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那天，我僅能欣賞她的背影

「周明，潤一波？」趙鋼用一種極其猥瑣的笑容看着他。

不過周明也習慣了，下節課是體育課，當然是為數不多打球的好日子。

「下午放學后咱們一起把辛苦費算一下吧。」周明隨意的說着。

「行，也該發工資了。」

球場還是一如既往，一節課有好幾個班上體育課。不過金陵一中的球場很多，當然，到了放學就是一地難求。主要有幾個場地都是「明碼標價」的，要麼是籃球專業的體育生「訓練專用」，要麼就是至少校級實力者的比賽場地。

話說回來，這幾個比賽場地一般妹子比較多。

「還不錯，除去有些打折與送出去的熒光棒一共收入16705塊，三七分后再減去成本大概還有一萬，然後咱們請那幾個混子吃飯，還剩下9000多，咱們五五分賬吧。」趙鋼越說越開心，他每個月生活費還不到一千呢，的確是巨款。

「明天就是校慶了，明子你有什麼打算。」

「沒什麼打算。」

「校慶一天一夜呢，你看那海報上的一個比一個好看，平時還沒機會，不去瞧瞧？」

「你不妨直說你想看。」周明面無表情，反正這小子的想法非常直接。

等同於我一個人不寫作業，非常慌。有好幾個人沒寫，好的我不慌了。什麼？課代表沒寫？我理直氣壯。

「你看啊，一群人拿着我們賣的熒光棒在晚上揮舞，是不是特別有感覺。」

「行吧。」

在眾人的期盼中，校慶的日子到了。

在眾多乏味的日子，今天或許是我的唯一，因為這是我首次感覺陽光透過陰影。哪怕只是剎那，但是仍值得我義無反顧的捨生求死，你看啊！那亘古不變的黑暗，隱於光中。我是逐光者，還是背光者。是我背離黑暗，還是擁抱黑暗。在一次次的輪迴之中化為薪火，只剩下餘燼生不起一點漣漪。請原諒卑微的餘燼，它曾有過短暫光輝，而代價，是燃燒自己。從善之人不曾悔。

今天她很美，我第一眼就從茫茫人海中區別開了其他人，因為唯有她在世界背景中閃耀。在我的眼中她還是她，就算暫且忽略遲暮靜好的信仰崩潰，她依舊是她。今天她註定是人生的焦點，區分兩種不同的世界，一側是我黯然的灰，沒有千百次輪迴指向不了的生命終點;一側是她無暇的紫，如她此刻身着的粉紫色長裙，沒有無數次信仰澆灌不出的世界起源。我知道這不是矛盾，是隨暗處洶湧而來的執念，也許我並不應該想起。

「你的這個熒光棒不好，這個更亮。」周明拿出一根新的。

「謝謝。」她對周明微笑，勝似傾城佳人，給萬物留下遐想。

只是瞬間，時空破碎，畫面定格在她的背影。

周明感覺解脫了，在瘋掉之前，凝視這般神棄之地。

「幻想，真好。」周明從解脫又變成之前堅毅的神情。

在最後一刻，周明從半瘋變成了瘋子。

太陽的光輝至少我接觸過了不是嗎？那是背影，也是破碎我的利刃，雖然她從來沒有指向，更不可能指向我。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是，輪迴的失道者！不曾有悔！

時間一轉。

「我給你說樓上26班有個妹子特好看，就上次籃球場穿jk那個……」

「阿明？」

「我在聽。」周明望着趙鋼，似乎忘記了什麼，不過他也覺得正常，反正在發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