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布魯斯·韋恩回到韋恩莊園時已經接近凌晨，對黑暗騎士而言，漫長的深夜才剛剛開始。
阿爾弗雷德顯然不會放過他這失蹤的兩個小時，當他把外套交給對方，得到了一個充滿深意的眼神。
「我能過問是哪一位女士讓你失聯嗎？」
布魯斯罕見地迴避了他的問題：「企鵝人的加密文件已經破解了嗎？」
「尚需要一些時間。」
片刻，布魯斯實在無法忽視管家頻繁投來的目光，終於忍不住解釋：「我只是去了艾米麗·雪倫的住所視察。」
「那你視察的結果是？」阿爾弗雷德強調了「視察」二字。
「……一切正常。」他說，「除了我沒有進去她的房間。」
「我這是聽錯了嗎？居然還有布魯斯·韋恩進不去的女士房間？」
「……」
好人的阿爾弗雷德放過了自家老爺，視線轉向他手上的《基督山伯爵》：「這是？」
「她送我的書。」
「這可是真是別出心裁的禮物。」老管家笑道，送書給布魯斯的人，艾米麗·雪倫還真是第一個。
只可惜，他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哪有時間看書？這份禮物註定要躺在書櫃里吃塵了。
心裡正被一個疑點困惑著，布魯斯衣服也不換，直接去了蝙蝠洞，雷厲風行的啟動了超級電腦，不費吹灰之力便找到了距離他遇見艾米麗那個街口最近的監控鏡頭。
——艾米麗·雪倫跟妮娜·扎斯拉夫是一起到場的，理應離開也會一起，就算艾米麗有事要先離開，也應該在酒店打車，而不在大晚上的獨自在街上遊盪。
即便在那個街口以外的確有鐵路站，可任何一位有點意識的女士都應該知道穿著華服在晚上的哥譚獨行是件很危險的事情，布魯斯不能忽視這個細節。
黑進系統后，卻找不到他想要的片段。
他離開宴會的時間是十點零三分，在約莫兩分鐘后遇見艾米麗，然而在八點半至十二點之間的監控片段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不知道是被故意銷毀還是監控鏡頭剛好失靈。
布魯斯更傾向前者。
一次是巧合，那麼兩次呢？
即使找不到任何人為的痕迹，在哥譚跟罪犯打交道多年的直覺告訴他，是有人故意為之。
這說明對方的技術不亞於他。
布魯斯陷入了沉思，這時貼心的管家為他送來了一份三明治。
阿爾弗雷德本打算把食物放下便離開，在這之前被電腦前的人叫住：「阿爾弗雷德。」
他站在那裡，等待著布魯斯開口。
男人以一副要去打擊罪犯的嚴肅口吻對他說：「通知尼曼百貨公司，讓他們對外閉關一個早上。」
……
「……就這樣？」妮娜用難以置信的口吻說，「什麼都沒有發生？」
「什麼都沒有發生。」艾米麗重覆。
「我的天啊，你都邀請他上來了，他居然真的把茶喝完就走了？他是木頭嗎？？」
妮娜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在十二點多的時候她接到艾米麗的電話，就知道事情肯定不順利——如果順利，她應該到早上才有空給她打電話！
艾米麗在心裡道：如果布魯斯·韋恩都能叫木頭的話，那其他男人就是千年神木。
「他不可能對你沒有興趣吧？你知道剛剛在宴會上有多少男人向我打聽你嗎？」妮娜忽然叫了一聲，「難道真的是發色的問題？！那個可惡的黑髮控！」
「……不，我想大概不是。」
「可你們連獨處都沒能擦出什麼花火，這樣還有戲嗎？」
「誰說沒有戲的？」
「大神請說！」
「親愛的，你沒有聽說過女人的青春有限，但青春的女人無限這句話么？一來就全壘打的話，我是個男人我也提褲跑路，去找下一個目標。他現在知道我住哪裡了，只要他稍微有點良心，就會親自帶禮物來向我賠罪。」艾米麗氣定神閑的解開了頭髮，「釣大魚要給點耐心。」
妮娜幾乎佩服得五體投地：「還是你會玩。」
「不說了，我先去卸妝洗澡。」
「那我等你好消息！」
掛了線，妮娜不得不感嘆，哥譚王子這次可能真的要栽在艾米麗手上了。
另一邊，艾米麗坐在電腦前，再一次確認自己的不法行為沒有留下痕迹。
在街上蹲布魯斯·韋恩的時候她就發現對面的商店有監控鏡頭，角度能拍到街上的情況。
送走了布魯斯后，她黑進了那家店的監控系統，把剛才的片段給刪了。
倒不是她怕她自導自演被發現，她不覺得布魯斯·韋恩是個那麼多疑的人，他有這個精力不如多泡幾個模特，更加不會閑到去查看別人家的監控，她刪片段的原因主要是為了對方。
畢竟他出手傷了人，儘管以韋恩集團的勢力，對方應該不敢告他，可是誰說的准呢？
就當是回報他的出手相助吧，反正對她不過是舉手之勞。
更捷便的做法是直接催毀那台監控的記憶體，只是如果那家店不幸在記憶體損壞的期間被搶劫了，沒有監控片段就找不出匪徒，她不想連累無辜的人，即使發生這種事情的機率很小。
以防萬一，她將事發前後兩小時的片段都一併銷毀了，這樣看起來比較像是監控失靈，而非有人故意為之。
完成了這一切之後，艾米麗才給妮娜打電話彙報戰果。
她是個電腦黑客的這件事，連最好的朋友也不知道。
與其說她是個黑客，倒不是說她會黑客的技術，畢竟她也不是天天在坐在電腦面前去黑別人家的電腦或系統，那是只在有需要的時候才會動用到的壓箱底技能，像黑掉露西的推特帳號。
這就要說到艾米麗在十八歲時認識了她的師父，並且在對方的指導下學著成為一名黑客。
那是她的父親入獄兩年後的事情。
艾米麗一直堅信自己的父親是無辜的，雖然那時父親不願意向她透露太多，甚至特意吩咐她放下這件事，專心去過自己的生活，但顯然她不是一個聽話的孩子。
她希望能調查出背後的黑幕，還父親一個清白。
在當黑客方面，艾米麗意外的有天膩，連她那位作為世界頂尖黑客之一的師父狂不出一年就表示她可以出師，說她已經是「一名能獨當一面的黑客」了。
獨不獨艾米麗不知道，反正她肯定不是個合格的黑客——明明擁有一身幹壞事的本領，世界上大部分防火牆和安保系統在她眼中形同虛設，卻心甘情願的當個打工仔。
在跟師父保持斷斷續續的聯繫同時，她開始著手調查父親的案件，但越是調查就越是發現在案件背後涉及的勢力比她想像中更錯綜複雜，她的師父也警告她，用這種不法的方式去推翻父親的案件，只會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哥譚的水太深了，一個不慎就會為自己和家人惹來殺身之禍。
艾米麗明白當中的風險，只好放棄去招惹哥譚地下的大人物，轉而尋求法律的援助。
但一來她沒有那麼多錢，二來哥譚的好律師已經不多，願意以身犯險幫她的人實在寥寥無幾，所以直到今天她仍然推翻不了父親的案件。
而且就在半年前，她師父突然從人間蒸發，怎麼都聯繫不上。她擔心師父的安全之餘，唯一能指導她的人沒了，讓調查徹底的停滯不前。
艾米麗往後一躺，整個人攤坐在電腦椅上，對著桌上的蝙蝠俠手辦長嘆一口氣。
——阿蝙，如果萬能的你能還父親一個清白，那該有多好？
隨後她又好笑的搖搖頭——她連蝙蝠俠都見不上，在想什麼呢。
……
隔天是周一，艾米麗要上班，昨晚emo了一陣子后隨便洗個澡就睡覺了，準備迎接新的一天。
然而艾米麗低估了布魯斯·韋恩。
早上八點半，她跟往常一樣出門去上班，一出公寓卻見到一輛眼熟的銀色瑪莎拉蒂。
然後車窗在她面前降下，露出一張英俊得過分的臉。
「早安，雪倫小姐。」
睡意矇矓的艾米麗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睛。
男人面帶笑意的看著她。
……是真人！！
她疑惑極了：「你在等我？」
布魯斯·韋恩揚了揚眉：「我以為這裡只有一位雪倫小姐。」
「？？」艾米麗沒反應過來。
她還在搞什麼清楚這是什麼情況，就見到布魯斯下車，繞到她面前為她打開車門。
「我們去購物。」他解釋道，嘴角勾著好看的弧度，「我說過了，會給你買一雙新鞋子。」
「……可是我要上班？」
男人理所當然的說：「我跟你的上司溝通過了，他同意給你放假一天，帶薪。」
帶薪去購物？還有這等好事？？
而且請假去約會？傑西不可能同意吧，何況他之前還警告過她不要上布魯斯·韋恩的當。
……不對。
艾米麗差點就忘了布魯斯·韋恩是他們半個老闆，金主說要給她放假，她能不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