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納米時代
莫斯旅館。
「你母親的日記里，似乎記載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信息。」冷冰寒說道。
「沒錯，我最起碼知道了為什麼我父親在失蹤前想要暫停『永生實驗』。」江明川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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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親有一篇日記，是離開艾林頓前一天寫的。」江明川回憶道。
2797年6月22日
思年和我明天就要去哈維特了，但其實我有些擔心小川。不過仔細想想，他現在的科研積澱似乎已經和思年不相上下了，他是個聰明的孩子，但我不知道，他接手永生實驗，對他來說是福還是禍。思年其實早就想暫停實驗了，但無奈上帝之手那邊態度很強硬，俗話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永生人群體似乎變得越來越瘋狂，彷彿長著人面的怪物，我有時候竟然有些恍惚，分不清失敗的實驗體到底是哪一方……
「江博士，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你父親想要暫停『永生實驗』，永生人就故意把他們軟禁起來，讓你來接手。」華思妍推測道。
「這個猜想表面看起來很合理，但其實沒有什麼根據，他們也不確定我是否一定會配合，而且父母失蹤，似乎很難安撫我的情緒。我覺得這件事肯定和上帝之手有關係，但他們故意軟禁我的父母，似乎說不通。」江明川搖搖頭。
「確實，據我們的情報機構調查，這麼長的時間裡，艾林頓方面一直沒有放棄尋找江思年夫婦的下落，如果是監守自盜，這戲未免演得太足了些。」冷冰寒說道。
「我倒是覺得，你父母的失蹤可能是雙方默契配合的結果。」冷冰寒說道。
「你是說？」江明川似乎品出了一點不一樣的味道。
「有人希望你父母失蹤，而你的父母似乎順水推舟。」
江明川笑了一下，並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卻轉向了另外一個話題。「我母親的日記里，多次提到了托雷利亞這個地方，所以我對這個地方產生了強烈的好奇。於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我不斷的搜集關於托雷利亞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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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發現所有明顯的『退化人』的線索，都指向了托雷利亞，對嗎？」冷冰寒問道。
「是的。這兩年我一直在思考，大批的失敗實驗體到底去了哪。直到我有一天無意探聽到大樓每天都會在固定的時間，運送一批貨物去往加里南洲。」
「很顯然，江博士覺得這批貨物其實不是『貨物』，而是『人』。」衛不言聳聳肩。
「後來的調查也證實了我的猜想。正如我們在艾林頓地下那個看到的工廠，世界各地可能存在著不少這樣的地方。」江明川點點頭。
「可是這麼多活人，他們是怎麼運到世界各地的，這成本也太大了。」冷冰寒說道。
「如今上帝之手可是今非昔比，隨著高官和商界領袖的增多，這些資金對上帝之手來說，想來也不算什麼。」江明川回答道。
「就算拋開成本不談，他們是如何掩人耳目的？畢竟運送這麼多實驗體是非常麻煩並且很容易引起注意的。」衛不言撓了撓頭。
「小衛啊，你似乎忽略了一些問題。誰說一定要掩人耳目了，從頭到尾，永生計劃在全世界也算不得什麼秘密。幾乎各國平民都知道艾瑞克有這麼一個計劃。實驗體的事情被掩耳目的其實只是大部分普通人，而你我，已經不能算是普通人了。」江明川說道。
「江博士，你是說……」衛不言欲言又止。
「在運送的途中，目標的確很明顯，會有不計其數的實驗體死在途中，他們沒有死在實驗室里，但是死在了運輸的飛行器和車輛上。但是這些事情，這些機密，其實平常人是根本接觸不到的。軍方隱藏一些東西，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困難。」江明川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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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慘啊。」衛不言唏噓不已。
「在他們作出選擇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種結局。可以說一切都是自己選擇的。」江明川無奈地搖搖頭。
「江大博士，你不覺得你說這些的時候。有那麼一些平淡過度的冷血嗎？」冷冰寒交叉著雙臂，似笑非笑地說道。
「這也沒辦法，在我們的眼裡，他們每個人其實就是一個普通的的實驗體，我對此並沒有摻雜其他的感情。」江明川說道。
「你們這些大科學家，是不是看人就像是看一堆細胞集合體啊？」華思妍好奇的問道。
「這倒不至於，起碼是個人形的細胞集合體，最起碼是個組織。」江明川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噗嗤。江博士，你這種一本正經的幽默實在是太好笑了。」華思妍忍不住笑了。
「所以，正是因為這些大量死亡在運輸途中的實驗體，所以你發現了許多信息和線索嗎？」冷冰寒問道。
「是的，實驗體在死亡後會被立即安排處理程序，會被遺棄在下一個能源補給站或者途中的交通中轉點。」
「一般用來運送的交通工具是什麼呢？」冷冰寒繼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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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常見的就是火車，但是可能一開始還在發達國家境內的時候，會用新能源動車組來運輸。但是由於大部分國家沒有新能源動車組，運往最終目的地的大部分路程還是會用老舊的火車來進行運輸。此外還有一些比較特殊的目的地，會用一些大型運輸飛船，海上的小島就用軍用的運輸艦。至於地下的那個工廠，我當時看見的時候也有些吃驚，我不知道他們是通過什麼方式把實驗體轉移到那個地方去的。」江明川眉頭緊鎖，看起來也有些費解。
「所以，你推測是……」冷冰寒看著江明川，沒有繼續往下說。
「我猜可能是那些軌道車吧，哈哈哈哈。」江明川哈哈一笑，沒有繼續糾結這個問題。
「想不到江大博士也有想不明白的問題。」冷冰寒微微一笑，笑得有些揶揄的意味。
「我畢竟也是個人，真要無所不知，無所不曉，那也是不可能的。」江明川聳聳肩，並沒有在意。
「小言子，你有沒有發現，冷隊最近越來越喜歡開玩笑了，以前她可從來不這樣的。」華思妍悄悄地在衛不言耳邊說道。
「確實，我也覺得冷隊越來越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以前可是高冷女神啊，可以說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現在動不動就開幾句玩笑，我都有些不認識了。」衛不言非常贊同華思妍的看法，使勁點點頭。
「你們兩個在嘀咕啥呢？」冷冰寒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我們在說冷隊英明神武，威武霸氣！」華思妍開啟了彩虹屁模式。
「真的？」冷冰寒看起來一個字都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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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們在說當年冷隊一個人干翻了所有特種部隊的隊長，當時我就徹底成為你的小迷妹了。」華思妍眨巴著大眼睛說道。
「還有我這個小迷弟！」衛不嚴及時配合起來。
「哼。」冷冰寒輕輕一哼，沒有繼續追問。
「所以我們接下來要去哪？」一直沒有開口的何青鋒突然開口問道。
「這裡。」江明川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質地圖，然後打開，手指指在一個位置上。
這張地圖十分的老舊，其實最令人意外的居然是紙質的地圖。由於紙質文件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經被基本淘汰了，現在大部分文件和信息數據都是用全息投影傳輸技術來傳遞的，所以紙質地圖對大部分人來說算是老古董了。
信息全息投影傳輸技術，顧名思義，就是通過通訊工具連接網路，然後利用通訊工具的全息投影功能，對任何數據和資料都可以進行全方位立體化的傳輸。全息投影傳輸技術在「納米時代」得到飛躍發展，直接改變了人類傳輸和保存信息的方式。通訊工具通過植入納米晶元，連接全天候數據衛星，然後實現即時信息傳輸。在全息投影技術下，全息投影和實物幾乎毫無差別。
但隨著衛星數據的集中化，所有人的私人信息對於衛星來說，都再也無任何秘密。鄂斯星所有人的信息和數據都被存儲在浩瀚的太空之中，只要擁有這個衛星掌控權的國家，就可以隨意調取任何數據。這也使得每個人的身份和行蹤都很難隱藏，當然，你只要放棄使用通訊工具，還是能從這個世界「消失」的。但如今大部分國家為了掌控人民和國家穩定，都對數據進行了嚴格的監控，每個國家境內的公民都有屬於自己的身份識別碼，沒有識別碼的人入境會直接被當地治安部隊帶走。
這也對很多軍事行動和機密行動造成了更大的困難，也使得國家之間的數據壁壘也建立起來。每個國家之間的數據加密技術互相競賽，通過特定的衛星通訊來進行一些秘密行動，這也是查理那特種小隊在艾瑞克各個地區建立衛星聯絡點的原因。特種小隊一旦使用通訊工具，行蹤必然暴露無遺。
眾人看向江明川手指指向的地方，看上去是一處早已廢棄的城市，就在托雷利亞的正北方的沙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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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城市在地圖上的名字，叫做——菲斯，或者說，菲斯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