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年
散了場，陳先明迎了上去。
「劉先生。」陳先明拱手示意。
「陳館主。」
「在這兒祝賀劉先生的說文，被賀年節目組選中，先生大才！」陳先明祝賀道。
「哪裏哪裏，能被選中也是劉某人運氣好。」劉洪顯哈哈一笑，謙虛地擺擺手。
「也祝陳館主生意越發興隆，福運連連。」
「陳某謝過劉先生了。」陳先明將手中的贈禮遞給了劉洪顯，又互道新年後，就此別過。
……
臘月二十三，小年。
人逢喜事精神爽，喜鵲門口叫喳喳。
陳先明一家忙碌著收拾屋子，掛上灶王像，擺好貢品，打掃屋內屋外-雖然棺材屋裏沒什麼灰塵，包着晚上要吃的餃子-雖然不是餃子，在每個門上都貼上福、善帖，掛上桃枝。
「進來歇一下吧，等到點了再忙。」陳先明招呼著，把三隻喜鵲請進了屋裏，拿出吃的喝的招待下。
待到了晚上六點，忽然聽齊齊的各種鳥類啼鳴，霎時間整個冥界洋溢着歡快的氣氛。
三隻喜鵲先是在屋內飛來飛去，然後一起出了屋，在門口高聲賀喜。
「灶王爺，灶王奶奶，保佑我們一家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保佑我兒子能順順利利成為神吏地官，快快把我兒媳婦接回來，讓我們一家團聚。」康佳靈跪在灶王像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然後依次是陳偉光，陳先明，大黑。
「餃子好了~」，康佳靈端出兩盤餃子，後面陳先明拿着三個碗，大黑叼著狗盆。
黑機忽然亮了，陳先明接通后，一立體投影立在黑機上。
「老婆，小年快樂啊，你在吃了沒。」
投影的樣子正是陳先明的老婆-陳晶晶，她笑瑩瑩地注視着陳先明。
「還沒呢，御膳房那邊還在做，大概還要半刻鐘吧，你們已經吃上了吧。」
「正要吃呢，這些天忙不忙，在天庭那邊現在怎麼樣？」
「挺好的，不過最近因為人間冬天，加上瘟疫流行，最近天庭的工作也多了起來，不過過了這一陣子就好了。」
「在忙也要注意休息，實在不行就請個假，下來陪我兩天，咱們親熱親熱。」陳先明嘿嘿笑。
陳晶晶白了他一眼，嗔道:「想的美，你趕緊努力，升做地官，你就能接我回去了，光指望我可沒辦法。」
「咱爸媽呢，我跟他們說說話。」
陳先明把黑機遞給康佳靈，康佳靈趕緊接過。
「晶晶啊，呦~，媽可想死你了，看看你，這感覺都累瘦了。」
陳晶晶噗嗤一笑:「怎麼可能會瘦，倒是你和爸，平常注意身體，尤其是爸，工作別累壞了身體。」
「好好好，還是我閨女會關心我，哪像陳先明，天天都不知道回來看看。」康佳靈對着陳晶晶滿是慈愛地笑，轉頭瞪了陳先明一眼。
……
「好了，媽你也別說他了，他不是還在忙着上學嗎？」
「畢業工作了就更不知道回來了，晶晶你就別維護着他。」陳偉光在一旁插嘴道。
「就是就是，晶晶主人你不知道，前幾天主人還逼我用我的錢給他買菜做飯，別提多可惡了。」大黑適時地湊了上來。
好傢夥，還記着那點事兒呢。陳先明心中無語。
「好了好了，不說了，我還有一點工作要做，等大年那晚我再和你們通話，掛了啊。」陳晶晶揮揮手，掛斷了通話。
陳先明一巴掌拍在大黑狗頭上:「你這小心眼兒的狗，是不是逮著誰都要告我的狀呢。」
大黑沖他「汪汪」兩聲，舔著臉搖了搖尾巴。
「好了，別鬧了，快吃飯吧，再等會兒就涼了。」康佳靈制止道，把幾個餃子夾到了大黑碗裏，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了起來。
小年，就在歡笑中漸漸有了意義。
……
「你不在家陪着伯父伯母，來我這兒幹嘛？」李明軒開了門，看到陳先明后愕然，然後笑道。
「怎麼，咱們十幾年的老朋友了，我還不能來你這兒看看了？就這麼讓我站在你這門口？」陳先明挑了挑眉，直直地看着李明軒。
「快進快進，我這不是一時沒反應過來嘛。」李明軒側身，趕忙把陳先明請進了屋子。
進了屋子，陳先明便感覺到冷淡的氣息-雖然鬼本就沒有生氣，但還是感覺這家裏沒有生氣。
李明軒進屋拿出來一把椅子，一點吃食，不好意思道:「我這兒平時也沒什麼客人，也沒什麼好招待的。」
「嗐，咱倆還客氣什麼。」無所謂地擺擺手，陳先明晃了晃手裏的酒菜。
「咱倆喝杯？」
「來，上座。」李明軒爽朗一笑。
「一定陪你喝個高興。」
陳先明各倒一杯:「幹了。」
「干。」
放下酒杯，陳先明看着李明軒:「你現在工作生活的怎樣？」
「無非就是那樣唄，天天上午九點到下午七點，一天七個小時，回來了就是吃吃喝喝然後睡覺。」李明軒夾了一口菜到嘴裏，繼續說。
「比我在人間好太多了，一天十二三個小時，工資還沒這兒高，還要操心房貸。」說着指了指房頂。
「哪像這兒，死了自帶房子，哈哈。」
陳先明玩味道:
「現在要讓你投胎，你想投胎回人間嗎？」
「不想，我在這冥界吃喝不愁，無憂無慮的，投胎幹嘛。怎麼，你想投胎？」
「不想，回人間遭罪，在這兒多好。」
「哈哈，為冥界生活再干一杯。」
「乾杯。」
放下酒杯，陳先明又說道:「你還是不肯跟你父母去見見？」
李明軒神色一僵，搖了搖頭:「不去，沒什麼好見的。」
「你啊你，真是…」陳先明指着他，嘆了口氣，人家的家務事，自己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別說我了，給我說說你畢業了是怎麼打算的？」李明軒喝了口酒，問他。
「先找個大同社去攢攢資歷，做出點功績，攢點功德，等什麼時候冥司招錄了，考進冥司去，說不定還能再去人間轉轉。」
陳先明想了想，又說:「要是到時候能夠被哪位神靈看中，讓我跟在身邊，說不定還能有機會經常去天庭逛逛。」
「你想的倒美。」李明軒哈哈大笑。
「你要真能實現，我也能跟你沾沾光，出去就說我兄弟是神仙身邊的鬼。」
陳先明樂了:「那你就瞧好吧，我真成了，羨慕死你。」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祝你前程似錦，一路高升。」
「承你吉言，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