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語

無語

貌美青年睡著了。

在灌滿冷水的浴缸里睡著了。

許尤用了好久的時間才將青年哄好,讓他安靜睡着,乖乖躺冷水裏接受洗滌。

不得不說,那張布貼的作用實在太大了,陣濃的晚香玉味道出來時,她是真的差一點兒沒有把持住。

不過這東西也給她上了異世界生動的一課,生動形象為她展示了這個世界的信息素,味道及其作用。

原來一個alpha是真的可以因為omega信息素氣味兒而瘋狂的,原書沒有騙她。

虧她剛開始看這本小說的時候,看見裏面幾個主角哼哼唧唧得難捨難分內容時,還覺得非常虛假。

現在來看……

有些事,果然是經歷了才能懂。

給青年加了些防滑墊,防止他睡夢中磕絆著,或者不小心淹進水裏后,許尤開始處理自己這一身。

這個以未婚夫「寵愛」之名贈予的房子很小,是個很簡單的兩居室,不過浴室只有一個,許尤也只能在裏面,青年用了浴缸,她便用的淋浴頭。

索性她沒有青年這麼嚴重,冷水淋浴的效果也差不多。

青年入浴缸的時候,許尤沒碰他的衣服,自己淋浴時,她也沒動自己的衣服,甚至沒敢碰自己,只沉着臉,感受冰冷水滴從自己頭上淋下。

先滲透進她的髮絲,再順着她的臉頰,耳廓,下頜,鎖骨,一點一點向下彙集,在腳下蜿蜒成溪,最後通過地漏消失。

熱。

是真的很熱。

哪怕冷水不停,身體里的熱氣還是很努力地往外冒,這種熱,不是從前夏天孤兒院裏房子小,人多,又沒有空調風扇的那種悶熱,而是一種,彷彿要燃燒到骨子裏的灼熱。

蔓延到骨子裏的燥意。

許尤看了一眼那頭躺着,閉眼,乖巧漂亮得不像話的青年。

她有些難以想像,青年到底為什麼要受這樣的罪。

如果她沒記錯,原文裏,青年喝下了那杯藥酒,被引出所謂情熱后,好像是很艱難很艱難才逃出來,甚至逃出來后,他所面臨的,也是無窮無盡的追責。

因為他在拚死反抗時,失手殺了人,而且裏面的人還有不少都被他給打傷。

他們都是一群世俗意義上的優質alpha,富二代,天之驕子,社會和法律縱然對優質omega有更多的偏愛,但在人命和權勢面前,這個可憐的青年也只能認栽。

有什麼辦法呢?

青年的敵人,不是始終對omega帶着有色眼鏡的社會,不是爾虞我詐彼此試探的世家貴族,而是作者創造的主角。

他們頭戴不死光環,腳踩不滅定律,得到了這個世界的偏愛。

青年註定失敗。

不逃,會成為一群社會蛀蟲,社會敗類的玩物,那些人不僅人帶人,還帶了不少設備,如果有的事真的發生,那青年可能一輩子都會生活在陰影裏面,永世見不得光。

逃呢?他逃了。

他拚死反抗,掙扎著逃出,身為一個脆弱至極,本該被好好保護的omega,逃出去時身上卻滿是傷痕,那些傷痕不致命,可也不容易痊癒。

人們見到那些疤痕,就會想起來他經歷過怎樣可怕的過去,還會想起那些他手上的人命。

人們可憐他,憐憫他,用自以為是的語言假惺惺表達自己的觀點,然後遠離他。

就是這麼現實。

青年在書里的一生就是這樣的悲劇。

想到這裏,許尤抿著唇,睜開眼睛,控制不住地想去看這個人,他年輕,貌美,可憐可愛至極。

她如今也有些為他惋惜。

因為被水打濕,衣服全部貼在身上,黏黏膩膩地,很不舒服,許尤壓下這股粘膩感,赤腳,一步步踩着冰冷的瓷磚來到浴缸旁邊。

她蹲下身,去觀察青年的睡顏。

是恬靜的。

許尤伸手,將青年散落的一縷碎發撫了上去,看着眼前這張臉,不自覺有些愣怔。

她總覺得這張臉很像一個故人。

不過她同故人沒什麼交情,對故人僅有的那點兒回憶並不能支持她去辨認。

只好憾然收手。

不過,雖然青年把原主遞出去的藥酒喝了,但今天自己既然把人都帶回來了,那麼後面的劇情,應該不會很離譜吧?

青年應該能夠勉強保住平安吧?

許尤如此想着。

站起身,許尤又回到了方才的淋浴頭下,這一次,垂著眸,什麼也沒再想。

淋了好久的冷水,確保身體里餘熱盡消后,許尤隨手扯了塊浴巾披在自己身上,開門,外面那群黑衣服保鏢已經沒了蹤影。

許尤知道這群人還在附近,他們有更高明的隱藏手段,比她更熟悉這個世界,說不定現在全在大門口守着,她犯不着管他們。

用浴巾擦了擦濕漉漉的頭髮,許尤從原主的衣櫃里隨手拿了套衣服,身上緊貼皮膚的濕衣服被脫下來后,她終於舒服的鬆了一口氣。

不過就是……身上有些,額,一些多餘的,嗯,也不是多餘的,就是有些新器官,讓許尤這個土狗有些不適應。

太新奇了。

克制住去碰觸碰觸的危險想法,許尤秉著說不定沒多久就會離開這個世界的觀念,可勁兒約束和安慰自己。

別慌,別怕,不是你的。

等這幾天過了,找到離開的方法了,離開就好了。

安慰好自己,許尤開始正常穿衣。

她發現原主的身材真的還挺好的,或者說是,天賦特別好,身高很高,身量頎長,肌肉和人魚線都有,很有力量感,簡直可以同她那個世界的健美人員所媲美。

原主的臉也和她原本的臉差不多,都是屬於人群中可以被一眼識別被記住的臉,兩人大概七分像。

只是現在這張臉,多了幾分英氣。

穿好衣服,許尤將那些無所謂的想法從腦海中拋擲出去,開始在這個充滿了「人氣」和原主「生活痕迹」的房間里尋找。

但她沒多少收穫。

除了諾大衣櫃里掛着的幾套原主的簡單衣服,以及一些隨處擺放的一些日常用品,如牙刷牙膏毛巾等,就只有從床頭櫃找出來的一個黑色雙肩包。

黑色雙肩包很輕,一看就沒什麼東西,許尤也翻了,果然只找到一張學生證。

窮成這樣了嗎?

許尤嘆為觀止。

說實話,她從前也是一個孤兒院出身的,東西都比原主多。

這點兒東西,實在找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許尤皺眉,感嘆兩句后,還是認命地打開了從古至今都沒怎麼變過外表的東西——學生證。

學生證上面東西也簡單,姓名許尤,性別女alpha,年齡20,入學時間星曆745年,入讀尼古拉斯學院,機甲單兵系。

看完整個學生證的許尤再次沉默了。

連個宿舍號都沒有?

無語。

許尤站立着,倚在床頭的牆壁上好一會兒,無奈輕嘆,她又重新打開了手上的尾戒。

在許尤看來,這銀色的尾戒就是個星際版的高級手機,剛穿過來沒多久她就翻過,裏面東西很少,不過現在手上沒找到多少信息,她覺得這個尾戒還得再翻翻。

但有人速度比她更快。

看着眼前懸浮的透明屏幕上的陌生通訊,許尤毫不猶豫便將其掛斷。

不認識,掛了更好。

可能對面打通訊的人也沒想到,許尤會這麼快速地掛斷通訊,因此愣了好一會兒,在許尤確定原主不僅信息少,還確確實實是個窮鬼后,才終於將通訊再次撥過來。

許尤正在「自己穿書前是個窮鬼,穿書後還是個窮鬼」的事實里出不來,悲憤之下再次將通訊掛斷。

這次通訊終於不再響了。

與此同時,百樣酒店,B36高級包廂。

一群人懊惱生氣又不可置信地聽着光腦里再度傳來佔線的忙音。

陸安瑞冷冷抬眼:「又掛了?」

負責打通訊的人皺着眉,臉色不怎麼好,懨懨點頭。

「呵,」陸安瑞輕笑一聲,隨後氣極開口:「好,好,真是好得很,用我陸家的錢來戲弄我。」

聽了陸安瑞的話,旁邊有人擔心,猶豫着開口:「瑞哥,這……許尤不會把這事兒告訴陸京閑吧?」

陸京閑以omega身份執掌半個陸家,眾人看不起雖然看不起,但說不怕也是不可能的,不少人敢來這兒,只是因為平日裏跟着陸安瑞混慣了,膽子也跟着大了。

因此聽見有人打包票,說什麼不僅能讓他們玩兒得盡興,還能讓他們不被追責時,他們便都心動起來,心照不宣地來了。

誰能想到許尤這丫的最後反水。

有顧慮的人很多,陸安瑞也有自己的擔憂,可不過幾秒,他便想清楚了其中利害,將自己的心穩了下來。

他眯起眼,以極度放鬆的姿態坐着,嘴裏吐出乳白色圈兒,懶洋洋開口:「有我在,怕什麼?」

先不說許尤那個廢物有沒有那個膽子敢把這件事兒捅出去,就算這件事兒真的敗露了,陸京閑又能做什麼呢?

他什麼也做不了。

不過是陸家一條狗而已。

沒多久,父親就會想辦法收回他的一切權力,將陸京閑辛辛苦苦掙下的錢權利,全部捧到他面前,到時候,想把陸京閑送到誰的床.上,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兒?

也就這些上不得枱面的東西,會因為不會發生的事兒而害怕。

想到這兒,陸安瑞又笑了。

將手裏的煙狠狠捻滅在石質茶几上,他抬頭,眼裏的傲慢藏也藏不住:「不但不需要怕,我們還可以反過來,讓許尤付出應有的代價。」

一群人里不乏有腦子轉得快的,聞言,也是恍然大悟。

「……」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穿成反派的未婚妻后[女A男O]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科幻靈異 穿成反派的未婚妻后[女A男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