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失學少年再教育

真……真逃出來了？

路明霏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此刻她正和愷撒一起，被秘銀人偶拖着在管道間飛馳。頭頂的青銅城以眼花繚亂的速度開始運轉，無數金屬齒輪咬合，軸承旋轉，眼前的道路出現又消失。她覺得自己像個被扔進機械錶盤的小人，這塊表運轉的聲音響得像打雷，指針抽了瘋似的亂轉，一天有一千二百個小時……

而他們只有半個小時。

任務已經失敗，氧氣的貯備量只夠支撐他們活動半個小時。更糟糕的是愷撒的潛水服有嚴重的破損，無法密閉的潛水服在八十米的水底無異於一張廢紙，水壓和氣體栓塞會要了他的命。

路明霏覺得自己像沒頭蒼蠅一樣轉了十分鐘，於是越發煩躁。

黑羊會跳牆，沒有障礙可以攔住她，但是也沒有人告訴她牆外的路該怎麼走。

水底有無數通道，就像是工業時代的化工廠，一道道造型怪異的閥門開合，管道扭接又斷開，把水流引向完全不同的地方，巨大的水輪被推動着高速轉動。路明霏無可選擇，鑽進了最近的通道，只差幾秒鐘，後面一扇青銅巨門關閉，幾乎把他們攔腰截斷，同時巨大的水壓像是要把他們壓扁，通道內開始灌水。

路明霏掙扎著沿這條黑暗的通道下行，兩邊都是嘩嘩的水聲。

直到眼前出現了光。

路明霏拽著愷撒屁股着地跌在一間小屋裏，一棟青銅鑄造的、古老的民居，除了質地以外，跟她在歷史書插圖裏看到的中國古代民居沒有任何差別。

一盞青銅製造的小燈靜靜地燃燒。

照亮了秘銀人偶浮動變換的臉色和桌前白衣清瘦的少年。

「好久不見，姐姐。」

康斯坦丁放下手中的紙筆，語氣里藏着驚喜。

是啊，好久不見。

路明霏的內心浸滿了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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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霏的決定

→1～3、強行逃走

4～6、嘗試哄騙

7～9、要戰便戰

10、大成功/大失敗

roll:d10=d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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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斯坦丁拎起細瓷的茶壺往小盞里倒水，「渴不渴？喝點水。」他柔聲說。

路明霏僵硬地點頭。頭髮上的水珠連成串往下掉。

年幼的龍王又輕輕地撫摸小桌的邊緣，牆壁里發出咯咯的聲音，牆壁打開了，一個青銅人偶沿着滑軌移動出來在桌邊跪下，他手中托盤裏是一串有些乾癟的葡萄。

「吃的。」康斯坦丁伸手輕輕一拈，把萄遞到路明霏面前，眼睛大而亮，像是揺著尾巴的小獵犬。

路明霏硬著頭皮接過葡萄，不經意間看到男孩敞開的領口裏有一道細細的血色紋路，從心口一直蔓延到脖頸，像是一張支離破碎的網，爬滿他的半個胸口。

路明霏忽然想起來了，他被賢者之石製成的子彈擊中過。

一個大膽的念頭忽然擊穿了她的思緒。

她身邊既有言靈又有秘銀人偶，而對方的身上有傷。

要逃的話，也許辦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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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霏的逃亡能力（言靈加持+30）

roll:d70+30=d70(4)+30=34

//這不是完全白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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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斯坦丁的追捕能力（青銅城土著+60，病體-30）

roll:d70+30=d70(15)+3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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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毛巾嗎？」路明霏說，「我……想擦一下頭髮。」

「有的。」康斯坦丁欣然起身步入另一個房間。

路明霏撲向牆壁，該死的這個房間根本沒有朝外開的門。她抬頭想分辨自己來時的道路，卻發現頭頂只有一片完整的金屬板。

路明霏摸遍了桌子和牆壁的縫隙，試圖找出新的機關，結果一無所獲。當她探頭進青銅人偶在牆壁里的藏身處時，康斯坦丁終於回來了，少年清澈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像是一把抵著脊椎骨的冰棱。

「姐姐，為什麼要跑呢？」

「沒沒沒我就是研究一下機關……」路明霏苦笑着轉身，「……等一下你手裏是什麼玩意？」她的笑容消失了。

「這個？」康斯坦丁把手裏的東西往前一推。

那是一套墨綠色的套裙制服，嵌著銀色細邊，襯衣上有一道撕裂的缺口，淡淡的血跡暈開，像一朵張牙舞爪的曼陀羅。

這他媽不是她的制服嗎？

「姐姐，留下來吧。」康斯坦丁認真地看着路明霏的眼睛，「我會對你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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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霏】

→1～3、斷然拒絕

4～6、尋找借口

7～9、嘗試哄騙

10、大成功/大失敗

roll:d10=d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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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路明霏後退一步，「我們之間不可能的，絕對、完全、根本不可能。」

少年眼眸里的光漸漸逸散，他失落地低下頭，目光不經意間掃過路明霏的背後，忽而開口，「是因為他嗎？」

啊？誰？

路明霏莫名其妙地回頭。

地板上只有一隻躺得很安詳的愷撒。

「我殺了他的話，姐姐會留下來嗎？」

康斯坦丁的嗓音再次響起，單純得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也殘忍得像個笑着扯斷昆蟲後肢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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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霏的反應程度（0～100，冷靜應對～情緒劇烈波動）

roll:d100=d100(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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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瞬間路明霏想爆粗口。

最終她還是忍住了。

沒有人可以依靠了，只有她自己，她必須迅速成長起來。冷靜。想要保住愷撒的命，她必須保持冷靜。

抽離所有的情感，像機器一樣冷酷。

路明霏深呼吸，開口：「你不記得了嗎，我們是兄妹。」

「撒謊。」康斯坦丁皺眉，「你們的血味道不一樣。而且哥哥給我買了一些書，我讀了很久，現在已經完全明白了——」

他擺出一副驕傲的神色。

「他喜歡你。這樣的話他就是情敵，是挑戰者。情敵必須死，挑戰者必須死。」

路明霏一愣，這才看到木桌案上真的有幾本格格不入的現代精裝書，《教你讀懂女人心》、《戀愛是一場戰役》、《愛情解析》……老唐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這是小孩子該看的書嗎？

「等我殺了他，姐姐就可以永遠和我在一了。」

康斯坦丁咧嘴微笑，乾淨的面容彷彿生出了看不見的鱗甲，透著股異質的氣息。

對此，路明霏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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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你能得到我的人，你得不到我的心！」

→4～6、「……來來來小老弟你需要接受義務教育。」

7～9、「你到底喜歡我什麼？！我改！！」

10、大成功/大失敗

roll:d10=d1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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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哪門子鬼畜愛情觀……」路明霏捂著腦袋抱怨，不知從何而來的一股氣充斥胸口，路明霏脫口而出，「聽好了，所謂愛情……是守護、陪伴與給予。」

「守護、陪伴與給予？」康斯坦丁歪頭。

「對。」路明霏緩緩點頭。

要死啊我到底在說什麼……

「愛一個人的時候，哪怕只是靜靜地看着，也會感到心滿意足。偶爾的一次對視，窗外的花草瘋長，夕陽下墜，蟬鳴聲彷彿加速了一百倍，時間從指間溜走，光陰變化，而你們之間的凝視好像是永恆的……」

路明霏的聲音低沉，她想起那個遙遠的下午，遠的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陽光、爬牆虎和木桌椅的氣息縈繞鼻尖，教室里只有陳雯雯和她兩個人，她在擦黑板，陳雯雯穿着白棉布裙子，運動鞋，白短襪，坐在講台上低聲地哼著歌，夕陽的斜光照在新換的課桌上。陳雯雯忽然扭頭問路明霏，你加入不加入我們文學社？

「為了這一永恆的瞬間，你願意付出一切。甚至是整個前半生，用餘生去追求一個虛無縹緲的可能性……」

這時候闖入路明霏腦海的又變成了一道火焰般燃燒着的身影，彷彿閃電突破烏雲，將她從平凡的世界拉入一個光怪陸離的瘋狂漩渦，同時一次又一次拉着她免於滑落深淵。為什麼啊……為什麼要對我一個廢物這麼好。路明霏低頭苦澀地笑。

「……給予，然後等待。愛情從來不是掠奪，血與火換不來真心。守護與陪伴才是愛情該有的模樣。」

路明霏語重心長地結束了對失學少年的再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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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霏的說服力（冷靜+20）

roll:d80+20=d80(15)+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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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斯坦丁的心理抗性（心性單純失學少年-20）

[dice]d80[/d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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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tm也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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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斯坦丁陷入了沉思。

康斯坦丁的目光閃爍。

康斯坦丁露出了笑容。

「我完全理解了！」清瘦的少年大聲說，「姐姐我會繼續努力的！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答應我的。實在不行我可以等，龍族的壽命比人類要長的多，我一定會是陪姐姐到最後的那一個！」

路明霏心虛地摸了一把鼻子，她隱約有種奇怪的負罪感。這算什麼？欺騙小孩還是舔狗養成？她似乎正在變成不得了的女人啊……

路明霏搖搖頭，把多餘的想法拋到腦後。

「那麼，你可以帶我出去嗎？」

路明霏迎著康斯坦丁的目光，露出了自認最完美的笑容。

「我的朋友還在上面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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