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海洋里的丑8怪

1

「嘿嘿嘿……輪到我給大家講故事了。」

「我給大家講的故事，是我們第二次遠洋歷險的經歷。這次我們歷險，目的是考察大白鯊，還要將火焰爺爺發明的圖釘式按鈕按在大白鯊額頭上……」

「想一想吧，夥伴們，大白鯊，是多麼兇猛的動物啊，要把一個圖釘按在它的額頭上，不要說非常不容易，也非常恐怖啊……還有，還有蝌蚪風不斷搞破壞，還有海神因為被矇騙經常過來阻攔我們，還有虎鯊和那些兇猛的海洋動物經常搗亂，還有，還有……反正，危險很多很多，麻煩很多很多……」

「哦，對了，我是布老鼠。」

「下面，聽我的故事吧……哦，不是我的故事，是我們的故事。嘿嘿嘿……剛才，嘴唇有點抽筋了……嘻嘻……」

2

這次出海，火焰爺爺故意不帶水滴奶奶來，因為害怕她嘮叨。但是，我相信水滴奶奶一個人家肯定呆不住，說不定啥時候突然出現在冒險船上。嘿嘿嘿……那時候，又能聽見她跟火焰爺爺吵架了。

鼠吃貓號冒險船在碧波蕩漾的大海上行駛一段時間以後，速度開始慢慢減緩。這次是火焰爺爺親自駕駛冒險船，而且還安裝了遙控駕駛系統，即便站在甲板上，手中拿著遙控器就一切「OK」了。

已經穿好藍色潛水衣和帶型蛙鞋的豌豆鵝、我和氣球貓從船艙走上甲板。我們向遠處望去，只能看見白茫茫一片。海水和天空合為一體，已經分不清是水還是天空。

豌豆鵝忍不住說了一句對聯：

「霧鎖山頭山鎖霧，天連水尾水連天。真是好景色啊！」

我轉頭看著豌豆鵝：

「別拽啦。」

「你才拽呢。」

豌豆鵝瞪我一眼。

冒險船漸漸停下。火焰爺爺從駕駛艙走上甲板，海風讓他的「噴嚏」頻率增加。我們轉身過來笑嘻嘻地看著火焰爺爺。火焰爺爺站在我們面前，像一位將軍在檢閱即將執行特別任務的戰士，目光一寸寸從我們臉上移過：

「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我們大聲回答。

「記住你們這次潛水的任務。這裡是鯊魚活動區域，但你們要以安全為第一，完成任務為第二……阿、阿、阿、阿嚏……」

氣球貓搶先回話：

「火焰爺爺您放心，我們經過半年多時間的潛水訓練，已經是潛水高手了……」

「聽你這句話更讓我不放心了。」火焰爺爺的臉色變得更加嚴肅，「鯊魚可不管你們是來交朋友的，還是來傷害它們性命的，對你們不會有絲毫客氣。阿、阿、阿嚏——，記住了嗎？」

「記住了！」

我們一起回答。

火焰爺爺走上幾步認真檢查我們的「潛水武裝」，口中不停地打著噴嚏，有時不得不把臉轉向一旁，直到打完噴嚏再轉回來，繼續檢查，然後又叮嚀一句：

「記住，你們是一個整體，只有團結一起，互相支援，阿、阿、阿、阿嚏——，互相配合，共同進退才能才能完成任務，還要切記，遇到危險和難處要多商量，不可以單獨行動……」

「唉——幸虧水滴奶奶沒來。」

我們一起嘻笑。

「笑什麼？」

火焰爺爺有點生氣。

我忍不住說：

「火焰爺爺，你突然變嘮叨了。」

「好了，別笑了。」火焰爺爺臉色依然十分嚴肅，

「小勇士們，阿、阿嚏，行動！」

「『阿嚏行動』？」我故意問，「火焰爺爺，誰是阿嚏啊？」

火焰爺爺瞪我一眼，其實沒有真生氣：

「小勇士們，行動！」

「是！」

我們知道莊嚴的時刻到了。氣球貓第一個走上舷梯，戴好面罩跳進海中，第二個是豌豆鵝，第三個才是我……火焰爺爺站在舷梯旁邊，看著我們，有些激動地自言自語：

「如果不是你們109次強烈申請，我會選擇專業潛水員的。只是、只是……專業潛水員或許在技術方面超過你們，但是，在膽量和責任方面，恐怕不如你們……」

可能精神有些緊張的原因，這會兒火焰爺爺沒有打噴嚏。

經過半年多的刻苦訓練，我們已經熟練了潛水。我們進入海洋深處，猶如三條人魚一樣活潑自如。我們一會兒豎「一」字形向下潛，一會兒橫「一」字形向前游，一會兒又變換成三角形……這是火焰爺爺為我們設計的最佳隊形。

3

蝌蚪風企圖阻攔我們遠洋歷險和考察，一直沒有得逞，後來改成了破壞。這次我們出海前就發現冒險船幾個零部件丟失，後來果然在蝌蚪風家的倉庫里找到。

現在，他穿著自己設計的可以變化身形的潛水衣，也潛入了海下，尋找機會破壞我們的考察行動。他不敢靠近我們，因為還不知我們這次歷險的目的，只能悄悄跟在我們後面。對他而言，只有發現我們的目的才能找到機會進行破壞。

因為是風，他無法有固定形狀，尤其到了海下受到海水壓力，只能不停地變化著形體：一會兒三角形，一會兒菱形……後來發現一條很可愛的魚兒，又變成魚形，接著又變成「亂七八糟」形……

什麼是「亂七八糟」形？

我也說不具體，反正全身上下好幾十個形狀，簡直就像個怪物。突然，他遇到一個比他自己更古怪的怪物：那傢伙長著烏龜頭，卻不會伸縮；長著兩隻鴨子腳，既能當槳用也能用來走路，但它不是兩棲動物，只能在海底行走；一對展開的翅膀沒有羽毛，邊緣長滿魚鰭狀的東西，但不會扇動，估計也不會飛翔；尾巴有點像鯨魚的尾巴，鏟子形，只會左右擺動；身體扁平圓形，有點像鐵餅；肚皮上長滿魚鱗，後背好像鋪了一層厚厚的沙子，上面還鼓起大大小小的包；脖子下面兩隻長長的手臂，像圍巾一樣纏繞在脖子上，手指有如鷹爪一樣尖細而鋒利……

「喂，你是什麼東西？」

蝌蚪風有些害怕。

「喂，你是什麼東西？」

那怪物反問。

那怪物說話時舌頭伸出嘴巴外面20多厘米，然後變成喇叭狀，還不停地搖晃著。聲音從喇叭里傳出來，居然還帶有一點顫音。

「再不說明你是什麼東西，我要不客氣了。」

蝌蚪風又變化一種形狀。

「敢跟我說不客氣？哼！」那怪物雙臂脫出脖子，一雙鷹爪向蝌蚪風抓來，「在海洋里，沒人敢跟我這樣說話。」伸出嘴巴的小喇叭顫抖著，「你潛入海洋到底想做什麼壞事？我要把你撕成碎片……」

兩隻鷹爪在蝌蚪風面前顫動著。

蝌蚪風靈機一動：

「我可不是來做壞事的。我是來保護海洋動物的……」

「嘿嘿嘿……」小喇叭又伸出嘴巴外面，「用不著你來保護海洋動物，有我一個就夠了。說吧，你到底有什麼邪惡目的？」

兩隻鷹爪又向蝌蚪風靠近一點。

「我真的沒有邪惡目的。」蝌蚪風幾乎猜到怪物的身份，「有人已經潛入海洋要做壞事，我是來阻止他們的……」

「什麼人要做壞事？」

「就是火焰帶著的氣球貓布老鼠和豌豆鵝。」

「火焰？火焰怎麼能夠進入海洋？」怪物的小喇叭激烈顫抖著，「你以為我不知道水火不容嗎？居然藐視我的智慧……」說著就向蝌蚪風抓下。

「火焰在冒險船上，沒有潛入海洋。」蝌蚪風急忙躲開，馬上解釋說，「只有氣球貓布老鼠和豌豆鵝下海了。」

「這樣啊。」怪物想了想轉身向我們游來，「就是前面三個怪物吧。我早看到他們了，只是覺得你不像好人，所以才把你攔住。好了，海洋里的事情不用你管，出去吧。」怪物遊動幾下，突然，小喇叭彎向蝌蚪風，「告訴你我是誰，我是海神。」

「嘿嘿嘿……」

蝌蚪風忍不住偷笑。他才不管什麼海神海仙，他想的是「借刀殺人」，而且目的達到了。

4

一片美麗的珊瑚群漸漸出現我們面前。

我向他們打了一個手勢：

「看，多美的珊瑚啊。」

我們的潛水衣上按裝有語音傳輸和接收系統，所以，互相之間可以聽見說話，同樣可以聽見海水中的聲音。

豌豆鵝快速向珊瑚群游去。

氣球貓急忙提醒說：

「不要靠近和觸摸不熟悉的東西，免得有攻擊性的東西傷害你。」

豌豆鵝回頭一笑：

「放心吧，我記著呢。」

這一片珊瑚名叫「燈泡海鞘」。外面那一層像燈泡一樣透明的圓柱體，有的微黃色，有的深黃色，有的淺紅色，有的深紅色，有的淺藍色，有的深藍色，還有的微綠色，還有的幾種顏色參雜在一起……它們在海水中輕輕搖曳著、蠕動著……輕柔美麗，讓人直想撫摸。

然而，我們誰也不敢冒然觸碰一下。

燈泡內都含有一根線條狀的東西。我們知道那是珊瑚的觸鬚。它們不僅僅負責捕捉食物，也承擔著自衛的任務。那一條條各種顏色各種形狀的小魚兒，像小精靈一樣在珊瑚中穿越著游弋著，忽而消失在珊瑚後面，忽而從某一空隙間游出來……那份輕鬆自由真是讓人羨慕。

我不斷地將伸出的手又縮回來。

我想輕輕撫摸珊瑚，也想把小魚兒捧在手心裡玩兒一會兒，但是，終究沒有敢。豌豆鵝笑吟吟地欣賞著，一會兒看看小魚兒，一會兒看看珊瑚……氣球貓最後一個靠近珊瑚，卻距離珊瑚最近。他慢慢伸出手去，雖然不敢抓小魚兒，卻希望小魚兒能將他的手心當成臨時家園，停在上面休息一會兒。豌豆鵝和我看懂了氣球貓的意思，也都伸出一隻手。

魚兒們或許從來沒有見過我們三個「怪物」的原因，都遠遠地躲開了。有些膽量稍大的也只是停留在我們手旁邊片刻，然後退走或者掉頭就跑。我突然想：如果我們生活在海洋里，像這些魚兒一樣可以到處遊動玩耍，多好啊……

突然，我身後傳來一聲怒吼——

「你們想偷盜珊瑚嗎？」

吼聲帶著顫音。

我們回頭看，原來是個醜八怪。氣球貓膽大又有些冒失，轉身向醜八怪游去，伸手背囊拿出銅箍棒——這可是火焰爺爺發明的高科技——海下自衛武器，氣球貓要用在醜八怪身上。

「為什麼要污衊我們偷盜珊瑚？」

氣球貓話音很大。

他最受不了別人的冤枉，拿出一副要跟醜八怪拚命的架式。醜八怪其實正是海神，絲毫不知害怕，依然揮動兩隻鴨子爪向前遊動：

「小樣兒，還想跟我動手！」

豌豆鵝急忙游過去攔在氣球貓面前：

「我們只是覺得珊瑚很漂亮，欣賞而已，沒想偷盜。」

「哦——」海神慢慢停下，「有人告訴我，說你們要幹壞事。」

「誰說的？你把他帶來，我們跟他對質。」

豌豆鵝說。

本來我有點害怕，現在感覺醜八怪也不怎麼可怕，便也游過去，停在氣球貓旁邊，小心地問：

「你是誰？你肯定被矇騙了。」

「我是海神，是負責這一帶海域安全的。」海神嘴巴里伸出來的小喇叭不停顫動著，「你們來海洋幹什麼？」

「天太熱，我們下來洗澡。」

氣球貓故意說。

「你們幾個小不點，用得著這麼大的洗澡盆嗎？」海神挪動鴨子爪向前移動，雙臂從脖子上脫出，一雙尖利的鷹爪伸過來，惡狠狠地說，「不許說假話，否則我把你們撕成碎片。」

「別別別……」我急忙游到豌豆鵝身旁，「他……他腳後跟腦震蕩嘴唇抽筋了，別聽他的……」

「腳後跟腦震蕩是怎麼回事？」

海神停下來。

「啊——是這麼回事……」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才只是信口胡說，急忙悄悄提醒豌豆鵝，「你說話啊，不能不說話啊。」

「嘿嘿嘿……」豌豆鵝笑著說，「他總用腳後跟思考問題，自從腳後跟腦震蕩以後，說話總是嘴唇抽筋……」

「你們才腳後跟腦震蕩嘴唇抽筋呢——」

氣球貓早已忍不住，突然大聲喊。

「喊什麼？說，你們來幹什麼？」海神嘴巴外面的小喇叭劇烈顫動著，「腳後跟腦震蕩和嘴唇抽筋的不許說話！」

「哈哈哈……」

我和豌豆鵝都忍不住笑。

氣球貓舉起銅箍棒就向前沖，要和海神決戰，硬被豌豆鵝擋住。我更怕氣球貓惹禍，也擋在氣球貓面前。

豌豆鵝依然笑呵呵地說：

「其實呀，我們聽說大海特別美麗，就來遊覽大海欣賞美麗來了。」

「是啊，是啊……」我隨聲附和，「我們是來遊覽大海欣賞美麗來的，嘻嘻……大海真的好美麗啊……」

「哼，你們兩個什麼時候學會拍馬屁了！」

氣球貓小聲嘟噥著。

「什麼，你們要拍馬屁？」海神一愣，喇叭舌頭又伸出嘴巴二三十厘米，「海馬那麼小，你們還要拍它的馬屁，那不要拍死它嗎？啊，還說不是來幹壞事的……」

海神又要向前沖。

「你個腳後跟腦震蕩的醜八怪！」氣球貓又揚起銅箍棒，「來來來，咱們先大戰一場，把你舌頭打抽筋，然後我再給你解釋。」

「氣球貓——」豌豆鵝大喊一聲，見氣球貓果然不敢動了，才又笑呵呵地說，「是這樣的，拍馬屁在我們陸地上，是一句詞語，意思是大家做朋友的意思，嘿嘿嘿……」豌豆鵝因為自己的胡亂解釋忍不住笑起來，然後又說，「氣球貓是要跟你做朋友……」

「哦，做朋友就不需要了。我是海神，怎麼能和你們做朋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哈哈哈……好了好了好了，希望美麗的大海能帶給你們美麗的心情。」

海神說完，雙臂又纏到脖子上，然後轉身過去，揮動著鴨子爪遊走了。

「嘿——他還知道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還不如癩蛤蟆帥呢。」

氣球貓怒氣未消，還要追上海神跟他大戰一場，硬被我和豌豆鵝拉住。

「他肯定沒照過鏡子。」我在一旁說，「照鏡子肯定把他自己嚇暈過去，連急救電話都沒人幫他打……」

豌豆鵝瞪我一眼，然後提醒氣球貓，說我們是來考察大白鯊，還要在大白鯊額頭安上火焰爺爺發明的「圖釘」，不可以得罪海神，免得因小失大，氣球貓這才罷手，將銅箍棒放回背囊。

5

我們繼續欣賞珊瑚群。

一隻藍色帶著黃點的小魚兒慢慢游近豌豆鵝手邊，停下來觀察一會兒，又向前移動一點再停下來觀察一會兒，接著再擺動一下小尾巴向前移動一點，慢慢游到她手心上，停下來繼續觀察……

豌豆鵝開心極了，忍不住顫抖一下。

小魚兒感覺到了豌豆鵝的手微微一動，突然擺動兩下小尾巴倉皇逃走。氣球貓一直盯著豌豆鵝手上的小魚兒，忽略了自己的手，突然有一個硬硬的東西按在了手掌上。他下一跳，急忙將手縮回。

氣球貓的異常動作引起了豌豆鵝和我的注意。我們一起向他剛才伸手的地方看去，原來是一隻長有多隻腳外形酷似蝦卻又不是蝦的一種動物，那傢伙絕對是個醜八怪。

「海洋里怎麼有這麼多醜八怪？」

我忍不住問。

「其實我們才是最丑的醜八怪。」

豌豆鵝說。

「什麼意思？」

我看看豌豆鵝，見她沒有解釋的意思，又看看氣球貓。

氣球貓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

「不管海洋里的醜八怪有多麼丑，但是，都生活在海洋里，對於海洋中的動物來說，都已經司空見慣，也就不覺得丑了，而我們來自陸地，對於海洋動物來說，第一次看到我們，我們才是真正的醜八怪。」

「這話似乎有點道理。」我想了想，「不像腳後跟腦震蕩嘴唇抽筋的人說的話啊。」

「好你個布老鼠，我都忘記這句話了，你還提醒我。」氣球貓說著向我衝來，「我今天非打你個腳後跟腦震蕩嘴唇抽筋不可！」

論打架摔跤，我可不是氣球貓的對手，轉身要逃，卻被豌豆鵝一把拉住，然後，她以命令的口氣說：

「都給我安靜點！」

氣球貓突然停住，見豌豆鵝還在觀察那個醜八怪。

我們已經引起了那傢伙的警惕，彎過頭轉動兩隻凸出的眼睛盯著氣球貓。我們都緊張，害怕把它嚇跑。我們不知道那傢伙叫什麼，體型不大，還有些枯瘦，好像膽量很大。看到我們這三個大「怪物」折騰居然不逃跑。

這時，一條肩環刺蓋魚緩緩游到豌豆鵝手上。很小的頭部和尾巴，卻有一個寬寬的身體。深紅的鱗片上長有幾條豎形黑色道道，彷彿一個矮胖子女孩兒穿了一件紅色帶著黑道的寬大睡衣，自然流露出的酣態可愛極了。

豌豆鵝屏住呼吸，一動不敢動。那條肩環刺蓋魚彷彿真要在她手上歇息下來，不但小尾巴停止了擺動，身體也一點點沉向手掌。突然，後面湧來一陣水流，將他們身體向前推了一下。肩環刺蓋魚突然浮起逃走。

氣球貓前面那個醜八怪也突然轉頭奔逃。

能夠看出它們都很慌張。

我忍不住回頭看一眼，急忙向兩個夥伴打手勢：

「鯊魚，鯊魚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