,我和謝玉交流了一下他們謝家的遁逃術,研製出了遁逃符籙,只要貼上就能跑路。」
說完,秋似弈看向謝玉:「等會兒你記得先把一千萬靈石要回來。反正你承諾的只是看管我們,我們已經到了明律閣,再逃就與你無關了。」
謝玉原本緊張得要命,聽著秋似弈冷靜自若的聲音,一顆心漸漸地落了回去。
他自幼經商,知曉世間沒有萬全之法,機遇往往就藏在危險中。
世家為了震懾散修,竟然同意他們來明律閣外圍觀行刑。
假若秋似弈和傅九寒真能安然無事走出明律閣,而不必受刑,那麼這就是天賜的宣傳宗門之機。
看到秋似弈一行人出現,散修中傳來陣陣抽氣聲。
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居然真有散修上了秋似弈的賊船,還跟著他來到了
明律閣。
顧劍塵和殷折,兩個人在散修之中名氣極大,只不過一個是好得出名,一個是壞的出名。
至於其他十幾個散修,雖叫不出名字,可各個都是金丹以上的修為!
這樣的一股勢力,簡直堪比排行最末的秋家了。
不遠處。
世家人同樣也被這場面震懾到了。
短短兩日,長生宗就招到十幾個金丹修士!其中雖有他們安插的三個卧底,但餘下的修士也是一股極為駭人的力量。
要知道,除了前三的世家,其餘世家中修為達到金丹就能當長老。
「不過是拿法器買來的,算不得什麼。」一人低聲道:「就如同之前幾大世家聯手去琉璃閣探寶,表面上是一路人,大家一起齊心協力往上走。可真正的機緣一出來,還不是立即打得頭破血流。也只有血脈相同的人才會互相扶持。」
他不說琉璃閣還好,一說琉璃閣,洛北眼中的恨意如同實質般泄了出來。
洛北從懷中掏出一面鏡子,那鏡子通體為白玉所造,潔白無垢,背面刻著兩個大字「煉心」。
「這是……聖人用來挑選弟子的法器煉心鏡!」
「我聽說過,這是個可以令人暴露內心最真實想法的鏡子。」
「如此一來,審判必定是公正的了。」
人群中傳來竊竊私語,無數的目光朝秋似弈和傅九寒投了過去。
見二人面色如常地朝明律閣走,一些人的心思便動搖了起來。
連煉心鏡都不怕,難道他們真是無辜的?
也有一些人,想要進入明律閣中,親眼看一看這煉心境是否真的能拷問人心。
他們實在難以想象,一個人將最真實的自己徹底袒露在別人的面前。
可惜,散修只能在外面圍觀行刑,只有世家人才能進入明律閣親眼見證審判之景。
見秋似弈和傅九寒被謝玉帶過來了,洛北冷哼一聲,朝明律閣內走去。
他一刻鐘也等不了,恨不得馬上弄清楚弟弟到底是怎麼死的。
其餘世家人也紛紛朝閣內走去,他們在意的卻不是什麼洛南,而是鮫人皇機緣到底落入了誰的手上。
「等等。」秋似弈忽然出聲,瞬間引來無數的目光。
他淡然自若地指了指秋水色和秋辭落,還有他們身後的十幾個秋家人,搖頭道:「我記得若是世家弟子犯了錯,禍及其他世家,就要由余下的世家共審。他們為何能進去?」
洛北冷冷看了秋似弈一眼,說道:「允許你的親族入場,是為了以示公平。」
秋似弈搖頭:「我都從秋家族譜上除名了,哪來的親族?」
「秋似弈,你真要和秋家一刀兩斷,再無瓜葛嗎?別忘了你體內流著的是秋家人的血!」秋水色怒聲道。
秋似弈有些好笑地看著他:「你的意思是,除名后,秋家的一切資源我無法再享受,但若是我得了機緣還要給你們是吧?或是你們遇到了危險我還要出手相幫?否則我實在想不出所謂的瓜葛是什麼東西。」
洛北看了秋水色一眼,只覺得秋家人沒一個能上得了檯面。
未免耽誤審判,他直接朝身邊的洛家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把秋家人趕走。
眼看無緣得知秘境中發生的一切,秋家人各個都急出了冷汗。
但最後,他們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秋似弈帶著一群散修進入了明律閣。
按秋似弈的說辭,為了以示公平,自然要帶幾個自己的人進去。
秋似弈進入明律閣后,洛北便舉起鏡子,立即宣布審判開始。
傅九寒正要起身,秋似弈用力摁住了他:「我先去,別忘了我有……」聖人殘魂。
秋
似弈暗示后,不等傅九寒拒絕,就直接站起來,高聲說道:「你們要用一個莫名其妙的鏡子來審判傅九寒?」
「什麼莫名其妙的鏡子,那是煉心鏡,只要進入其中就會暴露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怎麼,你這就開始心虛了,怕你的道侶在秘境里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鍾承飛滿心都是當日被羞辱的仇恨,立即大聲說道。
「暴露內心真實想法?我可不信世上真有這種東西。誰知道它會不會製造出虛假的幻境蒙蔽外人……除非你們先讓我進去試一下。」
閣內瞬間一片寂靜。
居然有人主動要求進入煉心鏡,他瘋了嗎?他就不怕暴露出內心最陰暗的一面嗎?
洛北死死盯著秋似弈,心想……好啊,他還沒找秋似弈的麻煩,秋似弈就自己送上門。
他無法違背「那個人」的命令,直接指認秋似弈是兇手。可若是秋似弈自己說出來,就與他無關了。
「你若不信,大可以進去試試。」洛北舉起鏡子,朝秋似弈走過去,眼中滿是狠戾之色:「來吧,只要將手放上去,就能進入鏡中幻境。」
秋似弈毫不遲疑地將手放上去,動作之快,連洛北都怔住了。
難道這人真能問心無愧?
秋似弈放的是右手,就在他與鏡子相觸的剎那,他將右手陣法鬆開一些,放出了聖人的殘魂。
煉心境本就是聖人之物,只要喚醒器靈就能操縱整個鏡子,到時候想說什麼都不會再受限制。
「宿主,支線任務收服煉心鏡的進度條動了,當前進度5%。」140及時出聲,為宿主播放進度。
秋似弈鬆了口氣,剩下的就是拖延時間,等待聖人喚醒器靈。
「進度30%。」
聽到系統的二次播報時,秋似弈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中。
他的人還站在鏡子之外,但元神卻被吸入了鏡中。
「進度50%。」
秋似弈努力控制著元神,裝作還未回神的模樣,耐心等待進度條達到100%再開口。
「等等宿主,進度條卡住了,似乎遇到了什麼問題。」
秋似弈:「你去看看。」他就知道不會那麼順利。
「進度降到40%。宿主,我剛剛看了下,聖人確實是在努力喚醒器靈。但是器靈不知為何,剛有蘇醒跡象又睡了過去。」
鏡子之外。
洛北看著秋似弈,又看了看被他帶入明律閣的一眾散修。
不愧是膽敢擊殺他弟弟的人,短短時間就找來這麼一群實力超群的幫手。
想來,秋似弈定是巧舌如簧,利益誘之。
可惜秋似弈並不知道煉心鏡的厲害,一旦進入其中,就絕對無法說謊。
他要讓秋似弈將內心的醜惡都暴露出來!讓秋似弈辛辛苦苦用法器收買的散修恨透了他!
洛北看向鏡子,問道:「秋似弈,你為什麼要建宗門?」
這話一出,顧劍塵、殷折……還有無數剛剛加入長生宗都齊齊看向了鏡子。
煉心鏡,是會讓人暴露內心最真實的想法的。
秋似弈他究竟是如何想的呢。
鏡子內。
秋似弈極力剋制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他能感覺到,這個「煉心鏡」真的有古怪,打從站到這裡開始他心中就充滿了奇怪的情緒。
這聖人,動作怎麼這麼慢!
「進度90%。宿主加油啊,就差一點了。」140鼓勵道。
秋似弈嘴唇輕動,感覺自己快要控制不住了。
他的大腦一瞬間湧出無數念頭。
招散修建宗門,當然是因為傅九寒身負鮫人皇傳承,一旦暴露就會引發腥風血雨,必
須擁有一個勢力來與未來的敵人抗衡。
這肯定是不能說的。
但其實,在過去的所有世界里,只要有機會秋似弈都會建立一個自己的勢力。
畢竟他從不受天道眷顧,只有聚集起一群強大的人,才能利用他們去和主角作對。
也有可能……他就是喜歡手握權柄的感覺。喜歡千萬人臣服於他,喊他宗主。
一時之間,秋似弈自己也搞不清楚建立長生宗是為了什麼。
「進度99%。」
系統音再次響起,秋似弈卻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嘴了。
他下意識說道:「因為……我想要一個家。」
「進度100%。恭喜宿主完成支線任務,獲得獎勵……」
秋似弈卻頭一回沒心情聽獎勵播報。
他心中只有一個字。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