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既為利益，也有感情

傍晚11點20分，因為宵禁令的存在，平坐城內的各個商業區迎來了僅屬於商販的時刻。

街道上，多數的瓦尼塔人和多數的非瓦尼塔人像是約好一般的容入相向的人群。他們各自談論著個各自的，進城的人中偶爾摻雜著對異族的鄙視，出城的人中也經常摻雜著對一族的不滿。來來回回，爭爭吵吵，早年還會因此爆發點衝突的兩支隊伍，現在早已懶得鬧了，反正誰都不能完全的消滅誰，反正所有人的出生和死亡的權力始終都是平等，反正生活也就這樣了，再吵也沒有什麼意義了吧......

平坐城的宵禁令給了在城內的每一個攤販3小時的延緩時間。為了鑽這個漏子，林好養在商業街的某個剛空出的攤位上裝模做樣的收拾著。

瓶子的滾動，塑料擦碰，鐵器擦碰的聲音在人員散去之後響徹於城裡商業街的每一處。先前的幾位攤主看四下無人，彼此之間使了個眼色，關好各自的攤位抱團向著街口走去。

「小哥，還沒走呢。」賣煎餅的大娘關心地問道。

「剛收拾好。」林好養恭謙的合上自己的箱子，站了起來有些羞澀的說道，「李姨，張叔，我肚子有點餓......」

「那好說。」李姨從自己的兜里掏出一個袋子，裡面裝著一個看起來沒包什麼油水的煎餅，「擺攤剩的，別嫌棄吭。」她剛把袋子塞到林好養的手裡，其他的商販就找出了自己身上僅剩的吃的，一同塞了進去。

街尾賣饅頭的張老頭收回放東西的手，看著林好養打起了趣：「多吃點，長個壯體格以後好找老婆。」

賣面的小張老頭笑著罵他：「老不正經，就不能教人家孩子點好的。」

眾人鬨笑。

林好養注視著他們臉上的笑容，雖知道他們靠近自己有一部分是出於利益因素，但是他們對自己的關懷也是毋庸置疑的。在最初相識之時，他本以為自己與他們只會存在利益關係，可當他真的從與他們的相處中感覺到幸福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當初的想法是多麼的幼稚。

「如果目標達成了，肯定會被他們狠狠地罵一頓吧。」林好養如此想到，他溫情的看著眼前這群照顧了自己兩三年的「家人們」，原本堅硬的內心也不由得開始軟了一下。

他就這樣愣在了那裡。

張老頭看見獃滯住的林好養，還以為是自己的問題真的讓他難住了。他換個問題問道：「小林，今天晚上在哪住，城裡還是城外？」林好養身體猛的抖了一下。

「啊...？」他猶豫了回，回道，「今晚，今晚住城裡。」

「啊你幫我把這個教給至韻吧。」李姨從自己的上衣兜里掏出一個和手腕上一模一樣的手鏈，「她上次說喜歡，我回家跟我女兒說，她就又編了一條。」

張老頭軸了下李姨，白了她一眼。

林好養接過手鏈，將一切都看在了眼裡。

「沒事的叔，我爸都走了好久了。」

一句話，讓在場的氣氛突然低沉了下來。

帶著涼意風吹過了這個城市的每一處，林好養看著眼前沉默的叔叔阿姨，問道：「叔？姨？天不早了，再過一會兒，至韻姐的酒館指不定就關門了。」

一群人茅塞頓開。

「行行行。」幾個人一同附和道，李姨搶過話語權，順勢給自己下了個台階，「總不能讓孩子沒地方睡，我們幾個都在外面，這樣，我去路邊給你叫個車吧。」

「不用了，謝謝李姨。」林好養朝著眼前的所有人鞠了一躬，「我現在應該還來得及。叔姨明天都還要忙活，就不麻煩了。」他立起身子，露出了個有些俏皮的表情，「那，我就先走了，叔叔阿姨再見。」說罷，林好養挪了兩步，然後快速的邁著步子離開了。

看著林好養遠去之後，回身回家的路上，張老頭又軸了李姨一下。

「這麼大年紀了，說話還沒點數。」

李姨向旁邁了一步：「誰沒事說話的時候還心思著，再說了，人小林也不是那種人。」

「人心眼子好和能往人心頭上插刀子是兩碼事。」林叔插嘴道。

「行吧行吧，也不知道你們是真為人家好，還是怕生意做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