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撿了個妹妹

第3章 撿了個妹妹

南東澤視角

晨曦灑在我疲憊的身體上,雖然是這麼久以來頭一次安穩的入眠,但依然無法消除我在經歷了無數次輪迴后那種精力憔悴的感覺。

不過,倒也不是全無好處,至少,我對於今後出路的思考變得清晰了一些,這裏,目前被我稱作魔獸森林的地方,可以說,基本被我探了個七八,所以我很清楚,水源和食物在這裏根本不可能被找到,那些魔物的屍體我也並不清楚是否可以食用,就連周圍的這些植物我也不確定是否可以用來飽腹。

在此之前,我確實試過幾次,親身嘗試用這些草木補充體力,但是在經過幾次輪迴后,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之後,由於精力都集中於打怪上了,更是忽略了這求生的一環,現在,我已經通關了,如果熬不住飢餓的話,恐怕又得重開,雖然我對那個黑皮怪恨之入骨,但是,果然現在的我打敗它都是多靠了運氣,又何來什麼碾壓。

於是,認真考慮一番,我還是決定向那些未知的方向探索,比起裹足不前,果然還是主動出擊,獲取更多的信息,這樣來得實在。

而出門的第一步,就是離開眼前的這個洞窟,我有些感慨地環顧了下四周,這個洞內並不整潔,到處都是污垢和惡臭的地方,竟沒來由的讓我感到親切,或許是因為只有在這裏我才能獲得少有安寧的緣故吧。

收拾了一下,我帶着幾塊看起來色澤最深,顏色最鮮艷的魔石離開了這裏,雖然我確實想帶更多的東西,但一來帶多了行進不便,二來那個洞窟里唯一值得我多留會兒的屍體,我也是分毫都傷害不了,明明都已經死了,也不讓人安心地帶走。

我的身上還穿着那套校服,可能是每回輪迴的時間都不長,在幹掉黑皮怪后,我這件校服還如睡前時一樣,我也不清楚是什麼機制,明明記得之前被直接捅穿了才對,不對,我什麼時候被捅穿過,不是每次都是撕裂的致命傷嗎?啊~啊~總之,我的記憶有些模糊了,連最初的信念是什麼都搞不清楚了,只記得自己非得把那個黑皮怪幹掉不可,這也是我很長時間的執念吧,對於它是怎麼折磨我的,我倒是還要記的多點。

走到洞口,我深深地呼吸了周圍的空氣,泌人心脾的清新空氣充滿我的口腔,活着,真好。

我按照往常的奔跑速度向前行進,身體素質提升后,我的各方面感官也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比如說動態視力的提升,現在就算是我的速度已經達到了百米以外也是瞬間到達的程度,但我看到的世界還是和往常一樣,或者說,就像在加速世界裏的正常步行一樣,明明知道自己的速度很快,但周圍的一切就像是放慢了一般。

對於這種變化,我倒是早就適應,甚至可以和普通感官相互切換,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多死幾次的事而已。

不一會兒,我遇到了第一個阻擋我的魔物,是一個類似螳螂形狀的魔物,鋒利的雙刃正準備向我霍霍而來,而我則是對這一情況瞭然於心,單單腳尖提速,一拳向它腹部片甲包裹的最薄弱處攻去,拳頭穿過甲殼,沒有任何阻力地擊穿到底,這隻看起來唬人的魔物就這樣被我一擊斃命,呵,沒點實力還想來惹我?

不待停留,我再次拔腿飛奔起來,不斷地在地面和樹上切換,畢竟對於我來說,不管在哪裏,其實都一樣,只要能借力就好,可能是因為之前實力不足的緣故,我在躲避和轉移上的造詣倒是挺高,現在即使是下意識的情況下,

我也能輕鬆地規劃出最合理的行進路線,而這無疑為我省去了很多不必要浪費的時間。

穿行的途中,我又順手弄死了幾隻魔物,這些曾經一次次奪取我性命的魔物,我是再清楚不過,所以處理起來比較輕鬆,打個比方,比如剛才那個螳螂類的魔物,光是能夠一擊致命的地方就有五處,只不過其它地方沒有打它肚子方便而已。

不知道又是走了多久,我發現,越是遠離那個洞窟,周圍的魔物都會變得更弱一點,導致我原本以為的驚險探索一下子變得輕鬆起來,當然,這也讓我開始懷疑把那個地方當據點是否太過弱智,或者我可以一開始就逃出來?不過轉念一想,如果沒有那個地方作為中轉站的話,說不定我早就在一次次的虐殺中迷失自我了吧,雖然現在的情況也不容樂觀就是了,是的,至少這點我還是很清楚的,我關於異世界之前的記憶很多都不太清晰,死亡和痛楚已經佔據了我記憶中的大片疆土,雖然以後可能會遺忘,但是和自己那恐怖數量所積累起的噩夢相比,想要消除也不是什麼簡簡單單的事。

【啊!!!】

就在我沉浸在自己的煩惱中時,慘叫聲從一個地方細微地傳來,以我多年來不斷嘗試的經驗,那絕對是瀕死之人在極其痛苦時才能發出的慘叫,人類,我立馬興奮起來,我是多久沒有見過人類了,光是聽到這聲音就讓我全身感到振奮,在我不知多少次的輪迴里,時間隨着我的主觀意識不斷流動,雖然最長的時候也只有三天,但是,怎麼說呢,我個人認為所經歷的時間也是以年為計數單位的。

聽到這聲慘叫,我立馬向那個方向衝去,沒花多久功夫,畢竟能被我聽到的地方,想必距離而不會太遙遠,可能也就幾公里,大概花了我幾十秒的時間,我就見到了那個發出慘叫的地方。

鮮艷的血紅在乾燥的地方上留下道道痕迹,殘肢和斷臂散落在地上,這一切彷彿都是在昭示著剛才的悲劇,我記得慘叫的應該是個男的,不過,看來我還是來晚了,幾隻狼一樣的魔物正在愉快地啃噬著那些餘下的殘肢,看來它們就是製造這些悲劇的元兇吧,我算是有些生氣,雖然已經見慣了死亡,但是這種剛剛湧起的希望,突然被誰給掐沒的感覺還是叫我難受,於是,我決定狠狠地教訓一下這些傢伙。

就簡單地把它們的腿給打斷吧,哦,對了,嘴也可以撕爛,這樣它們就可以在痛覺和飢餓的雙重打擊下享受幾天了,我不敢做得太過火,畢竟還是有點怕太快把它們給玩爛,不過,我倒沒有玩太久,因為我發現了些讓我重新湧起希望火光的地方。

在它們的不遠處,是幾個佈滿血跡沾著血塊的中世紀式盔甲,我不太確定,不過看鎧甲的樣式和我記憶中的某些畫面出現重合,那是輪迴之前玩的某款遊戲,算了,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算算這裏的盔甲,大概有十幾個吧,我想這應該並不是冒險者一類可以擁有的,或許是在運送某種貨物,或者是什麼重要的人,不管是什麼,都值得我去尋找一番。

於是我開始以那些盔甲為起點,迅速地尋找著四周,果然不出我所料,一輛略顯精緻的馬車此刻出現在我的眼前,看來並不是什麼貨物啊?我這樣判斷道,我走到近處,其實,說起來這輛馬車還算藏得隱蔽,不僅被樹榦遮蓋,而且周圍還有濃重的草藥味掩藏了氣息,讓我也是好找一番,不過,畢竟這麼多年經驗積累,找個這玩意還是挺輕鬆的。

端詳了一番后,我還是走上了前去,其實我已經聽到了馬車裏的輕微呼吸聲,這對於耳朵靈敏的我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但是,怎麼說呢?裏面的好像是個女孩,不知道為什麼,我隱隱地感到不安,好像是靈魂上感到抗拒,但是,雖然有些難受,我最後還是走了上去,畢竟,人類啊!這是人類啊!可以說話!可以交流的人類啊!就算是再怎麼抗拒,也擋不住我此刻激動的心,我已經好久沒有見過完整的其它人類了。

但就在我半開着那馬車上的門簾時,一股危機感從身上襲來,於是我從心地跳離門口,而就在我跳開的瞬間,一個巨大的火球從馬車裏射出,那威力,可以說和黑皮怪射我的時候有的一拼。

「自己人!」我趕忙大叫,我實在不清楚自己就是開個門而已,怎麼就引來了殺身之禍,差點就得重開了,要不是我已經對危機有些敏感了,剛才絕對交代在那裏了。

「*#@#¥#%%¥#%」一個挺輕柔的女聲從裏面傳來,但聽到這鳥語,我立馬知道了,淦了,搞了半天,結果語言不通,對面似乎也是意識到了什麼,將頭從馬車裏探了出來,然後我就看到了白毛……

俏麗而帶有稚氣的臉蛋上貼著些白色的髮絲,大大的呆毛束在女孩頭頂,有些軟踏踏的,向著一邊倒去,似乎看出了我是人類,那個女孩立馬抱着個長棍鑲嵌著個魔石的東西跑到我面前,不停地低着頭躬身做着動作,臉色上慌慌張張的,似乎是在道歉嗎?我想到,看來這女孩也知道剛才差點傷了我,不過看着她喘著氣的樣子,那種魔法應該消耗很大吧?很好,這樣短時間應該威脅不到我。

「我聽不懂」我指了指嘴又指了指耳朵,想藉此傳達我的本意,本來我以為還要花一番口舌,不過這女孩看起來已經弄懂了我是什麼意思,所以只用手在和我比劃着什麼。

我看着她搗鼓了一番,猜想着估計是指的那些,只留下了個盔甲的死人吧,為了能夠更好地獲取情報,所以我索性帶着她走,這個穿着類似法袍的女孩,被我抱住似乎有些緊張,甚至想要掙脫,看得我倒是想發笑,要是能被她給挪開,哥的麒麟臂不就白練了?我注意到她那裹着裙身的白色皮革,一看就很實用,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可以整點來,一邊想着,我就一邊加速,稍微帶個人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事,只要不是長時間攜帶,就根本不會影響到我的速度,所以我很快就把這女孩帶到那個只剩下盔甲的地,女孩被我放下的時候,甚至還有點不適應,摁着她頭上的尖頂帽,眼冒金星地搖搖晃晃,直到在地上歇了會兒,她才緩神過來。

然後,我就看着這女孩望着那些盔甲,沉默地站起身,兩隻小手緊緊攥著那個法杖一樣的東西,她慢慢地走到那些盔甲前面,兩條腿有些顫抖地前進,我覺得這些人更應該是她的朋友吧?那應該會很傷心吧,至少這種事我還是能肯定的,女孩走到盔甲面前,蹲下身撫摸著被血跡遮蓋的花紋,然後一隻手拿掉頭上的帽子,緊緊地抱在胸前,開始抽噎起來。

我看着她的模樣,突然感覺討厭不起來了,很奇怪,有種看到家人的感覺,我的妹妹……我的妹妹也是經常這麼哭的,啊~稍微想起來了一點珍貴的回憶啊,我看到妹妹的身影開始和女孩有些重合,於是我嘆了口氣,走到女孩身旁,輕輕摸了下她的頭,女孩有些驚訝地看着我,不過沒有說什麼,倒是抽噎的聲音沒這麼大了。

我就在旁邊等著,看着女孩哭的差不多了,我就慢慢把她扶起來,然後把她轉到我面前,輕輕地幫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擦掉她眼角留下的淚痕,沖着她溫柔地笑了笑,女孩看着我的舉動,臉上出現了些紅暈,她偏過頭,眼角稍微瞥見我。

我看着她的舉動只是笑了笑,好了,該給這些人一點交代了,總不能真把他們這樣丟在這,我想到,於是我就稍微花了點功夫,在地上挖了個大點的坑,把這些盔甲小心翼翼地放進去,整齊地排好,然後填土堆了個土包,至於墓碑我就沒立了,估計在這裏立了也立不了多久。

女孩開始一臉疑惑地看着我,然後在明白我的舉動后,她就靜靜地呆在旁邊,看着我把盔甲收拾了,雙手拖着小臉乖乖地坐在旁邊,直到我拍拍手上的灰把一切收拾妥當之後,她才跑過來走到我面前,重重地鞠了一躬,我不清楚在這個異世界裏禮儀是否有歧義,但是我還是能明顯地感覺到女孩的感激。

對於女孩的感激,我倒沒怎麼在意,倒是我才要感激她,雖然不是她的本意,但她確實喚醒了我對家人的記憶,讓我再次有了愛的感覺,這才是讓如今空蕩蕩的我最值得感謝的事,於是,我僅僅是再次微笑,伸手想要摸她的頭,不過又想到剛剛才碰著土,所以就把手停住了。

見我要把手伸過來,女孩閉着眼臉上染滿緋紅,直到遲遲沒感受到那厚重的觸感,她才睜開眼,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不過她很快就發現了問題所在,原因出在我那不停搓著的灰手上。

「……%%¥%¥#@@@@」

輕靈的聲音帶着附有節奏的話語,女孩晃動着手中的法杖,眼神認真而出奇有神,隨着她話語的奏響,一顆晶瑩的水球開始出現,水球慢慢匯聚在我的頭頂上,並緩緩向我靠近,看來是要幫我洗手嗎?我想着,突然,少女抽動了一下瓊鼻,打了個不大不小的噴嚏,水球也在此刻不受控制地破裂,原本匯聚在一起的水流一股腦地向我倒來。

啊~看來是給我洗澡嗎?我一臉無語地看着少女,少女此時也是尷尬地訕笑,然後,就被我揪著腦袋,無情地用拳頭在她腦袋上蹂躪,轉得疼得她嗷嗷直叫……

果然是個妹妹嗎?我在心裏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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惘然重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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