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我會一直喜歡你

天徹底黑了，公園裏燈籠亮起，在漆黑的夜空中閃爍著微弱的光。

觀月和鹿野院平藏並肩坐在一起，相視而笑。

「阿姨……我當時真的這麼叫你了？」

「嗯，沒有哪個女孩願意被叫阿姨。」

「我……已經不記得了。」鹿野院平藏想了一會兒，眉頭微蹙，似乎根本想不起來有這件事。

「你那時候還那麼小，不記得很正常。」

這件事對觀月來說也就是幾個月前發生的事情，但對於鹿野院平藏來說時間已經過了十三年，這件事不過是小時候在街上對一個陌生人的稱呼，他不記得也很正常。

「姐姐，你現在幾歲了？」

觀月想了一下，「二十一？……不對好像是二十二。」

「一開始你比大我三歲，現在我們的年齡差距越來越小，我只比你小一歲，十三年了你的容貌一直未變，姐姐你真的好特別。」

「我曾告訴過你，我是死後靈魂穿越來到這裏的，這具身體之所以十三年了容貌還未變是因為我每經歷一次死亡就會穿越到別的地方，剛好躲過了時間的流逝。」

「那麼這三年時間你都去哪兒了？」

「回到十三年前的稻妻，我沒有騙你，我一開始確實不會跳舞，那支舞蹈是我在過去學的。」

「在過去……你一直和他在一起？」

「嗯。」

觀月自然知道鹿野院平藏說的他是誰，儘管傷人，還是讓他接受現實。

本以為話說出來，他會承受不住，沒想到鹿野院平藏只是沉默了一陣，突然笑了，語氣也變得異常輕鬆。

「姐姐，你今天好乖，不跟我唱反調，是不是特地來跟我告別的？」

微弱的燈光打在他臉上，鹿野院平藏的語氣輕鬆，觀月卻從他眉目間看到一抹淡淡地哀傷。

「既然是告別，那我就把一直以來沒來得及說的話都說出來，雖然現在已經來不及了，如果不說，我這輩子都寢食難安。」

他看起來很憔悴，唇色被燈光暈染，整個人顯得越發柔軟。

「如果那時候在船上我說賭約的要求是要你跟我在一起，你會答應嗎？」

觀月自然記得還在船上那次，他當時還把自己堵在牆上，詢問賭約輸了該怎麼辦。

想到這兒，觀月無聲地搖搖頭，只要神里綾人還在，她的選擇優先都是他。

鹿野院平藏垂下眼帘，輕笑說道：「我就知道，一直以來你都會選擇他。」

跟他賭約，他的十八歲生日禮物，觀月承諾他的都沒有兌現，甚至他還義無反顧出來替自己擋雷擊，欠他的，註定是還不了了。

「你知道嗎？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你我真的很開心，在船上那些天是我最開心的日子，我甚至希望那艘船永遠也不會靠岸，這樣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

鹿野院平藏長呼一口氣，繼續說道：「我知道在你眼裏一直把我當成小孩子，如果人生可以重來，我真希望自己可以早點遇到你。」

「我說完了，姐姐，希望你幸福。」鹿野院平藏站起來，轉身就走。

觀月看着他單薄而落寞的背影離自己越來越遠，腦子一熱就做了個決定。

鹿野院平藏聽到身後有腳步聲朝自己越來越近，回過頭，還未反應過來，已經被一雙手抱住。

他一怔，無措地站了一會兒，雙手再也控制不住輕撫上她的頭髮。

「姐姐，這是你第一次主動靠近我。」

「你不是小孩子，我從未把你當成小孩子。」

「我對你的愛並不比他少，我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你也是喜歡我的對吧？至少你不討厭我，哪怕喜歡只有一點點。」

「我不討厭你。」

經過這些時間的相處，她似乎也慢慢喜歡鹿野院平藏，但神里綾人在她心裏的位置依舊不可撼動。

「你明明跟我一樣，瀟灑隨性，那麼喜歡自由，跟他一起會被他的家族牽絆，你還是要選擇他嗎？」

鹿野院平藏小心翼翼抱着她，手上的力度很輕。

「嗯。」觀月鬆開他，低垂著頭。

「他確實比我更有能力保護你，你跟我在一起我總是讓你受傷。」

「以後不要再自責，我受傷不是你的錯，不要把這些事都歸結到自己身上。」

觀月說完，踮起腳尖，一個溫熱的吻落在他的唇上。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那個吻僅僅停留了一會兒，然後附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小鹿，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要再為我做傻事，不要再讓我擔心。」

淚水已經噙滿了眼眶，那雙淺綠色的眸子裏氤氳著水汽，霧蒙蒙的，卻又倔強著忍着，不讓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

他本以為自己還能撐一會兒，然而觀月的話音剛落下，多年積壓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決堤，一下子讓他潰不成軍，淚水洶湧而出。

「只要你過得開心，我會的……姐姐……我會一直喜歡你，直到永遠。」

「嗯，我會開心的，你也要開心，我認識的小鹿一直都是活潑搞怪。」

額頭相抵，觀月第一次主動靠他那麼近。

他知道，這個吻，是告別。

容彩祭那天晚上，觀月和神里綾人重逢的那天，下了班后的鹿野院平藏回到家裏，獨自一人在家門口卻不進去，這一坐，便是一夜。

每當有人路過，他都以為是觀月回來了，滿心期待地站起來迎上去，結果發現那些只不過是路過的尋常人而已，整整一夜，他都沒有回去睡覺。

他知道自己等不到觀月了，儘管這樣，他心裏仍抱着一絲希望，以為她只是跟神里綾人說了幾句話就會回家。

可是他左等右等，卻等不到觀月回來。

「這樣就夠了，沒有遺憾了。」鹿野院平藏點頭，放開觀月，頭也不回地走着。

淚水止不住地流，他邊走邊喃喃低語，「夠了，這樣就夠了，沒有遺憾了。」

當年那個街頭算命老頭說鹿野院平藏將會為情所困，他壓根不當回事，如今真的應驗了，不知道多久他才能從這段感情中走出來。

和神里綾人相比，鹿野院平藏和觀月的相遇似乎總是晚了一步。

觀月承認，如果沒有先認識神里綾人，她會毫不猶豫跟鹿野院平藏在一起，可是人生沒有如果。

一開始，觀月礙於神里綾人的身份跟他相處起來感覺有些不自在，可是神里綾人卻在往後的生活和工作中方方面面入侵她的生活。讓她一步步淪陷進去，回到過去以後她才真正明白神里綾人對自己的感情。

原來他早在十三歲時就偷偷喜歡自己，甚至在不知道觀月說未來十年能不能再見的情況下依舊等着她。

神里綾人已經等她許多年，要是再辜負他，他可能真的會瘋掉，可觀月選擇神里綾人的同時，卻深深傷害了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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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已經哭暈……往後的劇情甚至不想往下寫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