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之拳

22：30，沃爾德家。

「沃爾德。」麗塔摸著拉爾莫斯的手問沃爾德道。「我哥哥他不會有事的吧？」

莫斯平躺在沃爾德床上。有時正常，有時大口喘氣，又有時說些模糊不清的話。

「放心，他身上雖然也有傷，但已無大礙。最好是休息個一整天，讓他把狀態調回來。」身體已經回復，但如果不再緩一緩，很可能會變得誰都不相信。「身傷易愈，心傷難合」，就是這個道理。

狂風呼嘯，沃爾德知道是誰在屋外徘徊。

「我去倒一杯熱咖啡吧？或者說要熱牛奶嗎？」

「咖啡就好了。還有。。。謝謝你，沃爾德。」

「這不必客氣。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所有人都可以平安地活着，至少我看得見的一定要。」

沃爾德離開房間的時候沒有把手機帶過去。

手機發出了悅耳的聲音。

「誒？是從沃爾德的手機里發出來的嗎？」

這是來電鈴聲。

「好好聽呀。」

手機屏幕亮起來，上面顯示著：光榮道館。

「咖啡來咯。哦？是來電了？」沃爾德端著兩杯咖啡進了房間。

「原來這是來電鈴聲嗎？感覺很治癒呢。」

「這種音樂旋律會給人一种放松的感覺，這是音樂大師特查莫和馮多貝聯合創作的曲子。

我出去接個電話。」

兩杯咖啡的溫度不一樣，麗塔選了那個正適合她的。

苦中帶甜，好好喝。。。

「喂？。。什麼？我知道了。」

遇到麻煩事了。

「得趕緊脫下衣服。。。」

光榮道館是一個專門訓練拳擊手的場所，其實屬於體育場的一個分支。其初代館主是除沃爾家族外第一個成功完成肌肉壓縮訓練的人。

沃爾德在那裏有一個友人。現在事態一樣緊急，不得不趕過去了。

體育場——光榮道館。

「諾爾！」

一群人圍着一個躺在長板凳上正昏迷的瘦小男人，正是今天在美食街大吃特吃的諾爾。

諾爾面黃枯瘦，感覺體力不支的樣子。

「麻煩讓開！」

周圍的人趕緊讓了路。

沃爾德摸了摸諾爾的脈搏，然後放心了。

「這只是心率過高了而已，把安心藥拿過來給他一顆。」

大家都很配合。一般晚上還留在道館的人都是在幫助諾爾訓練的，其中包括他的父親。

「這下就沒問題了。諾爾無法正常控制自己的心臟，它再這樣蹦下去人就活不長了。話說我的特效藥呢？」

「說來尷尬，我們也不知道。」

「沃爾德。」眾猛男中唯一一個中年大叔問沃爾德道。「我冒昧地問一下，諾爾他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畢竟這裏的學徒為了幫助他已經費勁了心思，不可能再給他做貼身保姆了。」

這位大叔是當代光榮道館館主，也是諾爾的父親：雷奧亞拓。人送外號：魚鈎。戰鬥特性是「勾拳」。

「如果再要尋求辦法的話，恐怕只能找科學院了。」科學院對坎瑞亞人來說也是神秘的。如果要去那裏「尋醫」很有可能會成為實驗白鼠，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去。

「唔。。那再來點特效藥吧。諾爾吃了那葯后確實好多了，發病的次數也少了，我還以為我的拳術要傳給別人了。」

「諾爾不只是發病的問題，還有『柔弱』方面的。

」

「不過他今天成功打出了一擊普通的拳頭哦，進步很大啊。」一個在人堆里的人說道，他叫山姆。

「那真是太好了。。。」

突然間，諾爾的手指動了動。

「哦，終於要醒過來了。」

「扶我。。起來。。。」

雷奧亞拓趕緊幫他扶了起來。

「沒事吧？你今天可是進步很大呢。」敢打出第一拳，就有第二第三拳，邁出第一步是極為重要的。

「水。。。」

「把水杯拿過來。」

沃爾德遞來了水杯，雷奧亞拓小心翼翼地給諾爾灌水。

大家看了看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了。

「山姆。。。」

剛剛還在收拾東西的山姆回過頭來：「諾爾，怎麼了嗎？」

「能。。再接我一拳嗎？」

「這當然可以呀，不然我幹嘛在這裏呢？」

諾爾站了起來，立刻擺出了進攻架勢。好奇怪啊，這個架勢。

「我還沒帶上格擋拳套呢，算了，讓你見識下我新學會的防禦招式。」

「山姆的戰鬥特性是防守呢。」雷奧亞拓補充道。自己的兒子還沒有固定的戰鬥特性，不過正在發掘。

諾爾上前一步。

來吧，諾爾。

揮出一拳——不是普通的一拳，飽含殺意，而且不像是來自這個小夥子的。

不好！

「神調斗19?肌肉解散！」沃爾德趕在拳頭擊中山姆的手臂前握緊了諾爾的手臂。

「剛剛那一下！」山姆從來沒有在防禦時退縮過，但剛才他確實退了一步。

「我的，手腳。。。使不上力？」諾爾自言自語道。

「諾爾剛才那一下好驚人啊，明明之前連拳頭都打不出來呢。而且沃爾德你這一招也好厲害呀！」

「你先退下！」沃爾德失聲大喊道。諾爾的狀態不一樣，這不是諾爾！

「我還有力氣，我還有使不完的力氣。我終於可以看清楚周圍了。」

諾爾的眼睛裏發出了奇異的金光。

「在肌肉解散的情況下，你是使不出力氣的。你不是諾爾，你到底是誰？」

「什麼『我不是諾爾』？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只是今天是我上崗而已。我與一個人約好了要今天晚上決戰的，但是你擋在了我的面前。」

孑然不同的語氣和動作。這完全是另一個人。

周圍的人投來異樣的眼光。

「你約的人是誰？」

「我不知道，只知道她今天會以疾風之勢徘徊在她感興趣的人周圍，你能感受到的吧？那是傳說中的『角雕』。」

現在的「諾爾」絕非常人，可沃爾德也不敢枉然在眾目睽睽之下使用自己的真正力量。

「是『等力』吧？我聽說過。。。」

沃爾德向館主使了個眼色，館主用眼神回答：可以，最好把他打暈。

「沃爾家族會用這個來——」

「好好睡去！」沃爾德對諾爾使出一記手刃，但被輕鬆擋下了。

「不應該這樣。。！你在懷疑？」

不祥的預感湧上了沃爾德的意識。

「不需要懷疑啊。我的力氣是我自己的！」諾爾的手臂重新開始發力，反手抓住了沃爾德的手臂，把他甩到了人堆里。

「沃爾德！」山姆接住了沃爾德。

諾爾並沒有賜予他喘息之機：「那個女人也對我這樣，我差點就可以拔下她的羽毛！但比起她，你體內蘊含着的力量更加多樣。意外之喜，這就代表你比她還要強大！我只有一次感受到過！」

諾爾如同瘋狗一般奔向了沃爾德，身上的衣服被不知道哪來的肌肉撐開。

「好一個意外之喜！你這個模樣跟條狗似的！滾出我兒子的身體！」雷奧亞拓向揮出勾拳，因為打得是諾爾的身體，並沒有使出全力。

「噶啊！」勾拳正中腹部。館主的拳頭以強大的破壞力出名，可以一擊打穿鋼鐵魚的堅硬鱗片。

「怎麼樣？」

「好痛。」諾爾若無其事一般握住了他的手腕。「個鬼啊！」

也是勾拳，正中頭部。可以聽見頭顱破損的聲音。

「教練！」

「把他帶下去！快去報警！我在這裏與他戰鬥！」

「呵哈哈哈哈！聽說你們有什麼戰鬥特性，聽上去好有趣啊，但就這樣子嗎？那我也可以來一個，就叫。。。『模仿』好啦。呵哈哈哈哈！」

剛才還給館主的那一拳跟打給他的那一拳一模一樣。

「我很擅長學習別人的技能啊，剛才握住那傢伙的手腕也是學你的哦。」

諾爾又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真是醜陋，人類果然是弱小的呢。也只有幾個可以提起我的興趣。」

「但你也只能屈服與諾爾。」

「開什麼玩笑，我操控了他的身體，這就是我開始崛起的證明。」

諾爾的訓練並不是全無用途，展開的肌肉非常亮眼，但這份肌肉卻做不了什麼。

「我發誓，從今往後，你再也不會出現在我的面前，也不會出去傷天害理。」

「可笑，你能做些什麼？用手搓出一些不明的葯？」

「正是。」

還真是啊。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在你失去意識之前？」

「話？我只有拳頭可以傳達我的感情，再來！我還沒有過癮吶！」

沃爾德家中。

「時候不早了。」沃爾德對麗塔說道。「你先睡了吧，我守夜。」

麗塔就這樣坐在椅子上，身體趴在床上睡著了，睡得很香。

沃爾德趕緊站了起來：「沃爾德1號，你那邊怎麼樣了？」沃爾德用術法變出了另一個自己。

回到這邊。

「我在等藥效發作。還有，角雕在此地上空，趁現在趕緊過來。」

「收到。」

幾番交手，諾爾已經體力不支了。

「什麼破身體，才幾下就不行了。。。」沃爾德的身形模糊了起來。。。

等等。

眼前的是自己？對，是諾爾！

「把身體主權還給我！」

誰要給你啊，倒不如說給了我還是你的福氣呢。

「再不給我。。。我就要打過來咯！」

全然沒有壓迫感的語氣，你還是這樣柔弱。哦不，應該說是弱小。跟我搶奪身體主權？沒門！

吼吼，在蓄力啊？呵呵，你能行嗎？你看看你這樣子，身體不協調的話光擺動作是沒用的喲！話說你根本就不會打出來吧！

「我。。我。。。」

你看！你可是連走路都要注意腳下有沒有螞蟻的傢伙。你怎麼沒想過去死，這樣可以少用點資源，別人還不用為你這個傢伙操心！

諾爾在一個人自言自語。

藥效發作了。沃爾德的動作在遞水杯開始就有了，雖然初衷不是這個。

真諾爾在蓄力，但他始終沒有打出去。

假諾爾在不斷地嘲諷他，狗血淋頭，從頭到腳。

「我要。。成功。。。」

沃爾德抱住了他的拳頭。

「沃爾德，你來啦。」

「你的戰鬥特性名我想好了，就叫『至高之拳』吧。」

「為什麼那麼說呢？」

「因為你可以打出別人打不出的拳頭。」

切，搞不懂。我可不是實際存在的東西，你們是搞不死我的！

「那，那可未必！我絕對可以的，我只是一直沒有成功而已！」

呃啊，動不了。也罷，反正我不死，只要我還有一口氣，無論如何我都會成功。

「你別。。別太囂張！這一拳下去，你是真的會死的！」

呵呵，那麼。。。打我啊！來啊！往這兒打！

諾爾把臉轉向了沃爾德：「我能成功嗎？」

「勇往直前者，勝於停滯不前者。你需要的不是我，而是一個擊敗他的理由。」

諾爾深吸一口氣。理由。。。他也不知道，不對。我應該知道。至少，你打了我的父親！

周圍閃爍著熒光，從腳底，一直蔓延到手上。

沃爾德記得第一次見到這個拳法是在諾爾晚上偷偷練習的時候。那時還只有一點光亮可以聚集，但那樣已經足夠了，沃爾德看到了他身上的潛力。

這一拳有着擊破鬼神的能力。

呃啊啊啊。。。那是什麼。。。光亮？。。等等。。。好刺眼。。。不行。。。我錯了，能不能放我一馬？。。諾爾。。諾爾不要！我死了，你也會死的！別聽那傢伙的鬼話！

「我仍然記得那一天，我明明不認識沃爾德，但我發現他和我很像，我們就這樣熟識了，熟識不過幾天。謝謝你。」

至高——

別！！！！！

——之拳！

強烈的光芒讓拳頭看起來巨大無比。

煙消雲散。

「呃啊！」諾爾差點倒在了地上，還好被沃爾德扶起來了。

「我。。我成功了。」諾爾哭了出來。「我成功了啊，沃爾德。」

沃爾德抱住了諾爾的頭。

「這裏是警察！犯罪者在哪兒？」

「跑走了，但是我記住了那傢伙長什麼樣。」

「是沃爾德啊，上次愛德華的事還得謝謝你及時出手，那個犯罪者，我一定要找到。能麻煩你講述下那傢伙長什麼樣嗎？」

沃爾德描述的人不是諾爾，而是今天遇到的殺人犯。

「我們也在尋找她的下落，但她總是可以跑走。不過我們發現她的作案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只會殺窮凶極惡的罪犯。」

「估計是我看到了她的作案，她想把我滅口。」

「唉，這幾十年發生的稀奇事可真多。」

「館主他怎麼樣了？」

「頭部嚴重受損，一大醫院正在火急火趕地搶救吧。畢竟大晚上出現襲擊案件可太稀有了。」

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了。

「沃爾德2號，結果如何？」

「角雕速度極快，很快就飛走了，但牠留下了這個。」

一張紙片，上面沒有任何內容。但是它有一股奇怪的氣味，「黑暗」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