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在牢裏

第16章 在牢裏

醒來的時候,覺得渾身上下都在疼。

我隨即意識到了自己是被吊在了冰冷的水裏,手腕和麻繩似乎已經做過了很長時間的搏鬥,哪怕只是輕微扭動一下身體,除了濺起了些許水聲,便只有手腕被緊勒著的疼痛,還有手掌被刺穿的疼痛,刺的我眼眶都疼。我沒敢直接睜開眼,只是靜靜地聽着周邊的一切聲音。我輕輕感受着情況,意識到自己的手被吊在鐵鏈上,浸入到水裏。

但是除了水波聲,偶爾傳來的滴答水聲還有我自己的呼吸聲再無別的什麼,確認了周邊沒有其他人後。我才緩緩地睜開眼,沒想到竟然和沒睜開一樣,四周十分的黑暗,只有細微的光從頭頂上傳過來。

我微微的抬起頭來,向光源處望過去。儘管脖子疼得我冷汗直流,可我看清楚了情況。

這是一間陰暗潮濕的地下水牢,而我被吊在鐵柵欄做的地面上:通道在我頭頂上,水牢在通道之下,而光源處應該就是離開的地方。或許是因為聽到了我動彈的聲音了吧,地牢裏突然開始回蕩起老鼠吱吱的叫聲。

我沒辦法仰起頭看到被綁起來的手是什麼情況,只是能感覺到魔力不斷的從被刺穿的地方慢慢流逝,應該是被做了什麼吧。

水牢裏的污水到我的胸口位置,浮力減少了手腕上受到的力,反而讓我不至於那麼疼痛。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這麼對待我?不過是鬥毆,為什麼把我關進了這種牢房?

我想要吼叫,但是肺部和頸部的肌肉無一不在向我尖叫,提醒我它們做不到。我放棄了。

「……好吧。」

在黑暗中,處了思考在也做不了其他的什麼。

總之,需要跟守衛們解釋清楚。說不准我的說辭能得到認可,就算沒有也不要緊。寧芙那麼聰明,一定很快就會意識到不對,找人來救我的。

但是她要是不再喜歡和人打架的我怎麼辦?

「滴答。」

用了一會,我才反應過來這並非是大牢裏的污水,而是我自己的眼淚落在了胸前的污水池裏。我感受着眼淚在臉上流淌過的痕迹,意識到我是真的做了錯事,有生以來第一次,我感受到了害怕的滋味。

只是這種半浮着,半吊著的難受姿勢,讓我連啜泣的力量的都沒有了。而胸口被水擠壓着,讓喘氣也都變成了個艱巨而痛苦的工作。我又很難通過冥想來加快自己回復魔力的速度。

我猛然一驚,歪了歪脖子,細細地感受着觸覺反饋。

果然,莫羅先生送我的吊墜被拿走了。這個吊墜是莫羅先生特別為我製作的。

平時佩戴在胸口的時候,當我進入深度冥想之前,就會散發出足夠的熱量將我從中驚醒,不至於被深度冥想徹底吞噬掉。莫羅先生生前再三警告我絕對不可以在沒有佩戴它的情況下,進行冥想。否則,追求死亡的回憶會扼殺我的一切思緒,進而影響到我的肉體,最後死在夢裏。

我是要死在這裏了嗎?

「我想活下去。」雪野的聲音彷彿又在耳畔響起。

「陪着我一起活下去。」

————

黑暗徹底擾亂了我對於時間的印象,再加上我不清楚自己昏迷了多久,即使是在心裏默默數着數,也完全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時候。疼痛與孤寂讓我變得昏昏欲睡,這反而讓我警覺了起來。我是不太需要睡眠的體質,如果我真的想要睡覺,多半是因為我真的受傷很重。

只是也過了不知道多久,

可能是幾個小時,也可能已經是第二天?在半睡半醒間,總之看守我的人終於來了。

我難以抬起頭來,也分辨不出來人是男是女。我想要為自己喊冤,想要告訴他我認識學院的老師,但是我的體力完全沒有恢復過來,以至於我的話從嘴邊說出來的時候,都變成了無意義的哼唧聲了。

不過就算我說出來什麼,看守大概也不會在乎吧。我以為看守者是來給我送飯的,但是他只是將滿滿一桶冰涼的清水朝着嘴裏不停嘟囔著的我撒了下來。

我被冷水激的渾身好像都起了雞皮疙瘩,相比之下,雖然是污水,但是水牢裏的污水反而更加地溫暖。

不少水飛濺到我的嘴裏,我儘可能的張開嘴,試圖喝下更多的水。水比食物更重要,這對於人類或者精靈來說都一樣。喝下了些許清水之後,我終於精神了一些。

我聽着看守者的離去,開始默默地計數。

第二天,或者大概這個時候,看守者又來了。

像上次一樣不聲不響的走進來,對着我傾倒下又一桶水冰涼的清水,然後離去。

我向他祈求,希望他能給我一些仁慈,至少給我一些食物。但是他就和聾子一樣,對一切都充耳不聞。儘管我十分確定我的聲音已經被他聽到了,畢竟這牢裏是這麼得安靜。

第三次。

我咒罵着他,問候他的族譜,也沒有得到哪怕一絲回應,也沒有是他產生一絲遲疑。

第四次

我沒有說任何話,他依然沒有反應,動作也一如既往得流暢。

如果我算的沒有錯的話,看守者應該是每日來兩次。意味着至少已經過去了兩天時間沒有人理我了,既沒有人來搭救我,也沒有人來審判我。

於是,我決定越獄。

我不想要死

我不想要就這麼憋屈の死在這個令人作嘔的地方。

「我想要活下去。」

————

首先要解決的是手上插著的東西。

兩天的搜腸刮肚,讓我終於從腦袋的角落裏想起了手上插著的應該斷魔石。

沒日沒夜地,在海員們吹噓他們的見聞的時候,我曾經聽說過這種東西。據說,這種奇特的石頭黑的異常,就彷彿一點光都不會反射一樣。而落在上面「消失」的不只是光,還有魔力。據說即使是幾個聖徒級的法師將魔力全灌一個指甲大小的斷魔石里,也不能絲毫地改變這種石頭的特性。

海員們又將斷魔石稱之為墨金,因為好像這種石頭的價值比黃金還要珍貴太多了,因為似乎只有在風暴洋深處的島嶼上面,才會偶爾產出這種石頭。而人類,還有矮人或者精靈,無論在大陸上挖掘多久,挖的多深也挖不出哪怕一丁點斷魔石。

我曾經把這些東西當成耳邊風,以為和海員們吹噓的巨龍、海龍、骷髏島、金銀山一樣是他們得了病之後臆想出來的。這些人或許是因為航行太久了,真的得了癔病的也不在少數。只是沒想到我第一次見識到斷魔石神奇的力量,居然是在這種情況下。

我雙手輕輕擺動,仔細地感知著情況。

這斷魔石造的,或者是摻入斷魔石造的刑具,大概是有一公寸多長,有食指粗細的釘子。雖然不清楚他的硬度,但是不管是「斷魔石」還是「墨金」聽起來都不像是我能夠用手掰斷的東西。

我轉動手,輕輕地嘗試把釘子拔出來。但是不知道是否是因為我手掌上的肉已經開始癒合,那一瞬間的疼痛讓我知道了什麼叫做痛徹心扉,徹底的擊潰了我的一切防備,讓我痛苦地嚎叫出來。

我立刻鬆開了手,疼痛不在了。

只是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讓我一想到,手掌就開始疼起來。

這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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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之血與聖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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