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亡和經歷

試問一個普通人如何在充滿魔獸的地方中成功脫險，答案恐怕只有一個，那就是，絕無可能。

茂密的森林裏，南東澤有些茫然地望着四周，在他的感觀里，自己是突然出現在一處熱帶雨林一樣的地方。

「我這是在哪？」南東澤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或者說不敢相信，眼前突然出現的龐大信息量不斷地衝擊着他那微小的意識，讓他整個人處於一種遊離茫然的狀態，可以說，這勁爆的一幕對他來說不亞於看到大街上有人果體狂奔。

「我不是死了嗎？」大概過了有三秒，南東澤死去的記憶開始攻擊他的大腦，直到此刻他才想起自己生前是遭到怎樣的重創，在瀕死之際，是如何地走馬觀花，最後又是怎樣陷入了永眠。

「所以，我這是又活了？」南東澤握了握依然強壯有力的右臂，身體也是恢復了知覺，感受到身體的變化后，南東澤立馬開始檢查起了自己的胸口，原本應該由於刺傷而鮮血淋漓的胸口此刻卻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安然如初。

之前的一幕幕景象就像是做夢一樣，自己依然是一個活着的人類，擁有形體和情緒，並且對外界的一切都具有感知和反應，或許之前的一切都是個夢吧？現實里哪有會刀人的病嬌啊，而且這麼不理智。

「但是，如果我之前的一切都是在做夢的話，現在我又是在幹什麼「」南東澤心中不斷地思索，一次次地搜刮著腦中的記憶，但依然沒有對眼前這一幕的任何印象，但也不能說沒有出現過，至少在他看過的一眾作品裏，類似眼前這種異界風格的地方到處都是。

「不不不，怎麼可能？」對於自己心中的想法，南東澤立馬否決，倒不如說比起相信這裏是異世界，他更寧願相信自己是被綁到了某個荒無人煙的叢林里，至少，這樣解釋，他還有回家的可能。

硜硜硜！！

然而，現實卻沒有給他更多思考的思考的機會，或許是他的氣味彌散的緣故，一聲動物的喘息從不遠處傳來，南東澤立馬意識到，現在並不是糾結自己是為什麼在這裏的時候，而是要先解決正在面臨的生存考驗。

「會是什麼？在這種熱帶雨林里能發出這麼大動靜的最有可能碰到的就是野豬和熊？這些都是足以讓我喪命的威脅」南東澤開始緊張起來，未知的生物正向他不斷靠近，彷彿是在給他的生命敲響警鐘。

「不行，我得跑！如果再繼續這樣待下去，估計我會腿軟得根本跑不了！跑起來！」南東澤咬了咬牙，他並不會把自己的生命和所謂的運氣掛鈎，眼前的危機促使他必須立刻做出行動，躲起來，遠離危險，這是他所認為最有可能生還的選擇，南東澤環顧四周，果斷地選擇了一條樹叢茂密，最多能容納一人的縫隙，然後毫不猶豫地一頭栽了進去。

樹叢里不斷傳出沙沙的響聲，南東澤知道這樣故意暴露自己位置的行為很不理智，但他沒有其它選擇，即使是走更通暢的道路，在捕食者爆發的時候，輕鬆追上他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比起這樣，阻擋視線的樹叢更能給他帶來喘息的時間。

各種阻攔他的草木枝幹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深淺不一的划痕，南東澤能清晰地感覺到傷口上火辣辣的疼，但這並不妨礙他繼續向前跑去，不如說，比起刀傷的刺痛，這點程度的折磨還算不上什麼。

但是，就在南東澤以為自己至少能夠多爭取點時間的時候，隨着一道綿長的割裂聲，他突然發現了自己的視線有些顛倒，

原本保持平衡奮力奔跑的身體，突然不受控制地先前跌倒，而南東澤只能看到的，卻只有一具翹著屁股的無頭身體，對於自己的身體，他是再熟悉不過。

隨着視線中慘狀的出現，痛覺也在此刻反應過來，血色的緋紅衝擊着他的意識，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亡，南東澤想要張嘴，卻發現根本無法動彈，只有眼皮能夠稍微眨動，一種窒息感充斥着大腦，隨後那種動物的喘息再次出現在他的腦中，只是這次的喘息聲很近，幾乎就在他的旁邊。

硜硜硜！！！

……

「啊啊啊啊！！！！！！！！！！」南東澤睜開雙眼，拚命地嚎叫，似乎這樣才能宣洩他心中的不安，隨後南東澤顫抖著身體，不斷地抱着脖子嘔吐，直到肚子裏變得空蕩蕩的之後，南東澤才有些恢復過來。

「死了？我又死了？為什麼？」南東澤感受着心中的恐懼，這一次，他深刻地感受到了生命流逝的窒息感，那種聆聽着自己死亡的迴音，不斷重複著大腦回放的痛楚，現實和夢幻同時折磨自己的樣子，比起刀傷時的休剋死亡，這種身體被撕裂般的感覺更讓他感到心悸，同時也讓他深刻地意識到，這裏是現實，絕對的現實，能夠給他帶來極致痛感的現實，而他，居然還活着。

「不對，不對，這是夢吧？但是夢裏會有這麼疼嗎？」南東澤晃着混亂的大腦，不斷地思考着現狀，死亡，這件令人絕望的事情反覆地出現在他身上，作為一個正常人，即使他現在依然深處叢林，並且能夠大口喘氣，身體留有着過激后的緊繃感，但是他還是不可避免地認為自己是在做夢一類的，或許是個多層夢境，眼前這些現象其實只是他自我臆想的幻覺，畢竟，這麼離奇的事情怎麼可能會出現，以為這是在輕小說里嗎？

硜硜硜……

「這是？」南東澤當然不會對這聲音陌生，他接連兩次聽過這種喘息聲，厚重而令人恐懼的聲音開始和記憶中的慘狀重合。

「我會死……」目前來看，南東澤認為自己或許還會死，說實話，一旦覺得這只是一場夢后，南東澤倒沒有這麼緊張了，現在，他更好奇自己到底是被什麼樣的生物殺死的，雖然身體依然在顫抖，神經也是意外地緊張，但是，沒來由地，南東澤覺得，或許這樣死去的話，自己可能就會醒了，不管會經歷多少次，但是，我或許還有醒過來的機會。

就在南東澤產生留下來的想法時，他感受到了地面開始出現的顫動，似乎是某個龐然大物正在向他靠近，這一刻，南東澤突然覺得自己很蠢，自己送死什麼的，這明顯不正常，但是，誰又能確定一個連續經歷了兩次死亡的人能夠在醒來后快速而理智地思考對策呢。

沒有讓南東澤等待太久，僅僅是在十幾秒后，南東澤就看到了兇手的部分軀體，灰黑的毛髮在白色條紋的映襯下顯得異常明顯，龐大的身體更多地被樹榦遮擋，只能看到踏足在地面的雙腳，這一次，南東澤很清楚，至少自己並不認識這種野獸，或者說，眼前的怪物根本不是能用地球邏輯來解釋的，果然是在夢裏嗎？在看到兇手的真面目之後，南東澤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或者說，只能堅定這樣的想法了。

「剛才那種離奇的死法，始作俑者就是這傢伙了吧」南東澤警惕地看着這隻怪物，等待着怪物的下一步動作。

那隻腳掌動了，南東澤很快反應，但是腳掌並未像他所設想的那樣因為沉重而緩慢，而是非常迅速地靠近他，直擊他的胸口。

「咳啊！」南東澤慘叫一聲，身體向後摔去，在地上滑出長長的痕迹，但是，令人奇怪的是，這樣的撞擊似乎並沒有讓他喪命，南東澤下意識地明白了，對方在留手。

「等等？！……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南東澤整個身子趴在地上，顯得狼狽不堪，但他還是使勁將頭抬起來，注視着正在靠近的怪物。

閃爍的幽光是他第一時間注意到的地方，那種擬人化的眼神，直到很久之後，他都難以忘記，灰黑的身軀更像是一隻猙獰的巨獸而非攝人心魄的魔鬼，但那帶有玩味的眼神，卻讓南東澤感到靈魂在顫慄。

矻矻硜

與喘息聲不同的某種音節從怪物里傳出，直到此刻，南東澤彷彿看到了自己的結局，什麼啊？這是要玩弄我嗎？就像是貓面對擒拿的老鼠一樣，我也會被蹂躪致死嗎？

但是，南東澤還是想得太過簡單了，這隻怪物似乎有額外的想法，南東澤緊張地看着它，心臟砰砰地直跳，突然，怪物動了，南東澤幾乎看不出它是怎麼移動的，簡直就像是出現了殘影，等那怪物再次回到他的視野中時，他的四肢竟在平滑的傷口下已經開始汩汩流血。

「啊啊啊啊！！！！我的手！！！」南東澤這次終於有所反應，前兩次的死亡都未曾讓他感受到太過長久的痛苦，哪怕感知里有一個世紀一樣漫長，實際上也不過幾十秒甚至更短的時間，但這一次，他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傷口帶來的持久痛苦，那種肢體受傷帶來的神經上的折磨一次次地衝擊着他的大腦，讓他的整個身體不斷地抽搐顫抖。

而這一痛苦的過程則是持續了近一個小時，南東澤從沒想過死亡是這麼奢侈的事，由於太過痛苦，他一直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整個人不斷地重複著休克和因傷口疼痛而帶來的蘇醒，雖然身體每時每刻都處於流血的狀態，但他的身體似乎並沒有因為失血過多而開始衰竭，南東澤不清楚原因，但當他發現每次感到身體將要垮掉的時候，都會有一種綠光閃過，或許，這都是那怪物搞的鬼。

而這，卻只是剛剛開始，在這之後，南東澤享受到了，皮膚寸寸開裂和骨骼被碾碎，自己的各種器官被挑出來堆在一堆的究極體驗，最後甚至是聲音都因為疼痛而難以發出，這隻怪物似乎很了解人體的構造，不斷地在他的身體各處實驗，對，就像是在做令它愉悅的實驗，南東澤不停地咒罵着這可憎的怪物，不僅殺死了他一次，而且還不斷地折磨他，避開可以致命的地方，讓他每時每刻都在痛苦中煎熬。

最後，南東澤在極其虛弱的狀態下帶着魂靈去了彼岸，此刻的他無疑是最想掐死當初那個做出選擇的自己的存在，而不出意外的是，這一次，他又回到了那個熟悉的森林場景。

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南東澤只是很平靜地觸摸著自己的身體，現在的他可以非常肯定地說，非常地熟悉和了解自己的哪些身體部位更能帶來極致的疼痛，他的嘴唇被抓裂成兩半的時候，那種簡直是地獄般的感覺直到此刻都縈繞在他的腦海里。

但他卻已經很熟悉了，因為，即使這樣的地方他也被折磨了上百次，不斷地恢復如初，然後不斷地再次割裂，果然，這應該是恢復魔法吧？會使用魔法的魔物嗎？有點棘手，不過啊，我真的好想幹掉它！！！！

啊哈哈，南東澤在心裏癲狂著，腳上開始發力不斷地發力，這一次，他沒有半分停留，直接一路狂奔，結局當然可想而知，雖然沒有被那個怪物再次追上，但南東澤依然碰到了其它可以輕鬆殺死他的魔物，於是他不斷地重生，不斷地輪迴，不斷地熟悉著四周，不斷地了解到周圍的危險分佈，甚至在一次遇險瀕死時，找到了一個暫時的安全區。

南東澤不清楚自己已經輪迴了多少次，只要睜眼，他就開始立馬狂奔，躲避各處的危險，不過飢餓和口渴並沒有煩惱到他，畢竟，就算拼盡全力，他也沒活過三天。

而等南東澤徹底熟悉了周圍的一切，徹底了解了每時每刻所能被他看到的一切事物時，他終於決定，自己……該復仇了

找到那隻怪物並不困難，畢竟他在重生點時就和這隻怪物邂逅了很多次，但是如何擊殺它卻是件難事，-因為南東澤發現，這隻怪物，似乎是他所能知道地區里的絕對王者，沒有任何魔物能夠和它抗衡。

不過這難不倒他，在那個洞窟里，南東澤找到了可以造成傷害的魔石，雖然想要找到趁手的那個比較困難，畢竟這些魔石在那個洞窟里堆積如山，五彩斑斕的顏色，讓南東澤下意識地以為是什麼彩燈。

不過在南東澤的不懈努力之下，他終於還是找到了一顆足夠鋒利，且可以被他牢牢握住的武器，但這顯然還不夠，他還是沒有太多的實力面對那個怪物，這時南東澤發現，每當他再次重生時，身體的素質都會有一點提升，雖然不多，但總的來說，也是積累了一個驚人的量，所以才能在沒有任何能力和技術的輔助下，單純憑着技巧，和那隻怪物對着干。

起初，南東澤只能靠近那隻怪物，然後瞬間被斃命，漸漸地，南東澤和怪物的距離開始不斷拉近，甚至可以接觸到它，但是總會在關鍵的時候掉鏈子，比如沒有抓牢被直接甩下，踩成肉餅，或者因為在怪物的背上待了太久，被對方一個鯉魚打挺，硬生生地壓成肉餅，或者是被怪物釋放的魔法切割，被釋放的火焰活活燒死，雖然南東澤已經對疼痛不算敏感，但也會被妨礙到行動，再或者直接被石塊砸飛，這隻怪物似乎會很多種類的魔法，但或許是因為和他靠的太近的緣故，這些魔法的威力一般都不會很大，僅僅是足以使他致命而已。

最後，不知經歷了多少次，終於，南東澤完成了反殺，而他近乎徒手幹掉超規格魔種的故事，卻鮮為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