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3節

「你……你好？」王立北膽怯地問候着。

「……」

「喂？」

「……」

「有人嗎？」

「……」

沒有人回答。

四周像死一樣的寂靜，只能聽到兩個少年急促的呼吸聲。

「……你好……」電話那頭傳來了聲音，像是一個老者。

「……請不要掛斷……」

「……請聽我說下去……」

「……世界末日……即將來臨……人類……即將滅亡……」

王立北生氣地掛斷了電話。

「你怎麼了？」那個陌生少年問道。

「哼，又是惡作劇。」王立北似乎很生氣。

「叮——叮叮叮——叮——」

「又來！」

電話聲又響起了。不同的是，這次電話的指示燈不規律地閃爍著，像是想要傳遞什麼消息。

「真是陰魂不散！」王立北又拿起電話。

「這裏是阿斯克勒III號實驗室，我們觀測到太空中有不明物質向我們飛來。請卡德鎮的廣大居民做好撤離準備。」這次是從實驗室打來的。電話那頭的聲音似乎有些焦急。

「世界末日！……我彷彿看見它了……我看見它了！……見鬼……不好！……它是奔着我們來的！……停止一切工作！……做好撤離準備！！！」

「……完了……全完了……人類這次必死無疑！……」

「……救命！……救……」

隨後窗外閃過一道耀眼的紅光，電話中斷了。

街上發生了騷亂。整個卡德鎮都陷入了恐慌。

整個房間回蕩著電話掛斷後那空洞的聲音。

「你相信嗎？」王立北問身旁的那個少年。

「去地下室，躲起來。」少年察覺到了危險。

「躲？怎麼躲！」王立北似乎有些激動。

「來不及了。」

「嗯……？」

「趴下！」那個陌生少年將王立北摁在地上。

遠處傳來劇烈的爆炸聲，房子轟然倒塌。

不知過了多久，王立北從廢墟中探出來一隻手。他開始用手把那些混凝土塊挪到一旁。

「咳咳……還活着……」王立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出來。他小心翼翼地探索著四周，繞着房子的廢墟一圈下來才能找到那個小木匣和一個破損的對講機。

他始終沒有找到那個神秘少年。

王立北試圖徒手扒開廢墟。一直到傍晚，也只是徒勞地把手弄破了一層皮。

「看來是沒希望了……」他嘆息著。

千里冰封的土地上，跳躍着不可描述的火焰。

在這刺骨的冬日裏，他感受到了灼人的熱浪。

王立北爬上廢墟頂部，環視着幾乎被夷為平地的卡德鎮。

他看到了北山——阿斯克勒實驗室所在地。那裏正向天空噴湧出巨大的火焰，染紅了半邊天。

他想到了那個小木匣。於是，他找到了一個靠近火源的地方坐下，打開了匣子。

匣子裏面有一把劍和一封信。

王立北迫不及待地打開那封信，小聲地讀著信。

「我們要去北山上考察一下。那裏有個實驗室好像是叫……阿斯克勒III號實驗室。以後要外出時，應定要做好防護。最近那個實驗室有些異常，我已經聯合幾名有經驗的人向政府申請檢查了。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恐怕，我不能活着回來了。卡德鎮這邊有些混亂，

不時有人失蹤。你要保護好自己。」

是的，那是他養父親筆寫的。

養父從不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真實姓名。王立北深知這一點。

至於那把劍……

「小心阿格勒斯。」熟悉的聲音響起。

王立北吃了一驚。竟然還有倖存者。

他定睛一看，是那個戴斗篷的少年。

「你還活着！」王立北喜出望外。-

「……嗯。」

王立北覺得這不太正常。

「病毒無法控制，我們已經無力回天了。它已經席捲全球——包括你，也感染了。」少年平靜地說，「這種病毒雖然不會使人死亡，但是有時還是很麻煩。」

「你是誰？你怎麼斷定我感染了？」王立北感到很詫異。

「我……實際上是感染者。理論上感染者之間都能相互感應得到。」

「向北走。」少年說着，緩緩地掀開斗篷，「一定要小心阿格勒斯。」

就在少年掀開斗篷的一瞬間，少年彷彿看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面孔。

王立北猛地一震。

他發現自己躺在宿舍的沙發上。

「你沒事吧，小子？」坐在一旁吃着泡麵的何田野關切地問道。

「……嗯。」

「那就好。剛才你在監控室暈過去了。」

「來電了嗎？」王立北回過神來。

「沒有，那邊的情況似乎很嚴重。」何田野搖搖頭，「並且……」

「……3分鐘前，我們與102號後勤小隊失去了聯繫。」

「也就是說……那個102號後勤小隊……」王立北顯得有些驚訝。

「……基本上全部陣亡。當然，不排除生還的可能……」何田野說着，打開了一瓶啤酒。「……來點？」

「不了，謝謝。我不喝酒。」王立北連連擺手。

傍晚，高級辦公室內。

六個人圍坐在圓桌旁。桌上的蠟燭閃爍著，照耀着他們沉默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