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江寧剿匪記(一)

111江寧剿匪記(一)

江寧地處要處,水路四通八達,俗話說綿水養青山,通達納海川。江寧雖然也不是處處楊柳堤岸,曉風殘月,但是若是想要找出一處窮山惡水的險地來也不是什麼易事,這交易的地點也就選在了郊西的一處荒山裡。胤礽一行人一大早趕了個早,打西邊兒的城門口兒出了江寧縣城,就算是進了郊區之地,這一路走來也是鳥語花香,氣色宜人,行走的一路上更是少不了不知道打哪處兒傳來的山野小調潤潤耳提提神兒,這般的搭配實在是不像要去接頭贖人票,在曹寅跟汪持蒽等人的眼裡倒更像是郊遊一般。

胤礽一人一騎走的不急不緩,穩穩地與曹寅幾個的座駕並頭而行,與前面開道已然著了便衣的差役的坐騎隔了一個馬身的距離。一路上半合著雙眼,坐的恰是穩當,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其實戴梓被俘實在是讓胤礽著實的上了一把火,想著這一直以來,這個戴梓實在是沒少給自己招惹事端,不過本著愛才惜才還有人道主義的角度考慮,胤礽實在是不願意就這麼放棄了這個人。畢竟是與歷史相違背的事情嗎,有些挑戰也是在所難免的。但是眼下的問題是,誰知道這大清朝綁票贖人又是個什麼過程,是個什麼發展,但是依著胤礽與那曹寅的一番探視看來。古代人重承諾守信義不單單是君子之間的事情,似乎便是連匪盜一類,只要不是罪惡滔天忤逆作亂的行徑,一般來講,付完贖金之後,肉票兒時多半兒能夠平安回來的。也是由於官府在處理這類事情的時候,一般也是感到很棘手,事後也懶得再去理會,盡量的也都是兩邊兒維持著,多數情況下事後也不會再追究此事。這一點倒是與後世中的綁架案不大相同,沒有追究,自然那些匪徒也不用擔心會被秋後算賬,所以還算是和平解決吧!不過胤礽依舊是有些擔心,對方畢竟也是康熙提起過的民間組織,而且李衛的舊賬也還沒有了結,拿不準這些,對這幫人也就不怎麼放心,所以在決定親自走這一趟的前一晚,已經秘密的派人去了趟廣濟樓,調了舒述幾個暗中支應著,這也才算是放下心來。

曹寅自然是不明白這個親王經了兩日的光景怎麼就這麼忽然的淡定了下來,但只要他不出事兒,這個白衣教雖然可恨是可恨了點兒,但一群烏合之眾無非就是圖個錢,得了銀子自然再留著那個戴梓也是沒什麼用,撕票一事,壓根就不是曹寅縮擔心的。在他看來,首先的重中之重是要護全了這位爺的安危,甭管他頂著什麼差事來的,他要是不出事,也就不會有什麼大的問題,至於他損失的那點兒銀子,大不了從自己的腰包里出了,合著這麼多年的經營,也無非就是孝敬了這父子兩個就是了!

各人心懷異志的一路朝前趕著,轉過了一處小山包便遠遠的瞧見了一塊野地上恍惚的杵著十來個身影,還有一架車轅,狀似囚車形狀,內里正坐著個人,離著遠見不出面目,但在那花白頭髮看來,若不是他們大哥有特殊癖好以外,那必是戴梓無疑了。看來他們也真的是打算一鎚子買賣,一手交人一手交錢了。雖然曹寅立馬讓各人進入戒備狀態,其實在心裡還是稍稍舒了口氣的。

走得近了,曹寅跟汪持蒽自然的比胤礽先行了幾步,有意把他護在身後,離著十來米的距離,便一擺手下令停住,一行人就這麼目不轉睛的與那邊兒的綁匪對視。終是對方的一個大漢耐不住這氣氛,先朝前一步站了站,雙臂在胸前一環「你們誰說了算啊!」

曹寅當仁不讓,還是那副謙和的臉,引著馬匹朝前蹭了蹭,端的一個氣度,聲色也較以往沉了許多「錢!我們帶來了,人可安好啊?」

「哈哈哈~~~~自然自然,這幾日我們可儘是好酒好菜的招待著,這麼個財神,咱們怎麼會怠慢了呢!」那漢子虯須顫動了幾下,眼裡幾分得意。

「既是如此還不放人!」曹寅手指一指指在了囚車上,那戴梓坐在裡面,也不必被綁著,打眼一瞧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倒是不用繩索捆綁了。他也早就看見了胤礽,只是再憨直,這個時候兒也知道維護的意思,所以雖然感念親王親自來救,但也是強忍著眼裡的老淚,一聲兒也沒吭。

「一手交錢一手交人,咱們說好了的!人~你們見了,錢呢?」那漢子左右看了看,並未看見來人一行之中帶著箱子,心裡起了疑,也警惕了幾分,腳底下朝後挪了幾步,竟是從腰間抽出一把鋼刀,幾步趕過去就架在戴梓的脖子上,露了幾分兇相「銀子呢?你們這是在耍老子不成!!」

曹寅一早出來心裡頭只是擔心著胤礽這一路的安危,布控防護自認為做得很到位,卻是直到此時此刻方忽然覺醒,是啊~這一路走來,竟然沒注意,這親王還真是連個梳妝盒兒大小的箱子都沒有帶著,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不作聲色的朝著胤礽飛了一眼。

胤礽本來被夾在中間稍後的位置上,便是因著曹寅跟汪持蒽要護著他的身份,這會兒見曹寅語塞,便輕輕的夾了下馬腹,朝前近了這麼一點兒,朗聲道「你要的可不是小數啊!十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即便是用車那也得三四輛大車才放得下的!再說,面兒上凡是過超過十兩的銀子,那可都是打著官銀的記號,這銀子既是攥在手裡,你也敢花?」

那賊人愣了愣,繼而有些惱羞成怒「你又是哪個?我可告訴你們,都別給老子耍什麼詭計,否則頃刻間就讓這老頭兒身首異處,咱們豁出命去,也能跟你們博上一博!」

這賊子鋼刀一抖,戴梓的頸子已是淺顯一道紅印,胤礽心裡一滯,面子上卻沒什麼表露,漫不經心的一笑「這位壯士好急的脾氣,我話還沒有說完,怎麼就要翻臉?咱們雖然算不得什麼精銳之師,但好歹也是師出有名要人有人,你們白衣教在道上混跡了這麼久,能在一方地界上待得尚算安然,也不免這其中有咱們睜一眼閉一眼的意思在,若是真的撕破了臉,朝廷上追究下來,只怕你們也是個覆教的下場,就是不知道這位壯士在教中任個什麼職位?能不能替你們的教主做的了這魚死網破的主!」胤礽說這話的時候眼風斜掃了曹寅跟汪持蒽一眼,也是將他們疏怠的職責點上一點。

半晌沒有得到回話,那漢子也是一臉的陰晴不定,胤礽也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當下掏出摺扇輕搖了幾下「這位壯士一看就是個允文允武的,其實這回綁了這位先生的事,只怕也並不是你們當家的本意,兄弟幾個出來混,誰不是圖個名利,不就是銀子嗎,我這兒給幾位備了些銀票,雖說數目上不夠您說的那個數,但是張張都是沒有官府記號的龍頭銀票,大江南北哪處的銀錢莊里都能兌換出來,怎麼樣,幾位好漢賞個面子,就當是交了個朋友。這麼大數量的銀子一時半會也難於湊夠,只是這老頭兒也是在你們那這麼多天了,瞧著那身子骨可是不好,只怕是再等上個幾日,這把老骨頭要是折了,你們可就什麼都落不下了!」胤礽話一說完自是打身後邊兒跑出個內侍,接下了銀票就轉給了相隔不遠的虯須漢子。

這漢子乃是白衣教在江寧縣分教的一個嘍啰頭子,人長得凶神惡煞但也上過幾天私塾,算得上有見識能說話,平日里有個什麼交易的夜大都是此人出面應承,雖然不能說一不二,但是臨場時候的應變多還是此人說了算。聽了胤礽的話也覺得是這麼個道理,本來那印刻著官府字型大小的銀子也是扎手的物件兒,何況一開始大當家的只說是要一萬兩,也得虧了自己在京裡邊兒待過幾日,恰好聽說了這個老頭兒很是受那親王的器重,這才臨時進言改了贖金的數目。眼下這幫人雖說給的不是十萬,但手裡這一沓龍頭承兌的銀票卻也足足的有六萬的數目,這若是繳納到上頭,也算是大功一件了!絕對也說得過去。

「這位爺瞧著臉生,是什麼人吶!還能做得了官家的主?」

「哈哈~~小小師爺一名,何足掛齒啊!雖做不得主,但也能說的上話!瞧這位壯士也是個能擔當的人,想必在教中也是委以重任吧?」胤礽訕訕一笑,惺惺相惜之時也露出市儈的幾分本色,唬得曹寅幾個兀自一愣,也難插話,眼瞅著這位親王跟那個山魈匪類這便是說話投契起來。

戴梓自然被放了出來,在確定了胤礽等人並無對持之意以後,白衣教眾這才在一聲哨響之後徑自撤退起來,一時間這空聊山谷中儘是些草木窸窣之聲,曹寅等也是后怕,竟是不知這山野之中到底還藏了多少人馬,號令下已是不見烏合之眾的面貌,加之城外綠營之中敵我清查不徹,這麼些年沒給康熙一個定心丸吃,這份差事自己辦的著實不利啊!

胤礽可並未想的這麼長遠,確定這伙兒賊人走的遠了,也沒急著喊人先給戴梓送了枷鎖,只是催促著大伙兒先是緊趕著走了一段回程,大致行了將近兩里地的時候兒這才停了陣腳,親自下馬給戴梓卸下鐐銬,好一番打量。那戴梓早就在見了胤礽的時候兒,就已經感動的老淚縱橫,這會兒見了這般維護之意,已是哽咽在喉,不能言語。

「先生受苦了,這是本王想的不夠周全,沒成想能在近了江寧地界兒的地方兒還除了這檔子事兒!」胤礽說話間眼風兒不覺掃向曹寅,已是有幾分不快。「先生這會沒事就好,旁的咱們都不用說,待會梳洗乾淨利落了,咱們先吃點兒好的壓壓驚,本王有東西要給先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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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盛世之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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