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鑄劍所用

矮人的鐵拳一拳打在當面之人的臉上，他的牙齒，以及鼻樑骨瞬間就斷了，矮人一下子揪住他的衣服，將其扛起來后一下子扔出了酒吧大門。

那人狠狠的摔在了外面，砸翻了地上某個剛要爬起來的倒霉蛋，他們一起倒在了地上，就好像一群擠做一團的豬。

「這就是招惹矮人的下場！給俺記住了，再敢讓俺在這兒看見你們，俺就用俺的拳頭把你們揍得親媽都不認識！」

強壯的矮人大聲吼道，聲音像是隆隆作響的戰鼓，「都給俺滾！從俺的酒吧門口滾蛋！」

「好了，齊格瓦，別管那些白痴了，給俺們弄杯酒喝，打了半天俺都口渴了。」就坐在滿地碎玻璃，以及灑滿地酒水之間的銅須大聲喊道。

索爾和他一起坐在一張椅子上，這兒的吧枱是為矮人打造的，所以矮了不少讓索爾坐在那兒很是彆扭，尤其是坐在一張矮人的椅子上，他必須把腿都蜷縮起來。

但他可不打算就此做出評價，矮人並不是開不起玩笑，而是只能他們開自己人的玩笑，或者開其他人的，而不能反過來。

如果開了的話下場如何？看看外面街上的那些人，懂了嗎？

「來了。」齊格瓦.火焰之心吐了口唾沫後走了進來，整個酒吧都空了下來，只剩下了他們和另外的幾個矮人還在這兒。

矮人們就和沒發生任何事一樣的，有說有笑的從地上找出還完好的椅子，把桌子重新扶起來，然後擺上酒杯重新開始喝，笑聲幾乎立刻就響了起來。

齊格瓦.火焰之心是個強壯的矮人，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比自己的不少同族都還要壯，胳膊粗大有力，就好像公牛的雙腿那樣全是肌肉，而那對雙拳頭就好像是鐵做的，每一根手指上都紋著符文字母，就好像戴着鐵手套。

而他已經用實際行動向索爾證明了那雙拳頭配得上鐵拳的稱呼，只要瞧瞧外面那些被揍得哭爹喊娘的傢伙，你就不會想惹毛他。

「這個人類是誰？」齊格瓦繞過到吧枱後面問，銅須瞪大眼睛，露出驚訝的表情，「嘿，你這老傻子，你忘了？俺給你提過的，索爾.凱文！大名鼎鼎的怪物獵人，瞧你的，俺昨天才又給你說過他在屠夫堡殺了鼠巨魔的事兒。」

「啊，俺想起來了，俺記得你，怪物殺手，嘿，除非是銅須再給俺吹牛，但俺想不是，不少來俺這兒喝酒的人都提到過你。」

「認識你我很榮幸，齊格瓦先生。」索爾禮貌的微笑，而齊格瓦則以矮人特有的粗狂，但卻友善的大笑向他回以敬意。

「好了，別一口一個先生，俺不是那些花里胡哨的娘娘腔，俺叫齊格瓦.火焰之心，拉格姆之子，很高興認識你。」

齊格瓦伸出自己還念著粘稠血液的手，索爾卻沒有半點猶豫的就握了上去，就好像被他的矮人式熱情打動了一樣。

每一次和矮人們坐在一起，索爾都有一種真正回家的感覺，如果矮人們把你當成了朋友，那你就有了一群真正兄弟，願意為你上絞架的哥們。

「矮人絕不背叛朋友！給俺整座金山都不換！」

索爾認識的不少矮人都會這麼說，而真正難能可貴的，他們並不是說說而已，而是真的這麼做了。

「夠了齊格瓦，你都快把索爾的手搖脫臼了，給俺們弄杯酒！快點，先祖們說得好，打了架就要喝酒！」銅須敲著桌子大聲喊著，每一次敲打都很有節奏。

「好，這頓我請了，

你們要喝點什麼？」齊格瓦說着轉身開始在酒家上那些剩下的，沒有被掄起來去走人的酒瓶中挑選起來。

「給俺們弄點好酒，嘿！別拿人類釀的蚊子尿，拿俺們矮人的。」

「這個？」齊格瓦拿下一瓶瓶口足有他最粗手指那麼大，大小更是和他的大半條強壯胳膊旗鼓相當的酒。

「嘿，就是那個！索爾，那是俺們釀的酒，矮人的酒，卡拉卡烈酒！真正的好酒！快給俺們到上。」

「好，拿着，這是你的索爾。」

「謝謝。」索爾接住了齊格瓦遞來的酒杯，後者擺了擺手，也給自己倒了杯，隨後靠在吧枱邊。

銅須大口的喝了口酒，隨後暢快的大笑一聲，「俺們的老話怎麼說來着？美酒帶上拳頭上的血，那才是人間美味！」

銅須和索爾痛快的碰了下酒，屬於鐵匠與戰士的強壯胳膊放在了吧枱上，「給俺們說說，你最近殺的那怪物是什麼樣的？」

「那隻？」索爾喝了酒後問，矮人的烈酒的確名副其實，剛剛到嗓子眼就讓索爾差點沒說出話來，好在銅須他們並不介意。

「還那條？你小子最近開葷了啊？那頭！你在基斯里夫殺的那個，俺們都在這兒聽說了，你在基斯里夫殺了頭龍！」

「不是龍，是只巨魔，他自稱巨魔之王。」索爾說着，酒水下肚后整個人都感覺暖暖的，矮人的烈酒驅散了寒冬中的寒意，讓他渾身都舒服了不少。

「巨魔還有國王？這俺還是第一次聽說。」齊格瓦喝着酒，酒水侵入那濃密的鬍鬚里泛起了氣泡。

銅須擺了擺手，又大喝了口酒，「嗨呀，這年頭啥東西沒國王啊？就算是路邊的野狗都有國王，告訴俺，那巨魔是不是還給自己整了身袍子，還有一頂王冠啊？」

「袍子沒有，只有一身破斗篷，但確實有頂王冠，用骨頭做的，我把它那東西作為證據帶了回去，你也知道，巨魔的頭太大了。」

「俺知道，俺也殺過一頭巨魔。」齊格瓦在邊上說，銅須立刻嚷嚷起來，「你還殺了頭巨魔？瞧你那肚子，現在俺就放只老山羊在你面前，你的斧子都劈不中它。」

「去死吧，銅須，俺剛剛才教訓了人類白痴一番，如果你想，俺也願意給你瞧瞧俺的拳頭！無意冒犯啊，索爾。」

「去你的，俺懶得給你瞎掰扯，索爾，來俺們在走一個！」銅須和索爾再一次爽快的捧杯，隨後豪飲了一大口。

「你來俺們這兒，是不是為了工作啊？俺們城裏有個怪物，你也聽說了對吧？」

「是聽說了，有頭西格瑪派來的怪物，在懲罰不信之人。」

「別聽那些愚昧的蠢貨的廢話，什麼西格瑪的怪物，呸！俺看那就是一頭普通的怪物，被砍了也會流血，要是它遇見俺們，俺們一定給它好看！」

銅須握緊了拳頭，常年握著鐵鎚的手鏗鏘有力，握緊時骨頭髮出了一陣噼啪的響聲，「就是它太聰明了，知道躲著俺們走，不然問題早就解決了，但也不是問題了，現在你來了。」

「我不想讓你們失望，但我不是來殺那頭怪物的，沒人雇我。」

「你啥意思？女公爵沒雇你來這兒幹掉那狗雜碎？」銅須驚訝地問，索爾點了點頭，他啐了口唾沫，然後又喝了大口酒用來壓制內心的怒火。

他猛地將酒杯砸在桌上，將怒意灌入其中，「那丫頭！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俺教她的，還有老公爵告訴她的看來她全忘了！變得和那些虛偽的娘娘腔一樣了。」

「她本來就是個女人。」索爾提醒道，銅須則哼了一聲，雙手環抱在胸口，「那不是一般的女人，如果她還是俺印象中的那樣的話，俺還記得她船上俺造的盔甲，拿上她父親的劍，出征把那些選帝侯還有他們手下的娘娘腔打的哭爹喊娘的樣子。」

「但，哎，要麼是俺真的老了，要麼就是她突然變了。」銅須嘆息道，「你也看見了，她請來了外人幫忙，俺們可不需要幫忙！俺們打贏過，也會繼續贏下去，而不需要外人幫忙。」

「對，沒錯。」齊格瓦在邊上贊同的說，「那些尤里克的白痴，他們來了俺們的城市，囂張跋扈，俺認識的好幾個矮人的生意都倒閉了！鐵匠鋪被他們給封了。」

「這可不？俺的也是，還是那死丫頭派人親自來的！」銅須氣憤地說，敲打着桌子，他的力氣很大，整個桌子都在搖晃。

「俺告訴他們，誰敢封了俺的店，俺就把他揍得親媽都不認識！但他們還是封了俺的店，還沒收了俺所有的工具，一件都沒落下，就像是俺那兒進了地精！」

「那你真的把他們揍了一頓？」索爾喝着酒問，銅須吹起鬍子，嚴肅認真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還有假？俺把領頭的人狠狠的收拾了一頓，他求饒的讓俺去找女公爵，說他做不了主，俺確實去了，但你猜怎麼着？」

銅須挺起身來，氣氛的瞪大眼睛，「公爵府的守衛告訴俺，女公爵在忙，沒空見俺，讓俺回去之後再來，她能有什麼大事？俺都不記得她多久沒來城裏了！自從尤里克的人來后，俺就再沒見過她了。」

「俺尋思，一定是是那些尤里克的雜碎給她施了魔法！」齊格瓦說。

「閉嘴吧，齊格瓦，什麼魔法不魔法的，俺給了她一枚護身符，上面刻着足足三十枚符文！誰的魔法能破了俺的護身符？」

銅須大聲喊著，揮舞起手，「俺就說，俺不找女公爵，俺找亞瑟，就是她的長子，你沒見過他，那是個好孩子，小時候跟着我做學徒，練了一身本事，他肯定會見俺的，但你猜怎麼着？」

「怎麼了？」索爾問。

「他也沒空見俺！這次還不是衛兵告訴俺的，而是女公爵身邊的那個法師，先祖眾神的鬍子在上！我給你說，你要是見過他說話的樣子，你也會像俺一樣，想用拳頭狠狠的給他臉上來一拳！」

銅須揮舞起拳頭來，他豪邁的大臂讓索爾向後閃開，免得替那法師被銅須打中。

銅須用矮人的語言咒罵起來，他們的語言比人類的更適合用來罵人，多了不少類似的辭彙，以及更適合的形容片語。

「媽的，俺朝他破口大罵，硬闖著要進去，我說我一定要見到女公爵，告訴她城裏到底什麼樣了，但他卻讓衛兵趕走了俺。」

銅須氣憤的罵着，重重的哼了一聲，隨後靠在吧枱上喝了大口酒用來壓下火氣，當他罵完后再次以粗狂的笑容面對索爾。

「好了，你也聽俺們抱怨夠了，現在給俺說說，既然你不是為了那怪物來的，那你是為什麼而來的？」

「另一隻怪物，我需要一把劍，銀劍，十一寸長，劍柄要用龍木做。」

「俺知道怎麼做把好劍，你是不是忘了，老公爵的符文劍就是俺造的，更別提其他的好劍了，你用不着來告訴俺怎麼打把好劍。」

銅須摸著鬍子，意味深長的哼了一聲，「俺很樂意給你打一把，看在我們是朋友的份上，俺還會給你打折。」

「但是你的鐵匠鋪被抄了，所有工具都被沒收了。」

「對，就是這樣，俺很抱歉，索爾，真的，但沒有俺的符文鐵氈和鍛造錘，俺連一把餐刀都打不出來。」

索爾點了點頭，喝了口酒，在烈酒下肚時想了想辦法，「我去找埃爾倫伯爵，他在城裏位高權重，也許有點辦法。」

「嗯，是個辦法，但是索爾，俺有個條件。」

「什麼？」

「等俺把你的劍打造出來，你得把城裏的怪物給殺了。」銅須認真地盯着索爾說，「俺不在乎尤里克人怎麼想，但俺住在這裏，這是俺的城市，俺不會讓那怪物在城裏殺俺的鄰居，顧客，為非作歹。」

「你答應嗎？」銅須嚴肅地問，臉上的笑容突然就褪去了。

索爾沉默片刻後點點頭，「我同意，我會殺了那怪物。」

「好極了！來，俺敬你一杯，祝你健康。」

「還有俺！祝你狩獵愉快，一切就像母山羊生小山羊一樣順利。」齊格瓦舉起酒杯說出祝詞，立刻就遭到了銅須的嫌棄。

「先祖的鬍子在上！你就不能想個更好的詞嗎？你這蠢山羊。」

索爾笑了，笑得很真誠，他舉起酒杯來與他們捧杯，「也祝你們健康。」

「宰了那怪物索爾。」

「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