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晨曦教會
「這件事上我難辭其咎，你們放心，黑湖學派將嚴格遵守條例。」維塔閉上了眼睛，不再言語。
帕列爾啞然失笑，「維塔，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沒必要把氣氛搞得這麼悲壯。」
「更何況，我們的目的不是為了給你定罪，這會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
「那就直說吧，你想要什麼？」維塔看着帕列爾，似乎想從他的眼睛裏讀出些什麼，可在那裏他只能看見一片平靜的湖泊。
「合作。」帕列爾開口道。
聽到這個答案，維塔明顯眉頭一皺，「合作？」
「是真正的戰略意義上的合作。」帕列爾從奎妮手中接過一份早已擬定好的文件，向維塔遞了過去。
「首先，黑湖學派將知道的一切有關情報告知我們，我們也同樣會告知你們，這是等價交換。」
「可以接受。」維塔點了點頭，「然後呢？」
帕列爾接着說道：「物資、戰備，還有人員的調動。」
「抱歉，恕我……」
「維塔。」帕列爾打斷了他拒絕的話。
維塔動了動嘴，沒有接着說下去，他看着帕列爾等待着他接下來的話。
「我相信你們也都注意到了，希斯隆最近出現的惡性超凡案件，遠遠超出了過去的數量。」帕列爾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有預感，這些事情的背後一定有着某種聯繫，希斯隆城接下來可能會面對前所未有的局面。」他看着維塔道：「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即使是自由如同你等學派，恐怕也難以倖免。」
聽着帕列爾的話，維塔陷入了思索，他的心裏十分的清楚，希斯隆最近發生的一切究竟有多麼不尋常。
維塔無奈的說道：「還以為你又要用大義來壓我呢。」
「你們就是這樣一群現實的人不是嗎？」帕列爾笑着道。
「……好吧，容我回去跟學首商量一下，暫時不能給你任何肯定的答覆。」維塔嘆了口氣，將面前的文件裝了起來。
「我期待你們的回復。」
待維塔走後，寇非林面帶擔憂的問道：「局長，情況這麼嚴重嗎？」
「放鬆寇非林，剛剛我有一半都是在嚇唬那個老傢伙呢，情況還在我的掌控之中。」
帕列爾從座位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可等了一會卻並沒有聽見預想中回應，他一轉身，發現寇非林正用嚴肅的眼神看着他。
動作微微一滯，帕列爾摸了摸自己的光頭，「你小子，好吧，我承認現在確實是有一點麻煩。」
「不過你放心，我們會解決這一切的。」帕列爾拍了拍寇非林的肩膀。
「犯人應該已經到審訊室了，我帶着奎妮先走一步，萊文你和寇非林去把這封信給唐恩。」
…………
「會開車嗎？」萊文對寇非林問道。
寇非林看了看面前的汽車，猶豫的說道：「會是會，但是很久沒開過了。」
萊文卻打開後座的車門直接坐了上去，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一會出車禍了可別怪我。」嘴裏嘟囔了一句，寇非林坐上駕駛位，略顯生疏的發動了汽車。
行駛在路上，寇非林看着後視鏡中的萊文問道：「我們不是有電報嗎？局長為什麼讓我們送信過去？」
萊文正在冥想，閉着眼睛道：「容易被人監聽。」
「……確實」
「寇非林。」萊文突然喚了一聲。
「怎麼了隊長？」
萊文睜開眼睛看了寇非林一會兒，
「沒什麼。」
寇非林打趣道：「隊長，你不會又要搞我吧，這次可是我開車，我不會停的！」
萊文沒有回應他，可在寇非林的眼中，他臉上的笑意十分的明顯。
過了一段時間萊文開口問道：「累嗎？」
寇非林覺得有些奇怪，「隊長，我這才開了幾分鐘。」
「我不是說開車。」
「加入警戒者的這幾天，你覺得累嗎？」
原來是這樣……寇非林很乾脆的回答道：「不累，我覺得挺好的，為什麼突然問我這個？「
「沒什麼。」萊文不再言語，寇非林狐疑的看了後視鏡幾眼，心裏暗道：「難道他真的又要整我？」
「專心開車，還有，繼續保持。」
「好的隊長。」
又開了一段時間，兩人來到了一圈寬大的圍牆前，幾座高聳的尖頂矗立在其中。
寇非林打量了一下這裏的環境，他在中央的鐵門上看到一個形似太陽的標誌。
「我們要找的人在晨曦教會？」
萊文道：「唐恩是晨曦教會的神官，也曾是警戒者的一員。」
「那他為什麼選擇加入教會了？」寇非林疑惑的問道。
「因為七年前的那件事。」
寇非林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一隻手抓了一下，他低聲說道：「……抱歉隊長。」
「沒必要道歉，這是事實。」萊文搖了搖頭，在走過寇非林的時候輕輕拍了一下他的後背。
「走吧，見見老同事。」
兩人走向大門的位置，守衛看見領頭的是萊文，也沒有多說什麼，對二人行了一禮后就將大門打開了。
「伊格納茲先生。」一名身穿宗教服飾的青年從台階上走了下來，對着萊文微微躬身道：「您是來找默瑞神官的嗎，請跟我走。」說完他就向著階梯上走去。
「默瑞是唐恩的姓氏。」萊文對着寇非林解釋到。
寇非林點了點頭，跟着二人進入了教會的大廳，在來到一處大門前，引路的教袍青年停了下來，對二人說道：「默瑞神官在給新的信徒舉行儀式，二位可以進去，但請保持安靜。」
見兩人點頭，教袍青年輕輕地推開了大門，對二人微微躬身後就轉身離開。
陣陣音樂的聲音從門縫之中傳了出來，寇非林聽出這裏面有管風琴還有提琴，再加上唱詩班的唱誦，將這裏的氣氛渲染得格外莊嚴。
推門走進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寬闊的教堂，正前方有一座高大的石台，鬢角斑白的唐恩正手持教典，對面前跪伏着的四人說着些什麼。
寇非林和萊文保持着安靜，在最後幾排無人的座位上找了一處坐了下來，耐心的等待着儀式的結束。
「看來不論在哪裏，正統的教會總是莊嚴肅穆的象徵。」寇非林打量著牆上的浮雕，這其中有天使，還有赤裸上身的人類，但它們的眼睛都在看着同一個方向，就是那石台背後牆壁上龐大的彩窗。
天父長子，晨曦之神……
寇非林看着彩窗上那個依稀能辨別出的身影，明白了「祂」的身份。
「神……真的存在嗎？」寇非林口中喃喃道，這時耳邊的音樂之中，唱詩班的聲調猛然變得更加低沉，台上唐恩的聲音也變得愈發威嚴。
「天授神權，始有晨曦……」
「烈日為冠，星辰為衣……」
「今晨曦神官唐恩.里奧斯.默瑞，在神的注視下，授予你等無上榮光。」
「自今始，你等將被納入晨曦的懷抱。」
「去成為神的眼，替祂觀察塵世的一切……」
「去成為神的手，替祂抹去污垢與灰塵……」
「去成為神的足，替祂行走於地上……」
「去成為神的口，替祂宣揚福音……」
寇非林聽着禱詞，心思卻活絡了起來。
「天授神權，看來是承認天父的權威高於晨曦之神。」
「里奧斯？應該是唐恩加入教會後獲得的教名，據我所知這個世界的教名只有在加入教會之後才能被賜予……」
「替『祂』嗎？如果不是單純的辭藻修飾的話，看來神是因為某些原因無法直接出現在人世，可從禱詞來看，祂為什麼不直接叫做太陽神？」
寇非林就這麼思索著，絲毫沒有注意到萊文正在默默的觀察他。
這時耳邊的音樂慢慢結束了，寇非林回神望去，看見唐恩正從台上走下來。
唐恩微微躬身，然後抬起頭沖二人露出了微笑。
「歡迎你們的到來，警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