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秋似弈並沒有睡太久。

距離審判大會只剩下十日,建宗門要徐徐圖之,但招人卻要馬上開始。

世家的審判大會為了顯示公平,是允許被審判者的親族入場的。

他和傅九寒雖已退出家族,秋家卻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一定還會以他的血脈親人自居,要求進入審判大會。

畢竟,表面上這審判大會審的是傅九寒殺洛南一事,實則大家心心念念的都是鮫人皇的機緣。

當日在秘境中,最後一個帶走鮫人皇的是洛南。此後秘境坍塌,洛南也死了,一切的謎團都只有殺了洛南的傅九寒才會知曉。

秋似弈可不會給秋家人這個機會。

他要帶進去的,必定是能在關鍵時刻幫他的人。

是他未來宗門裡的中堅力量。

秋似弈睜開眼睛,餘光看到傅九寒正在煎藥。

他正想將眼睛閉回去繼續裝睡,想起自己的誓言,還是將手懶洋洋地伸了過去。

「喝,喝大碗的。」

聽著秋似弈不情不願的語氣,傅九寒有些好笑。他略略一頓,放下了手中的葯碗,然後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盆。

秋似弈:「……」他並不是真的要喝大碗的。

「你剛晉級,需要穩固境界。這藥方已經換了,一點也不苦。」傅九寒低聲道。

秋似弈看著送到自己面前的盆,只見湯藥中影影綽綽映出一張臉來。

他這才驚覺,自己的面具又掉了。

不,不是掉,是徹底毀在雷劫中了。

這個世界的面具也太不牢固了,該換個質量好點的。

秋似弈一邊喝葯,一邊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個白色面具。

這面具是玲瓏閣內的寶物之一,通體瑩白如玉——那聖人果然格外偏愛白色。

秋似弈本有些嫌棄,但戴上后卻發現這面具果然是個寶貝。

和先前的猙獰面具不同,這白色面具輕如鴻毛,又十分透氣,幾乎跟沒戴的感覺一模一樣。

戴好面具,他才接著喝葯。

這一喝,秋似弈心中很是驚詫。傅九寒竟然沒騙他,這葯確實不苦,反而有股甘甜的味道。

他喝的速度頓時快了一些。

傅九寒靜靜地看著秋似弈,見他又戴了面具,不由微微怔住。

這面具比先前的猙獰面具好看了許多,很襯秋似弈。即便有人看不清秋似弈的容貌,也能透過面具感知到他身上那股出塵的氣質。

昨夜殘魂所說的話,傅九寒想了一夜,終於徹徹底底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秋似弈這個人,他不會讓給別人。

自然,覬覦他的人越少越好。但若真有一日秋似弈決定摘了面具,那也無妨。他已經比所有人站到了離秋似弈更近的地方。

他和秋似弈已經是道侶了。

「有件事,我要告訴你。」秋似弈看向傅九寒,語氣稍微鄭重了一些說道:「我打算建一個宗門。」

傅九寒眸光微起波瀾。

他先前想過最壞的結果,就是獨自逃命,浪跡於天涯之間。

然後默默地修鍊,等到時機成熟之時,給予敵人致命的一擊。

鮫人一族,向來是無聲的獵手。

可秋似弈似乎並不打算藏,他就是要這樣明明白白地和世家對著干。

就像他今日義無反顧沖向雷劫一樣。

無論結果如何,都要轟轟烈烈。

傅九寒沒有多想,便接受了這個決定。他回憶起自己進入山河宗時的經歷,說道:「建宗門需要三樣東西。弟子、傳承、還要有一塊寶地作為宗門根基。」

秋似弈點點頭:

「傳承和寶地暫時不急,先將人招夠了,到時候審判大會時讓他們同去,你和我就不至於勢單力孤了。」

傅九寒瞬間明白了過來。

能為他們提供助力的,那至少要是金丹修士才行。難怪秋似弈這幾日一直多方打探散修的消息,還親自與顧劍塵交手……想來,他是打算撿這股現成的勢力為己所用。

「你是打算招散修進入宗門?」傅九寒問道。

秋似弈點點頭道:「對。暫時只招金丹以上的散修。我打算明日就讓謝玉通過謝家的商鋪、茶肆、酒樓張貼告示。只要有金丹修為,願意入我宗門者,能和我過十招以上,給五品法器。過二十招以上,給四品。」

傅九寒聽到「直接」二字,神情有些錯愕。

四品法器可不是普通的東西,就算是山河宗的長老,也最多只有兩件而已。

且絕不是白得的,必須通過各種比試、試煉,或是對宗門做出了重大貢獻才行。

秋似弈居然要直接給?

傅九寒看向秋似弈,知道他是為了審判大會操碎了心,這才想著直接用琉璃閣寶貝去換取支援他們的力量。

他壓住心頭的酸澀,說道:「如此巨大的誘惑,恐怕會招來心懷不軌之人。」

秋似弈看向傅九寒,不以為意地說道:「在我看來,什麼血緣羈絆、宗門傳承,都不如利益關係來得穩固。」

「秋家那群人你也看到了,為了一個家主之位,就可以聯手將我逼出家族。至於山河宗,為了一把稀世之劍,竟干出毀滅器靈之事。你師弟孫安,甚至只是出於嫉妒,就要殺你。」

秋似弈說著便搖搖頭道:「我不賭人心,因為人本就受不了誘惑。說得再冠冕堂皇,不也一樣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倒不如,就把利益放在明面上。」

「承認自己的**並不可恥,用道義、用血緣這些來約束才是欲蓋彌彰。」

傅九寒沒有再出聲,他隱約感覺到,秋似弈想要建立的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秩序。

狂風呼嘯而過,吹拂起秋似弈的衣衫,勾勒出他瘦削的身形。

秋似弈像是一棵枯朽的樹,表面堅不可摧,實際隨時都可能倒下。但他要走的路,看向的地方,都讓人心魂悸動。

傅九寒垂眸看向空蕩蕩的葯碗,暗自捏緊了手。

他和秋似弈,必須也一定會有很多的時間。

傅九寒看向秋似弈,問道:「宗門的名字你起好了嗎?」

秋似弈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這還真沒有。

他的弱點不多,起名算是一個。若是讓他來起,估計會是什麼狂血宗這種名字。

秋似弈看向傅九寒,搖頭道:「沒有,你起一個吧。」

被秋似弈飽含期待的目光盯著,傅九寒的心微微一顫,又想起了他替秋似弈占卜的卦象。

許久,傅九寒才低聲說道:「那就叫……」

「長生宗。」

「好。」秋似弈覺得這名字挺有氣勢,尋仙問道自然要求長生,當即就同意了。

不知道是不是藥效起了作用,他有些累,當即決定再睡片刻。

大晚上的謝玉肯定睡了,他就算想要立即找他討論招人一事也不現實,因此沒必要強撐。

但秋似弈沒想到的是,謝玉一夜沒睡。

別院主卧。

謝玉拿起一卷書,卻久久沒有翻動,而是神思不屬地看向窗外。

他腦子裡浮出無數的畫面,一會兒是秋似弈在秘境里抬手逆轉暗器救他的模樣,一會兒是秋似弈伸手握住雷劫的畫面。

那時候他還沒見過秋似弈的臉,已經為他的一言一行感到心悸。

謝玉自幼乖順,少有挫折,從

未見過如此桀驁不馴的人。都說修道之人需心胸開闊,要向天地問道。

可秋似弈……他似乎不需要問,山河天地就在他的心中。

讓人,想要看看裡面究竟是怎樣的乾坤萬象。

如今,那些畫面又多了一些東西。

謝玉想起面具炸裂的剎那,那張難以用言語形容的臉。他見過許多容貌出眾的人,或是艷麗無雙、或是清雋秀雅,又或是仙逸出塵。

但都抵不上那日驚鴻的一瞥。

那時候,秋似弈的髮帶被驚雷劈斷,烏髮如同綢緞般鋪開。他眉眼間儘是肆意輕狂,卻無損五官的精緻絕倫。

二者是如此的相洽,以至於謝玉翻遍記憶,再找不出第二個這樣的人。

謝玉放下書,長長嘆了一口氣。

謝家世代經商,自幼就要學習商道。小時候謝玉的叔叔曾帶他上街遊玩,他一眼就看上了一個小木人。

可是叔叔卻說,今日的錢沒帶夠,只能改日再買。

誰知第二日他再上街,那木人卻賣掉了。

從那以後,謝玉日日想著小木人,暗道若再見到,出雙倍錢也要買。

果然,一月後他又在攤子上見到了那個小木人,當即出了高價去買。這事被叔叔知道后,將他抱了起來,說道:「阿玉,為商之道,便是心中有一桿秤。一樣東西是什麼價值,你就只能放上對應的金錢。不能因為心中好惡而失去判斷。」

謝玉收回思緒,他極力去穩住心中那桿秤,可天平依舊漸漸地傾斜。

罷了,只要不動用謝家的錢財,屬於他自己的那一部分,為何不能順從心意呢。

一夜過去。

秋似弈早早起來,便要去找謝玉。

見主角如此沉迷於修鍊,秋似弈頓時放心了很多。

可古怪的是,這一路走來謝家下人都在原地呆愣愣地站著,竟沒有如往常一樣,問他有什麼需要。

秋似弈伸手準備朝他們打個招呼,卻見下人一個個扭轉身體避開了。

想來……這謝家以遁逃術聞名,如今時辰尚早,他們應該是在練習遁逃術吧。

秋似弈看向傅九寒道:「他們應該是在練習遁逃術,罷了不用麻煩他們,我們先去前院等吧。我記得,謝玉早上都要外出巡視商鋪。」

傅九寒心底有些無奈。

他一眼就看出,那些人根本不是在練習遁逃術,而是因為羞澀才躲開。

昨日那一場雷劫聲勢浩大,只怕謝家別院的人都看到了秋似弈渡劫以及面具掉落的場景。

秋似弈的容貌本就逆天,再加上他徒手抓雷的逆天氣勢,足以讓任何一個實力強悍的修士目眩神迷。更別提這些修為低微的下人了。

傅九寒收回思緒,看向秋似弈。當日在秘境之中,傅九寒曾問過秋似弈為何不願意摘下面具。

秋似弈說是懶得靠容貌博得旁人好感,因為單純看臉識人的人,一定不是什麼好人。

由此可見,秋似弈並非對自己超凡脫俗的容貌一無所知。

只是,他自幼就沒動用過容貌這柄「利器」。

所以,即便秋似弈隱約知道旁人會給美貌的人一些優待,卻沒有真正地享受過,也不清楚這優待遠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

傅九寒想起宗門內的某位師弟。

那位師弟的資質並不出眾,卻因為容貌得到了幾位長老的青睞,每回發布任務,都給他安排最簡單卻獎勵最多的那一個。

傅九寒看向秋似弈。

若是秋似弈的話,大概會惡狠狠地對那位長老說:「這麼簡單的任務,長老莫非瞧不起我的實力嗎?」

傅九寒一時很慶幸秋似弈還沒開竅。

傅九寒收回思

緒,不經意地說道:「對了,剛晉級金丹的時候,身上會自帶一股威壓。你自己感覺不出來,旁人卻會深受影響。謝玉如今是融合境界,他見了你可能會發獃愣神,便是威壓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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