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夏日已然飽和(一)

那個夏日已然飽和(一)

(觀前提醒:本篇故事是由黑柿子老師的同名歌曲《那個夏日已然飽和》和我身邊的真實事件改編,可以鄙視作者文筆差勁,敘述有病,但請不要辱罵其中的主要角色,這是種對回憶的褻瀆,在此,我先謝謝諸位)

(本篇故事時間線為文涯初二時期,即上官緣還沒去世也沒有因治病而消失,季夢夏也沒有自殺)

「昨天我殺人了。」

在一片被天色的陰暗的屋子裏,夏央面前的女孩如是說着。

她拖着被因梅雨季節而被濕透的身體癱軟在房門前,小聲地啜泣著。

明明夏天才剛剛開始,這樣的話語卻像寒冬的初雪一樣寒涼。

而這個夏天,也因這樣的一句話,展開了一段夢幻般的故事。

今天於夏央而言,只不過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暑假開端,梅雨方至,空氣中悶熱潮濕的感覺讓夏央感覺不自在。

有種身處大海,被四面八方的海水環繞擠壓的窒息感與緊緊纏繞般的那種不自在。

「文涯說這種感覺很好啊。什麼在低熱中熟睡,空氣就像是海風帶着點點咸濕那樣,可為什麼我只感覺到煩悶啊。」

夏央躺在床上,白色的T恤衫因為汗液緊緊地貼在前胸,胸前一道傷疤在浸濕的衣服中若隱若現。即使有空調抵抗著這樣的濕熱,但還是無法阻擋他汗流浹背的現狀。

「果然,文青的世界我們不懂。」

夏央暗笑一聲,翻個身,揉了揉自己的頭髮,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躺在床上。

他閉着雙眼,放緩呼吸,想要將自己催入安眠中。

但事與願違。

他始終還是無法入睡,深深呼出一口氣放棄了入睡的這個年頭,眼神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透露出一絲迷惘。

「老爸老媽都上班去了……,果然,假期天一個人什麼的,還是太寂寞了啊。」

一句自言自語剛落,夏央就不禁想要嘲諷自己何時變得這般多愁善感,可自嘲的話語才到嘴邊,就被封鎖在他那嬌小紅潤的唇間。

他抬頭望了望四周,終將自己自嘲的話語變為一句嘆息。

事實上他的朋友確實不多,或者說,這個小區他很熟悉的人就不多,不過寥寥三四。

這並不是他不善交際,說到底,還是他的長相和聲音。

明明是個男生,卻長的比女生還要可愛,柔軟白皙的皮膚吹彈可破,總閃著無辜神色的雙眸,還有臉頰上總是有着如夕陽般的紅暈,腰身也細,軟軟呼呼,再配上那中性的聲音,無不讓人感嘆這傢伙為什麼不是個女生呢。

但也因此,班上的男生對他並不是很友好。

Ⅰ偽Ⅰ娘,娘Ⅰ娘Ⅰ腔……種種難聽的辭彙都是他在班上的外號。

即使他的性格可以說和女生完全不沾邊。

不止男生不怎麼對他友好,女生也不怎麼待見他,這倒不是因為他的長相,而是因為他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氣息,讓女生也不好靠近,於是一些碎嘴婆子就稱他在那裝清高。

流言蜚語久了,自然而然地就成為了真相。

逐漸的,因為各種流言,他在班上就自成一體,獨行已經成為了他的日常。

但他還是挺慶幸自己還有摯友二三,有次被班上一群男生圍堵,眼看就要受皮肉之苦的時候,還是齊鳴和文涯來得及時,這才讓他免受一難。

原因很簡單,齊鳴是個練家子,祖上起碼十代是練棍法的。

文涯雖然平時挺文雅的,

但指虎錘人是真的疼,再加上那攻擊時像瘋子一樣的笑聲,也沒幾個人敢直接惹他。

倆個人愣是弄倒了八九個。

自此之後,也倒沒人敢堵他了,但孤獨的折磨還是讓他有些難以招架。

而且到了暑假,這種折磨愈演愈烈。

夏央不是沒有想過找文涯和齊鳴打消些許寂寞,可這個想法一出現,他就瞬間否認。

文涯?估計被上官緣拴著的,約不出來的。

齊鳴?哦,那傢伙一個暑假都在練武,也分不出什麼時間陪他。

於是就成就了現在這樣的又是熟悉得令人厭煩的孤孤單單。

要是有場足夠銘記一生的事情發生就好了,這樣的話,也不至於將來回憶青春的時候,能回憶的除了寫作業就是被孤立了。

夏央如是想着,捏了捏自己的臉,無奈地乾笑幾聲。

一陣雷聲轟鳴,與此同時門鈴聲也應時迴響,在空曠的屋內,顯得格外嘹亮,夏央坐起身來,感到一絲迷惑。

他可不覺得這個時候會有誰會找他,但還是懷着好奇心和期待打開了房門。

「若善?」

開門的一瞬間,一個女孩倒在了他的懷裏,女孩的雙腿還在不停地打顫,一個帆布包跨在她的肩上,也已經濕透。

女孩的眼圈發紅,臉上滿是水滴,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她眼巴巴地望着夏央,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一樣驚魂未定。

哦,說起來好像夏央還和一個人的關係不錯,他的同桌若善,但其實平時說的話也不過是問作業和多久下課之類的。

若善全身顫抖著,一進夏央的屋子裏,便從夏央的懷裏跌落,癱倒在地,靠在門上。

「昨天我殺人了。」

一聲驚雷閃過,放大了若善言語中的恐懼,雨聲愈加瘋狂,如同鬼怪的亂嚎。

若善全身顫抖著,雙手抱頭,瘋狂地撓弄著自己濕潤的長發。

夏央則剛拿起毛巾,聽聞話語后呆在原地,純白色無瑕的毛巾因他的震驚而掉落在地上,瞬間招惹到地板許久未清理的塵埃。他咬向了自己的食指,掩飾此刻的驚嚇。

若善,不是個很怯懦的人嗎?

這是夏央對她一直以來的印象,怯懦,軟弱,被半邊劉海遮住的眼睛顯得陰鬱,身材嬌小,一看就很好欺負。

事實上,若善在班上也是被欺辱的對象,和夏央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若善沒有像文涯齊鳴一樣的朋友,父母也不像夏央的父母那般重視,從她滿身的淤青也差不多可以看出。

不等夏央的大腦處理這些爆炸般的消息,若善充滿悔恨和恐懼的語言,在雨聲的潤色中再次迴響。

「殺掉的傢伙是那個坐我後面的,總是叫上一群男生打我的傢伙,昨天我回家的時候在樓梯口遇見了他,他又欺負我了,我真的不是故意,我只是,我只是忍無可忍了,就……就推了他一下。」

「但我沒想到,把他從窗戶那推了下去,他從三樓掉了下去。」

「夏央,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若善語無倫次,全身顫抖著,淚水止不住地落下,一雙有着裂痕的眼鏡隨着她的顫動上下搖擺着,似是共情,也似是嘲諷。

夏央回過神來,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毛巾抖了一下,然後遞給若善,只不過見若善顫抖的雙手已經難以拿住毛巾,夏央只好親自上手幫她擦拭。

「你,你先別慌。」

在一片沉默中,只聽得見若善的呢喃,而夏央沉默了半天,才艱難地說出這樣一句像樣的安慰。

他本身在情感方面就有點遲鈍,安慰人之類的話,更是不會說。

若善就這樣坐在地上不停地哭泣著,窗外雨聲嘩嘩,卻遮不住女孩此刻的無助。

「這裏我已經呆不下去了,我要走,去哪都行,對,去哪都行,越遠越好。」

窗外雨聲仍是熱烈,只不過若善的哭聲漸漸消匿於寂靜之中,她爬起身來,有些癲狂地說着,隨後雙手抖著從自己的帆布包里拿出一本被防水材料包裹的很好的書,遞給了夏央。

「這是你借我的《窄門》,現在還你。」

「你專門跑我這一趟就是為了還書的嗎?」

若善點了點頭,原本陰鬱恐懼的臉上陡然出現一點不好意思,有些突兀。

「你這個人……」

夏央有些意外,伸手拿回了那本沒有一點完好如初的書。

若善未再有半分的停留,提了提自己的帆布包,朝夏央揮了揮手后,向門的方向走去。

「你個娘Ⅰ娘Ⅰ腔,死Ⅰ偽Ⅰ娘,怎麼會有像你這樣的男生?」

……

在若善的恐懼無助的言語中,或許是共情,亦或是同樣的恐懼那些過往的侮辱再度在腦海中迴響。

「我和她有什麼區別?」

夏央如是想着,回憶逐漸清晰。

那些辱罵,那些冷落,那些視而不見的圍觀者,他們歷歷在目。

他們活的自由自在,而那些受到這樣對待的人們呢?用噤默當做吶喊,用孤獨當做狂歡。

「說起來,若善她比我勇敢啊,我甚至連反抗都不敢,只能依靠文涯齊鳴他們……。」

「那既然如此,我為什麼不可以跟她一起呢?」

在這樣的思想下,一瞬衝動湧上腦海,夏央竟抓住了若善冰涼的手。

「要不然,你帶我一起吧。」

夏央對若善說着,而後者則是一愣,回頭看向若善,眼眸中充斥着不可思議和疑惑。

「反正我們都從來沒有被誰看重過,那既然如此,就結伴而行吧。」

夏央的言語是那樣的堅定,甚至有些讓他感到有點不可思議。

若善抬起了另一隻手,隨後又緩緩放下,低下頭顱整理了自己的衣角后,看向夏央,綻放出一個苦澀卻又遍佈感激的笑容。

「謝謝你啊,夏央。」

夏央不得不承認,那是他看到過最美麗,也是最詭異的笑。

負面的情感和感激竟能如此融洽。

夏央拿起自己的黑色雙肩包,收拾起東西。

拿着錢包,拿上合照,拿上衣服,拿上手機。

只需要帶上那些有用的東西就可以了吧。

所以不需要的東西就統統放棄吧,像日記,像書本。

還有家人啊,同學們啊,朋友們啊。

事到如今也都不需要了吧。

就這樣輕鬆吧,兩人次從這個狹小的世界逃到遠遠的地方,遠到誰也不知道,看着風景,相依為命。

「走吧。」

夏央背着包,看着若善,臉上浮現的笑容是那樣溫暖。

「嗯。」

若善輕輕點點頭,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輕輕嗯了一聲。

兩人推開房門,撐傘,一同闖進了朦朧的雨幕之中。

於是就在這一場再平凡不過的夏日,兩個人抱着絕無可能再有的想法,大膽的建立了一段臨時的,觸及到內心自我的關係。

他們成為了旅伴,渴望能要逃出這片狹小沉重的天地。

於是兩個無人關注的可憐結伴而行的旅途,在初夏的雨聲中,拉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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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就進來坐坐吧,這裏有故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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