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平坐」，只是1座城的名字（中）

「老人家說的沒錯。」林欲存剛通過安檢門，宏亮的身影便出現了在老人的身旁。

聽到他的聲音，老人立刻將頭沉了下去。他懷中的小女孩，看著滿身塵土的宏亮，一臉天真的問道：「宏亮哥哥，你怎麼滿身都是土啊？是在哪裡摔倒了嗎？」

宏亮一聲輕笑，俯下身子回道：「一眼就看出來了，小菱真聰明。」然後轉身便向角落盡頭的那片繁榮的街景走去......

——平坐城審核區

由於安檢門本身的運作機制都被人為的設定成了微秒級別，所以對於那些尚未攜帶危險品的人來說，所謂的安檢門只不過是一個停都不停便可邁過的安全保障。

但是對於林好養來說，這個門有點煩......因為就在前不久，它們為預防某些事情專門更新了一項檢測非人生物血統的能力，這就導致每次離城不久的時候，他都要把不餓單獨趕回家。

這無論是對林好養還是對不餓來說都是一種折磨，每當傍晚來臨，少年出城的時候，遠方那隻喘著粗氣，靜候著他的狗的樣子都會讓他格外的心疼。雖說狗不是人，但不是人就未必不能被當作親人。以狗的年齡來計算，不餓早就可以算作是老齡，即使表現的活潑，可年邁所帶來的那種力不從心，在經歷了長途的跋涉之後也終究難以掩飾。

林好養嘆了口氣便進了城。

他抬頭看了一眼遠方的鐘樓。各種各樣的事情已經耗去了他今天大半的時間，如果想補回今天錯過的那一部分收益，他今天怕是要干一些別的事情了。

提著箱子的少年，獨自一人走到平坐城第三商業街的街口處。在這裡，他花了5000蛇元向當地的管理人員「買下」了一個攤位。

「無論時代怎樣，第三商業街永遠都是這樣的繁華呢。」天橋之上，管理處主任略帶戲謔的對身邊的助手說道。他仔細打量著走進第三商業街里的每一個富人，這些富人身上或衣著華貴或穿金帶銀，身上卻總有一個或一部分與其它飾品格格不入的「髒東西」。按第三商業街內部的說法，這些「髒東西」被稱為「財富的入場券」。

林好養剛擺好攤位，本打算坐下時，一個特意穿著舊鞋的高瘦男子坐在了他特地留給客人的位置上，高調的用二郎腿顯擺了一下自己的「入場券」。

看著他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林好養笑臉相迎：「這位老闆，擦鞋不嘞？」

男子端正了姿勢，脫了鞋，將其遞到了他的面前，回道：「要得要得。」隨即又低下頭向好養問道：「辣過，我噶里的娃缺個搬，這裡有兒童樂園莫得？」

果然，又是來領養孩子的。林好養拿起男子遞過的鞋，眼球朝上注視了他一秒，又低下頭打量著鞋子說道：「老闆這鞋子看起來，也就買了三四個月的樣子，而且好像還沒怎麼穿？」

「是嘞，是嘞。」男人略顯尷尬的回道。

「那擦一擦其實就好，又何必浪費這錢來我這路邊攤做細緻處理呢？我這的價格可不便宜呢。」

聽到這話，男人頓時明白了林好養的意思。他從他手裡拿走一隻鞋子，趁路人不注意的時候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厚紙袋放了進去。

「既然買了它。就得細緻點嘛。」男人扶起林好養空的那隻手，小心翼翼地把鞋子還了回去，「如果嫩八信的慌，今天過後，我還帶它來，保證樣式得比現在要好。」

「那倒也不必。鞋子這東西，

畢竟要換代的，買回家了還是多穿著走走路比較好。」說著，林好養從箱子里取出了個大塑料袋子，掏出一雙橡膠鞋放在男人腳下之後又把男人原來的鞋放了進去，「就這樣吧。明天晚上7點來取。取的時候整乾淨點，別帶一堆灰來又把鞋子弄髒了。」話罷，他打量起了男人的身後。簡短的隊伍兩側，有幾個陌生的面孔已經來來回回用餘光掃視了他好幾次。

今天的這一批「顧客」倒算是規矩，沒有一上來就著急忙慌的在自己的攤前排起一溜長隊。

不過，就算是他們再規矩，今天也不會等到林好養開第二單了。

林好養送走了那位陌生男子之後，起身和面前的顧客們解釋道：「對不住後面的各位了，突然想起來今晚家裡還有事，再好好清五雙鞋子估計就得走了。」說罷，他恭敬的向那些已有離去之人的拜了一下，起身之時，臉上儘是諂媚的笑容。

混雜在離去的人群里，助手一臉不解的問道：「主任，這小子有點怪啊。」

管理處主任沒有接他的茬，換個話題小聲反問道：「你還記得《戰後民族復甦法》里，百川國企業家收養一個瓦尼塔孩子可以得到多少助業貸款嗎?」

助手正經回道：「記得去年瓦尼塔是100萬蛇元其它民族是12萬蛇元，今年據說......」說到這，一個念頭迅速從他腦海中閃過，他壓低嗓子，「難道說......」

主任錘了一下他的腿：「只要不在海水裡睜眼，就不用擔心海水搞瞎眼睛。懂吧？」

助手沒有回應，問道：「其它那些繁榮的商業街也是這樣嗎？」

主任斜了他一眼，用被左手遮住的右手向他做了三個手勢（向上，八，零）。

「原來是因為成分靠近那80%嗎......」一瞬的會意，讓助手一時間合緊了自己的嘴。他瞟了一眼街口那個兢兢業業的少年，卻又如驚弓之鳥般收正了自己極度恐慌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