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袁紹的謀算再次落空！（2合1）

渤海郡。

這段時間袁紹的小日子過得不錯。

自從易小川指導「青鹽」的製鹽法后，袁紹手下的製鹽廠就將粗鹽淘汰了，而是加班加點的研製青鹽。雖然工藝步驟增多了，但薄利多銷嘛。

旋即「強制性」推廣到整個渤海郡，甚至南下的青州、兗州。這個強制性就將袁紹關聯勢力的鹽業，全部給壟斷了！

袁紹倒也不傻，知道自己想要與精鹽競爭，只能依靠物美價廉，更加便宜的價格。

雖然精鹽雪白如雪，明顯比青鹽更加上等，但架不住袁紹青鹽價格更低。

不要小看價格，對於很多黔首百姓而言，已經窮到一枚五銖錢掰成兩枚來使用，更低的價格自然會成為他們的首選，哪怕品質稍差一點。

價格更加低廉，再加上袁紹「強制性」的推廣，以至於沒有花費多少時間精力，青鹽搶佔了精鹽的市場。

劣幣驅逐良幣，結果會怎麼樣袁紹不在乎，會不會導致創新性衰退他也不在意，袁紹唯一知道的是，這段時間他財政收入源源不斷，收入暴漲。

結果就是眾將士的裝備更新換代，戰鬥力得到巨大提升。軍需物資和軍餉發放更加及時，讓眾將士的士氣更加高漲。

用易先生的專業術語解釋就是：將士們的積極性和能動性被調動了，這是一種良性循環！

袁紹自然是美滋滋，意氣風發無比！

這也讓袁紹對易小川更加禮遇，易家先祖搭救了祖先袁安，易先生又拯救了自己，袁紹已經將其奉為座上賓，他真正值得信任、值得交心的知己！

這段時間袁紹與易小川時常召開會議，交流磋商的主題都是對冀州趙王的反攻。

易小川不僅謀算能力出眾、武藝高強，就連軍事能力也讓人嘆為觀止。

袁紹直接任命易小川為三軍主帥，統籌練兵事宜。畢竟此時趙王劉羽的爪牙已經陳兵渤海邊境，他們必須全力應對！

易小川的統帥能力，也展現的淋漓盡致。原本頹喪的袁營上下，有種鳥槍換炮，精神面貌煥然一新的感覺！

這讓袁紹對反攻冀州趙王劉羽，甚至反客為主、反敗為勝的希望更大起來！

整個人的情緒，都有種飄飄然，已然幻想着冀州改天換地的時刻快些到來！

「將軍，北平太守公孫瓚、黑山軍張燕等人派遣使者過來拜見。」

易小川指導青鹽配方后，就設計讓袁紹合縱連橫，聯手對抗冀州趙王劉羽，公孫瓚和黑山軍張燕都是關鍵，因此早早派遣使者邀約。

商議大事，書信往來自然不如當面交流，以此來加深聯盟關係。並且袁紹也有所圖謀，需要當面交流。

傳令兵的話讓袁紹雙眼一亮，他沒有急着召見，而是問道：「易先生如今在何處？」

「啟稟將軍，易先生在軍營整肅軍容！」

比起謀算能力，易小川真正擅長的地方其實是軍事能力。畢竟曾經化身蒙毅，南征北戰，這都是實打實的實戰經驗。

反倒是謀算，只是靠着幾百年的閱歷和知曉歷史來推算。因此當他展露軍事能力后，袁紹也放手讓易小川整肅軍容，這段時間收效甚大！

「這樣......」

袁紹想了想，對着一位文吏說道：「記的將待會兒的交流話語一字不漏的記錄下來，呈給易先生閱覽。」

「屬下遵命！」

袁紹這才召見公孫瓚和張燕的使者。

兩方此次也很重視，

公孫瓚派遣從弟公孫范出使，黑山軍張燕則是大將孫輕出使。

「拜見袁將軍！」

「賜座。」

等到兩人跪坐后，袁紹沒有直奔主題，而是熱絡的話家常交流一下感情，關心一下舟車勞頓后的辛勞，體貼入微，如沐春風。

身為頂級名門袁家之後，這點社交能力還是毋庸置疑的。若非考慮到時間問題，袁紹甚至準備命人帶他們去青樓逛上一圈，收買人心。

漢朝的青樓有章台之名，「走馬章台」便成了一句成語，指涉足娼妓間，追歡買笑。章台，就是尋花問柳之地。還有什麼感情能比坦誠相見更加熱絡的？

袁紹無微不至的關懷，果然讓公孫范和孫輕受寵若驚，生疏感和戒備都放鬆不少了。

直到此時，袁紹方才圖窮匕見，直入主題：「來人，將青鹽給兩位使者看看。」

當青鹽被端到公孫范和孫輕面前的時候，兩人有些驚訝，沾了點嘗了嘗。

雖然來路上已經得知袁紹破解了食鹽工藝，但沒有想到這是真的。

雖然看顏色不如冀州趙王的精鹽雪白，但已經沒有粗鹽的雜質和苦澀了，這青鹽稍有遜色，但也已經差距不遠了。

「袁將軍這是何意？」

公孫范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問道。一旁的孫輕也是好奇望向袁紹。

袁紹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吊足了胃口后，這才笑道：「吾即將與公孫太守和張將軍聯手對抗冀州趙王，自然也需要拿出自己的誠意。青鹽配方，就是吾的誠意！」

公孫范和孫輕大喜過望！

「多謝袁將軍贈與青鹽配方......」

袁紹知道他們誤會了，趕緊打斷道：「欸，這青鹽配方並非是白送給公孫太守和張將軍的。」

「喔？」

公孫范和孫輕兩人臉上的喜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固下來。

兩人可以被派遣出來出使，顯然都不是傻子，也沒有被袁紹隻言片語收買人心，不過是揣著明白裝糊塗，花花轎子人抬人罷了。

此時明顯猜到袁紹意有所指，臉上熱情似火的情緒索性也不偽裝了。

「那不知袁將軍是什麼想法？既然是結盟，難不成還要我等出資購買？」

袁紹心下冷笑不已，這價值連城的青鹽配方，難不成還白送給你們？你們臉真大哦！

不過此時的袁紹，已經不是原歷史中雄踞冀州的那位霸主，雖然有四世三公的名望，但已經是孤掌難鳴，只能依靠聯盟抵擋趙王劉羽，倒也沒有直接冷嘲熱諷。

「吾用這青鹽配方，與公孫太守交換一萬匹良駒！與張將軍交換百萬人口！」

袁紹獅子大開口道，反正是討價還價，自然需要先將價值拔高到極限了。

公孫范和孫輕神色大變，他們知道袁紹沒有這麼大方，但沒有想到袁紹胃口這麼大。

以袁紹的獅子大開口，就算他們討價還價，最後的結果也是他們勢力無法接受的大出血。

一念及此，公孫范和孫輕對視一眼，此時反而有種同仇敵愾的感覺。

公孫范輕笑道：「袁將軍，你青鹽配方這麼貴，那我為何不直接購買精鹽呢？一萬匹良駒的價格，能讓幽州將士吃上百年了！」

「我黑山軍轄地都沒有百萬人口，袁將軍真是說笑了。」孫輕不咸不淡的回道。

袁紹沒有在意他們語氣中的嘲諷，他居高臨下，笑着說道：

「吾給你們的是配方，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讓你們擁有自主製作的主動權。你們雖然出資頗多，但也可以製作青鹽販賣。

「況且若是未來你們與冀州趙王交惡加深，矛盾加劇，你們確定冀州趙王不會利用精鹽興風作浪嗎？

「就像此時，若非吾發明研究出青鹽配方，渤海市場將被精鹽搶佔，渤海郡財政收入銳減，最後將走向滅亡的風險。孰輕孰重，你們應該可以理解吧？」

公孫范和孫輕都沉默下來了！

何止可以理解，簡直就是看在眼中。

北平公孫瓚和黑山軍張燕，實際上是與袁術結盟。雖然趙王搶奪冀州，鳩佔鵲巢，讓公孫瓚怨恨趙王。但雙方還沒有像袁紹與趙王這樣，大打出手，不死不休。

原因就是，公孫瓚也好、黑山軍張燕也罷，還不是冀州趙王的肘腋之患，頭號大敵！

可等趙王劉羽解決了袁紹這位肘腋之患后，接下來幽州公孫瓚、太行山黑山軍，顯然就是趙王下一步的打擊目標。

屆時若是趙王劉羽利用精鹽攪亂市場，他們可沒有袁紹這位四世三公的資產雄厚，可以支撐這麼多年！

如果有青鹽配方，他們就能避免被精鹽鉗制，避免成為砧板上的魚肉了！

畢竟食鹽可是生活必需品。不吃還不行，根本沒有力氣勞作生產，行軍作戰了。

至於繼續使用粗鹽......

算了吧！在趙王劉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宣傳下，現在連黔首百姓都知道粗鹽有毒，在有選擇的前提下，他們自然會選擇精鹽了。

一念及此，公孫范和孫輕都明白，他們該如何選擇。只是這青鹽配方，確實是太貴了。

公孫范想了想后，再道：「袁將軍，你這青鹽配方，畢竟還不是精鹽，看顏色顯然還有些雜質......」

袁紹趕緊打斷道：「這青鹽已經沒有雜質和苦澀的味道，這說明上面已經沒有毒素了。之所以顏色不同，那是工藝不同。就好像染料的黑色、紅色，但品質是一樣的。」

袁紹明擺着睜眼說瞎話，但如今又沒有人過來反駁，也沒有科學儀器過來監測。他說青鹽和精鹽一樣，那就是一樣的。

公孫范和孫輕不明所以，也不可能與袁紹爭辯。公孫范再道：「就算如此，但青鹽配方還是太貴了，我幽州最多出自一千匹良駒購買！」

「若是袁將軍需要人口，我黑山軍可以發動部下遷移一千戶，滿打滿算也有近萬人了。」孫輕也道。

黑山軍其實都是逃避戰亂，或者賦稅的流民，或者犯事的流寇等，雄踞在太行山一帶。從初始的聚眾萬餘人，到後面的規模壯大至百萬。

這百萬自然不全是戰鬥力，而是包括一家老小那些老弱病殘等。其實這百萬也有些誇張，但幾十萬數量是有的。

因為與趙王劉羽交戰，再加上趙王劉羽治下更加安定、百姓們可以安居樂業，渤海郡的百姓們已經逃亡不少，對治下郡縣的統治力和生產力已經形成威脅。

漢末三國諸侯紛戰，搶的不僅是地盤，還有人口！而袁紹顯然看重黑山軍的人口了！

至於幽州良駒，這可是與涼州齊名的養馬場，漢光武帝劉秀之所以可以成功光復漢室，其中有一個很大的因素——就是獲得幽州突騎！

不過兩人這敷衍的態度，讓袁紹心下冷笑，真當他是白痴嗎？這不是殺價而是殺豬啊！

但這種討價還價，也只會拉低他四世三公的格調，因此袁紹餘光一掃。

部下謀臣立刻會意，許攸等謀臣這時候立刻開始唇槍舌戰，與公孫范和孫輕開始殺價了。

這邊說：「青鹽配方是會下蛋的雞，下得還是金蛋！」

那邊說：「既然如此，我還不如直接屯夠精鹽，只要保存得當，鹽又不會變質，只需要屯夠足量，就算未來與冀州趙王劉羽起爭執，也有餘糧。」

「你們真當冀州趙王傻的嘛？將大量精鹽囤在敵區？這不是販賣精鹽，這是資敵了！他們肯定會控制數量，避免資敵！」

「我等可以從其他州郡購買，總好過爾等獅子大開口......」

「道路交通不便，運輸不便，人力物力疊加，精鹽的價格就是天價了！你當冀州趙王為何覬覦渤海？因為靠海啊！」

「......」

不得不說，許攸、郭圖、逢紀等謀士也是悲催。以前被趙王劉羽謀臣陣容吊打，如今又被易小川完虐。以至於只能幹這種雞毛蒜皮的討價還價的勾當了。

雙方爭辯許久，依舊沒有結果。

袁紹也不急切，設宴款待他們，來日再戰。

就這麼日復一日，一連三五日，都沒有決定下來，最高只是討價還價到三千匹良駒和兩千戶人口。袁紹都有些煩悶的跑去軍營，觀看易小川的練兵了。

不過袁紹相信，最終勝利者肯定是他！

冀州趙王劉羽利用精鹽財源廣進。反之其他諸侯的財政收入就銳減，此消彼長，未來必將崩潰。這已經引起其他諸侯的人人自危。

只要有戰略眼光的諸侯，肯定能看到「青鹽配方」的潛在價值和戰略需求。可以說，如今不是袁紹求他們，而是他們需要袁紹。

這也讓袁紹更加坐得住！

只是第五日之後，公孫范和孫輕兩人再次過來商談時，完全沒有前幾日的萎靡不振，節節敗退的感覺，而是有種勝券在握，自信無比的姿態。

袁紹心下驚疑不定，心頭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但想不透到底是什麼？！

怎麼突然之間，明明已經在談判中節節敗退的公孫范和孫輕，突然就有了莫大的底氣了？！

難道公孫瓚和張燕，又得到什麼改變局勢的籌碼了？！

直到雙方再次展開討價還價的唇槍舌劍后，公孫范取出一份報紙，拍在桌案上之後，袁紹這才恍然大悟，該死的趙王劉羽，又一次壞了他的好事！

頭版頭條之上，碩大的【青鹽配方】四個大字，讓袁紹目眥欲裂，怒火爆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