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尾獸之力

連綿不絕的黑暗查克拉，依舊在這片由金剛鎖鏈構成的空間內涌動著。

綱手盯著零尾盤旋在空中的巨大蛇形身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精神受到黑暗查克拉影響的緣故，眼中忽然露出一抹難以掩飾的恐懼神色，捂著嘴乾嘔一聲，閉上眼躲到了大蛇丸的身後。

「嘔……」

「大蛇丸，這是什麼東西？」

綱手將頭抵在大蛇丸的背上，身體止不住的顫抖，連發出詢問的聲音都變得有些失真。

大蛇丸一愣神，轉身帶著綱手退到了金剛鎖鏈的邊上，看著綱手似乎變得沒那麼難受之後，這才試探的問道：

「零尾是集合生靈心中的負面情緒所誕生的魔物，直視它的時間太久，會對人的精神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綱手，你剛才難道一直在盯著零尾看嗎？」

「你看到了什麼？」

綱手縮了縮脖子，緊閉著雙眼躲在大蛇丸的身前，一臉痛苦的道：

「一堆胡亂拼湊出來的血肉，像是很多人死去之後屍體被擠壓在一起形成的肉團！」

「上面有你，有奶奶和繩樹。還有自來也、有老頭子，甚至還有我的兩位爺爺……」

「嘔……」

說著說著，綱手只覺得腦海一陣刺痛襲來，五臟六腑似乎想要造反一樣，忍不住又乾嘔了一聲。

大蛇丸皺了皺眉，手掌中匯聚出一團水屬性的查克拉，輕輕按在綱手的額頭上。

「開始乾嘔和出現幻覺了嗎？」

「這說明你的精神力已經出現了嚴重的透支。」

「放鬆精神，不要再想下去了！」

「不想變成白痴或者是成為魔物的傀儡，就嘗試去思考忍術修行的方法或者是回憶一些開心的事！」

眉心傳來的清涼讓綱手的精神一震，順著大蛇丸的引導，開始想一些能讓自己內心感到愉悅的事。

「不去想，不去想……」

「開心的事……」

「對，老娘贏錢了，正在賭場里大殺四方……」

綱手自我催眠之下，果然感覺自己的精神正在慢慢好轉。

看著漸漸變得平靜下來的綱手，大蛇丸鬆了一口氣的同時，轉頭看向零尾的眼神中也不由帶上一絲凝重。

「以上忍的精神強度，長時間接觸零尾的黑暗力量也免不了會受到影響。」

「看來想保留零尾的自主意識，需要冒很大的風險。」

「果然，只有當成純粹的力量源才是對這種魔物最好的處理方法。」

靠著成為一代賭神的夢想，綱手終於抵抗住了黑暗力量對精神的侵蝕，腦子也漸漸恢復了清醒。剛恢復了一些思考的能力，綱手心裡突然冒出了一個疑問。

「對了，大蛇丸！為什麼你沒有受到這股精神力量的影響？」

大蛇丸頓時被這個問題給問住了，愣神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

「對啊！為什麼我沒有受到影響？」

「或許……」

大蛇丸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語道：

「或許是因為我的心中沒有黑暗？」

綱手眼睛睜開一條縫，沒好氣的斜了他一眼又趕緊閉上，嘴裡哼唧了一聲：

「哼！」

「就你？就你還沒有黑暗？」

「之前想殺自來也的難道是我嗎？」

大蛇丸的搖了搖頭。

「唉！」

「果然，連綱手也不理解我！」

「天地良心，我大蛇丸自從融合了那段關於未來的記憶以來，可是一件違背良知的事都沒有干過呢！」

「嗯……當然，為村子清除間諜和奪取他人秘術這種事，根本不能混為一談！」

默默為自己開脫了一陣，大蛇丸在心裡認定了自己其實是個好人的事實。

……

零尾依舊在交錯著的鎖鏈縫隙中穿梭，陣陣詭異的笑聲中，黑暗查克拉翻湧著，周遭的金剛鎖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侵染成了一片漆黑。

看這種情況，如果沒有力量一直維持封印的話，憑藉漩渦一族的封印術，恐怕也不能將這隻魔物束縛住太久的時間。

「卑微的凡人，看到了吧！」

「這就是偉大神明的力量！」

「黑暗的侵蝕無處不在，沒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擋吾的力量！」

「順從自己的內心，臣服於黑暗！」

「最後，你們的一切力量，都將為吾所用！」

零尾的蛇身愈發壯大，身軀靈活的在金剛鎖鏈中遊動著，時不時將頂著白色面具的無臉頭顱探到閉目站在原地的漩渦水戶面前，出言嘲諷兩句。

「所有的力量都將為你所用嗎？」

「那就試試看吧！」

漩渦水戶緊閉的雙眼豁然睜開，在零尾意外的眼神（？）注視下，右手袖口伸出的金剛鎖鏈被她主動切斷。

一陣嘩啦啦的聲響，周圍厚重的金剛牢籠頓時崩解成了散亂的查克拉能量。

見限制著自己黑暗查克拉擴散的牢籠散去，零尾發出一陣刺耳的尖笑，身周的黑暗力量更加洶湧澎湃，眨眼間便充斥了整座四象結界。

「嘻哈哈哈哈……」

「終於認清現實了嗎？」

「主動擁抱黑暗，吾將賜予汝不滅的力量！」

漩渦水戶冷笑一聲，伸手按向自己的小腹。四根指尖同時冒出一團湛藍色的查克拉團，對著小腹位置烙印著的八卦封印一按一旋，口中輕喝一聲。

「八卦封印-解！」

體內的八卦封印空間中，九尾明顯感覺到了壓制自己力量的封印出現了一條不算小的縫隙，早已經歷過數次被強行抽取力量的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無非是從那道縫隙中伸進來幾條鎖鏈，然後根據漩渦水戶的心情，需要多少查克拉，就從他九尾身上扯走多少查克拉。

這麼多年下來，九尾早就對這套流程熟悉到不行。

最開始的時候，他曾經也嘗試反抗過……

不過，最終的結果，只是在自己身上多增添幾條鎖鏈罷了！

不屑的哼出一個鼻聲，九尾有些自暴自棄的趴在地上，閉目等待著那些將要抽取他力量的封印鎖鏈降臨。

然而……

「九尾，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拜託了！」

並沒有如以前借用九尾查克拉時候，直接靠著封印鎖鏈暴力抽取。漩渦水戶微微低頭，沖著自己的小腹露出一抹微笑，溫聲祈求了一句。

九尾抖了抖耳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愣了半響，突然有些煩躁的從地面上站起，沖著漩渦水戶聲音傳來的方向咆哮一聲，分出一縷神念，帶著自身一半的陰陽遁查克拉朝那道裂縫沖了出去。

「漩渦水戶，別以為老夫是在幫你！」

「這隻不過是老夫對你之前解開束縛的回報罷了！」

「你給老夫記住，千手柱間欠老夫的，你永遠都還不清！」

漩渦水戶臉帶微笑，閉目感受著這股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溫和力量，心中對這隻無緣無故被丈夫抓回來的九尾更加愧疚了幾分。

「九尾，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以天災為名的你，查克拉居然會有如此溫暖的時候！」

「或許之前所有人都誤會你了！」

如今的忍界，除了通曉過去未來的大蛇丸，以及身在陰陽兩界夾縫中的六道仙人之外，恐怕真沒有人知道，尾獸本就是六道仙人用陰陽遁的力量，集合肉體能量和精神能量創造出來的神奇生物。

沒有人知道，千年前剛剛誕生的時候，他們有血有肉，有靈魂有思想，就如同一張白紙般純凈。

但人類的貪婪和野心卻在這張白紙上渲染了不同的顏色。

殺戮、憎恨、暴戾、毀滅……

這就是千年之後，尾獸在忍界中呈現出的模樣。

而九隻尾獸中，又以九尾初生時的心靈和力量最為純粹強大，同時，後天沾染的這些負面力量也自然也就更多。

九尾海量的查克拉從封印中湧出，頃刻間便凝成了實質，恐怖的威壓頓時席捲全場。

碩大的實體化狐狸半身護在漩渦水戶體外，貪婪的呼吸了一口忍界的新鮮空氣之後，這才將目光落到了盤旋在結界中的零尾身上。

眼中閃過一抹人性化的不屑，九尾冷哼一聲道：

「原來是這頭噁心的傢伙！」

「怪不得你會需要老夫的力量！」

「沒有陰陽遁力量的制約，這頭誕生自黑暗中的魔物根本無法被徹底封印！」

「如果不是當年……」

再說下去會涉及到千年前六道仙人的隱秘，九尾自覺的閉上了嘴。

九尾說了一半的話，讓漩渦水戶和綱手兩人聽得一頭霧水。

什麼陰陽遁？當年又怎麼了？

綱手更是大著膽子睜開雙眼，驚訝的看著九尾。

「這就是封印在奶奶身體里的九尾嗎？好強！」

「不過，尾獸居然會說話的嗎？」

眾所周知，尾獸不是如同野獸一般兇殘的怪物嗎？難道尾獸還擁有自己的思想和記憶？

大蛇丸聽到九尾的自語，卻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封印這種魔物果然需要陰陽遁的力量！」

「想必記憶中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兩人，就是靠著體內相對契合的陰、陽遁查克拉的力量，強行將零尾的力量本源衝散的吧？」

「換成其他人，恐怕還真拿這隻魔物沒辦法呢！」

「至於九尾沒有說完的話，應該是千年前六道仙人封印零尾的事吧？」

不提幾人心中各自閃過的想法，原本氣焰囂張的零尾在看到九尾半身出現的剎那，正蜿蜒著的身體瞬間僵在了半空。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九……」

零尾有些顫抖的話還未說完，便見九尾閃電般的伸出一條手臂，粗魯的一把抓住它的脖子將它從空中拉了下來。

用力一捏，零尾發出嘰的一聲哀鳴，脖子在九尾的爪子里炸成了一團煙霧。

「虛無，誰給你的膽量？居然敢提起老夫的名字？」

「乖乖回到封印里去，否則，老夫讓你徹底消散！」

如此強勢的一爪，在場的三人，除了大蛇丸之外全都傻了眼。

漩渦水戶和綱手對視了一眼，腦子裡不約而同冒出了無數的問號。

「這兩個傢伙之前認識？」

「九尾不是叫九尾嗎？那叫九什麼？」

「零尾不叫零尾，原來叫虛無嗎？」

「怪不得它一直自稱虛無之神！」

漩渦水戶抬頭仰望著九尾巨大的身軀，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開口問道：

「九尾，你原來有名字的嗎？」

「抱歉，我對你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了！」

九尾哼出一個鼻音，懶得理會這個與自己相處時間最長，卻對自己毫無了解的人類。

「對了，這隻魔物自稱零尾，可你為什麼叫它虛無？」

九尾一愣，默默念叨了兩遍。

「零尾……」

「零尾？」

聲音瞬間撥高，像是受到了侮辱一般，九尾憤怒的咆哮一聲，一爪子將剛剛重新凝聚出身體的零尾拍成了粉碎。

「低賤的魔物，也敢冠上尾獸的稱號？」

「侮辱尾獸的傢伙，危害忍界的渣滓，湮滅吧！」

九尾兩隻前肢撐地，頭顱高高揚起，恐怖的陰陽遁查克拉以二八的比例開始在口中匯聚。

大蛇丸看到這一幕，頓時驚得魂都快飛了。

你瑪的，人家不就是取了個帶尾的名字嗎？你至於上來就開大？這還有無辜的圍觀群眾呢！

大蛇丸嚇得把那些記憶中帶來的吐槽話語都在心裡飆了出來，近距離面對尾獸玉的轟擊，哪怕是未來擁有無數保命能力的自己，恐怕都要吃不了兜著走，更別說現在了。

情急之下，大蛇丸拉著身後的綱手，瞬身來到了九尾的身後，同時朝著凝聚尾獸玉的混蛋高喊了一聲。

「九……喇嘛，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