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小姐與僕人
三人走進木屋，因為凳子只有兩個，海卡德則站在門口，靜靜地看着他們。
布里茨剛想說什麼，注意到奧古略微無奈的目光，他望向海卡德，像是想到了什麼。
「誒，海卡德，不介意的話你...出去轉轉？」
「明白。」
海卡德微微點頭，隨後悄然離開，走之前還沒忘關上門。
奧古看着他，點頭贊可：「不錯，挺有禮貌。」
「那可不，你咋不看看是誰帶的。」
自吹自擂的話得到了奧古的鄙視，她白了一眼布里茨，隨後又開始嘆氣。
「可惜了...要是能親父母帶大的話，以他的天賦......」
一提起海卡德的父母，布里茨眼神中的輕浮逐漸轉為沮喪。他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
「總之，都過去了，說正事吧，叫我有什麼事？」
「事情...是這樣的。」
聽着她的話，布里茨的臉色逐漸沉重。
作為常年在深山長大的孩子，海卡德和農村孩子相差無幾，除了質樸的衣裳和外表氣質，心思也極為單純。
他並不喜歡經常外出，每次都是和布里茨一起去最近的小鎮買一些蔬菜和調味料，人認識的並不多，他只能記住大致的印象。
踏入小鎮的那一刻，他感覺有無數雙眼睛注視着他，身體彷彿在遭受千刀萬剮一樣。無數四周絲毫不在意他的人，他環顧四周，開始閑逛。
由於這座小鎮貴族並不多，因此海卡德的存在也不會引人注目，反倒是偶爾行駛而過的馬車會得到數不勝數的狂熱目光。
耳邊傳來含糊不清的聲音，他聽着心煩，想要找一處安靜的地方去避避人群，可不知為何，這裏的人越來越多，無法抵擋的力量將他擠進人群的最裏層。
本就是狹窄的路，此刻變得更加擁擠，他被擠出人群，不小心摔倒在地，面部傳來的酸痛讓他頭暈眼花。緩過來后，他抬頭望向前方，發現一輛撞在水果攤上的馬車，馬躺在水果堆上已經睡死。一位老人和光頭大漢站在馬車旁喋喋不休。
「你們貴族的馬車為什麼這麼不聽使喚？把我的攤子撞了我還怎麼做生意？」
「是是...真對不起。」
老人看起來乖巧老實，但是高挑的身材外加端正莊嚴的五官，總能讓海卡德覺得眼前這個人不簡單。老人點頭哈腰，他顯然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此刻正盡自己所能地賠償光頭大漢。他拿出一枚金幣，放在光頭大漢的手掌心上，微微一笑。
「這些賠禮...夠嗎？」
老人的歉意讓他動容，他猶豫片刻，無奈搖頭：「一枚不夠...再加一枚吧。」
「成交。」
老人十分愉快地掏出第二枚硬幣，交給光頭后二人握手言和，這場鬧劇平靜收場。四周的人開始躁動，或許是因為太擠，導致一時半會無法散開。
海卡德仔細觀察著人群，尋找能夠離開的道路，直到他看見遠處的一道詭異身影。
藉由日光反射出來的寒芒激起他的警惕心，黑影緩緩走到身着華麗的貴族大小姐身後，舉起武器，即將動手。
出於本能反應，他一躍而起，踩着圍觀群眾的腦袋，如同離弦之箭般衝到貴族大小姐的身後，向那道黑影提出致命一腳。
劇烈的衝擊讓黑影迅速倒飛，撞碎幾道建築物牆壁后，便消失不見。
剛才那一動作發生得太快，很多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那些被踩的人也只覺得腦袋沉了一下，然後便恢復正常。
她顯然注意到身後發生的異常變化，回頭看到安穩着陸的海卡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以及遠處建築物上的窟窿，立即明白剛才所發生的事情。
或許是聽到遠處傳來的動靜，剛才的老人急匆匆地趕來，在看到大小姐與海卡德后，他微皺着眉頭，走到她的面前，用帶有敵意的目光看着海卡德。
「錯了，梵克漢，他剛才救了我。」
「是這樣嘛？大小姐。」
見她微微點頭，梵克漢收起剛才的目光，朝海卡德微微鞠躬。
「抱歉，我失禮了，勇敢的小先生。」
與剛才的兇狠模樣不同，現在的他宛如慈祥老人一般，甚至比剛才處於事故中的他還要和藹。海卡德看着他的臉，隱約有些恍惚，回過神后，他搖了搖頭。
「沒事，我先走了。」
正當他要離開時，大小姐叫住了他。
「等等，先生，我有一件事想拜託你。」
「什麼事？」
「你願不願意帶我們參觀一下這座城市？」大小姐看着海卡德的一舉一動，剛想掏出一枚金幣作為報酬時，海卡德卻點頭答應。
「如果你不介意由我帶路，我沒問題。」
「那就最好不過了，我們不會介意的。」
即便來城鎮的次數不多，但海卡德也算是記住了城鎮的基本路線，不至於走着走着便不知方向。他思考着該如何規劃路線時，大小姐拍了拍他的肩膀。
「對了，先生，不如我們先自我介紹吧。」她後退一步，微微鞠躬：「我叫諾拉.愛爾茲特，至於他則是我的僕人，梵克漢.海爾幸，不知你的名字是？」
「海卡德。」
「很好的名字呢。」
若是其他男性孩子，在聽到女生誇讚自己時，肯定會很害羞。海卡德思考片刻，微微點頭：「過獎。」
大小姐與僕人面面相覷，最後無奈一笑。
「對了，大小姐，請允許我說出這個不幸的消息。」梵克漢低下頭，面露愧疚：「馬車容易給其他人帶來困擾，因此我將其停放在城鎮門口旁，接下來的路我們需要步行了。」
「那樣更好，至少我們不用糾結該怎麼讓海卡德給我們帶路。」諾拉看着海卡德，微微一笑：「是吧，海卡德？」
即便是他，在看到女孩子的笑容，也會感到情不自禁。他撓了撓臉頰，臉色微紅。
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反應，大小姐臉上的笑意更甚。她牽住海卡德的手，用剛才從未發出過的熱情嗓音高喊：「走吧，看遍這座城鎮！」
海卡德看着身旁的女子，微微一愣，身後的僕人則撫額長嘆，無奈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