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十三

又見十三

驀然間,眼前一陣白霧瀰漫,可是雨天哪裡來的白霧?難道是她的錯覺?難道她並沒有死?

她似乎聽到耳邊嚶嚶的哭聲,似乎有人拉著她的手叫她醒來。

「王妃,王妃,你醒醒啊,都是如月連累了你……」

如月?難道她沒有和自己一起死嗎?

還是說,現在已經到了地府,主僕兩個人都在一起了,那她為什麼又哭呢?是因為死的太慘了嗎?

「王妃,你醒醒啊。」

床-上的人手指動了動,如月抹了一把眼淚,驚喜的叫起來:「大夫,大夫,王妃的手指動了!」

一根針刺進了她的手臂上,她呻吟一聲醒了過來。

冷茗衣迷惘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眼前是一張熟悉的臉:「如月,你怎麼會在這裡?」

「太好了王妃醒了!你終於醒了!」如月欣喜若狂,手舞足蹈,「我怕死了,以為王妃再也醒不過來,要是這樣,豈不是奴婢害的王妃,奴婢真是沒用,那麼關鍵的時候只會暈倒,一點忙都幫不上……」

如月唧唧咋咋說了一大通,全不在重點,說的茗衣頭都痛了,她坐了起來,卻發現身體很疼,到處都疼,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體被白布包裹的如同粽子一般。

「這是哪裡?」她難受的問,「我們怎麼會在這裡?皇后呢?」

「哼,皇后!」如月提起這兩個字咬牙切齒,「那個妖婆!她差點要了我們的命,要不是十三爺,我們早就都死了。」

十三……

冷茗衣心口一跳,問:「那這裡是……」

「天門關內平陽城,天門關打仗打的熱鬧呢。王妃放心,十三爺救我們的時候施了一陣霧障,皇後娘娘並不知道是他救的我們,也不知道我們在這兒。只是那京城的六王府,卻是不能回去了。」

冷茗衣嘆了一口氣,重新躺下,渾身傷痛,似乎沒有傷到要害。她側身靠向床的內側,低聲道:「我想休息。你先出去吧。」

「王妃你不見見十三王爺?」如月小心的問,她之前聽到皇后審問王妃,這才知道王妃竟然和十三王爺也有關係。

「不見。如果他來了,就說我休息了,誰都不想見。」

「哦。」如月答應了退下。

如月出來的時候卻在門口碰上一個人,嚇得一跳。

「噓……」他輕聲打了手勢讓如月出去,自己卻進了屋裡。

房間里安靜極了。

冷茗衣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可是睡了一會便給噩夢驚醒,那是戰爭,她曾經經歷過的,殘酷的戰爭。

口舌乾燥之極,她迷糊中道:「水……」

一杯水遞到她的唇邊,扶著她的肩膀喂她喝了下去。

只是那手的大小和力度卻不像是如月的,當她轉過臉看向那個人的時候……

那樣一雙鳳眸,仿似明鏡一般,倒映出她的樣子。

她咽了一口唾沫,猛的想推開他,卻觸痛了自己的傷口。

他毫不在意,卻從桌邊端來一碗熱熱的湯藥,低聲道:「喝葯。」

他的聲音沒有變,依舊那麼清澈,彷彿在夢裡出現過的一樣。

冷茗衣沒有抬眼,沒有做聲。

他的葯端到了她的嘴邊,她卻緊緊閉著。

「你恨我,也不能不喝葯。」

他大力的將她扶起來,顧不得弄痛了她。

冷茗衣緊緊蹙著眉頭,伸手推拒:「男女授受不清,你走開!」

牧蘭璽白單手就將她兩隻手腕鎖住,沉聲道:「什麼男女授受不清?!他有好好保護你嗎?倘若昨天一個不小心,你已經死在宮裡了,跟我談什麼授受不清!既然本王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本王的!本王要你喝葯,你就不能不喝!」

說完,不由分說,就給她灌了進去。

冷茗衣嗆得咳嗽了幾聲,才將那苦極了的葯咽了下去,恨恨的瞪著他:「你怎麼可以這麼霸道?!」

牧蘭璽白微微一笑,道:「難道你不了解我嗎?我從來都是這麼霸道。」

冷茗衣怔怔的望著他,沒錯,她所認識的牧蘭璽白,從來都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來不顧別人的感受。如今,她有夫君,他有嬌妻,他說這些話,還有什麼意思。

想到這裡,她心中一冷,低聲道:「我的確不了解你,十三王爺。哪怕是六王爺他沒照顧好我,這輩子他還是我的夫君,哪怕你救了我的性命,你身邊還是一樣有嬌妻美妾,不是嗎?我們又有什麼干係呢?」

這番話,聽在牧蘭璽白的耳里,彷彿是一記悶棍。

他苦笑,自嘲道:「果然,你居然那樣鍾情他,倒是本王低估了你的忠心,呵,呵呵……罷了,罷了,你好好養著吧,本王不在這裡討你的嫌了。」

說罷,他轉身離去,經過門檻的時候,踉蹌了一下,差點被絆倒。

看著他消失的背影,兩滴淚珠從茗衣的眼角滑落,她喃喃自語:「你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那樣對我?既然你選擇了江山社稷,選擇了犧牲我,今日又何必後悔?後悔於我們只是毒藥而已,難道重蹈覆轍嗎?你當初真心如何?如今假意又如何?都已經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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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妃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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