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禁慾感都沒有

一點禁慾感都沒有

沈宴的動靜不小,倉庫裏面的人也跟着醒了過來。

有人點亮了煤油燈,提着燈朝窗口走去,向外探了探頭,什麼也沒有發現。

連蝗崽都疑惑地趴在窗子上,四周看了看。

沈宴:「……」

其他人看不見?就像只是打印在了沈宴一個人的視網膜上。

那長相瘮人的老人,似乎懼怕燈光,已經沒有趴在窗子上了,但依舊沒有離開,而是飄在外面。

眾人面面相覷:「真有我們看不見的東西在附近?」

疑惑。

趙闊看了一眼沈宴:「或許還真有。」

沈宴都不由得愣住了,咕嚕,冷嗖嗖的感覺又上來了。

趙闊說道:「你見過靈族,他們除了外貌和人類不同,生命比人類漫長,動作比人類敏捷外,他們還有一個特點。」

「他們擁有超過人類的靈感,能看到正常人看不到的一些東西。」

其他人也來了興趣:「我以前和靈族稍微接觸過,他們有時候會變得十分奇怪,比如,走在路上,突然會莫名其妙地繞着走,明明前面空無一物,看上去十分詭異。」

「有時候他們還會對着空氣說話。」

有人道:「他們不是在和自然交流嗎?我聽說靈族特別貼近自然。」

現在看來,可未必是在和自然交流。

趙闊曾經和白王肖凌塵帶領的靈族並肩作戰過,對靈族的了解更多,說道:「靈族中有兩種職業,叫通靈師和屍語師,擁有十分神奇的能力,通靈師和屍語師是由靈族中靈感超常者擔任。」

沈宴腦子翁翁的:「靈感?」

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沒有變得又尖又長:「可……我是個人類。」

趙闊想了想,道:「類似於靈族靈感的後遺症。」

他一開始也有些疑惑,沈宴經歷了超出承受能力的啟示儀式,為什麼沒有代償行為,現在看來,不是沒有,而是沒有被發覺。

沈宴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是什麼表情。

這時,倉庫的隔間被掀開,姜宇露出一個腦袋:「你這後遺症不錯。」

「你看看我。」姜宇甩了甩那誇張的胸。

倉庫是男女混住,中間只隔離了一個擋板。

沈宴:「……」

還真有被安慰到,比起姜宇身上的後遺症,他這好像還真算不得什麼。

果然,什麼事情都需要對比過後才知道到底慘不慘。

趙闊說道:「這未必就是壞事。」

「每一個人都擁有靈感,只是強度不一樣,超過普通人的靈感不僅僅能看到這些東西,還能看到靈魂的力量。」

說完,從趙闊的影子中跳出來一老虎一豹子一惡犬。

「你看它們有什麼不同?」

沈宴一臉疑惑,這三隻野獸和平時在門口曬太陽的時候沒什麼區別。

但立馬似乎有什麼不同了起來。

沈宴:「咦?」

在三隻野獸的身上,突然捲起了透明的波浪,怎麼形容呢,就像高溫下火焰的摺疊,像火焰盪開的波紋。

趙闊:「這是傭兵三大基礎儀式中的附魔儀式,將靈魂的力量附着在英靈身上。」

「超高的靈感能直接看到附着的靈魂力量的強弱。」

靈族利用這個特性,在戰鬥的時候能更好地發揮和應對。

靈魂力量的傷害,可不僅僅只是對被污染的怪物有效果,它還能將人打成白痴,畢竟人是由身體和靈魂兩大部分組成。

沈宴心道,這麼說來,還真不完全是壞事,至少他看到附着強大靈魂力量的英靈,他可以選擇提前逃跑。

趨吉避凶,當然也不是百分百準確,因為傭兵可以控制附魔靈魂力量的多少。

倉庫裏面開始活絡了起來。

沈宴和姜宇的關係倒是莫名其妙的好了起來,估計是,都是擁有後遺症的人?

兩人在角落嘀咕。

姜宇:「我給你講講我是怎麼適應後遺症的。」

沈宴心道,他才不想知道男變女的心理轉變過程,向四周看了看,小聲道:「講……講仔細一點,什麼細節都不要放過。」

然後又好奇地小聲問了一句:「你那好兄弟季卓找你生孩子,你怎麼回答的?」

他最好奇這個。

姜宇都驚呆了,沈宴怎麼知道季卓私下裏,沒人的時候,喜歡給他說這樣的騷/話?

別看季卓平時靦腆得很,沒人的時候,跟換了一個人一樣。

姜宇心道,生孩子其實不算什麼,有什麼的是生孩子要經歷的過程啊,那可是他的好兄弟……

嘈雜了一段時間后,明天還要幹活,眾人重新入睡。

沈宴沒讓熄燈,將煤油燈擺放在窗上,火光能讓外面瘮人的幽靈不敢靠近。

心裏不斷自我安慰,啊飄沒什麼好怕,以前也在身邊存在,只是看不到而已,本質上半點改變都沒有。

但,心裏的涼意也沒那麼容易散去。

想了想,悄悄地向趙闊靠近,他得找點話題驅散心中的恐懼。

壓底聲音道:「白天的事情,你別告訴其他人。」

說得頗為委婉,但懂的人自然懂。

趙闊轉過頭,低沉地吐出一句:「真有那麼刺激?」

都能壓過舊日文獻造成的精神污染,他不就是雙腳筆直的跪對方腦袋上方。

沈宴恨不得捂住對方的嘴,該說的不說,不該說的提得有勁,他是因為被感染了,扭曲的情緒被無限放大,才……才覺得特別刺激。

氣鼓鼓地回到自己床上,這下倒是沒空想外面的啊飄了。

……

第二天,沈宴起床的時候,陽光明媚,夏日的太陽總是那麼早就升了起來。

陽光碟機散了一切陰晦,一隻啊飄也看不到。

沈宴也鬆了一口氣,也就是說,白天完全不用擔心看到那些瘮人的幽靈,至於晚上嘛,呆在倉庫裏面,點燃煤油燈就行。

走出倉庫,趙闊在外面刨木料。

趙闊的衣服,有些像行軍/裝,幹練,貼身。就像一體型魁梧的兵痞,那身衣服似乎也遮擋不住隆起的結實的肌肉。

沈宴嘀咕了一句:「一點禁慾感都沒有。」

不過,趙闊今天居然沒有外出?

沈宴也沒有問,自顧自打水洗漱。

今天,沈宴原本也想着,幫忙刨一些木料出來,現在鋪子上的生意正處於上升期間,對於桌凳的需求也大了不少。

結果,大概上午十一點鐘左右的樣子,姜宇回來了,帶着季卓。

季卓:「治安亭抓到了最近造成城內感染者的兇手。」

不僅沈宴愣住了,趙闊也怔了一下,昨晚才讓姜宇今天去治安亭找人留意一下兇手的消息,結果,今天兇手就抓到了?

季卓是治安亭內部的一個小隊長,這樣的消息應該不會有假。

沈宴一愣后,直接撈起了袖子,他倒是要去看看兇手是誰,差一點就將他害死,死相還特別凄慘那種。

治安亭在上城區,距離不算近。

乘坐的是季卓開的治安亭專用的巡邏車,白色蒸汽嗡嗡的。

沈宴不由得看向季卓,算算時間,姜宇一大早去找季卓幫忙,季卓這個時間就將消息帶來了,這一路上奔波得怕是都沒有停歇過。

有心了啊。

姜宇瞪了一眼沈宴,沈宴什麼表情,那就是他兄弟,雖然這兄弟沒人的時候就想和他生孩子,還說喜歡聞他身上的香味,還有……還有更讓人面紅耳赤的,他都不好意思說出來。

人不可貌相。

等沈宴他們來到治安亭,已經是中午了。

不是治安亭的人是不能進去的,不過有季卓的幫忙,避開所有人的視線,沈宴他們很順利地見到了兇手。

是一個中年人,看上去……有點樸實?

季卓拿來一疊資料:「這是審訊結果。」

沈宴看了看,一個字不認識,人類通用文,不由得看向趙闊。

趙闊眉頭輕皺了一下:「兇手是下城區的一個平民,名字叫張耕,無意間得到了一塊感染力極強的畸變體。」

「將這塊畸變體賣給傭兵團,本也可以獲得一份不錯的收益,但張耕突生一種從未想過的邪念……」

「賣掉一塊畸變體也不過才一份收益,所得的錢總是會花光用光,於是他想,他何不用手上的這塊畸變體製造更多的感染者,這樣他就可以不斷地賣感染者的屍體,以此生存下去,過上不錯的生活,於是這個想法讓他製造了最近發生的這些感染者死亡事件……」

審訊資料上的內容大致就是這樣。

說白了,這就是一個因為極度的貧窮,為了求生存,產生的極端犯罪。

既悲哀,又可恨。

這就是治安亭調查的結果。

季卓說道:「我們抓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售賣感染者的屍體。」

「通過審問,他也招供了最近的慘案都是他一手造成。」

沈宴有些疑惑地看向趙闊。

污染源是畸變體,不是他看到的舊日文獻?

兇手突然升起的一個想法,不賣畸變體了,而是用來感染更多的人,賺更多的錢?

似乎和最近發生的事情順理成章,兇手有了,作案動機有了,兇手也承認了。

一個完美結局。

但事情似乎有什麼不對。

姜宇應該沒有告訴季卓,沈宴被感染的過程,不然就會發現其中的一些問題。

沈宴小聲問趙闊:「不是說城裏死掉的感染者,感染的程度十分嚴重嗎,都在猜測是污染物造成的,現在拋出來這麼個畸變體,能有說服力?」

趙闊答道:「一般的畸變體自然不行,但來自遺跡挖掘出來的屍體,雖然也被稱為畸變體,但感染力十分驚人。」

「來自遺跡的畸變體數量稀少,但市面上,也有一兩件混雜在亂七八糟的商品中,被人無意間得到的可能不是沒有。」

所以這個結果如此公佈的話,對於事不關己的人來說,是能接受的。

但,真正的兇手,可能也沒有想到,被舊日文獻感染的人,居然還能活下來一個,沈宴成了這個騙局的破綻。

趙闊對季卓道:「今天我們來過這裏的事情,不要讓其他人知道,治安亭調查的結果也照常發佈。」

趙闊又對沈宴道:「這幾天,你多在顯眼的地方逛逛……」

沈宴越聽越不對勁。

兇手讓人頂替罪名,安排了這麼一出掩人耳目的騙局來了結此事。

治安亭的調查結果一發佈,真正的兇手肯定就會鬆一口氣,放低警惕,但若這時候,本該已經死去,且經歷一部分真相的沈宴又大搖大擺地出現在兇手視野中,兇手會怎麼做?

肯定是為免節外生枝,用最快的速度解決掉沈宴這個破綻。

不知道為何,沈宴心裏除了緊張外,還莫名地有些興奮。

第一,他是這個事件的破綻,兇手肯定會找上他,與其等待兇手在陰暗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對他出手,還不如主動出擊,將對方引出來,免得每時每刻都提心弔膽。

第二,那兇手身上,說不定還有其他同類型的舊日文獻。

高山上的巨人遺跡的秘密,應該就隱藏在這些日記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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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三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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