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過如此
羅斯從剛才的震撼中回過神來，低頭看了眼約克隨意丟掉的煙頭。
還剩一半，真是奢侈。
「抽？」
「不抽。」
「好的。」
約克丟了一支煙過來，羅斯伸手一抓，接過香煙，並沒有再拒絕，他沒有煙癮，但並不是不會抽。
接過約克的火機，點燃。
輕輕的咬住，吸了一口。
「咳咳......咳。」羅斯捂著喉嚨咳嗽了幾聲，眼角都嗆出淚花，這「黑玫瑰」牌的煙，味道堪比前世的某寶路，有夠烈的。
約克伸手在空氣中揮了揮，打散成團的煙霧。
「有什麼想問的？」
「你來這裏幾年了，咳咳。」羅斯小口抽着地抽著，免得再被嗆到。
「我？原住民。」約克挑了挑眉毛，提醒道，「叔叔。」
「哦，好的，叔叔。」羅斯沒有再繼續追問，跳過了這個環節。
刨根究底？沒有必要，他知道，約克接納自己還有一部分原因，是他這從不多事的性格。
「刀還在吧。」約克指了指下方，幾位正在燒烤的年輕人笑容洋溢，細看去，一共四人，皆是白髮紅瞳。
「在。」
離開餐廳的時候，羅斯順手把餐刀收進了衣袖，畢竟在萊斯城，想要買到一柄足夠鋒利的刀，可沒那麼容易。
「去吧。」
羅斯點點頭，丟掉手中的煙，向他們走去。
「朋友，一起嗎？」
看到羅斯走近，一位白髮少年微笑着走上前來，從口袋拿出煙盒，遞給羅斯一支。
「謝謝。」羅斯道，他的左手抓住白髮少年還保持遞煙姿勢的手，狠狠朝自己拽了過來，右手的餐刀直直插入他的胸口，但並沒能捅的很深，距離太近，沒有足夠的慣性。
刀尖又在少年的胸口擰轉了一圈，這才抽了出來。
「一個。」羅斯心道。
一打四，很難馬上結束戰鬥，出其不意的偷襲先解決一個，總比一個都解決不掉好。
事發突然，附近的另外三位少男少女還沒有反應過來，白髮少年已經跪倒在地上，沒了聲響。
三人沒有廢話，就地抓起身邊的工具向他靠來。
動漫里那些被揍了馬上搬後台的「族二代」基本上是不存在的，世家貴族的後代大多數也不會是傻子，足夠傻的早已被歷史淘汰，人數佔優的情況下，他們有能力自己解決麻煩，而不是哭爹喊娘報出自家的戶口本信息。
「朋友，你不需要解釋一下嗎？」其中一位白髮少女擠出一副和善的樣子。
羅斯看了她一眼，少女握著大剪刀的手指根部發白，她似乎在緊張？
解釋。
解釋什麼？
白髮紅瞳是哪個家族的人我一點都不清楚，只是路過看見這個小哥我想給他來一刀？
「你們好。」
「我叫......」話說到一半的時候，羅斯撲向離他最近的一位少年，刀鋒直指他的咽喉。
少年的反應並不慢，一個側身閃開，也不顧草地上還有吃剩的廢料，就地打了個滾，勉強地躲過這一刀。
可惜了，這一刀要是中了，就兩個了，羅斯心道。
少女不再裝模作樣，邁著敏捷的步伐，向他襲來。
「乓。」
羅斯舉起刀和少女的大剪刀碰在一起，發出聲響，刀尖向上一挑，少女一個後空翻躲過，和他拉開距離。
「朋友，
我認為我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一直沒有出手的微胖少年開口道。
羅斯點了點頭，微胖少年笑容燦爛，也點了點頭。
「我這裏有一萬布里，交個朋友。」肥胖少年的手從后褲兜掏了掏，作出拿錢的樣子。
一柄餐刀直直飛了過來，在他的臉上劃了一道大口子，肥胖少年哀嚎著跪倒在地，后口袋裏，一把小型的手槍摔落在地上。
「兩個。」
羅斯深吸口氣，他並不怕刀沒甩到，沒甩到也就讓他本就幾乎為零的勝率變成零，如果丟到了，他的勝率成倍提升，不賭一賭運氣，一打四，哪有那麼容易。
掃了眼身前，距離最近的趁手工具是一根燒火棍，羅斯迅速拔出棍子，看向對面僅剩的二人。
少女咬了咬牙，悲憤道：「一起上！」
少年點點頭，撿起羅斯方才掉落的餐刀，沖了上去，然後他就傻眼了，因為他身旁少女向著和他完全相反的方向奔跑離開。
此時羅斯已經就在他的身前，不允許他多想。
他咬牙切齒地吼道：「麗絲，你這個賤人！」
羅斯沒有理會他和少女之間的小矛盾，一棍子掃向少年，棍打刀，只要不近身，還是很有優勢的。
少年收腹躲過這一棍，一刀划向羅斯的肩膀，在無法確定捅到的情況下，揮砍和划傷才是最正確的用刀方式。
「奧。」羅斯結結實實接了一刀，悶哼一聲。
他並不是什麼戰鬥天才，先前打倒的二人，一個是偷襲，一個是運氣，和眼前的少年一對比，他的戰鬥經驗明顯不足，要不是武器的壓制，他甚至撐不了幾個回合。
左肩膀血流不止，連帶着整根手都在慢慢失力。
得速戰速決了。
羅斯退後幾步，握住棍子的末端，放在身後，朝着少年靠去。
少年冷笑，這種像打棒球一樣的握法固然可以把自身的力作用在棍子上，可是別忘了，他手中的武器可是刀！這種全然捨棄防禦的打法，足夠讓他先刺穿他的身體！他甚至來不及揮出這一棒！
看着朝自己跑來的羅斯，他舉起刀尖，笑容冰冷，來吧，我不用用力，這一刀就會通過你奔跑的慣性刺進你的身體！
一步、兩步，
近在咫尺。
刀尖狠狠的刺進羅斯的身體里。
但和少年預想不同的是，羅斯，他跳了起來。
是的，羅斯跳了起來，本該扎進他胸口上方的餐刀，刺進了他的胃裏，在少年短暫的錯愕中，羅斯身後的燒火棍狠狠敲在他的頭上。
「橫豎也得是個全壘打。」
羅斯沒有拔出胃裏的刀，而是用手捂住腹部的血洞，面色蒼白的看向上方的約克，笑了笑。
不過如此。
——
約克倒了倒煙盒，自己拿起一支點上，把火機和煙盒向車後座丟去。
「沒事了吧？」
「嗯。」羅斯道，「很苦。」
就在幾分鐘前，他還因為失血過多，奄奄一息。
喝下約克給他的治療魔葯后，傷口肉眼可見的癒合，甚至就連黑眼圈也都淡了不少，只不過那味道實在算不上好喝。
「回去少吃點零食。」約克難得的開了個玩笑。
羅斯也有了點笑意：「叔叔，我不是薇爾。」
這好像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吧？他想。
點燃香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
「我想請你幫個忙。」約克開口道。
羅斯把手伸出窗外彈了彈煙灰，稍微停頓一下。
「好。」
「謝謝。」
「客氣了，叔叔。」
兩人都足夠聰明，對話起來就更像謎語人一樣，約克請他幫的忙，自然不會是力所能及的那種，之前羅斯已經說過，他想活着，所以只要不是需要他付出生命，在他們的眼裏，都不能算幫忙，更不至於讓約克開口「請」他。
而羅斯可能需要付出生命，約克又不能插手的，會是什麼忙？——保護薇爾。
也只有在這件事上，約克不能插手，而羅斯有着充足的借口。
你說我不算暗夜家族的人？那我就是想保護我妹妹，可不可以？
就算是暗夜家族的人，也無話可說，並沒有規則規定，同輩之間不能找幫手，能找到多少，那都是你的本事。
車輛沒有行駛多久，很快來到家門前。
「你叫的？」約克指著門前的一輛小型載貨汽車多此一舉地問道。
「並沒有。」
羅斯瞠目結舌。
薇爾買零食，按車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