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終於！費里諾德

但我不是瘋子，所以我得想辦法逃開。

說到底我仍舊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把我也卷進這場亂斗中，難道他們想藉此順便殺了我？

誰曉得他們的心思......不愧是黑幫。

「啊——！我的腿——！」

「啊啊啊啊啊啊！斷了！快來幫我！我的胳膊斷了——！啊啊啊啊！」

「我動不了了！別、別過來！」

慘叫聲連綿不絕，好在沒有人注意到我。

「咚！」

「......？」

一個人被扔到我的身旁，他的頭徑直砸向地板，隨即沒了動靜。

刺鼻的氣味灌入我的鼻腔，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燃燒。

偏偏是酒館著火了么......

糟糕，得想辦法儘快離開這裡。

我一邊小心地觀察著黑幫們的大混戰，一邊尋找合適的逃跑路線。

眼下自己的身體狀況並不樂觀，因此我沒把握躲避那些飛來飛去、多如牛毛的魔法。

但繼續這麼待著的風險更大，畢竟最後的勝利者不一定是「白牢」。

況且煙霧彈的掩護效果快消失了，只好賭一次......不能再猶豫了。

我悄悄站起身。

【左前方遭遇麻痹咒的幾率為100%】

【向右躲避成功的幾率為97%】

【向左躲避成功的幾率為31%】

【蹲下躲避成功的幾率為22%】

【正後方遭遇長棍揮擊的幾率為100%】

【向右躲避成功的幾率為26%】

【向左躲避成功的幾率為23%】

「汝身後有人！」

我朝右一跳，拿起旁邊的酒瓶進行格擋。

「啪——！」

酒瓶應聲碎裂，我用尚未痊癒的左臂護住頭部，另一隻手試圖奪過對方的長棍。

【右後方遭遇小型燃燒術的幾率為100%】

「趕緊跑開！」

【正前方遭遇長棍揮擊的幾率為100%】

我側身迴避長棍，接著因重心不穩而摔倒在地，但我不敢耽誤，借勢翻滾了幾圈。

「啊啊啊啊——！」

小型燃燒術命中了那位拿著長棍的黑幫成員，加上酒精的作用，火焰迅速淹沒了他。

眼前一幕令我一時感到有點驚恐。

剛剛酒也灑在了我的衣服上。

現在的我絕不能久留於此地，否則必定會跟那傢伙一個下場。

「蓋爾，靠你了，別、別讓我失望哦。」

「汝先冷靜冷靜。」

......

「呼——真是千鈞一髮。」

「多虧了吾的英明指導。」

「是是是......」

我喘著粗氣。

出乎意料地，我成功逃離了酒館，甚至毫髮無傷。

總算碰上一件還算幸運的事。

我一路跑到哈蒙斯先生的住所，接著在附近走了走，確認過無人跟蹤我后，我才放下心來，敲了敲門。

......

次日的下午，我終於見到了貝琳兒小姐。

在那之前，哈蒙斯先生將我鎖在房間內，並未給我任何機會去講述自己的經歷。

貝琳兒小姐站在門口，穿著一套嶄新的衣服，看起來像一位剛下班的職員。

「若是一身血污走在街上，想必會被當成可疑分子，你覺得呢？」

對方主動作出了解釋。

「呃，你居然沒受傷？」

「他們一發現亨里克的屍體，就匆匆撤退了，就在你逃跑后不到五分鐘。」

......真的假的？那我逃跑的意義是......？

「這樣啊。唉，反正，計劃能順利進行就好。」

「怎麼了？一副失望的樣子。難道你認為我會經歷一番苦戰，然後變得頭破血流？」

「我可沒想象得那麼過分。只不過感覺有些可惜，早知道我就一直躲在桌子下面了。」

我用濕紙巾慢慢擦著自己的眼罩。

「話說，你們的首領有找到雪的蹤跡嗎？」

「若有相關的發現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嗯，請務必遵守承諾哦，我可是毫無怨言地替你們幹了不少活的。」

「你不需要過多強調，畢竟你不具備跟我們談條件的資格。」

「好好。」

乾淨的眼罩被我拿在手裡，我四處張望，試圖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放置它。

如今眼罩就像是我的器官，不得不妥善保養。

「能將那個小木盒遞給我嗎？謝謝......所以，你們的老大準備什麼時候再次召集其他的黑幫首領？另外，方便透露下『無法拒絕的要求』的具體內容么？」

「今晚。至於『無法拒絕的要求』，我也不清楚，但肯定與協助旅行者聯軍進入符爾沃斯有關。」

嘖嘖，又用這種理所當然的話敷衍我。

「我還沒參觀過黑幫首領們的會議呢，如果我能在場就好了~~」

「你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我並不接受額外的任務哦。」

「不是額外的......是普通的收尾工作。」

「呃，那就好。」

畢竟我大概也沒有隨意拒絕的權力。

「我們需要殺掉策劃這次襲擊的人，對應的名單我已拿到——通過我們的卧底。」

「......喂，這一點都不普通好嗎？」

......

最終，抗議無果的我還是跟著貝琳兒小姐去了北三區的一家撞球俱樂部。

根據卧底的情報，發動襲擊的主謀之一是一個新興黑幫的副首領，而他今夜會在這裡和人見面。

「白牢」決定用他的死來達到「殺雞儆猴」的目的。

貝琳兒小姐買通了俱樂部的服務員，將毒藥放進了他點的橙汁中，接著與其他四名「白牢」的成員埋伏於俱樂部的各出口處，一旦發現異常便一齊上前「了結」他。

我則留守於俱樂部的一樓，負責放哨。

若無意外，他會在五分鐘後接過服務員遞來的飲品，繼而當場斃命。

生與死竟過渡得如此順利。

和亨里克那次一樣。

我望向窗外。

街道上似乎起風了，門邊擺放的盆栽正輕輕晃動，這一小小的力量對於喝了不少禦寒魔葯的它而言根本沒法構成任何威脅。它優雅地迎接著客人的到來，偶爾搖一搖身子，彷彿在故意敷衍風那微不足道的攻勢。

真有趣，難道這也是神的旨意嗎？

不知為何，我忽地想把眼前的這一畫面分享給曼達，告訴她我所做的一切就如同這股可悲的風一般，而她則是魯莽的追隨者。

我們費盡心思，使自己的境況雪上加霜，卻又無法怪罪於他人，似乎從始至終皆是我們咎由自取。

我或許是丑角，或許是傀儡，但絕非英雄。

啊~~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嘛。

漂亮。

「東邊那條街有警官在巡查，離汝不遠。這個腳步聲......吾應該沒聽錯。」

蓋爾突然發出的警告令我瞬間精神了不少。

「其他方向呢？有沒有別的警官？」

「吾不清楚......風太大了。」

「......唉，連喘氣的機會都不給么。」

我裝模作樣地看了眼掛在牆上的鐘，用餘光打量了一下周圍，見無人在意我，便慢悠悠地推開俱樂部的後門，走了出去。

連接後門的是一條昏暗的小巷，我並不了解它通向何處，但我還是加快了步伐。

這時，從俱樂部那邊傳來一陣騷動。

大抵是他們得手了。

嗯，果然沒發生什麼意外，可喜可賀，不愧是「白牢」。

話雖如此，今後的我莫非仍舊得依附於他們？

他們要做的事跟我的目的大相徑庭，可我也沒法憑藉一己之力找到雪。

更別提救出費里諾德了。

必須藉助他們的力量。

「前面有人。」

不合時宜的提醒。

謝了，蓋爾。

......

前方是一處拐角。

我貼著牆，緩緩移動。

隱隱能夠聽到一個人在大口喘氣。

「接下來，我提出的問題，你僅需回答『是』與『不是』。明白？」

這是一名女子的聲音。

「......」

「好好配合我，這樣你就能活得久一點。」

哦呀，這麼強硬的語氣。

她在跟誰講話？該不會......她是搶劫犯？

倒霉，逃跑途中竟還能遇見這種事。

難不成又是神的旨意？

艾琳諾大人希望我見義勇為么。

「喂，回答呢？你是啞巴嗎？不要消耗我的耐心。」

呃，不過，我真的能應付得了她？總感覺我一出現就會被立刻解決誒。

偏偏這時候蓋爾與神性之目皆毫無反應。

而且，一聽就知道她絕不是那種可以談判的傢伙。

經過一番分析的我決定還是別多管閑事了。

就在我準備離開的那一刻——

「混球！少說廢話，趕緊殺了我！」

突如其來的吼聲使我愣在原地。

好熟悉......！

是費里諾德！

為什麼他會在這裡？！

我有點不知所措，隨即克制住想要馬上現身的念頭。

依照眼下的情況判斷，那個女人極可能是負責抓捕費里諾德的警官。

她一路追著逃出警務局的費里諾德，最終到了此地並將其制伏......若真是這樣的話，費里諾德理應會進行反抗，從而消耗對方不少精力。

再者，她貌似沒有同伴。

也就是說我只需打敗......

「怎麼？有本事就殺了我啊！」

費里諾德的怒吼中滿含挑釁，這使我明白他多半已失去了理智。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焦躁不安的我摸了摸口袋，然而這次我什麼武器都沒帶。

「哼，好啊，成全你。」

糟了，那個女人要動手了！

不管了，無論如何得救下費里諾德。

我握緊拳頭沖了出去。

與此同時，我的外掛總算有了動靜：

【遭到......】

「嘶......！」

劇痛在一瞬間遍布全身。

神性之目的訊息還沒來得及被大腦接收，我便徹底喪失了意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