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速之客

警鐘聲在海卡德的腦海里回蕩，那是突如其來的死亡宣告，內心強烈的求生慾望讓他迅速下蹲，只感到頭頂一股寒冷，他迅速拉遠距離，發現曾陪伴自己多年的巨樹已被一刀兩斷，應聲倒地。

「哼...反應不錯。」

黑袍人擦去劍身上的木屑，映射出來的銳利寒芒令他感到寒顫。他緊握手中的兩把木劍，擺好架勢，用盯着獵物的目光看着他。

對於海卡德的兇惡視線，黑袍人視而不見，他舉起鐵劍，輕輕一揮，一道隱約可見的劍氣如同離弦之箭般朝他襲來。海卡德下意識地架起雙劍，在腦海里得出結論后，他一躍而起，與劍氣擦肩而過。

正當他想藉此機會攻擊黑袍人時，卻發現他早已不在原地。海卡德安穩落地，想尋找他的身影，身後卻傳來一道聲音。

「嘿...在看哪裏？」

沒等他轉頭，一道強有力的壓力從身後傳來，無法阻擋的力量將他轟飛。海卡德只覺得後背即將粉碎，難以壓抑的衝動正在體內四處亂竄。他深吸口氣，將兩把木劍插在地上，這才停了下來。

望着朝向自己徐徐走來的黑袍人，他舉起木劍，調整好呼吸后，向他問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來這裏。」

「小孩子不需要問這麼多問題。」

他舉起鐵劍，將劍尖對準海卡德，擺好架勢后，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沖向海卡德。

那一瞬間，他只覺得自己正在面對驚濤駭浪，陣陣洶湧波濤直衝沖地拍打他那瘦弱身軀，僅僅是面對疾風，他便無法支撐。

他想舉起木劍，做出徒勞的抵擋時，面前突然多出一道身影。

只聽一道乒乓聲響，兩柄鐵劍相互碰撞，飛濺出炙熱火花。布里茨一隻手緊握著劍，略微顫抖，另一隻手則護著海卡德。他用戲謔的笑容看着眼前的黑袍人，語氣略帶譏諷。

「喂喂，奧克，不是說好在城鎮門口碰面的嘛，怎麼突然找上門了？難不成你想見我想瘋了？」

「啰嗦，布里茨！」

伴隨着一聲怒喝，黑袍人揮出鐵劍，推開布里茨，趁他沒有反應過來，奧克迅速沖向前，發出更加兇狠的攻擊。

原先的氣勢更加猛烈，若要剛開始的奧克比喻成飢腸轆轆的野獸，那麼現在的他就如同遇到仇敵的復仇者，充滿要將眼前人碎屍萬段的殺意。

海卡德悄悄躲在一邊，布里茨也注意到他的行動，面露苦笑。他舉起鐵劍，眼神充滿認真。

「我說，你怎麼就動粗了，這可不像你啊。」

「閉嘴！」

或許是錯覺，自從布里茨來了后，奧克的聲音隱約開始改變，海卡德能感受到語氣里的一絲嬌羞，以及相比於男性嗓音略顯尖銳的女性聲音。

愚鈍如他，也不難猜想出一二，他躲在一旁，用震驚的目光打量撫養自己多年，依舊風流倜儻的布里茨，感覺有些合理。

不管結果如何，海卡德決定，他要靜靜地欣賞眼前的一切。

眼看昔日友人滿腔怒火，布里茨收回剛才的戲謔笑容，額頭隱隱冒出冷汗。他咳嗽一聲，收起鐵劍，向他伸出手。

「喂喂，我的朋友，你確定要為我發火嗎？」

本以為對話會進行下去，可擦肩而過的劍氣讓他毛骨悚然。他怔怔地看着對方，那柄微微顫抖的劍散發着寒芒，讓他感到一絲驚慌。

「多年不見，你忘了我啊......」黑袍人的語氣有一絲惋惜，

但更多的是憤怒：「我的性格一向如此，你忘了？」

「也是......」

布里茨無奈一笑，隨後舉起鐵劍，一臉釋然。

「早點結束，然後干正事，如何？」

沒等他說完，奧克便如同離弦之箭般衝到布里茨的面前。他揮動鐵劍，砍向布里茨的脖頸，卻被他蹲下身子，恰巧躲過。

他本想迅速後退，布里茨卻摟住他的腰，順便打下他手中的劍。海卡德聚精會神看着眼前的一切，期待接下來的發展。

像是想起某件不堪回首的往事，黑袍人拚死掙扎，如同不願接受懲罰的孩子一樣。布里茨單臂抱起奧克，把屁股朝向前方，神情惘然。

「哎呀，我親愛的奧克，貌似我老久都沒有這樣對你了。」

「慢著，有話好說，布里茨——」

在一旁孩子的注視下，布里茨舉起空閑的手，朝他的屁股狠狠拍下。

伴隨着清脆聲音以及女生嬌哼聲響起，海卡德心中的疑惑也隨之解開。

黑袍被他撕開，襲擊者露出真面目，一襲金髮的高貴女子，她臉色通紅，一臉嬌羞，顯然是被剛才的襲擊整得憤怒。

「布里茨，你再這樣，我饒不了你！」

她的聲音不再像身披黑袍時那樣低沉，是正常的女性嗓音，或許是聽到聲音一時興起，布里茨舉起手掌，展開暴雨梨花般的攻擊。

森林響徹肌膚拍打的聲音，作為唯一目睹一切的海卡德，除了感到震驚以外，他開始暗中猜測眼前倆人的關係。布里茨的額頭冒出些許汗水，就連被抱住的奧克也滿臉通紅，汗流不止。

像是滿足心中的慾望一樣，布里茨發出爽朗的笑聲，把奧克放在地上后，用戲謔的笑容看着捂住臉面，偷偷哭泣的奧克。

「怎麼樣？小甜心，是不是很懷念啊？」

「我一定要殺了你...」

意料之中的回復，讓布里茨略感享受，他走到海卡德面前，沖他豎起大拇指。

「怎樣，我做得不錯吧？」

「嗯......」

海卡德有話卻不知如何吐槽，對於布里茨的一系列行為，他也分不清是對是錯，總之，他坦然接受。

「記住，海卡德，要是遇到調皮的人，就要緊緊抱住他，狠狠地拍他們的屁股，相信我，屢試不爽。」

這招讓海卡德雙眼發光，他的表情依舊不變，連連點頭。

「我明白了。」

「等等，布里茨，你到底在教他什麼東西。」奧克爬起身，用憤怒的目光看着略帶輕浮的男人：「孩子可不是這麼帶的。」

「怎麼，他不可愛嗎？」布里茨把住海卡德的肩膀，臉頰互貼，露出同樣陰沉的臉：「很相似吧？」

「哎......」

布里茨拍了拍手，看到奧克略顯無奈的表情，他一臉滿足。

「總之，說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