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新世界

今夜的月色格外純粹，月光從破碎的牆壁上傾瀉在走廊的碎石上讓夜光燈也顯得黯然失色。仍然未散去的塵土飛揚在空氣里，顯出一種朦朧奇特的美感。

淡淡的血腥味瀰漫開來，深處依稀可見斑駁的猩紅血跡。但奇怪的是，即使過了這麼久依舊沒有安保人員的影子，甚至平日裏值夜班的護士也沒有出現第二個。

「能力...果然是這樣嗎。你這樣...不，你們這樣大費周章就是為了讓我獲得什麼...能力？」開之黎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拋出了自己的問題。

女人看了看開之黎，「看來你已經反應過來了。不過你搞錯一件事，我並不是在幫助你覺醒，而是在測試。」

「......測試？」

「沒錯，測試。」女人並沒有因為開之黎的疑惑而懷疑，主動開口解釋起來「你應該已經發現了，你的身體指標遠遠超過普通人的範疇。輕易爬上十幾米的假山，通過聲音辨別光刃的方位，光憑壓倒的力量與速度抗衡一個全副武裝的安保人員......這些可都不是一個長期窩著的人能夠做到的——覺醒者的一個共同特徵便是超高的身體素質。」

他頓了頓道「從你第一次檢查的時候我們就已經發現過去的記憶十分混亂，沒有這些常識並不奇怪。」

那台機器嗎...開之黎沉默了一下，問道：「聽你的語氣，這樣的...覺醒者似乎有不少？」

「很少，比起200億的數量來說。」頓了頓又補充道：「特別是安息令正式發佈后...覺醒者的數量跌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低谷。即使在一座巨型都市中也不會超過百人，而且大多數都在聯邦的管控之下，不可能當眾出現。」

開之黎瞭然，畢竟一座能被冠以「巨型都市」名號的城市，人口起碼要在億以上，如此離譜的比例也難怪時常衝浪的他從未看到過任何相關情報。

或者說這些情報被包裹上了娛樂或科技的外衣。

「那麼，假設我真的已經如你所說的覺醒，我會怎麼樣？」開之黎說出了他最在意的問題。

比起虛無縹緲的，對比下覺得很弱的超能力，他更擔心在這種自己絲毫沒有抵抗能力的情況下自己之後的處境。

女人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變化，但開之黎明顯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了一絲笑意。

「看來你也不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啊。」

「你認識我？」立刻開之黎問道。

女人並沒有理會他，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放心吧，不會有人把你切片研究，你可以自由選擇留下或離開，但必須遵循相關規定。這裏真正的名字是黎明機構，隸屬於聯邦。」

開之黎心中稍寬，「聯邦」在如今幾乎是力量的代名詞，再自大的組織也不敢拿這個詞狐假虎威。之前開之黎也正是認為這所病院有聯邦背景不會動什麼「私刑」，才敢多次試圖逃走。

「說點實際的，聯邦對延續者同樣很善待。」開之黎認真說道。

「那就要適才適用了，你的能力到底是什麼？」女人聲音也嚴肅起來。雖然他看起來一直都是盡在掌握的樣子，但實際上他卻一點也沒有放鬆過。

他見過太多詭奇的能力，其中一些簡直毫不講理能夠在頃刻間逆轉局面，哪怕對方只是剛剛覺醒他也不敢大意。也是得益於他能力的特殊，否則幾乎沒有人敢以這種方式來「測試」。

「如你所見，」開之黎攤了攤手，「超高的動態視力，不俗的反射神經與......頗高的智力？」說到這裏開之黎自己都不確定起來。

女人沒有說話，空氣中一時間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咳咳」就在開之黎率先忍不住想要打破沉默時，女人突然動了起來。

一道刀光直直的向開之黎飛去，他瞳孔一縮，瞬間調動起自己的力量，世界在情況間靜止。明白女人的目的，開之黎很快開始判斷了刀光的軌跡，這次可沒有留手。

預想自己身體接下來的動作，開之黎關閉了能力又幾乎沒有間隙的瞬間重新開啟。世界如同被開之黎人物分成了一幀幀的ppt，每一次重新開啟都要重新判斷攻擊的走勢，並及時預想調整自己接下來的動作。

得益於能力幾乎沒什麼消耗與異於常人的身體素質，這就是剛剛拚命想到的能夠讓自己擁有一些自保之力的方法。也能成為他真正能力的掩護。

不斷地開啟，預想，調整，關閉，然後再開啟。雖然動作怪異切狼狽，但也及時躲過對方的攻擊以及緊接着的幾次變招。

「你看，是吧。」開着呼吸微微粗重看向對方。

「在動作絲毫沒有訓練痕迹的情況下，預判並躲過了我的所有攻擊。至少你的動態視力的確超出了一般覺醒者範疇......但我不認為你的能力僅僅如此。」

開之黎心中一緊，但面上沒有任何錶露，不動聲色故意露出一絲期待「為什麼這麼說？」

「像你這樣的人，」女人指了指頭示意道：「從來沒有過單純的身體類能力，你表現出來的，諸如動態視力的加強應該是真正能力附帶的一環。」

開之黎不爽了起來，立刻糾正。「首先我腦子沒有問題。」

「有問題的人都說...」

「其次，我的腦子沒有問題！」

女人面無表情不置可否。

開之黎吸了口氣說道：「最後，能力分類能和我詳細說說嗎？你知道的，我對此前對覺醒者的世界一無所知。」

似乎早有準備，女人條理清晰說了起來。「世界上公認將覺醒者的能力分為五類，身體類、能量類、精神類、規則類，以及純粹類。這五個種類只是大致的劃分，實際上大多數時候都會彼此重疊。比如有的能量類覺醒者是因為長出了特殊的器官，或者有的學者認為精神也是能量的一種...」

「而規則類與純粹類本質上頗為相似...總之你的動態視力與反應速度或許只是真正能力的一種體現。」

「你堅持這樣認為的原因，是因為這樣的話太弱嗎？」開之黎試探道。

女人忍不住白了他一樣「更弱的我也見過。有人到現在人們也沒區分出他到底屬於什麼——那位覺醒者從覺醒開始再沒有醒過。」

開之黎目瞪口呆，心中不由暗自慶幸自己的好運。

頓了頓再次開口。

「他的能力的確是未解之謎，但你的就很明顯了。」