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記憶：平安時代（2）

「你們把瓶子里是什麼東西寫在面前的紙上吧。」一道清靈的女聲響起,聲音清甜,讓人忍不住去想窺探屏風后究竟是怎樣的人才能擁有這樣的聲音。

在大廳中央出現了一個發光的琉璃瓶，裡面有彩色的水母在水中漂浮，還有五顏六色的小魚游來游去，好像一場光怪陸離的夢境,我們每個人的桌前都倏忽出現了紙筆。

「哇…」看到漂浮在空中的琉璃瓶和突然出現在桌前的紙筆,我周圍的同齡人都發出了驚嘆聲。

是妖怪的氣息。無論是琉璃瓶里的生物還是屏風后的女子。

我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圍的同齡人竊竊私語。

「不就是海水嗎，下面還有海沙,貝殼和海草。」

「對，我看到的也是這樣。」

「…」

只有悠生，他對著我的耳朵低語道：「你也能看到吧,優子,裡面有水母。」

我知道悠生是因為從小能看到妖怪，小時候被嚇過，所以很膽小，看到蛇也會害怕,心思也很細膩。跟他交流后,我告訴他我也能看到妖怪,他就一直很依賴我。

我被高木淳帶回家之後,他知道了他父親的心思，他就一直視我為親姐姐,也不提他之前說要娶我的事情了。

「記得在紙上寫上名字,方便龍女大人認識你們。」高木淳的父親站在高台上，望著台下的握著筆的我們提醒著。

我提筆在紙上寫下了海水。雖然我能看到裡面的東西,知道真正的答案,但是我不想出頭。畢竟是侍奉一個妖怪,即使可能這個妖怪對人類沒有惡意,但我認為這並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而當龍女把紙張回收，沒過幾秒鐘，我卻聽到她開口說道：「高木優子是誰，上來我看看。」

我心裡一驚，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台上。

我明明寫的是錯誤的答案，為什麼龍女還會注意到我。

高木淳的父親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但他開始催促：「既然龍女叫到你了，你就上來吧。」

我起身懷著困惑，在眾目睽睽下來到屏風前。

「…龍女大人。」我給屏風后的女人行禮。

龍女似乎心情不錯地開口：「不錯，你長的很漂亮，咒力似乎也很強，就你了。」

高木淳的父親急忙對龍女說：「我家還有一個男孩子，叫高木悠生，長的也很俊朗。您看是否能一起收下呢，平時給您打打雜也是可以的。」

屏風後面的人卻出聲拒絕了：「不用了，我只要一個人，人多了就吵了。」

「可…」高木淳的父親似乎不甘心，還想要開口說什麼。

「行了，她留下，你們都出去吧，我也想要休息了。」一股帶著海洋的氣息的風吹起，帶著寺廟裡除我之外的其他人都離開了大堂內。

裡面的女人從屏風後走出，露出全貌站在我面前。

好美的少女。

面前出現的龍女，讓我看呆了一瞬間。

龍女看起來不過人類十七八歲的模樣。她的眼睛很大，水汪汪的像藍寶石似的，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眼波流轉間帶有無限風情，令人心醉神迷，彷彿隨時都會化成水滴落到地上一般。

她有一頭淡藍色的柔順長發，以及如同海水一般清澈的藍色眼眸。瑩白如玉的肌膚，臉上和脖子上的點點鱗片，為她增添了幾分清冷的神秘感。

她穿著明顯不是當下時興的異域服飾，服裝上有珍珠和寶石點綴，裸露出圓潤的肩頭和如白藕般細膩的手臂。

「你好，我是龍女，叫我龍女大人就可以啦。」面前的少女向我靈動一笑，露出了尖尖的小虎牙，與剛才所有人都在時給我留下的高冷形象完全不一樣。

「龍女大人，我不想留下來，請讓我走吧。」

我直接開口說道。

龍女歪頭，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為什麼不能，可我覺得你很好，留下來陪我玩吧。我可以教你咒術，給你很多好玩的東西哦。」

她漂亮的藍色眼珠子一轉，想了想，嬌俏地笑著：「給你看個有趣的。」龍女從腰間的貝殼裡拿出一顆珍珠，遞給了我。

我接過珍珠微微一愣道：「這是…」

手中的珍珠晶瑩剔透，看起來就是上品，還帶著一絲妖氣。我此刻並不明白龍女的意思。

龍女背著手，在我身邊俏皮地轉來轉去地說：「這是我的眼淚化為的珍珠。觸摸到珍珠，在今天的夢境里，你可以知道你最近最想知道的事的結果哦。當然，這個預知功能，只有像你這樣的有咒力的人，觸摸珍珠后才可以使用。咒力越強的人，可以看到的就越多。」

龍女突然靠近我，她的鼻尖就要對上我的鼻子：「希望珍珠能夠給你答案，明天你再來找我吧。」

龍女用風將我托起，把我送出了寺廟。

好神奇的法術。我看著自己頃刻之間就轉換了方位，在原地呆愣了片刻。我將珍珠收好離開了，回到了高木家中。

剛踏進家門，侍女馬上恭敬地對我說：「姬君大人，高木大人找你。」

高木淳最近出去打獵了，我知道高木大人只能是高木淳的父親。

一見面，高木淳的父親開門見山：「龍女大人今天對你說了什麼。」

「她給我一顆珍珠。」我把珍珠展示給他。看到我手中的珍珠，他露出了驚訝而貪婪的神色：「把它交給我！」

我不明所以地把珍珠遞給了他。他小心翼翼地把珍珠打量了一番然後收了起來：「沒想到你居然能夠奪得龍女大人的青睞，別忘記你受了高木家的恩惠，以後做了龍女大人的侍從也不能忘本。」

「…是。」我恭順地低下頭。

他也沒有多說，只是提醒我明天會安排馬車，收拾好行李，送我再去龍女大人的寺廟生活。

我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悠生。

他手上拿著路上採的花，對我淺笑了一下：「優子。」

我停下腳步：「是你寫的我的名字么，在你的紙上。」

悠生沒有反駁：「優子你應該也不想一輩子困住高木家中吧。我失去這個機會也沒有關係，但是對優子你確是至關重要的。就當是我感謝那日你幫我趕走蛇吧。」

「…謝謝你。」

我也搞不清我的想法。但我看到龍女展現的那些奇妙的法術時，我心裡也隱隱生出一種想要去學習了解這些法術的衝動和慾望。而我同時也想報答高木淳，讓我有了獲得教育的機會。

晚上睡前，我想起了龍女對我說的話。

可以夢到最想知道的事么。我想知道，龍女的來歷到底是什麼。

想著這件事，我陷入了夢境，在水中不斷下沉，周圍不斷浮現出美麗的泡沫。

我看到了一條半魚半人的妖怪。不對，更準確的說，按照神話故事，她應該是一隻鮫人。

鮫人在海里沒有方向地肆意漂游著，一會兒摸摸水母的觸手，一會兒和海葵一起嬉鬧，看起來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畫面一轉，鮫人的腹部不停地流淌著鮮血，海水裡的紅色不斷蔓延，可能是在爭鬥中受了重傷，她看起來快死了。

在一堆珊瑚後面，已經奄奄一息的鮫人發現一顆散發著幽幽的藍色的光芒的水晶球。水晶球的顏色上暗下明，似乎把蒼穹和深海都盛在了裡面。

鮫人被水晶球的光芒所吸引，忍不住伸手，顫顫巍巍地觸碰到了它。她手上沾染的鮮血滴在水晶球上，居然滲透進了水晶球，讓水晶球發出了詭

異的血光。

水晶球的光芒誘惑著鮫人，鮫人瞪著眼睛，迷迷糊糊開口地說：「我…我想活下去，然後化成好看的人形，變成一條龍。」

鮫人說出願望后，水晶球的光芒大閃，最後落入了鮫人的手中。

跟隨著畫面的流動，鮫人已經變成了現在美麗的女子的模樣。

「請問你叫什麼名字？」看著面前風華絕代的美人，皮膚黝黑的年輕漁民漲紅了臉。

「叫什麼好呢…啊對了，就叫我龍女大人吧。「她走上岸，眉眼彎彎，對著痴獃地看著她的漁民笑著說道。

泡沫破碎，我的夢醒了。

原來龍女說的是真的，她給我的珍珠真的有這個效果，我想知道龍女的來歷，所以夢境給了我答案。回想起昨夜的夢，雖然知道了龍女的大致來歷，但我心裡仍有疑慮。

侍從將我的行李收好，我再一次來到了龍女廟。就當我快要趕到時，一匹馬攔在了我坐的馬車面前。臨走前我留下了一封給高木淳的告別信，感謝他近段時間對我的照顧。

「高木大人！」看清馬上的人的臉，前面駕車的馬夫驚呼出聲。

聽到外面的動靜，我掀開窗戶上的帘子向外看去，是高木淳騎著馬堵在了我的馬車面前。他氣喘吁吁，面色泛紅，應該是騎馬趕了很久的路。他此刻看起來表情有些陰沉，眉頭是化不開的冰霜：「優子，你想跑去哪？」

我坐在馬車裡，平淡道：「我被龍女大人選中，今後去侍奉龍女大人。」

高木淳似笑非笑地開口，撕破了平時溫柔的面具：「你竟想一聲不吭地離開。」

他跳下馬，強硬地把我從馬車裡拽了出來，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道：「別忘了，你是我帶回來養大的，是我的東西。」

我微微皺眉，沒有反抗，不咸不淡道：「可這是您父親的意思…」

高木淳的話雖然傷人，但我也知道，我在他心裡不過是精心豢養的一隻小寵物，就算百般愛憐，也不過是玩物罷了。

他伸手掐住我的脖子，力氣之大讓我的脖子瞬間被勒出了紅痕。他惡狠狠地說道：「看來還是對你太溫柔了平時，讓你忘記了你的主人是誰…」

就在我們我僵持時，轉瞬之間，一陣狂風暴雨襲來，風和雨水讓我和高木淳都睜不開眼睛。

「愚蠢的凡人，放開我的侍從。」龍女大人的聲音從廟裡傳來，帶著些許怒意。

馬車裡的僕從也趕緊追了出來，惶恐地對高木淳說：「高木大人，姬君是龍女大人選中的人。要是惹怒了龍女大人，後果不堪設想啊。」

高木淳面色鐵青，握緊雙拳強忍著怒意，但他還尚存理智，深深地看了我幾眼，還是跟著侍從們轉身離開了。

龍女出現站在我面前，看著我的紅了一圈脖子擔憂地說：「疼嗎，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壞。你明明打得過他，為什麼不反抗！」

我搖了搖頭：「沒事，不怎麼疼。」

龍女嘆了口氣：「昨天給你的珍珠呢，你拿出來，我教你用它療傷。」

我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我把它給高木大人了。」

聽完，龍女抱怨道：「誒，給你的幹嘛給別人，這個很珍貴哦。」

她再遞給我了一顆珍珠：「再給你一個，你拿著珍珠，在心裡默默祈禱，你想治好脖子上的傷口就好了。咒力消散后，珍珠就會失去光澤，變成普通的珍珠啦，所以只能使用一次。現在試下吧。」

我拿著珍珠，按龍女所說的方法試了一下。一陣光芒圍繞了我的脖子，我的脖子重新恢復到之前的模樣。而我手中的珍珠也失去了光澤，變得普通。

好神奇的法術。我摸了摸我的脖子，已經完全恢復了。

我跟隨著龍女來到寺廟內部后

面的後院的一個房間，裡面只有簡單的傢具，但是看起來質量都不錯，應該是高木家送來的。

龍女指著這間房間說：「你就住我旁邊的這間吧。」

居住的地方是有了，但吃飯的問題還沒解決。我問：「龍女大人，請問廚房在哪裡。您中午想吃些什麼。」

馬上到中午，我也有些餓了。

龍女卻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廚房是什麼？」

想到龍女的來歷，我耐心地解釋道：「廚房就是做飯的地方，一般是用火把生的食材變成熟的菜肴。」

龍女皺起好看的眉頭，說起話來有一種撒嬌的嫵媚：「我不需要做飯呀，所以這裡沒有廚房。你看，這後面就連接著一片沒有什麼人的海，我只要想吃什麼，下去抓魚就可以啦，平時我也會下去泡澡。對了，那邊簍里有我昨天抓上來沒吃完的魚，你想吃可以自己吃。」

龍女對我展顏一笑：「不過你想要廚房的話，我喊高木家的那些人給你做一個吧。我對你肯定是非常好的！」

我笑了下：「沒事，我來弄。現在先隨便吃點吧。」

看著我的笑容，龍女半晌后說：「你笑起來很好看，要多笑哦。」

「謝謝…」

我處理了一下龍女之前捕的魚，架起火隨便烤了下。幸好我的包裹里還帶有調料，不然魚是一點味道也沒有了。

龍女在一旁驚訝地看著我的動作：「好香的味道，我也想吃！」

我把烤好的魚遞給了龍女一條，她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口，馬上讚不絕口，大口吃了起來：「雖然有點怪怪的，吃不習慣。但是還是好厲害，果然選你是對的！比直接吃好吃一百倍！」

看著大快朵頤的龍女，我猜測道：「龍女大人之前都是吃生魚嗎？」

龍女懵懵懂懂地說：「對呀，海底也沒有火，沒有人教我怎麼做飯。」

我無奈地笑了：「以後做飯就交給我吧。」

「那真的是太好了！」龍女高興地抱住了我。

時間一天天過去，我每天都給龍女做飯投喂她，和龍女相處得越來越融洽，逐漸成為了朋友。

一日我們一起在海邊散步時，她神神秘秘地湊到我耳邊：「告訴優子個秘密，我的真正的名字叫明紗哦，不過只有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其他人只能叫我龍女大人。」

跟明紗相處這麼久，我知道她的性格天真單純。估計她想讓別人叫她龍女大人，只是為了滿足她小女孩的虛榮心，讓她自己感覺自己就是真正的龍女。

我淡然一笑：「好吧，明紗。你中午還要吃蝦嗎？」

她想了想道：「嗯，這幾天都吃膩了，吃點青菜之類的吧。」

每天跟著我一起吃飯，明紗也逐漸改變了吃生肉的口味，飲食習慣逐漸接近人類。

明紗吃著菜抱怨道：「每次那些人都要講好久，這樣每天都送不了幾個人珍珠了，什麼時候願力可以把水晶球裝滿，變成真正的龍女呀。」

我開玩笑反問道：「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要三天才開放龍女廟一次，每天都開放不是效率更快嗎。」

明紗一隻手拖著頭，閉著眼睛嘆氣：「因為流眼淚也很辛苦啊，剛開始聽那些人一直講故事還很有趣，時間多了也就累了。有時候對他們的故事不感興趣時，還要掐自己疼出眼淚變成珍珠，好麻煩。」

我想了想：「那就下次規定，每個人最多只能說一柱香的時間吧。進來龍女廟參拜時，讓他們把香插在香爐里，香燃盡時就必須離開。」

這樣的話，多了敬香的流程，反而加深了龍女在人們心中的威信。

「好吧，這個提議感覺不錯，就聽優子你的。」明紗靠在我的肩膀上，蹭了蹭我的臉。

*

「嗚嗚，好感人的故事…」聽著台下的老婦人說著自己和自己愛人相識相遇相知的故事，在屏風后的明紗流下了眼淚。她的眼淚滴落，化為了美麗的珍珠。

老婦人聲淚俱下地講述：「可惜最近我家老爺卻被病魔纏身卧病在床，每天都咳血，感覺時日無多了。所以我想請求龍女大人賜予我帶有神力的珍珠，我想救救我家老爺。您的大恩大德，下輩子我做牛做馬報答您。」

時間快到了，我把珍珠遞給了台下的老婦人，老婦人連忙感謝：「謝謝您還有龍女大人！」

我：「龍女大人已經收到您的心意了。香已經燃盡了，您可以離開了。」

老婦人依依不捨地一步三回頭，用感激的眼神看著台上明紗的身影。

在龍女廟的時光很愉快，我有很多自己清閑的時光，平時練練字寫寫詩，和明紗一起遊玩。明紗教會了我游泳和潛水，帶我下海捕魚和抓螃蟹，日子平平淡淡地流逝。

雖然偶爾會有高木家的書信，但在明紗的庇護下，我可以選擇無視他們對我的命令。

我們一起下海潛水遊玩。看著我因為觸碰了水母而腫脹的手，明紗哈哈大笑：「忘了告訴優子你了，這種水母有毒，不能直接碰的。不過應該晚上就好了。」

我頂著濕漉漉的頭髮，往龍女的臉上潑了一捧水：「剛才明紗你都看到我去摸了，還說是忘了提醒。」

「哈哈哈哈，我讓你長個記性，越漂亮的東西越有毒。」明紗也不甘示弱，我們兩個打起了水仗。

玩累了，我們兩個坐在礁石上，看著如明鏡般清澈的大海。明紗問：「有沒有其他事情可以打發時間呢，我已經在海里玩膩了。」

我想起明紗的法術，我此刻提議道：「有空可以教我法術嗎？我也想學習明紗你會的法術。」

明紗卻說：「法術？哦，你是指咒術嗎。咒術我會很多，但是都用的不精。我的咒力不是很強，都是依託水晶球的力量使用強大的咒術。」

「咒術和咒力？」聽到明紗口裡陌生的名詞，我有些微怔。

明紗微微頷首：「嗯，我這裡有很多相關的古書哦，可以給優子你看看。」

沒過幾天，她給我找來了很多書，讓我自學：「優子，這些書都是記載咒術的，我相信以你的聰明才智肯定可以自學成才啦。」

我接過了書籍，向明紗道謝。通過閱讀這些書籍，我才知道，不是所有的奇怪恐怖的生物都叫妖怪。世上有一群神秘的咒術師和除妖師，咒靈是咒術師祓除，妖怪是除妖師去降伏。而我體內的力量，應該就是咒力。

雖然書上說咒術師都有自己的生得術式，但我雖然有咒力，可以學習咒術，但一直都沒有發現自己的生得術式到底是什麼。

夜晚，昏暗的天空此時烏雲密布，皎潔的月光此時被藏在了厚厚的雲層之後，只能勉強的將昏暗的光芒灑向地面。到處充滿了沉悶的氣息，好似即將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讓人窒息、莫名的恐慌。

感知到龍女廟外濃重的妖怪氣息，我起身拿起劍，來到明紗的屋內。

「明紗，醒醒，有妖怪來了。」我喚醒了睡夢中的明紗。

「什麼妖怪，突破龍女廟的結界了嗎。」明紗揉了揉眼睛，拿起了水晶球。

我扶起明紗，看著窗外的明月下的結界警惕道：「還不知道，它現在還在外面徘徊，我覺得他很快就要開始破壞結界了。」

半霎，結界碎了。

吱呀！龍女廟的大門被推開了，一道黑影闖入了我們的後院。

「龍女，久仰大名，不出來接待一下客人嗎？」

面前的半人半蛇的女人媚骨天成，美艷動人，一顰一笑之間都勾魂攝魄。但她的眼神卻冰冷殘忍，從她身上的氣息判

斷，她應該已經吃過不少人了。

我這一年都在學習咒術，但一直沒有太多實戰的機會。感受到面前妖怪深厚的咒力，我拔出刀。第一次對上這樣強敵，我竟然隱隱有一種興奮感。

看到護著明紗的我，蛇妖問我：「你是龍女的侍從？」蛇妖笑得花枝亂顫，魅惑地舔了舔嘴唇：「看起來也細皮嫩肉的，不知道你和龍女比起來誰更好吃呢？」

「離開我的院子，這是我的地盤。」明紗臉上的魚鱗隨著發怒變得更加明顯，眼神里透露出幾分野獸般的兇狠。

明紗操作水晶球發動起攻擊，一時間院子里颳起強風，周圍的樹榦隨風壓低了腰，發出痛苦的聲音，葉子落了一地。風雨過後，蛇妖卻紋絲不動，看起來毫髮無損。

「還是太弱了啊，龍女。」蛇妖大笑著嘲諷，上前用蛇尾纏住了明紗的腳。

我見狀上前用劍砍傷了蛇女的尾巴，蛇妖吃痛，鬆開了明紗。明紗臉色微變，與蛇妖纏鬥起來，但還是被蛇妖咬了一口。

「好痛…」明紗捂著受傷的胳膊癱坐在地。

蛇女舔了舔嘴唇上的鮮血，享受地眯起眼睛：「果然，你的血液可以增進妖力。被我咬過後，除了我，沒有人能夠解毒。等你死後，我再把你帶回去跟我的家人慢慢享用。」

蛇女將目光對向我：「現在，就差你了，可愛的小姑娘。」

蛇妖的眼珠變得通紅，轉而向我撲來。我用在書上學來的術式和蛇妖打了幾個回合，一邊攻擊蛇妖一邊把蛇妖往外面引，好讓明紗快跑。

蛇妖看到我使出的咒術有些驚訝：「我吃過許多咒術師，你跟他們相比，能學會這麼多的術式，也算是天才了。可惜的就是，你還是太年輕了。說不定再過幾年我也敵不過你了。」

我喘息著，被蛇妖壓在地上，她舔上了我的脖頸：「讓我來嘗嘗你的味道吧…」生死之際，我感知到了我的生得術式。我刻印下了蛇妖的能力，反而狠狠地咬了她的脖子一口。

蛇妖本來想嘲笑我的不自量力，但她感受著體內的毒素突然臉色大變：「你…你怎麼也會這個？」

我嘴角沾著鮮血，笑得瘋狂道：「這是我的生得術式。」

原來，我的生得術式是可以刻印下其他生物的能力為己用。

蛇妖自然不怕她自己的毒素，很快她就恢復繼續正常。我刻印下了蛇妖的全部能力，不斷地釋放出毒霧，雖然不能致死，但也能減緩蛇妖的速度。我也已經不畏懼蛇妖的毒素，我手拿著劍，蛇妖很快節節敗退。

「居然有這麼厲害的能力，真後悔沒能及時除掉你…」被我的劍貫穿前，蛇妖用恐懼和忌憚的眼神看著我。

殺死蛇妖后，我來到庭院，趕緊幫明紗解了毒。

明紗看到我平安回來，有些擔憂地問：「蛇妖死了嗎？」

我點了點頭：「嗯，已經被我殺死了。而且多虧了她，我才掌握了我的生得術式。」

明紗心有餘悸地對我說：「要是我也能像優子這麼厲害就好了。所以我想變成一條龍，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咒力微薄了。但是如果要變成真正的龍，我要一直收集願力，填滿水晶球才可以。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達成呢。」

我抱著明紗安慰道：「沒關係，我會一直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