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艱難的任務

尼塔瑪大酒店二樓。

休閑休息區。

賈明仁志高氣揚翹著二郎腿坐在999號身前，999號不卑不亢地站在賈明仁面前居高臨下面對着他。

「此行的任務你已經清楚了？」被人居高臨下看着，賈明仁感覺非常不舒服，強忍着不悅問999號。

「卻不知道做些什麼？該如何去做？」999號強忍着對桑田亮地厭惡實事求是地回答。「我們老大隻告訴我早上8點準時出現在這裏，其他的他沒有告訴我。」

「那目標的照片你看到了？」

「爛記於心。」

「那就好。」賈明仁滿意地點了點頭，吐出一團煙霧遮住他和999號之間的視線。「順風耳，帶他下去，告訴他做些什麼，該如何去做。」

「是！」

順風耳躬身恭敬地回答，然後挺直身子朝999號招了招手，轉身朝樓上走去，999號起身跟在後面。

「他令我有些不爽。」煙霧散去，賈明仁的面孔重新清晰起來，上面佈滿了淡淡的怒色。

「可他可能是這次任務的最佳人選。」千里眼陪着小心回答。

「你認為他有多大的把握？」

「七成，甚至更高。」

「無論成敗與否，事情結束后你就幹掉他。」賈明仁冷酷地下令。

「是！」

「所有的人都到位了？」

「弟兄們都撒出去了，並且全部到位，不過——，」千里眼遲疑了一下。「酒店的出入口有人把守，是否派人清理掉？」

「應該是監視999號的杠頭。」賈明仁陰沉着臉。「為了避免引起目標的警覺導致任務失敗，把這些爬蟲全部清理掉。」

順風耳帶領着999號來到一間客房，轉身關上門，床鋪上放着一身酒店門童的衣服。

「把衣服換了。」

順風耳拿起床鋪上的門童衣服扔給999號，他接過來沒有任何遲疑，快速脫掉身上的衣服換上，整個過程用了不到十秒。期間，順風耳一直盯着他的手看着。

「拿好這封信。」順風耳從懷裏掏出一封密封的信封遞給999號。「你的任務就是扮作門童尋機接近目標，神不知鬼不覺換掉他身上信件。」

「你確信要換的信件在他的身上？」999號接過信封困惑地問。

「那只是一種說法。」順風耳非常滿意999號的心細。「確切的說，在他身上還是在他隨身攜帶的箱子裏，我們也不清楚。不過按照常理，如此重要的東西一定會隨身攜帶。」

「對不起。」999號立刻把手裏的信件放到床上。「如果搞不清信件到底放在哪裏，我就無法完成任務。」

「完不成或者拒絕接受，下場只有一個，」順風耳掏出手槍對準999號威脅他。「你只能死！是現在就死呢還是完成任務活下去？何去何從，自己選擇吧。」

999號望着抵在胸前烏黑的槍口，發現和桑田亮的手槍模式一樣。當初桑田亮為了震懾他，當着他的面開槍打死一頭亂葬崗上的兇殘鬣狗。

現在他知道自己沒有別的選擇，只能接下這個任務見機行事了。無奈之下他輕輕地推開槍口，俯身重新拿起信封裝在內衣的口袋裏。

「明智的選擇。」順風耳收起手槍。「你出去吧，有人會教你門童的工作。」

999號剛走出房間，就有領班迎了上來，帶領着他一邊走一邊講解門童的工作職責，當來到門廳前正好講解完。

門童的工作非常簡單，就是接送客人出入酒店，關鍵是要嘴甜腿勤，給客人一種賓主如歸的感覺。

999號雙手疊加放在腹部站在門廳門口，正式進入門童的角色。門廳外，人來車往川流不息，第一次有了輕鬆寧靜的感覺，讓他能夠思索接下來的任務。

首先，要確定信件在哪裏？這是完成這次任務的關鍵。999號不敢把希望寄托在猜測上，即便放在身上的可能性極大。否則，一次疏忽就有可能導致他送命。

他相信順風耳說的出也做的出，甚至相信事後會被他滅口。可是，眼下只能暫時不管他了。

信封在不在身上，憑他的眼力很快就能看出來，如果不在身上，那只有可能藏在隨身攜帶的箱子裏，可怎樣才能讓他打開箱子？

999號確信，他有在打開箱子的一瞬間換掉信封的能力，最關鍵的是如何才能製造意外讓他主動打開或者不得不打開箱子。

999號開始在腦海里模擬各種可能出現的場景，可都需要外物支持或者別人的配合，脫離了他的掌控，讓他感到絲絲不安，最終，想出一個自己能夠掌控的方法，這才讓他心安下來。

近兩千次的行動，早已讓謀而後動的觀念滲入他的血液刻入他的骨髓，使之成為他的一種本能，保證了他每一次行動都不會落空失敗。

任務完成後，信件就是保命符，不能立刻交給賈明仁，必須等到他離開酒店並確認安全了才能交出。

「呼……」

想好一切的應對，999號才放心地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急忙迎向剛停下來的轎車熱忱地打開車門，恭敬地站在車門旁微微躬身：「歡迎您光臨尼塔瑪大酒店。」

太陽越升越高，大廳變得愈加亮堂。臨近中午，退房的客人越來越多，漸漸地，迎新送舊，999號適應了門童的角色，幹得越來越有模樣。

中午十一點。

「報告隊長，目標乘坐一輛聯邦牌照的計程車駛進酒店。」躲在暗處的探子通過單孔望遠鏡看到目標霍一方乘坐在車後座。

「全員提高警惕，隨時聽候命令。」賈明仁放下手中的對講機，扭頭命令千里眼。「密切關注二號目標，一旦行動失敗立刻啟動第二套方案。」

「是。」

一對年邁的夫婦相互攙扶著，推著行李箱緩緩地朝門廳走來，一輛聯邦牌照的計程車駛進門廳前緩緩停下，時刻關注999號的千里眼看見目標和年邁的夫婦幾乎同時需要999號接待，萬一處理不好出現破綻，就會引起霍一方的懷疑，他可是一個天性謹慎多疑的人。

如果按照正常程序，999號應該首先照顧出門的年老客人，如果他這樣做的話，就會錯過接待霍一方導致失敗。如果違反程序接待霍一方，反常的舉動一定會驚動他，同樣也會導致任務失敗。

千里眼的心臟立刻跳到嗓子眼上，眼睜睜地看着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這麼多天的努力將隨之付水東流。此刻，他恨不得自己天賦變成一雙小手，緊緊拉住那對老年夫婦。

999號碰到這種情況也愣了一下，但很快調整心態迎上年邁夫婦跟前，彎腰微微鞠躬攔住她們：「爺爺奶奶您需要乘坐計程車嗎？」

「小夥子，我們不坐計程車。」滿頭白髮的老人面露窘迫的神色拒絕。

「我們酒店正在舉行銀齡幸運活動，凡年滿七十以上的銀齡夫婦可以免費乘坐計程車，您和奶奶正好符合我們的條件。」

「那就坐唄，免費的。」老奶奶和藹地答應下來。

「爺爺奶奶您稍等，我這就去給您辦理。」

999號急忙起身迎向剛剛停下來的計程車，打開車門站立一側，雙手疊放報放在小腹，熱情地說道：「先生，歡迎您下榻尼塔瑪大酒店。」

「噓——噓——噓——」

千里眼見到衝突被999號完美地化解，長長鬆了一口氣，抬手擦去額頭地汗水，暗想要是順風耳在身邊就好多了，就能知道他是如何化解的。

租出車司機打開後背廂后從車裏下來，999號等著霍一方從車裏下來，快步走到車后，一邊幫着取出客人的箱子一邊對司機說道：「師傅，有一對老年夫婦需要乘坐您的車，請您到停車場稍等，我會送她們過去。」

「好咧。」計程車司機把箱子遞向999號，嘴裏爽快地答應下來。

999號伸手去接，突然，一隻手從後面伸過來搶先接過箱子，999號愕然轉身望去，一臉困惑地說道：「先生，很高興能您為您服務。」

「謝謝，我自己來。」

霍一方飛快掃過999號胸前的工作牌，沖着他微微點了點頭，轉身朝大廳走去。就在轉身的一瞬間，999號早已上下裏外觀察了一遍霍一方的全身，根本沒發現信件。

「在箱子裏。」

999號瞬間明白，於電光火石間不著痕迹地掃視了他手裏的箱子，是一個精巧的藤條編織桐油漆泡的硬質箱子，這樣的箱子堅固耐牢不怕刀砍斧剁，並且不怕水浸火燒，的確是裝貴重東西的最佳之物。箱子長不過八十厘米，寬六十厘米，厚二十厘米，箱蓋用精緻堅固的小黃銅鎖鎖著。

「箱子沒有夾層。」999號瞬間判斷出，覺得成功的機率又增加了三分。「黃銅鎖也不難扭開。」

「先生，您請隨我來。」

999號快步走到霍一方的前面頭前引路，身後，計程車啟動緩緩駛往下面的停車場。現在，只剩下到旋轉門不足五米的距離，機會只在這不足五米的距離之間。

「咚——！「

」咚——！」

霍一方提着箱子快步走向大廳，前行的每一步彷彿都踩在他的心臟上一樣劇烈地跳動着，讓他感到從沒有過的緊張，兩隻手卻更加沉穩，大廳的一切都在他意識的籠罩之下，一對女友率先搶在霍一方的前面走進旋轉門，他不由得猛地停下腳步。

」就在這個時候。」999號意識到機會來了。

「先生，裏面有人會接待您，祝您入住愉快。」

999號微微躬身和霍一方分手告別，說完轉身離開，就在轉身的一瞬間，他出手了。

霍一方突然覺得胳膊一麻猶如觸電一般，神經麻痹造成的肌肉收縮使他猛地揚起了手臂，手裏的箱子狠狠地撞在了旋轉門的門柱上。

「嘩啦」

箱蓋打開垂下，裏面的衣物全部掉了出來，其中，一個密封的信件從散落的衣服中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