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重疾

宋憲回到市警局，時間已是晚上七點十五分。路上，恰是下班高峰期，堵車了近二十分鐘。

林晚夕等人已在內部食堂吃過晚飯，在辦公室等著了。刑警隊的辦公室在市警局的六樓，一個大辦公室，所有刑警隊的警員都在一起辦公。宋憲的辦公室則就在隔壁，緊挨著。

陸小北還等在二樓的詢問室裡面，一下午都沒有人和他談，手機都快沒電了。期間，吳詩語給他來了簡訊，問了一下這邊的情況。兩人未作過多的交流。張勁風和胡雪兒也到市警局來了一趟，被警員苦口婆心地勸返了。

宋憲把刑警隊隊員召集到六樓會議室。待人員到齊，宋憲說：「大家說說今天的搜證情況吧。」

「死者張成輝，合眾集團公司副總經理......」一警員率先說。

「等等。一般性的情況就不要說了，在這裡就說線索，說破案的方向。感覺算線索的，你就說。」宋憲打斷警員的發言。

「宋隊，我們今天下午和死者的老婆談了話，她提供了自己的不在場證明。從談話來看，我感覺死者和他老婆的關係不正常，感情應該有很大的裂痕。言語間，她並不關心死者的生死，甚至沒有流露出一丁點的傷感。」林晚夕說。

「對。我也有這種感覺。」方牧補充道。

宋憲在筆記本上記下線索。

「死者的死亡時間、死亡原因確定了嗎？」宋憲問。

「還沒有，明天晚些時候才有結果。死者老婆今天沒有到市警局，還沒有簽字確認。」一警員回答。

「周邊的監控呢？」

「還沒有發現異常。死亡時間不確定，不好針對性找線索。」

「法醫不是說了大概的死亡時間嗎？沒有用心聽啊！你自己再問問法醫。」

「收到。」

「刀呢？那把插在死者身上的刀，提取到指紋沒有！」

「沒有。兇手很專業！」

「對了，宋隊，有個情況，合眾集團內部員工要通過人臉識別進出總部辦公大樓，外部人員進出大樓必須要實名登記。他們管理的還是很嚴格的。」林晚夕說。

「對。」方牧又補充道。

宋憲抬眼瞥了一眼方牧。

「今天不是帶回來一個人嗎？詢問了沒？」宋憲問。

「哦，我剛剛問了同事，還沒有。是市警局的其他警員帶回來的，我們隊的人都在現場。」林晚夕回答。

「我知道，是民警帶回來的。人呢？現在還在市警局嗎？」

「在。」

「叫什麼名字？」

「陸小北。合眾集團人事部門的員工。」

「他吃晚飯了嗎？」

「吃了。送了盒飯過去。」

「好，今天還是有收穫的，辛苦大家了。大的方向還是出來了。接下來，我們一個是抓緊時間詢問這個陸小北，圍繞他查清楚他與死者之間的各類關係，看看他有沒有殺人動機，二個是圍繞死者的老婆，查查她的不在場證明和她周圍的人，三個是死亡時間縮小範圍后，儘快詳盡查閱周邊的監控，我們需要儘快確定第一案發現場。」宋憲邊說，邊在白板上寫下三個方向。

「憲哥，那個陸小北，今晚上還審不？」方牧問。

「你說呢？扣留了人家這麼久，你們就不怕他投訴你們嗎？簡直就是亂彈琴。辦案不是這麼辦的。證據都沒有就胡亂扣人、抓人。晚夕、小方，你們馬上去了解一下情況。問完就把人放回去。」

「好。」兩人回答。

「先表達一下歉意。其他人整理完今天的案件資料就下班。」宋憲說。

下午宋樂樂說過的一句話「這類案件破案的關鍵是死者的身邊人。」閃過宋憲的腦海，他補充說：「我再強調一下，這個案件目的是找出殺人動機、還原過程，關鍵是圍繞死者身邊的人。調查的範圍不用太大，從和他關係比較近的人入手。還有，方牧，你明天找舉報陸小北的人問問情況。大家去忙吧。」

在方牧臨出門的時候，宋憲叫住他：「給根煙。」

「你不是戒了嗎？」

「給不給？廢話怎麼那麼多！」

「給。我的憲哥。」方牧遞了根煙給宋憲，並為他點燃。點完煙，方牧就出門了。宋憲心情有些煩躁，一邊是複雜的命案，一邊是重病的女兒，兩座大山壓在他的心頭。

手機鈴聲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高瑞和局長。宋憲接通電話：「高局長，有何指示。」

「案子進展如何？」

「有點線索，但進展不大。」

「慢慢來。樂樂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嗎？沒什麼大問題吧！」

「感謝局長關心。她的病有點嚴重，肝上有腫瘤。」

「怎麼這麼小就得這個病呢。唉。我給你放段時間的假吧。你回去好好照顧一下你的女兒。」

「這個案子破了，我再請假。」

「不要勉強自己，家人才是第一位的。你應該多關心關心家人。這樣吧，根據你自己的時間安排，自由上下班，醫院有事情，你就去忙。」

「謝謝。」

「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局長，我想給女兒換個病房，看能不能是單間的。」

「哪個醫院？」

「第一中心醫院。」

「我馬上問問。過一會回你電話。」

「好。」

掛斷電話后，高瑞和又打了個電話：「尚老，你第一中心醫院有認識的人嗎？」

「沒有直接認識的。但可以幫忙。說吧，什麼事？」

「我下屬的女兒生病了，想調配一個單間。」

「小事。女孩叫什麼名字？」

「宋樂樂。」

「明天就調病房。」

「感謝尚老。」

「今天新聞上報道的案子，抓到兇手了嗎？」

「還早著呢，沒有多少有用的線索。尚老也關心這個小小的命案？」

「我有個小兄弟今天被帶去問話了，叫陸小北，不知道他情況如何了，你幫忙關照一下。如果他確實有罪，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如果沒有，你就帶帶他。」

「尚老，放心。在我這裡，他不會吃虧的。」

「那好，小高，有時間來我靜海別墅吃頓便飯。今天就這樣吧。」

「好，等這個案件有新情況了，我一定登門彙報。尚老，晚安。」

隨後，高瑞和把結果告知了宋憲。宋憲從會議室出來，徑直趕回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